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拒絕
第10章 拒絕
“……哦。”康樂聽到韓江的名字,愣了一下。
她仔細看着蘇柔漂亮溫柔的臉,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韓江可能不會收別人的的食盒,又想到韓江只是不收自己裝點心的小食盒,也許,韓江和她是真的熟稔,會喜歡她做的食物呢。
康樂咬了下唇,便沒有多言,只是忽又想起一件事來,擡頭軟聲認真解釋道:“那日落雨,韓府并沒有把我拒之門外,所以你不要再同別人這樣講了,被旁人聽去,會以為韓府沒有禮儀規矩的。”
蘇柔一頓,眼前又浮現那日兩輛馬車在韓府前狹路相逢時,氤氲水汽中康樂美麗嬌弱的臉蛋身姿。
當真是我見猶憐。
蘇柔不答,輕輕笑了一下,反而柔聲問:“公主為何會覺得是我說的呢?”
康樂誠實道:“是趙媛芸告訴我的。”
蘇柔便笑了,從容溫柔道:“我确實對三公主說過雨天遇到康樂公主的馬車從韓府經過,又聽說康樂公主淋了雨病了許久,便惋惜,若是公主能在韓府避雨至雨停,大概也不會病這一場了。”
“其他的,便再未多言一字。”
她垂眸,眉眼帶上無奈,語氣縱容道:“大概是三公主聽了這話,自顧自補全了前因後果,未經求證,擅自以為康樂公主是被韓府拒之門外,被迫淋了雨,這才病倒。”
“媛芸年紀小愛玩鬧,遇事又不願周全思量,此事是她的不是,我代她向康樂公主賠不是,公主勿惱她。”
蘇柔三言兩語,把責任全推到趙媛芸身上,還寬容大方地代她致歉,外人來瞧,挑不出絲毫毛病。
康樂想了想,依照趙媛芸莽撞直白的性子,蘇柔說的也未必沒有可能。
她點了點頭,認同蘇柔的解釋,蘇柔見狀淡淡一笑,眼中浮現輕視。
康樂又脆生聲問道:“你們兩個相伴十餘年,你對她性子又了解至深,既然知道她遇事會思量不周全,何不直接告訴她全部呀,省得她自己胡思亂想?”
Advertisement
她生得柔弱美麗,連這樣蹙眉嬌聲反問的時候都難以讓人不悅。
蘇柔面上笑容一頓,提着食盒的手指掐得發白:為什麽要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外人都知道,這位養在深宮裏嬌滴滴的小公主,在韓府受了冷遇,在韓江面前更是什麽都不是。
可是康樂倒好,反倒打一耙,說她是故意讓世人誤認為韓府沒有禮儀規矩,毀壞韓江名聲。
倒是小瞧她了,若真與世無争,怎麽那麽巧躲雨就到了韓府呢。
蘇柔餘光往來時路方向一瞥,知道韓江這時候快要從這裏經過了,不欲讓韓江見着她與人争辯,更不想韓江知曉她在背後對趙媛芸的“指點”。
便并未在此事上同她争辯,從善如流道:“康樂公主教誨得極是,臣女記下了,往後再有此類事情,會同三公主仔仔細細講清楚的。”
康樂心中澄然,并不知道蘇柔是故意在趙媛芸面前推波助瀾,聽她這樣講,便當真以為是無心,便點了點頭,此事不再提。
恰此時風又起,晃動萬千花樹,吹起衆人衣擺,飄飄蕩蕩紛紛揚揚,卷起康樂發絲迷了眼睛,她瑟縮了一下,覺得有些冷。
寧思明一直留意着她,自然一眼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屈起臂膀虛護在她身側,眉眼溫柔低聲道:“起風了,公主回宮歇息吧。”
康樂點了點頭,眉眼彎彎抿唇對他笑。
蘇鴻站在一旁,見到他們二人親密,不由地心中泛酸,況且他日思夜盼好不容易才見到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公主一面,怎麽肯就這樣匆匆別過。
他上前,攔住康樂要回身回殿的路,理一理衣袖,風度翩翩地行了禮,懇切真誠道:“此事是蘇柔行事有欠妥當,有勞康樂公主教導了。恰好幾日後蘇府設宴,公主可有時間赴宴,蘇府上下定盡心招待,以表謝意。”
“不,不必了。”康樂小聲道:“你們自行歡樂便好,我就不去打擾了。”
“哎,康樂公主莅臨蓬荜生輝,怎麽能是打擾呢。”蘇鴻上前一步,對着康樂柔聲道:“蘇府海棠開得極盛,燦如雲霞美不勝收,公主來赴宴,臣陪公主賞花,可好?”
康樂從未遇到過這樣拒絕了還不肯退的人,頓時不知所措。
寧思明上前展臂擋在康樂面前,臉色不善道:“不好,康樂公主身體不适,需要回宮靜養,更無法赴蘇府的宴請。蘇公子還是快快讓開,請公主回宮歇息吧。”
蘇鴻目光掃過寧思明,神色不屑:“我正同康樂公主交談,與你何幹,輪得到你來插話?!”
不過是個家世背景皆不怎麽樣的末流小官兒,與蘇家提鞋都配不上,憑什麽能得康樂公主青眼。
寧思明神色一變:“你——!”
只是不等他開口,不知何時蘇府家丁出現在四周,一見寧思明要出言不善,立刻挽起袖子推搡着要教訓寧思明。
楚靖遠一見好友被人欺負,怎能再袖手旁觀,立刻撸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擋在他面前。
霎時亂作一團,七嘴八舌七手八腳,烏煙瘴氣一片。
蘇柔幹幹淨淨清清白白地站在旁邊,眉頭一蹙,柔柔弱弱地呼喊道:“別,別動手呀……”
始作俑者卻再次伸手攔着康樂,清風明月似的站着,認真真誠又問:“公主當真不願赴臣的邀約?”
康樂也被他們的推搡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小臉發白,縱然從碧還在身邊,可是蘇鴻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緊張得呼吸都凝滞了,對他的話更是反應不及。
那廂,楚靖遠大力推開周身蘇家家丁,寧思明冷聲怒道:“蘇鴻!!!”
蘇鴻不以為意,目光只落在康樂身上,覺得她此時受驚的小白兔似的模樣甚是可愛,忍不住愛憐地想要牽她的手,細細安慰一番……
這時,突然一柄紅色的玉如意憑空伸出,重重地敲在蘇鴻腕骨上。
蘇鴻悶哼一聲,捂着手腕滿臉冷汗,正要回身冷叱,卻一擡頭,吓得膝蓋都軟了!
“韓韓……韓大人?!”
蘇柔在一旁,雖遲不晚行禮喚一聲:“韓大人。”
韓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冷眼看這一場鬧劇。
他生着一雙涼薄的丹鳳眼,黑瞳白目,眼尾上挑,垂眼看人時淡漠疏離,擡眼時華貴威嚴。
此時卻垂眸,微微眯起眼睛,那一柄朱紅的玉如意方才幾乎生生敲碎蘇鴻腕骨,現在卻輕輕柔柔托着康樂手背,仔細看過細白無暇的皮膚,然後輕輕一挑,康樂粉袖滑至肘部,露出舊痕未退的手腕。
康樂膚白,襯着緋紅的玉如意,仿佛紅綢上落了一片白梨花,軟香柔膩,清雅動人。
韓江一怔,手中冰冷玉如意好似生了溫,變得灼熱燙手,讓人幾乎再握不住。他垂下眼睛,神色未動,手腕一轉收回玉如意,頓了一下,又挑起玉如意,把康樂的衣袖拉下整理好,方才回身。
他目光一掃,四周霎時鴉雀無聲。
蘇鴻面色蒼白握着自己軟塌塌的手腕,讪笑道:“韓、韓大人今日這麽早就下朝了……”
韓江淡淡掃他一眼,目光慢慢落到寧思明和楚靖遠身上,抓着他們的家丁立刻感到後背一陣冰涼,連四肢都隐隐發痛起來,立刻松開手退後兩步,神色惴惴難安。
寧思明和楚靖遠被松開,楚靖遠活動了一下手腕,哼了一聲怒氣沖沖地對着蘇鴻晃了晃拳頭示威。寧思明擡眼定定看着韓江片刻,韓江也漫不經心地看着他。
片刻後,寧思明深吸一口氣避開他的目光,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他擡步走到康樂身邊,低聲關切問:“公主沒事吧?”
康樂向來嬌貴又體弱,冬日晨起,所有衣裙都是暖爐暖熱了才上身,炎炎夏日也不曾碰過冷水,方才被蘇家的人驚到了,那冰涼的玉如意上在手腕上輕輕一碰,入骨的涼,她瑟縮了一下,終于回過神來。
斜斜的日頭灑下一大片金紅的餘晖,漫天都是大塊色彩濃烈的雲霞,宮城內姹紫嫣紅青翠欲滴,仿若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兒。
只有韓江一身白衣,負手而立,萬千霞光傾瀉而下,于他皆是背景。
康樂因為蘇鴻舉動驚慌跳動的心,在看到韓江的時候慢慢變得平穩放松下來,卻又因為另一種莫名的情緒,覺得更加慌亂起來。
她捂着心口,怔怔看着韓江背影,咬着下唇,臉頰泛起淡淡的粉,目光出神。
寧思明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韓江,面上一黯。
所有人都看着韓江,韓江卻淡淡掃了康樂一眼,語氣不辨喜怒,問:“病才剛好,便急着出來做什麽?”
康樂仍是愣愣的,聽到他的問話,凝滞了一下,剛想開口小聲說話,蘇柔便輕輕一笑,溫柔中帶着些許親近的揶揄,說:“旁人不知,我可是親眼瞧見了。”
“康樂公主和寧公子楚公子是好友,約莫是病中許久未見,心中挂念,病才剛好,便急着出來,正是為了給寧公子和楚公子送點心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