53 複仇 胡氏顫顫巍巍地倒了下去
第53章 複仇 胡氏顫顫巍巍地倒了下去。
李氏聞言臉上的笑意一僵, 高門大戶的當家冢婦有哪一個不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下人們在采買時撈些油水也是常有的事。
齊國公府家大業大,本也不在乎這點三瓜四棗。
但五千兩銀子可不是什麽小數目, 尋常的丫鬟婆子和外院的管事們再貪心也不敢昧下這麽龐大的數目來。
這五千兩銀子只可能是被胡氏給貪下了。
李氏愣了一會兒, 瞧着婉竹似笑非笑的眸光, 心驀地一沉, “你可有算錯?五千兩銀子不是什麽小數目。若是把賬簿交到老太太面前,被胡氏反将一軍,你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婉竹含笑不語,只把賬簿遞給了朱、正兩位嬷嬷, 兩位嬷嬷翻開了賬簿上, 便見上頭的數字條理清晰,每一門類的類別也井井有條。
她們略一算了算賬目,果真發現了五千兩的虧空,臉色裏拂過些震爍和壓抑着的歡喜。
“太太, 果真是五千兩銀子,婉姨娘沒有算錯。”朱嬷嬷激動得嗓音險些變了形, 出口的話音尖利無比。
胡氏在齊國公府內當了這麽些年的世家冢婦,不知從公中撈了多少油水,李氏本就對胡氏肆意妄為的行狀頗有些怨詞, 只是苦于她沒有證據。
也不知胡氏是不是被齊容枝做出的醜事絆住了心神, 亦或是她根本就看不起李氏, 認定了李氏是個繡花枕頭, 決計瞧不出賬簿裏的關竅來。
誰曾想婉竹不僅算明白了胡氏留下來的賬目, 還把那五千兩銀子虧空在何處點了出來。
李氏給朱嬷嬷使了個眼色, 朱嬷嬷便從袖袋裏拿出了一錠沉甸甸的金子, 避着人塞到了婉竹的手底心, “姨娘今日也為太太瞧了許久的賬簿,是該保重自己身子的時候了。百靈、百蝶,還不快扶着姨娘回碧桐院休息?”
百靈與百蝶一左一右地攙扶着婉竹,金玉和容碧反倒沒有了插手的地方,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回了碧桐院,一進院門,金玉便忍不住為婉竹抱不平道:“姨娘為了賬簿勞心勞神了好幾個時辰,如今查到了五千兩銀子的虧空,太太倒是不讓姨娘再摻和了。”
婉竹卻是但笑不語,等坐回貴妃榻,飲下一杯泡的濃濃的熱茶後,才輕聲細語地與金玉說:“我若是摻和進去,太太要讓胡氏吐出這五千兩銀子便要變得困難許多,咱們碧桐院裏也不缺錢,何必要吃力不讨好?”
況且她根本不在乎這些銀兩是多是少,她只是想讓胡氏被生生地刮下一層皮來,至于這些被刮下來的銀兩去了誰人的口袋裏,則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女兒名聲盡毀,兒子婚事不順,再加上這些年自己辛苦攢下來的體己要交還到公中去,如此多的打擊堆在一起,胡氏可還能像那日眼睜睜瞧着鄧嬷嬷赴死一般雲淡風輕?
婉竹不過笑了一笑,轉瞬間卻又覺得喝下肚的熱茶苦澀無比。
她望向了小心伺候在她左右的金玉和容碧,再把目光游移到空蕩蕩的碧桐院庭院之中,小丫鬟們仍是在井井有序地做着灑掃的活計。
東風凜冽,卻不見了鄧嬷嬷的身影。
裹着仇恨的欲.望,即便是一朝得了滿足,可仍是這般令人心痛、哀傷。
*
胡氏被老太太罰在院子裏禁足。
齊容枝也日日被人關在雲嶺院裏,除了貼身伺候的丫鬟們能去角門處領了每日的膳食來,縱然餐餐都是清湯寡水的飯菜,齊容枝也沒地方說理去。
她從丫鬟的嘴裏知曉了胡氏也被齊老太太責罰了的消息,除了憂心她自己與薛百川的未來,她更是心疼着母親的遭遇。
只是齊老太太對她這個嫡孫女素來态度平平,甚至還比不上齊容燕這個庶女,齊容枝哪怕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在齊老太太跟前造次。
可她往日裏是被胡氏捧在手心裏疼愛的掌上明珠,柔柔弱弱的好似嬌花嫩柳一般的女孩兒,如今還是頭一回吃了這麽多的苦頭,一時便風寒入侵,郁郁喪喪地病了起來。
胡氏得知此事後,不知給守門的婆子們塞了多少銀錢,才背着齊老太太的眼線把太醫請到了雲嶺院,太醫給齊容枝把了脈,開了藥方之後才悄悄地離開了齊國公府。
齊老太太并非不知曉此事,不過是睜一只閉一只眼罷了,她底下的人手從雲嶺院的藥渣裏尋出了幾味下胎的猛藥,交到齊老太太的手裏後可把她氣出了個好歹來。
她們齊國公府綿延近百年,從未出過像齊容枝這樣不知廉恥的血脈。
齊老太太正在氣惱之時,李氏又殷殷切切地趕來了朱鎏堂,将手裏的賬簿遞給了齊老太太。
齊老太太寒着臉将賬簿仔細翻閱了一遭,一時半會兒卻是無力去應付心內蓬勃的怒意,只剩下了長籲短嘆的氣力。
“你二弟妹做事做的太過火了一些。”老太太這一聲慨語仿佛是給李氏遞了宰向胡氏的刀。
李氏素來不瞎摻和府裏的事務,可此刻卻也忍不住心內洶湧的思緒,瞧了眼齊老太太灰敗的面色,忖度着開口道:“咱們府裏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二弟妹這些年管家理事也耗了不少心力,倒不如折個中,讓她拿出三千兩銀子來補上公中的虧空。”
“你來定吧。”齊老太太已是心力交瘁,只剩下了這一句話。
李氏也知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并沒有強硬地要讓胡氏吐出這五千兩銀子來。
齊老太太見狀也贊許般地望向了李氏,只道:“從前你做事太過直來直往,如今卻也知曉了做人留一線的道理,這樣很好。”
嫁到齊國公府二十餘年,這也是李氏頭一次得了齊老太太的誇贊,直把她臊得雙頰通紅無比,好半晌才說了一句:“都是母親教的好。”
*
胡氏與身邊的婆子們把京城尚未婚配的公子都拿出來品評了一番,有幾個出身好的卻性子太過浪蕩,還沒娶妻便養了好些通房妾室,幾個品性好的出身卻淺薄了一些。
若是出身好、品性也算看得過去,那頂上的婆母雖必然是個不好伺候的性子。
胡氏挑來挑去,仍是挑不出一個比屠令還要好些的女婿,為此她才壓下去的怒意便又層層疊疊地湧了上來,直氣的她服了一丸清心丹後才能回轉過來些。
“那屠公子生的的确潦草了些,咱們姑娘神妃仙子一般的人物,配這樣的夫婿着實可惜了。”胡氏身邊的嬷嬷只好說這樣的話勸解她。
可胡氏卻蹙着眉道:“生的再好有什麽用,過日子難道是沖着臉去的?那薛百川生的和齊衡玉一樣的俊朗,可渾身上下哪裏不透着一股窮酸氣,我怎麽能把枝姐兒嫁給這樣的破落戶?”
話音一落,那婆子也察覺到了胡氏的不喜,便調轉了口風道:“正是如此,都是老奴太愚笨,不懂太太的一片苦心。太太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府裏的風言風語,咱們四小姐必能嫁個如意郎君,也必不會比三姑奶奶嫁的差。”
勸解的好話說了一籮筐,胡氏的臉色瞧着也回暖了兩分,她讓婆子們取了紙筆來,預備着給遠在西北的二老爺齊方寫封家信,讓他也為齊容枝的婚事想些法子。
待寫完家信之後,胡氏才擱下了手裏的羊毫,舒出了堆壓在心口的一股郁氣,便道:“伯玉的婚事早已定了下來,大理寺少卿家的嫡長女也是個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等明年開春辦了婚事,我便也能省些心了。”
話音甫落。
庭院裏卻走來了個步伐匆匆的婆子,不必等丫鬟們通傳,她便已撩開簾帳走進了屋門,此時她額頭上遍布着淋漓的汗珠,說話時的語态也急切不已。
“太太,出事了。”
一聲裹着懼意的呼喚吓得胡氏從臨窗大炕上走了下來,忙遣退了侍候在她身前的丫鬟,只把那婆子喚到了她身前。
“怎麽了?”
那婆子不敢拿軟帕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只敢迎着胡氏審視的目光,飛快地回答道:“大理寺少卿家的夫人方才與保山唐夫人一起登了門,不由分說地便把婚書和信物都退了回來,老太太一追問,唐夫人便說朱姑娘身子不适,再不能嫁給我們二爺了。”
朱姑娘便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嫡長女,胡氏從一籮筐的閨秀裏千挑萬選般擇出來的佳媳,樣貌、出身、性情樣樣都好,齊伯玉也對她十分中意。
兩家自定下婚事後節禮都是由齊伯玉親自送到大理寺少卿府上,足以見齊國公府對這樁婚事的誠意。
胡氏一下子便愣在了原地,腦中仿佛炸出了無數聲的驚雷,讓她在一夕之間失去了辨別話語的能力。
等那婆子哀哀戚戚地望向胡氏之後,她才攏回了一些思緒,壓着心中憤然的震怒,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提退親一事?”
“老太太也是被氣的不輕,立馬就追問唐夫人緣由,唐夫人起先只拿話搪塞老太太,後來老太太發了怒,她才說了實話。”那婆子越說聲量越小,到最後幾乎要把頭埋到了胸前。
胡氏最後的一絲耐心也宣告着告了罄,她面色一沉下來,陰雲密布的模樣可把那婆子吓得忍不住發起抖來,立時便答道:“四小姐和薛公子的事不知怎麽傳到了外頭去,那些風言風語實在難聽的很兒,還有幾個缺德的說書人把這一樁流言編成了才子佳人的笑談,如今滿京城都已傳的沸沸揚揚。”
話音一落。
胡氏的身子便是一僵,她眸中盡是震爍和不敢置信,若不是那婆子眼疾手快地上前攙扶了她一把,只怕她當下便要直挺挺地倒在炕上。
不等胡氏去想明白齊容枝的事為何會傳到外頭去,李氏已帶着好些壯碩的仆婦們闖進了她的院子裏。
這些人直搗黃龍,沖進內寝後便只取胡氏的妝奁盒子,胡氏正瞪大了眸子瞧着此等突如其來的變故,李氏已然優哉游哉地走到了她的身前,笑着把那賬簿扔在了胡氏身旁的桌案上。
“二弟妹當家的這些年可是把我們長房當成猴子來耍?你若貪些小財小惠,我也懶怠與你計較。可五千兩銀子這樣的數目你也敢用采買之事來抹平,是認定了我這個長嫂是個蠢笨無知的婦人,還是把母親當成了耳聾目瞎的傻子?”
李氏居高臨下地審視着面色慘白的胡氏,不等她開口之際便吩咐身後的婆子道:“給我仔仔細細的搜,床尾、床縫一處都不能錯過。”
吩咐完,她才饒有興致地瞧着正在捂着心口大口喘氣,連話也說不上來的胡氏道:“我也不是個惡人,若是二弟妹乖覺些,自個兒奉上三千兩銀子,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胡氏朝着內寝的方向望去,卻只能瞧見那些婆子在何處翻箱倒櫃搜尋銀票、田契的身影,再往前幾寸,便是李氏不遮掩任何惡意的眸子。
這些時日,齊容枝犯下了難以言說的醜事,她拼命地為女兒遮掩,為了女兒的名聲不惜拿一千兩銀子封住了龐氏的嘴。
可即便如此,這事卻還是傳到了外頭去。
齊容枝的名聲毀于一旦,連帶着齊伯玉的婚事也因此沒了下文,她賠出去一千兩銀子還不夠,如今還被趁火打劫的李氏攥住了命脈,以賬簿為由向她讨要三千兩銀子。
她殚精極慮、汲汲營營了這麽些年,為了管好這諾達的齊國公府,沒有一日能好生休息一番,這才攢下了這幾千兩的體己。
如今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兒子中意的佳媳沒了影兒,女兒的名聲也一敗塗地。
如此劇烈且接踵而至的打擊讓原本剛強的胡氏沒了主意,肝火燃燒不盡,心口處傳來一陣腥甜不已的熱切。
她甚至沒有氣力去回答李氏的話語,只是像被風雨拍打的失去了氣力的花草一般羸弱地倒在了臨窗大炕上。
昏迷前的一剎那,她只在心內無數次地質問着自己。
她可是招了誰又惹了誰?怎麽短短的幾日之內,她便落到了這等暗無天日的慘境裏?
作者有話說:
今天很卡文+下午趕路,所以一晚上只寫了這麽一點。
明天會多更,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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