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嫤安

嫤安

穿着一身利落西裝的女人百無聊賴地在路邊走來走去，時不時擡頭左顧右盼，沒找到目标只能洩氣地繼續在路邊踱步。

等了許久，路上車流明顯增加，女人有些倦了，靠着車休息。

聽見剎車聲，女人立馬回頭看，看清人後明眸暗了一瞬，接着露出固定的優雅笑容，“戚總，沒想到能在這遇到您。”

戚穆朝解開安全帶下車，“需要幫忙嗎？”

秦歡搖頭，“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給4S店打過電話，路上堵車才一直沒到。”就是等待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幹什麽都不踏實。

又一輛黑車停在路邊，車上的駕駛員急匆匆下來，面對秦歡問道：“請問是秦小姐嗎？我是泉城分區4S店的員工。”

“我是。”秦歡朝戚穆朝歉意笑了笑，和4S店的員工開始溝通。

對方了解情況後簡單檢查了一下，表示需要把車拉回店裏才能修理，“秦小姐有什麽急事嗎？如果比較着急的話我們可能沒法立即送您。”

秦歡看了眼時間，“沒事，你們把車帶回去修理吧，我自己打車回家就行。”

“好的，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嗯。”

戚穆朝在秦歡和他人溝通時回到了車邊，和把頭靠在窗邊的華攸寧閑聊。

見秦歡談完大大方方邀請道：“哪個方向，送你。”

“那太麻煩你們了。”現在下班高峰期打車要等很久，秦歡聽見戚穆朝的邀約心裏難免心動。

戚穆朝直接打開了後車門，華攸寧已經挪出位置，“高峰期不好打車，別客氣了。”

戚穆朝态度堅定，秦歡也不扭捏耽誤時間，“謝謝，我就不客氣了，後面請你們吃飯。”

“哪個方向？”

“名居公寓。”

戚穆朝點頭，讓她坐進車內。

秦歡系好了安全帶，青年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秦歡剛才就認出了人，東升和盛陽以前就有過合作，對盛陽的高層人員比較熟悉，即便沒和華攸寧接觸過，對這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合夥人卻是知曉的。甫一見面，隐藏的好奇心有些蠢蠢欲動。

“您就是華董吧？”

華攸寧被這個稱呼逗笑了，他很少出席董事會，去公司也很少有人這麽喊，“叫我名字就好，我叫華攸寧。加個微信嗎？”不知是不是戚穆朝說過秦歡兩次成為他大嫂，華攸寧對秦歡有莫名的親近感。

秦歡當即打開微信，“求之不得，我掃你吧。”

“等項目結果出來約個飯有空嗎？”

《蒹葭》的cg制作時間比較緊張，選定公司這件事不會拖太久，最慢下周就會确定，兩人還沒開始隐居，約飯尚在戚穆朝的承受範圍內。

華攸寧應了下來，“可以啊，你提前說。”

“沒問題。”

全程戚穆朝就沉默着當着自己的司機，任兩人在後座談天說地。

“謝謝戚總、小寧，路上注意安全。”

“秦姐再見。”

很顯然，兩人談得十分投趣，已經開始姐弟相稱了。

見秦歡進了小區，戚穆朝啓動車子開走。

昨天确定要來做好人好事，兩人便商量着在外面吃，選了家新開的中式創意料理。

“哥，你的眼光果然沒讓我失望，秦姐很好。”長得好，性格又溫柔，和戚穆朝合得來，作為弟弟華攸寧是滿意的。

戚穆朝不喜歡華攸寧提這個話題。不論是因為曾經他和秦歡确定關系後華攸寧不再像以前一樣同他親密無間，還是因為華攸寧出事的節點不是在他們的婚禮上就是在婚禮後，這些都決定了他對秦歡有所避諱，和秦歡的關系會止于相識，“是很好，但緣分不在我們家。”

兩年後，秦歡會遇到她真正的有緣之人，而不是像選擇戚穆朝一樣選擇一個合适的、能過日子的人相對草率地走進婚約，走到一個無奈的結局。

華攸寧惋惜，“可惜了，差點緣分。”

“不可惜。”在戚穆朝這裏，沒誰比華攸寧更重要。

——

門鈴聲響起，華攸寧放下書快步移過去開門。

“哥！”少女一下子撲到了青年身上，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诶。”華攸寧不慌不忙地扶住華嫤安的腰，顯然很有經驗。

用行動充分表現了自己的想念之情，華嫤安腳踏實地的第一個動作是整理自己華麗的裙子。

華嫤安穿衣風格一向明豔，但這種華麗到日常穿不出去的風格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Lolita風格？等會有活動？”家裏做化妝品生意，華攸寧只是暫時在外面鍛煉能力，準備過兩年回自家公司繼承家業的，所以日常都會對化妝品有所關注，服裝也因此見得多。雖然不至于對服裝細分了解有多少，不過這種大類還是認得出來。

華嫤安把放在門邊的禮品袋遞給他，“是呀，下午要和朋友去參加漫展，這個場合這樣穿應景。”她對Lolita同樣了解不多，但喜歡嘗試新事物，沒有排斥心理。穿着漂亮小裙子心情美滋滋。

華攸寧接過一看多了兩套衣服，這也是常規操作了，“這兩套衣服是我的還是大哥的？”聽到妹妹确實要出門，“要去的地方遠不遠，我送你們過去？”

“都是大哥的。大哥沒什麽衣服搭你選的那塊表，我和媽媽看到這兩套衣服合适就買了。”華嫤安親熱地挽着哥哥的手臂，“哥你可別吃醋，前面換季大哥肯定給你換了一櫃子新款，你有那麽多我和媽媽就沒特地給你挑了。”

戚穆朝安排華攸寧各方面事務比安排自己要細致得多。華攸寧萬事要嬌養，衣服每季新款安排妥當，櫃子塞得滿滿當當，為了投喂華攸寧還修煉出了一手好廚藝，自己就糙養，差不多夠用就行。

華攸寧拍拍她的頭，“我吃這個醋幹什麽。”

“漫展的位置就在地鐵站出口，挺方便的，你周末就好好休息吧，別因為我出去玩找累。”

“好。”

“大哥呢，在忙工作嗎？”

“在給你炖湯。”

華嫤安進門時就聞到了藕湯的香味，但廚房關着門看不見人影，便以為是華攸寧提前準備好的。

她推開門看到了穿着家居服，腰間系着格子圍裙的戚穆朝，“大哥。”

戚穆朝沒讓人進廚房，“小安到啦，你這身就別進來沾油煙了，和小寧玩會兒，我再做兩個快手菜。”

華嫤安十分有自知之明不進廚房添亂，這房間裏三個人，屬她的手藝最差，不至于吃出問題，可實在是算不上好吃，“好勒，大哥給你帶的東西哥收着了，後面你試試合不合适。”

戚穆朝：“知道了，快出去吧。”

華嫤安點頭，掩上廚房門去找華攸寧。

路過桌子看到桌角都裝有矽膠護套，心中滿是疑惑。

華嫤安：“哥，怎麽桌角都裝上護套，我記得上次來看沒有啊。”

華攸寧正在看她們給戚穆朝挑的衣服，聽見此事不以為然，“你大哥最近安全意識突增，做了很多防護措施。”

看自己親哥毫不在意的樣子，華嫤安只以為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她湊到華攸寧身邊，眨巴着眼睛，“哥，你看看我今天這個妝。”

為了配身上華麗風的Lolita，華嫤安畫的也不是日常妝，眼影用的是裙子的同色系，是整個妝面的亮點。

華攸寧好好點評了一番，喜得華嫤安差點抱着他蹭，好在華攸寧反應快，不然難免在衣服上留下點顏色。

華嫤安虛捧着自己的臉，“這腮紅顏色是真的好看，就是太容易蹭掉了。”

這個品牌主營中低端市場，和華家的雲華推出的部分品類市場有所重疊，華攸寧額外關注過，比較熟悉，“這品牌品控一直不夠好，好在價格低，性價比還可以。”

“是啊，要是價格再高點，這個顏色再好看我也不買。”家裏有錢也不是亂花的，華嫤安買東西都會看性價比，花大價錢買牌子這種冤枉錢她不喜歡。

華攸寧：“錢不夠跟我說，別省着。”

華嫤安狡黠一笑，“嘻，我找大哥要，大哥錢多。”

華攸寧拍了拍她的頭，怕弄壞她的發型，沒敢用力，“這你就不懂了，你大哥真不一定有我錢多。”

青年說的是實話。盛陽初成立時戚穆朝和秦黎主要出的是技術股，華攸寧才是出錢的大頭，手上的股份不比他們兩個老總少多少。同時華攸寧手裏還有雲華的一部分股份，這兩個大頭相加，戚穆朝手裏的錢可能還真沒有華攸寧手裏的多。

“那哥你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吧，爸媽加大哥給你打工就夠你潇灑自在了。”對于尚未出社會的大學生來說，華攸寧的日子可謂是人人向往，既有潇灑的資本，在事業上的成就也不低，完全是标準的人生贏家。

話說到這，華嫤安就問了下，“哥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公司上班啊？”

“爸媽年輕力壯還能幹十幾年，過兩年爸媽想清閑點了再回去就正好。”按照以前規劃的道路，過幾年戚秋堂和何碧雲有了退休的念頭才是華攸寧回去的時候，現在兩人幹勁十足，想要雲華更上一層樓的心氣絲毫不減，不需要華攸寧回去輔佐。現在戚穆朝這邊有情況，沒破壞這份規劃，畢竟是幾年後才需要執行。如果到時戚穆朝治愈了，就按着規劃繼續來，如果情況不見改善，就不得不辛苦爸媽和華嫤安了。

不說未來的打算，以華嫤安的性格，要是知道華攸寧已經辭職準備在家當米蟲，理由卻是虛無缥缈的夢，都會無法理解。華嫤安順風順水長大，對華攸寧和戚穆朝之間的羁絆理解不夠深刻，在她的人生理念中，沒有人能讓她放棄自己的前程，她在意的人也不會讓她做這種抉擇。

華嫤安現在大三，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準備下學期申請保研，以她的成績，肯定能直升本校，所以暫時沒有考慮就業問題。

“等爸媽想休息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他們身體可好了，說不定等哥你再升幾級都等不到。”兩人爸媽生活比自家兩個年輕娃的生活要規律有計劃得多，按時健身鍛煉，配合營養餐，身體素質絕對能勝過一堆天天熬夜禿頭的年輕人。

華攸寧笑着說：“那更好，我們全家在各個領域發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