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熱意

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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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爍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快十點了。

這個時間點對于他來說不算太晚，但秦爍也沒有強留莊硯的意思。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本來還想親自跳一遍給你看看的呢。”秦爍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惋惜。

這聲音這表情，只要是秦爍的影迷哪個受得了！

更何況，莊硯對他的心思，不僅僅是影迷！

莊硯內心似乎劇烈活動了下，但是外放在表情上，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垂了垂眼睛，似乎在猶豫。等再次擡頭的時候，竟然說了句，“好。”

“嗯？”秦爍已經要去開門。聞聲後動作一頓，“你這是……”

“我想看你跳舞。”莊硯很誠實。

那望過來的目光純良中帶着些莫名的沖勁兒，像是晨曦裏沖破雲層的第一道光。

秦爍在這樣的目光裏停頓了一會兒。

他收回準備要去握門把手的手，高興道，“那太好了！”

其實，只有莊硯知道，自己為什麽提了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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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燈光昏暗，又是面對自己暗戀了這麽久的人……

氛圍太好，所有的一切又都是秦爍在主動。

他怕自己最後會忍不住……

眼前的秦爍，似乎和固有印象裏的有了點偏差。

他看自己的眼神，總讓莊硯有一種找到同類的錯覺。

這就像陳年的舊夢照進了現實，讓他恍惚間沉陷。

莊硯是怕自己一個晃神，把持不住！

“看你跳一遍，下次再教的時候，會更有針對性。”

莊硯強行解釋了一句，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

明明剛才着急要走的人，是他自己。

而秦爍竟然真的很認真的點頭，“嗯，說的很有道理。”

莊硯，“…………”

秦爍活動了一下筋骨，熱身完畢，他對莊硯說，“那我就開始了哦？”

“好。”

莊硯拿出手機。

秦爍挑了挑眉，有些疑惑，“怎麽？”

莊硯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過他的意見。

畢竟藝人最在意這些。

他自己也是藝人，竟然忘了這茬。

“我可以錄下來嗎？回去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多看幾遍。”莊硯一臉認真的在征詢秦爍的同意。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和該片的制片方簽了保密協議……”

秦爍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猶豫。

莊硯立刻舉手發誓，“我保證，絕不外傳！”

秦爍沒有立刻說話，好似在考慮衡量。

“我也可以跟你簽保密協議！”莊硯急忙補充。

他想用手機記錄下來，是擔心萬一以後再沒機會了呢？萬一這一次只是秦爍的心血來潮呢？畢竟人家已經有老師在教了。

秦爍看他這麽堅持，笑嘆着搖了搖頭，“保密協議倒是不用。”

嗯？

他同意我拍他了！

莊硯眼睛都亮了一下。

“那就準備開始吧！”

莊硯點開了錄制。

結果錄下來的第一句話卻是——“何必錄下來呢？”

“啊？”

“我可以随時跳給你看，你何必要隔着手機鏡頭看我呢。”秦爍笑着說，眼神溫柔的一塌糊塗。

莊硯手指一頓，愣愣的從屏幕後探出頭。

秦爍的影子被頭頂的燈光拉成一條筆直的線，和自己的影子交錯糾纏在某個角落。

也許是光線不甚明亮的關系，莊硯覺得今晚的秦爍有些不真實。

随時。

這個詞對于他們來講太奢侈，也太親密了點。

莊硯喃喃，“我怕你沒時間……”

秦爍笑的潇灑，“是我請你來教我的，怎麽會沒時間？”

秦爍溫溫沉沉看過來的樣子，好像在有意接近自己似的。

莊硯放任自己在那雙眼睛裏沉迷了兩秒，低頭默默收回了手機，輕輕“哦”了一聲。

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可以明目張膽的盯着他了。

秦爍看着莊硯的動作，眼底笑意加深了幾分。

秦爍，“那我開始了？”

莊硯，“好。”

秦爍點開了配樂，轉身背了過去。

就秦爍轉身背過去的那一個瞬間，莊硯不自覺的跟着挺直了腰背。

僅一個轉身，莊硯就已經看得出來。

此刻的秦爍已經入了戲。

眼前站着的人，已經變成了冬日冰湖上的男人。

——那個獨自絕望又拼盡全力想要給別人帶去希望的男人！

随着音樂的遞進起伏，秦爍猛的舞動了一下手臂。

他跳了起來。

被改裝後的舞蹈室內燈光依舊昏暗，但誰也沒有想過要去調亮它。

這個亮度就和點了兩支蠟燭的亮度沒什麽差別。

朦胧中透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浪漫和沉重。

從秦爍開始第一個動作起，莊硯的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他。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生怕錯過點什麽。

說實話。

秦爍跳的已經很有專業舞蹈者的樣子，但确實少了點什麽。

可是少了點什麽呢？

莊硯手指點着下巴，陷入沉思。

那部電影已經上映太久太久，留給莊硯的除了觸動心靈的故事本身，就只剩下冰湖上那段深受震撼的如潑墨一般的舞蹈了。

秦爍現在跳的和熒幕上最終呈現的并不完全一樣。也許是在後續做過調整。但這并不妨礙莊硯觀察。

那段舞蹈他記得非常清楚。

因為後來某部電影為了要致敬經典，曾經引用過其中的一個片段。

而莊硯曾是那部電影的主演。

所以，在《黑天鵝》上映很久很久之後，莊硯有幸親自表演過其中一段。

莊硯非常認真的看着。

他的呼吸也跟着秦爍加快的動作有了起伏。

他把眼中看到的，和腦海裏留下的那個感覺做對比。

慢慢的，舞蹈室內的男人和電影片段裏的男人似乎發生了某種空間上的重疊……

直到秦爍跳完走近他，莊硯才從自己的思緒裏回了神。

“如何？”秦爍輕喘着問他。

因為站的很近的關系，秦爍呼出的熱氣很自然的灑落在莊硯抱在胸前的手臂上。

莊硯能感覺到，一股股溫熱的氣流正朝着自己這邊湧動而來。

那是秦爍因為跳舞過後，所散發的熱意。

莊硯的目光幾乎是下意識的往下瞥了一眼。

那是秦爍的喉結。

因為運動而起伏明顯。

莊硯的目光在他的喉結上不自禁的停留了好幾秒。

等再擡起的時候，眼睛裏也像是蒙了一層潮熱的霧氣。

他啞着嗓子問了一句，“你這裏有酒嗎？”

這句話問的十分突兀。

以至于秦爍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秦爍顯然有些詫異，“……嗯？”

“有酒嗎？”

莊硯又問了一遍，好像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酒當然是有的，就在酒窖裏放着呢。

“有。稍等。”秦爍回答的很幹脆，也沒有問為什麽。

剛才莊硯看着自己的眼神，讓秦爍心跳加速。

他開始有點分不清，自己粗重的呼吸，是因為剛才劇烈的運動，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于是，莊硯問他要酒。他想也沒想就往外走。

那樣專注又熱烈的眼神。

秦爍怕自己一時沖動，會去吻他！

“我去去就來。”秦爍丢下一句就開門走了。連眼神都錯開的有些匆忙。

但莊硯顯然沒發現什麽。

因為他自己就心跳的一塌糊塗。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留下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酒窖就在樓下。

秦爍出去沒多久，回來的時候手裏就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只高腳杯。

他動作優雅又熟練的轉動着瓶身，把瓶身的标簽給莊硯看，問他，“這個可以嗎？”

那是一瓶年份相當可以的葡萄酒。

可是莊硯卻搖了搖頭。

葡萄酒根本醉不了。

“不要葡萄酒，有更烈的嗎？”

秦爍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更烈的……你要哪種。”

莊硯直接了當，“白的，更烈的，有嗎？”

“有。”

這次秦爍來回更快。

他因為不知道莊硯喜歡哪種，所以剛才一次拿了好幾瓶不同種類的，就擺在了門外不遠處的櫃子上。

于是這邊莊硯剛準備打開手機再看一眼視頻，秦爍就拿着一瓶茅臺回來了。

“這麽快？”莊硯驚訝。

“是啊。”秦爍笑了笑，“你看這個如何？”

那瓶茅臺一看瓶子就知道有些年份。

莊硯，“……沒別的了嗎？”

“酒窖裏白的就這一種。”

白酒，秦爍從來只支持茅臺。

其他的洋酒從來不在他的收藏名單裏。

莊硯，“……那好吧。”

那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莊硯拿起剛才被他扣下的那只高腳杯。

這杯子夠大，他很滿意。

莊硯倒的不算少，房間裏一下子彌漫着高濃度白酒的濃香味。

高腳杯配白酒，有些不倫不類，但是莊硯遞過來的樣子卻很認真。

秦爍接過酒杯，又看莊硯沒有後繼動作，詫異道，“就我一個人喝？”

“對。”莊硯理所當然。

“不一起嗎？”

秦爍瞥了一眼被莊硯放在一邊的另一只高腳杯。試探着問了一句。

“我喝不了白的”

那你給我來這麽多？

我酒量也不太行的。

秦爍苦笑一下，“……你這是要……”

“幫你找找感覺。”

莊硯的眼睛生的漂亮，很吸引人。

此刻，又被室內橙黃的燈光一照，顯得愈加迷人。

秦爍，“找感覺需要借助酒精？”

“嗯，微醺就好。”

秦爍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想了想，決定幹了！

“好，聽你的。”

他沒再問什麽，仰頭就把杯子裏的那些酒都喝了。

秦爍倒扣了一下杯子，動作潇灑。

莊硯一直在默默觀察他的臉色。

據他所知，秦爍的酒量應該很普通。

可是，這半杯白的都下去了，這面不改色是怎麽回事？

莊硯，“…………”

一點都不上頭嗎？

難道傳言有假？

秦爍其實很能喝？

秦爍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點燥熱。

再看……再看我就不保證會發生點什麽了！

莊硯見那高濃度白酒竟然不太見效，再次靠近過來給他倒酒。

秦爍的目光不自覺的跟随着他。

随着莊硯的走近，秦爍微微低下頭來。

莊硯的身高超過一米八，已經很高了，奈何秦爍比他更高一點。

秦爍垂着的眼眸，和窗外的夜色一樣濃重和深邃。

莊硯溫熱的呼吸直直的噴灑在秦爍的頸側……

秦影帝不動神色的收攏了視線。

莊硯又給他倒了一點酒。

這次不敢倒多，也就四分之一不到的樣子。

可是，這是白酒！

加上剛才的一杯，已經足夠灌醉一個鮮少喝酒的人。

秦爍沉悶的笑聲就在耳邊。

他低下頭，有意無意的朝那人更湊近了一點。

沉悶的笑意被壓在嗓子裏，克制到撩人。

他拖着語調，緩緩問着莊硯，“小硯老師，你這是……想要灌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