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施以援手

施以援手

雲昇的話剛說了一半,擡頭見鏡塵盯着院子裏不言不語,便順着他的目光看到阿靈坐在院中的背影,頃刻間,之前那種胡思亂想又浮上了他的心頭。

臉色也明顯變得難看,但最後還是強逼着自己鎮定試探着對鏡塵叫了一句:“君上?”

“我在聽。”鏡塵說着起了身,一邊朝着院中走去一邊說道:“倘若之前襲擊我的那兩人說的都是真的,那...莫名失蹤的天兵會不會和他們說的事情有關?”鏡塵說這話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院中。

這道觀的院子裏有一顆銀杏樹,看樣子起碼有百年,此時凡間是秋天,金色的銀杏葉子被風兒吹得沙沙作響。

阿靈見鏡塵走近便起了身,三人此時站在院中,雲昇知道剛才鏡塵的那一番話不止是講給自己的聽的,心裏雖有不悅但還是十分識趣的沒有開口搭話。

果然,阿靈開口了:“嗯...”她略作思考後看着鏡塵道:“之前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嗎?”

“有,不過...一直沒有任何消息。”鏡塵的臉上多了一些憂慮之色。

雲昇知道鏡塵這是想到了應華真君,鏡塵與蒼禾是親如手足,蒼禾失蹤後的杳無音信一直都是鏡塵的一塊心病,他站在一側看着鏡塵臉上不露痕跡的愁容,不覺想要開口安慰,話到嘴邊卻又聽到阿靈的聲音。

“把那倆東西放出來審審。”她這話是對着雲昇說的。

“哦...”雲昇擡眼就看到鏡塵默許的眼神,只能輕輕應了一句,便擡手從錦囊中放出了剛才收服的那倆妖物。

靈光一閃,那倆妖物從錦囊中滾出的時候,依偎在一起眼裏還帶着驚恐:“仙君饒命,仙君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閉嘴。”阿靈聲音不重,說話間擡手喚出玄冥鞭上前一步揮鞭而起,啪一下抽在了地上的兩人身上。

瞬間兩人的身上被抽破了皮,血痕讓他們痛的渾身顫抖,但是因為那句閉嘴又不敢叫出聲。

阿靈一手背于身後,站在他們身前俯視:“我問什麽答什麽。”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擦着玄冥鞭,“若有一字不實,你們知道下場。”她的聲音帶着寒意,地上的人吓得連連點頭。

她的這一系列行為毫無避諱鏡塵和雲昇,甚至是有意做個誰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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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那些村民弑神吃肉?可是親眼所見?”阿靈擡了一下眼皮用餘光掃了一眼鏡塵,卻沒在他臉上獲取到任何信息,倒是雲昇臉色凝重:“他們都是凡人,如何分辨是否是神?”

地上的人連連點頭道:“我們親眼所見,他們手裏有...”其中一人略作思考狀,“有一塊石頭!對一塊石頭,那塊石頭神仙一接近就會發亮!”

說罷,那人顫顫巍巍又縮到一起,阿靈第二句話還沒問出,就見到鏡塵如變了個人一般臉色及其難看,一把上前徒手抓起說話的那人厲聲問道:“什麽樣的石頭?!”

別人被抓着的那人,就連阿靈都被他的行為吓了一跳,畢竟認識鏡塵至今除了第一次交手,鏡塵永遠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很平靜的樣子,從未出現過這般神情。

于是她轉頭看到雲昇也是同樣,臉上帶着震驚一邊安撫鏡塵一邊讓他松開手:“君上,君上,你先松開手,你這樣他沒法回答。”

那人的脖子被鏡塵抓的青筋暴起臉色通紅,鏡塵看上去情緒不穩雖然松開了手,但是眼睛還是死死盯着那人。

“咳咳...咳”被掐的脖子的那個不停咳嗽,另一個一邊撫着他的後背一邊怯怯地看着鏡塵道:“我們...離得遠沒有看清...只瞧見那光好像是...是淺赭色。”

最後兩個字的話音剛落,阿靈就明顯看到鏡塵身體一顫,一只手扶上了額頭,雲昇則緊緊抓着他的手臂喊道:“君上!”

“怎麽了?”阿靈上前一步穩住了他的身形,随後對着雲昇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扶着鏡塵先進屋休息。

可鏡塵卻擡了手臂制止,只走到了阿靈剛才坐在的石桌上,示意她繼續。

阿靈看到他臉上故作的鎮定,抿緊雙唇若有所思,最終還是轉頭繼續問着地上的二人:“只有石頭嗎?可有法器之類的...”

地上的人搖了搖才道:“沒有,他們不直接攻擊...”随即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鏡塵,神情似是十分後悔之前的那次魯莽出手。

“我倆在村外偷偷觀察過一陣子,他們雖然看着與尋常村鎮無異,但實際上各處都有暗哨。”

另一個邀功似的連連點頭補充道:“對對對,那些暗哨不外出,會有專門的人設陷阱誘捕...”說着他眼睛瞟了一眼鏡塵,随後又迅速收回目光。

“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們捕食神仙的?”鏡塵此時似乎平靜了不少。

“約莫就是最近半個月前。”

雲昇聽後臉色一沉,附身在鏡塵耳邊輕輕說道:“時間對得上。”

鏡塵此時看着地上的兩人眉頭微蹙,既然與天兵失蹤的時間對上了,那看來地上這二人多半說的是真的,那這次的任務怕是有些棘手了。

半晌之後,他擡手靠雲昇扶起臉色微冷:“他們只捕殺神?別的呢?”

地上那人十分明意:“他們...吃我們沒用...”

說罷,鏡塵示意雲昇将地上那兩人暫時收起,擡腳朝着阿靈走去。

“阿靈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說這話的時候,鏡塵始終一手捂着胸口,阿靈看在眼裏總是覺得他在提醒自己,剛才是他出手相助才受了傷。

這姿勢看的阿靈內心莫名沒底氣,也不說話,徑直跟着鏡塵朝銀杏樹下走去。

“想必姑娘也猜到了,我是要去前面的村鎮探一探的。”鏡塵開門見山:“只是按照那二人所說,村民的石頭能感性到我的靈體,那我們二人勢必是無法接近那村鎮的。”

“所以呢?”阿靈歪着頭看他。

鏡塵一手輕握拳頭,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又道:“勞煩姑娘幫忙探路。”說罷,禮貌地拱手示意。

阿靈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轉念又想到既然前面村鎮的人能幹出弑神這樣的事情,想必怨氣也不會少吧?于是她假裝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後才應允。

阿靈離開之後,這荒廢的道觀院子裏只剩下鏡塵和雲昇。

雲昇見鏡塵一人站在原地,想着他才恢複不久便趕緊上前攙扶,誰知剛到跟前鏡塵便擺了擺手,站直了身子呆呆的望着阿靈飛走的方向,一點都沒有了剛才的病弱氣息。

“這院子是你找來的?”鏡塵的聲音清澈有力,一邊環視着院子的四周一邊問道。

雲昇被問的一懵,忽然想到了鏡塵剛醒來時說的那句為何會在這裏?他立刻反應過來道:“不是,是那妖...”話到嘴邊,雲昇又換了個說法:“是她領過來的,君上來過這觀?”

聽到這話,鏡塵劃過石桌的手微微一顫,仿佛在這桌上吃飯的事情恍如昨天。

*

七百年前,同樣是一座破舊的宮觀。

門口的匾都歪斜在牆邊,觀內四面透風,可殿內神像卻幹幹淨淨,站在門口便對內裏光景一覽無餘。一位農婦樣貌得人帶着一六七歲的小孩已經在觀內數日,枯草為鋪,野菜為食。

婦人站在門前張望着,似是在等人,小男孩面黃肌瘦,看起來餓了很久,一雙烏黑的眼睛盯着觀內香案上的一個白饅頭咽了咽口水。

小孩扯了扯婦人的衣角:“娘親~”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

婦人回頭摸了摸小孩的頭,眼裏盡是憐愛,她拉着小孩走到桌前,用木勺舀了舀碗裏所剩無幾的湯水喂給他:“塵兒乖,等爹爹回來,我們就有吃的啦”

小孩看了看香案上的饅頭,仰着頭一臉天真的問:“娘親,仙君吃了饅頭就會幫我們嗎?”

“當然啦!”婦人順着小孩的視線呆呆望過去,又走到神像前一拜三叩首。

此時凡間戰火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小鏡塵一家随着大流逃上了這破觀避難,處處都在打仗,人們剛開始還可撿到一些軍隊遺落的糧草,再不濟也能在戰死的将士身上也能摸到剩下的幹糧。

可後來仗越來越多,像是怎麽都打不完一般,光是如此也就算了,就連妖邪也趁虛而入禍亂人間。出去找食物的人漸漸地回來的越來越少,不是被抓壯丁,就是遇上了妖邪,可不管遇上哪個多半都是兇多吉少。

小鏡塵的父親就是這天出去找食物的,可天都快黑了也不見回來,小鏡塵的母親在神像前叩了又叩拜了又拜始終還是不見出去的人回來,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看着如今的狀況,出去與否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出去搏一搏尚且還有一線生機,待着破觀裏就只有餓死,她看着膝下年幼的孩子,轉過頭擦了擦淚。

“塵兒,娘親出去找爹爹回來。”她蹲下來摸了摸小鏡塵的腦袋:“你就在這等娘回來,如果......,娘親一定會回來。”說罷,她朝小鏡塵笑了笑便出門了。

小鏡塵只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等啊等啊,餓了就喝那碗裏剩下的菜湯,菜湯喝完了就舔舔碗。

他那時什麽也不知道,只記得母親說過會回來,他呆呆的望着那扇門,可是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始終不見父親和母親回來。

最後連水都喝幹了,小鏡塵餓的昏頭轉向,他看着香案上幹到裂開的饅頭良久,笨拙地學着母親的樣子,小小的身軀一拜三扣,嘴裏念叨着:“仙君恕罪,以後塵兒給你供大饅頭。”說完就抓起香案上的饅頭,掰了一半狼吞虎咽起來。

後來饅頭也吃光了,他不得不邁出破觀去找食物,出了觀門沒走多遠,他就看到地上幾米便是一人,他怕的直哭卻不敢出聲,忽然遠遠地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餓昏了的幻覺,那身影依舊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娘親!”小鏡塵興奮極了,紅着眼用着全身力氣朝那人跑去。

可近在咫尺,就那一瞬間,一只利爪穿胸而過,當着小鏡塵的面,他母親的心被挖了出來,懷裏的帕子瞬間散落,是兩個被血染紅的饅頭。

他呆住了後面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他不知自己是如何逃離那裏,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一山上。

他擡頭望着那帶他來山上的人,那人外貌穿着都不似常人,小鏡塵端詳着他半晌,才發現是自己在觀裏敗了多日的仙君!

他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着眼前的仙君救救他的娘親。

可仙君卻說:“這是她的命數,你二人緣分已盡。”

小鏡塵呆呆坐在原地,只感覺仙君撫着他的頭說道:“塵緣已了,谶池應驗,你該走你的路了。”

說罷,仙君擡手就變了座小小的觀出來,附身告訴鏡塵這山上有靈氣,讓他在此修煉,并囑咐若是有緣以後還是再見。

小鏡塵死裏逃生,無處可去便聽了仙君的話在這山上修煉,仙君也對他甚是關心。每每下凡處理完妖邪後也時常來看他指點一二,大概是他确實有仙緣,學什麽都很快。

後來鏡塵才知道那仙君便是如今的天尊,而那有靈氣的仙山便是這青雲山。

而當初鏡塵修煉的道觀就是此時他所立之地,未曾想如今他已飛升百年,這觀內卻像從未變過一般。

只是,這觀設有仙法所築于青雲山頂,尋常凡人是看不見的更別說進來打掃了,想到這裏鏡塵腦海裏同時浮現出兩個人影,忽覺一陣頭痛。

他身形微微搖晃,雲昇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扶住鏡塵坐下,一邊詢問着他的身體狀況,說話間他眼裏充滿了擔憂之色,但臉上又欲言又止,似是有話要講的樣子。

可鏡塵只是擺擺手表示無礙,擡眼間仿佛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随即情緒平靜地問道:“有話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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