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護士尋屍

護士尋屍

聽了黑無常的話，紀言知沒有過多糾結，他與宋兆和張碩打了聲招呼，又找了個理由和嚴亮告別後便一個人出了醫院。

在醫院門口掃了輛共享單車，一路騎着去了警局。

到達特調組的時候，組裏只有洪大偉在，擡頭瞧見他進來，便熟絡地和他打了個招呼：“黑無常去抓吳凱和付娟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

紀言知了然地點點頭，走到洪大偉的桌子前：“昨天調查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洪大偉放下手上的文件，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理想，我們檢查了兩個人家附近的監控，別說用車運輸屍體，就連行李箱都沒有。”

紀言知蹙了蹙眉：“他們應該是在醫院殺的人。”

“想到了。”洪大偉點點頭，解釋道，“我們一開始是想暗中調查，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所以才從其他地方的監控開始，但一無所獲，今天逮捕兩人的時候，黑無常也會把監控全都帶回來，不過……”

洪大偉聲音頓了頓，擡眼瞧了瞧紀言知，搖着頭又是一聲嘆氣。

紀言知明白洪大偉的意思，外部的監控如果差不到什麽，醫院內部的其實更不好獲取，畢竟吳凱作為醫院的院長，想要消除監控的錄像再簡單不過。

就在二人再次繼續談論昨日的調查情況時，樓下傳來了些許雜亂的聲音，緊接着黑無常就露出腦袋。

他擡手朝着紀言知揮了揮，當是打招呼，随即又回頭看向押着吳凱和付娟的組員吩咐着：“把他們倆分開放兩個審訊室，醫院的監控交給技偵檢查。”

安排完工作，黑無常插着兜走到紀言知和洪大偉身前，随意地打了個響指，還沒來得及張嘴與他們說兩句話，身後被架着朝審訊室走的院長就大喊大叫起來。

“我要見我的律師，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我。”

黑無常聳了聳肩膀，不耐地“啧”了一聲：“去抓他的時候，他就這麽嚷嚷，我閑他煩，把他嘴給封了，這才剛解封，又叫上了。”

話落，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用塑料袋裝好的符篆，像是燙手山芋似的交給洪大偉：“洪副隊，這個符篆還得你來保存一下，東西奇怪得厲害，不是正常的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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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黑無常這樣說，紀言知探了探頭，細細打量了番袋子裏的東西：“這是個護身符？”

符紙上的圖案和他昨天畫到深夜的圖案很是接近，但又一時說不上哪裏奇怪。

黑無常用手指點了點符篆圖案上的一角：“這裏多了一筆，這符篆的效果就大不一樣，這不是普通的護身符，這個東西不僅能護自己的身，還能反噬靈物。”

反噬靈物……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紀言知眉頭又緊鎖了幾分，忽地想到護士女鬼說過，跟蹤院長沒幾日就無法再近身，只要一靠近就會有強烈的灼燒感。

他眼睛亮了起來，擡頭向黑無常詢問：“所以這個奇怪的符篆就是讓護士女鬼無法近身的原因？”

黑無常點點頭：“應該是，邪術與道教符篆是相斥的，修邪術的人無法觸碰正常的符篆，反之修正道的也碰不得這邪咒，今天我拿到的時候就被灼燒了。”

黑無常委屈巴巴地舉起自己的右手食指，擺到紀言知面前晃了晃。

“那個吳凱可不像是什麽修邪術的人。”洪大偉拿起符篆來回打量着，“看來是有人故意給他的，很有可能就是小紀提到的那個神秘鬼童子，我先拿着這個進去詐詐那個女的。”

黑無常點了點頭，癟了癟嘴巴：“那我就繼續和吳凱周旋去了。”

紀言知跟着洪大偉走進付娟所在的審訊室時，付娟正頹廢地坐在椅子上，聽到聲響她恐慌地擡起頭。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抓我來到底是要做什麽？”

洪大偉拉開付娟對面的兩把椅子，和紀言知一起坐下，他并沒有急于把有問題的符篆拿出來，而是耐着性子問着審問會問到的問題。

“我們已經派人前去醫院和你們的家裏進行更嚴謹的取證工作了，貪污、賣血、謀殺等多重罪名，你一個都擔不起，坦白從寬才是對你最好的。”

洪大偉将事情的嚴重性擺在女護士眼前，想要試探女護士的心理防線。

半晌，他們看到女護士的瞳孔輕顫着，可很快又冷靜下來：“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抓錯人了。”

“真的抓錯人了，還是到現在為止你還在掩護吳凱？”洪大偉将黑無常交給自己的符篆拿出，放到桌面上，推向付娟面前，“見過這個嗎？”

付娟神情愣了愣，低頭看着桌面上的符篆，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很久才開口，聲音輕到幾乎聽不清：“見過，是老吳為了招財特意求的。”

聽了她的回答，洪大偉笑了笑，擰開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口水：“你就這麽信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這個東西是護身符，但不是普通的護身符，它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驅趕其他鬼物，包括陰官。這東西是邪術弄成的，你可以思考一下為什麽這麽厲害的符篆只有他有，而你沒有？”

洪大偉的提示非常明顯，但凡有一點邏輯能力的人都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吳凱和付娟兩人殺害了發現她們秘密的護士女鬼，因為做了虧心事，害怕死者化身厲鬼回來報複的心态誰都有，可偏偏只有吳凱有這麽一張邪術符篆，還欺騙付娟東西是用來求財的，很明顯就是把付娟推到了危險的邊緣。

畢竟女鬼無法靠近吳凱的話，就只能來找她尋仇。

付娟放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握起拳，不住顫抖着，她緊緊咬着嘴唇，似乎內心還在做着掙紮。

洪大偉抓住了她此刻的動搖，乘勝追擊道：“你認為我們為什麽會毫無預兆地突然逮捕你們？因為被你和吳凱聯手殺死的女鬼已經找上你了，她在你身後跟了多日，你都不知道吧？”

聽到洪大偉這樣說，付娟驚呼一聲，她下意識地回頭左看右看，驚恐不已。

“當然她現在不在這裏，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在你替吳凱極力保守秘密的時候，他在有意害你。”洪大偉臉上再次露出和藹的笑容，眼睛彎彎地看着付娟，“現在可以講講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嗎？”

做了那麽多惡事，提心吊膽那麽久，自己最終還是被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吳凱利用了。

付娟仿佛徹底洩了氣一般，她失神地垂下頭，緩緩開口：“她發現了我和老吳的關系，還聽到了我倆所做的那些事，我是不忍心殺她的，但老吳說絕不能留下她。”

按照付娟的說法，在聽到屋外的動靜後，二人第一時間出來查看，抓到了正要逃跑的護士女鬼。吳凱把護士女鬼拽進辦公室，把人死死按在沙發裏，他要求付娟将靠枕放到護士女鬼的臉上，把護士女鬼活生生憋死。

面對眼下的狀況，她根本不敢說不，只得按照吳凱所說，把靠枕按在護士女鬼臉上，起初護士女鬼是掙紮的，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身下的人就再也沒有動靜。

付娟聲音顫抖着：“我再把靠枕拿起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老吳起身拿手機似乎是給人發着信息，過了好一會才說他有個朋友能夠提供藏屍的地方，而且保證絕對安全。”

洪大偉蹙眉：“吳凱所謂的朋友是誰？那個可以藏屍的地方又是哪裏？”

“他的朋友我不知道，好像是幫他提供賣血買家的人，藏屍地點的話……應該是一片工地附近……”付娟手捂着臉回憶着，無助地搖了搖頭，“離醫院有段距離，車子開了挺久的，我是見到經過了一片工地，然後才到地方，那個地方是一棟老舊的小區，很多居民都搬走了，那裏就是租給那些建築工地的人，他們安排成工人宿舍……”

付娟說得很含糊，有一句沒一句地往外蹦關鍵點，似乎并不知道護士女鬼屍體所在的準确位置，但聽她的描述，紀言知卻偏偏想起了張碩他爸爸的工地附近，也就是杜雪峰住的地方周圍。

洪大偉顯然也和他一樣想到了一起，倏然站起身，與他對視着。

正要叫人看好付娟，他們去找黑無常一起前去那片工地搜查的時候，黑無常擰開他們審訊室的門。

二人被黑無常叫出了房間，直到把門關上，黑無常才開口：“吳凱在我的吓唬下說出了殺人的經過，說是付娟殺了死者，他不得已輔助，我覺得可信度不大，不然他不會那麽惜命地帶着符咒。”

黑無常眉頭皺得極深：“不過目前吳凱還不承認賣血、貪污等罪行，一會直接把這些工作交給一隊他們，你們先去藏屍的那片地，我先去把女鬼的魂索來，然後再跟上。”

眼下事不宜遲，紀言知和洪大偉點點頭，安排好相關工作就開始行動。

警車飛奔在馬路上，紀言知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腦子卻陷入沉思。

實在是過于巧合了，吳凱有着不同尋常的符篆，還從事着賣血的黑色業務，而陳生通過什麽的中間人買血供奉鬼童子。

杜雪峰是紅裙女鬼殺害的第一個人，而紅裙女鬼的目标其實是他，所有事情一環接一環，似乎最後都會指向自己。

這叫他極度緊張，他沒什麽本事，也掌握不了地福任何權力，那麽神秘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通過他來威脅酆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