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喲喲喲

喲喲喲

-28-

總之,最後,莊硯又回到了南山別墅。

——還是他自己開着車回來的。

再次站在別墅門前,莊硯有點搞不清楚剛才那一段“出走”到底在為了點什麽。

他們非常默契的,從頭到尾沒有提起那個吻。

秦爍給莊硯找了一間客房。

“這間房每天都會打掃,床被都是定期換洗的,你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這裏将就一下吧。”

房間很幹淨,門一開就有一股好聞的味道撲面而來,那是床被經常經過陽光晾曬才有的味道。

“謝謝。”

此刻的莊硯看上去特別乖。

這種乖勁很符合他的外貌和年紀。但是秦爍卻怎麽也忘不掉在舞蹈室裏發生的一切。

啧。

這個人到底有多少面呢?

秦爍在心裏想着,他發現自己正在不自覺的被眼前的人深深吸引着。

他的視線不着痕跡的在莊硯的唇角一掃而過,然後回應了句,“唔,以我們的關系,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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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嗓音像是沁了酒。

氣氛瞬間又變得有點旖旎。

莊硯,“……”

我們的關系……我們什麽關系?!

莊硯呼吸一滞,他怕自己再次失控,連忙說了一句“晚安”然後“嘭”的一聲關了門。

秦爍眼看着那扇門以略顯倉皇的速度關上,半晌後,失笑着摸了摸鼻子,無聲的對着門說了一句,“晚安。”

***

第二天。

莊硯是被窗簾縫隙裏的陽光晃醒的,他皺着眉迷迷糊糊的睜眼,摸着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竟然已經下午一點。

“!!!!”

平常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已經在高導的劇場了。

莊硯蹭的坐起來,然後眼前驀的一黑。

“嘶——”

他按着額頭,突然感覺頭更暈了。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頭這麽暈?!

我又沒喝酒,怎麽有種宿醉不醒的感覺??

他正準備撐着床沿坐起來,然後聽見房門被輕輕的敲了三聲。

敲門的人涵養極好,敲完還在門外安靜等了等。

“醒了嗎?”門口的人輕聲的問着。

那嗓音一開口,莊硯就聽出來了。

是秦爍。

莊硯一驚。

秦爍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房間門口?!!

哦……

我昨天沒回去。

他終于想了起來,自己昨天住在了南山別墅。

大概是剛才坐起來的動作過猛,以至于他現在還處于一種輕微眩暈的狀态裏。

莊硯愣愣的盯着門,半天沒吱聲。

門外的人見門內毫無動靜,又等了等,這才推門進來。

“你醒了?”

秦爍看到豎在床上像個木頭人一樣硬邦邦杵着的莊硯,顯然有些驚訝。

剛才門內半天沒動靜,他還以為莊硯沒醒呢。

莊硯呆愣的目光在接觸到秦爍的手時,終于動了動。

“那是什麽?”他問。

秦爍拿着一個托盤,因為角度的關系,莊硯只能看見托盤裏放着半杯水。

“這是感冒藥,你發着低燒呢。”

秦爍說着走過來。

他拿起額溫槍,非常熟練的在莊硯的額頭“滴”了一下。

“哦,現在已經不算低燒了。”秦爍說,“三十八度一。這個溫度可以直接吃退燒藥了。”

“啊?”莊硯全程很懵。

秦爍把自己帶來的那盒藥給莊硯看了看,“這個藥可以嗎?”

秦爍拿來的是一盒常見的感冒用藥,主要退燒用的。

莊硯一問一答,點頭道,“嗯,可以。”

他說着準備伸手去拿,秦爍竟然躲了一下。

“我來吧。”秦爍笑着說。

莊硯暈乎乎的看着秦爍眉目溫柔的給他拆着藥片,遲緩蘇醒的腦細胞這才活動起來。

他心裏的疑問一個接着一個的冒了出來。

他怎麽知道我不舒服?

看這架勢,好像不是第一次進來了……

他為什麽還在別墅……

他平常不是很忙的嗎?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襯的屋內更加的安靜。

他好溫柔啊……

莊硯心想。

“給。”秦爍拆好藥片遞給莊硯。

莊硯直愣愣的看着他,沒有去接。

“怎麽?需要我喂你?”秦爍說着,竟然真的伸手過來,作勢要喂他。

那手指很快就要接觸到自己的下巴……

莊硯一下子想到了那指尖的溫度。

“啊?不不不,我沒有!”莊硯像是觸電一樣抖了一下,急忙從他手心裏搶過藥片,“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秦爍聳了聳肩,似乎有些遺憾。

“給。”

秦爍把水遞過來。

莊硯連忙接過,就着水吞了藥片。

“把水喝完。”

“哦。”

噸噸噸半杯溫水下肚,莊硯确實覺得舒服了不少。

只是……

“你今天休息?”莊硯問秦爍。

“嗯。”

“沒有別的安排了嗎?”

“本來有的。”秦爍語氣平常。

莊硯眨了一下眼,“啊?”

秦爍看他那副純良模樣,就像躲在棉花裏的小白羊一樣,也不知道昨晚主動親他的勇氣是從哪裏來的?

秦爍勾了勾唇,無奈的攤了攤手,“你們高導昨天不是給我布置任務了嗎?本來想着這兩天完成一下的。不過現在你病着呢,不宜傷神。”

莊硯這才想起來,昨天那臨時被中斷的戲,高鳴玄把它交給了秦爍。

“啊!高導!”

秦爍這一提,剛才暫時被遺忘的事去而複返,莊硯掀了被子準備下床,“下午三點還有一場排練!”

莊硯再次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從這裏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莊硯剛要起來,就被秦爍輕輕按住了肩膀。

這動作有點強勢,語氣卻很溫和,秦爍說,“別着急,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

大概感冒關系,莊硯反應遲鈍,“啊?”

請假了?

誰請的?

……秦爍嗎?

“是的,我已經跟你們高導打過招呼了。”秦爍說。

“那高導他……”

回想起剛才高鳴玄的反應,秦爍沉默了幾秒,才回答道,“他自然沒什麽意見。”

***

就在前不久。

秦爍撥通了高鳴玄的手機。

“喂?老秦啊。你說什麽呢?”高鳴玄那裏有點吵,根本聽不清話筒裏的聲音,“你等會兒啊。”

高鳴玄找了個安靜的地兒。

秦爍還沒問,高導就自個兒全部交代了,“我正搞音樂呢,剛才聲音太大,沒聽清,你說什麽呢?”

我說什麽了嗎?

秦爍有點無語。

他只說了一個“喂……”

其他的,還沒來得及說。

“搞音樂?你什麽時候轉行了?”秦爍倒也不急,随意問了一句。

高鳴玄笑罵,“誰轉行了!老子正準備在舞臺劇的領域大展拳腳呢!這不是快要公演了嗎?有幾段配樂我還不太滿意?正在想辦法重新弄一下。”

秦爍可有可無的“嗯”了一下。

他那副死樣子,高鳴玄簡直不要太熟悉,當下就從一個簡單的“嗯”字裏面嗅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你這無風不起浪的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情求我?”

高鳴玄賤兮兮的用了一個“求”字,要是平常,秦爍理都不會理他。

這回竟然破天荒的又“嗯”了一聲。

“是有事找你,關于莊硯的。”秦爍說。

高鳴玄簡直不要太驚訝,“莊硯的事?小莊莊有什麽事,還需要你親自來跟我說?!”

“也不是什麽大事。”秦爍說話的時候連語調都沒怎麽變過,“他今天不能來排練了,我幫他請個假。”

但是越是語氣平常,高鳴玄越是覺得不對勁。

不對勁啊。

這太不對勁了!

高鳴玄從秦爍那短短幾句話裏嗅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莊硯需要你來請假?”

他剛說完就聯想起昨天這人親自過來把人接走,以及秦爍昨天那不太尋常的态度。

高鳴玄立刻覺得這兩人肯定有事啊!!

秦爍沒多解釋,又“嗯”了一聲。

這簡直就是默認了點什麽嘛!

老高同志好奇心被挑起,怎麽可能輕易就放下!

“呦呦呦~”

高鳴玄一連三個“喲”,秦爍被他“呦”的很是頭疼,卻也沒說什麽。

不解釋等于掩飾,掩飾等于有事發生!!

好家夥!

我就知道這小子對莊硯不一般,但是這也……這也太迅速了吧!

高鳴玄眼珠提溜的轉着,笑眯眯的挖着溝等人往裏面跳。

“哎呀我說老秦,人家莊硯雖然說是你工作室裏的藝人,但也不是唯一的一個藝人吧!再說了,員工請假也用不着老板出面啊,這麽一點點小事兒你讓小夏同志跟我們知會一聲兒就行啦,哪裏用得着您吶!”

高鳴玄話裏話外特別意有所指,說到最後大狐貍終于露出了一點點毛絨絨的尾巴。雖然附近沒人,但他故意捂着話筒,壓低聲音問道,“老秦啊,你這是把人,怎麽了?”

秦爍,“……………………”

聽着高鳴玄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

秦爍覺得自己沖動了。

這事兒也許真的應該讓夏靜禾來辦比較穩妥。但是他不想再多轉一道彎,讓多一個人知道莊硯在他這裏。

秦爍大概沒想過,如果他自己親自交代靜禾,那姑娘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概率根本不敢問他原因。

“啊,你不告訴我原因,我可不準假的哦。”高鳴玄耍着大無賴。

如果是別人,秦爍有的是辦法應付,但是老高……

秦爍本來也不想瞞着自己的好友,“莊硯在南山別墅,他病了。”

“哦南山別墅啊……”高鳴玄無腦重複,突然驚跳着“啊”了一聲,“你說什麽?!他在南山別墅?!!”

秦爍,“嗯。”

話筒裏安靜了片刻,也不知道老高想到了什麽地方去。

南山別墅?!

秦爍說,莊硯在南山別墅?!

那可是南山別墅啊!我都沒去過幾次!

高鳴玄酸溜溜的想着。

老秦這人一般不會把人往自己住處帶,更何況是南山別墅!

莊硯怎麽在老秦家?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還病了?!

這這這……

難道預言成真了!真的發生大事件了?!

高鳴玄腦補了無數少兒不宜的畫面,越想越覺得人家是社會主義新青年,根正苗紅未來可期,咱不能這樣啊!

他“蹭”的一下就站直了,對着話筒義正言辭,“不是啊老秦,咱知道你單身很多年了,難道遇到一個合适的,但咱也不能用強的啊你說是不是……”

秦爍一聽不對頭,立刻蹙着眉頭打斷,“你在胡說什麽!”

“啊?不是……”老高一臉懵逼,“不是我想的那樣的嗎?”

秦爍眯了一下眼睛,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高導經驗挺豐富啊。”

高鳴玄一聽就知道自己想岔了,當下心裏一虛,“那也倒沒有,哈哈,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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