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起游湖

第28章 一起游湖

雲貴妃、趙楚韞和趙霄都看着呢, 康樂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韓江緊緊抓住,絲毫不肯松開。

韓江偏過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康樂輕輕地哼了一下, 卻只能任由他牽着了。

“雲姨姨, 長姐……”康樂聲音輕軟地喊她們。

雲貴妃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擺了擺手,道:“今日天氣晴朗, 你出宮散散心去吧。”

趙楚韞看了韓江一眼, 交代道:“下午早點回宮。”

這意思便是允許她出宮去玩兒了。

康樂乖乖應道:“好,我記下了。”

只是說要去玩兒, 康樂仍有顧慮,不放心地軟聲問他:“你今日真的不去議事殿了嗎?”

韓江答得随意:“不去。”

“好吧。”康樂有些開心,但很快又微微皺起眉頭,猶豫問道:“那, 我們出宮要去哪裏呀?”

韓江腳步一頓, 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康樂長在深宮,除了這段時間基本從未出過皇城,對京中各處毫不了解。韓江雖在京中已經七八年, 但常常醉心公務,休沐時也從未赴過其他大人的邀約,對京中游玩的地方也不甚了解。

因此只說去玩兒,兩人卻誰也不知道能去何處玩兒。

從碧跟在他們身後, 把所有的話聽到耳內, 聞言默默提示:“聽聞綠堤處柳蔭成野花開千裏, 是京中最時興游船放風筝的地方。”

她頓了一下, 又補充了一個看上去更加正派的理由:“公主的府邸也快建好了, 最近就要栽種綠植,公主也可以再去瞧一瞧,還有什麽不合心的地方要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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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看着康樂,問:“想去哪裏?”

康樂心中還是有些挂念自己的公主府的,且……她偷偷看了韓江一眼,等往後出宮居住,過不了多久,公主府應當會不止她一位主人,那便有必要請他來一起看看想要什麽樣子的府邸了。

她仰着頭,含着笑意,乖乖道:“我想先去看看公主府。”

韓江點頭:“好,那就先去公主府。”

他們二人旁若無人,從碧在後面卻看得有些焦急,她目光往四周看了看,影影綽綽能看到綠蔭掩蓋下宮人們來來往往的輪廓。

她咬咬牙,低着頭上前恭敬道:“雖說只是初夏,但走着這麽久了,公主也該累了。”她奉上香帕,頭也不擡道:“公主擦擦汗吧。”

康樂一怔。

她猶豫了下,偏過頭看向韓江。韓江從容地同她對視,輕輕地笑了一下。

然後慢慢地松開了,兩人一直交握着的手。

從碧上前一步,幾乎是把帕子強行塞到了康樂手中。康樂接過,握在手心裏,感受着絲帕絲滑柔軟的觸感,擦了擦指尖。

康樂哪裏有汗呢,她身體嬌弱,氣血不活,烈烈冬日裏懼寒畏冷,炎炎夏日也體涼無汗,莫說行這幾步的路,就是在大太陽下站上半天,也清涼無汗。

但從碧這樣說了,她看着從碧緊張的神色,和韓江平靜從容的表情,憶起兩人指尖交握時心口跳動的頻率,忽又不由地惱了。

韓江怎能這樣從容,好似握着的不是柔荑,而是一塊木頭。

她握着絲帕,輕蹙秀眉,抿着唇,把掌心也認真擦過,似是要擦去那裏殘留的某人溫度。

餘光卻輕輕一瞥,看到韓江的手伸回袖籠中,輕輕地握掌成拳攥着袖子一角,用慢慢散開。

面上仍是光風霁月。

康樂又沒有那麽惱了,畢竟某人面上從容淡定得很,握着她手的掌心溫度卻熱得燙人。

想來,也并沒有表現得那麽平靜。

她握着那錦帕,抿唇一笑,一手抓住韓江藏在袖下的手,托着把絲帕放進他掌心,看着他面上稍顯詫異的神色,彎了眼睛,聲音甜軟道:“初夏天熱,行了許久,似乎你比我更需要錦帕。”

韓江微怔,展開手,任由那絲滑清涼的錦帕從康樂指尖慢慢落入他掌心。

像一捧清泉,又軟又滑落下來,從掌心到指縫,柔得一手都掬不住。

小公主的目光卻比清泉更加暖軟,像是含着春日裏的一汪水,盈盈亮亮,美不勝收。

韓江略有失神,又很快回過神來,面上依然不動如山,接了那錦帕,手一反轉,虛虛握在掌心,挑眉看向康樂,眼神戲虐道:“公主說得極是,那臣便收下了。”

說着,徑直把錦帕揉了揉,神色平靜地攏入袖中。

從碧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嘆氣,有些後悔自己多事。一個錦帕而已,兩人推來拒去,卻比牽指尖更加暧昧。

她只能把頭低的更低,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

好在康樂也沒有再糾結于錦帕,她想了想,問韓江:“去公主府,你要坐我的馬車嗎?”

韓江今日是騎馬入宮的,如今馬還拴在皇城門口呢,且騎馬遠比慢吞吞地坐馬車便利得多,還能自在地看看街邊小攤。

但,有什麽風景能比簪着栀子花香香軟軟的小公主更好看呢。

韓江正色道:“自然,不然若是被其他大人看到了,參我個無事缺勤,豈非委屈。”

簪着栀子花的小公主是香香軟軟,小公主的馬車也是寬敞又舒适。

座位上鋪滿了軟墊,四角挂着香薰,角落隐櫃每日放着新鮮的點心、解悶的閑書奇巧,爐子可以生火,汨汨地散發着滾燙的果茶香。

韓江掃了一眼,對小公主的嬌貴有了新的認知。

康樂的公主府很大,亭臺樓閣處處精致,池館水榭雕梁畫棟,拱門和回廊布置得精巧,便是随意駐足,回首看去,處處皆是可以入畫的風景。

康樂很喜歡,她伸手輕輕摸了摸紅漆木柱,餘光偷偷看一眼韓江,裝作不經意地問他:“你喜歡海棠花,還是喜歡芭蕉樹呀?”

在朝堂上浮沉數載還能步步高升的人,怎會沒有一顆七竅玲珑心。

小公主笨拙羞澀的試探,在韓江眼中簡直比昭昭明日更加顯眼。但他也只是依着紅柱,把朝堂上的一身端正肅穆,散成了風流惬意,略垂首,眉眼溫柔,口中卻惡劣,故意為難道:“若我都不喜歡呢?”

“不喜歡海棠和芭蕉樹,還有別的呀。”

小公主不知人心險惡,還步步縱容,天真又寬容道:“還有迎春,綠竹、紫藤、金桂、芍藥……”

韓江得寸進尺:“我都不喜歡。”

“啊……?”小公主似是沒想到他這樣挑剔,怔了怔,神色為難,軟綿綿問道:“那……那你喜歡什麽呀?”

他伸手,指尖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康樂發鬓上那朵盛開的栀子花,聲音溫柔下來,看着康樂,說:“喜歡栀子花。”

那指尖好似不是撫在柔軟的花瓣上,而是落在了身上。

康樂不由地繃直了背,垂着眼睛,目光無措,耳根飄起淡淡的粉。

“那……”她聲音綿軟,目光更柔,好似沒有脾氣似的,說:“那種栀子花也很好。”

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遇見柔軟又滿心信賴的小公主,都要化為繞骨柔。

韓江收回手,眼神淡淡無奈,笑意卻真切浮現眼底:“栀子花很好……”

康樂擡眼,茫然地看着他,韓江頓了一下,慢慢補上後半句:“你喜歡的都很好——”

只要你喜歡,我便喜歡。

所以不必問我想種什麽,你挑選的,我皆會視若珍寶。

直到看過公主府,坐上馬車去青堤,康樂還在為他那句話失神。

韓江好像一直都是言語簡潔冷淡,面上平靜如水,掃過來的目光偶爾透露出幾分沒有壓住的炙熱,可是——

舉止卻溫柔寬厚,似一堵溫柔的水牆,無論康樂想要什麽、做出任何的選擇,他都會沉默且溫柔地承托住,寬厚縱容地為她達成。

韓江能感知到她任何一個細微的情緒變化,任由她沉默了許久,終是開口打斷,輕聲問:“在想什麽?”

“在想……”康樂正要回答,忽然看着外面眼神一亮,小聲驚呼道:“好漂亮!”

青堤旁楊柳夾岸,時至夏日,柳條已郁郁蔥蔥,長長地垂下,在清風中慢慢悠悠地晃着,旁邊豔桃灼灼,百花千色,五彩缤紛,遠處更有湖波如鏡,波光粼粼映出白鶴倩影。

康樂在宮中也見過碧湖,只是那湖只是一景,合着假山石亭臺樓閣,是宮牆裏一道精致的角落罷了。

這裏的湖卻一碧萬頃,遠遠看去竟看不到邊際,連華貴的兩層雕花游船浮在上面,也飄飄蕩蕩的,像是小孩的玩具似的。

“喜歡這裏?”韓江并未看外面被康樂稱贊的美景,淡淡一瞥便收回視線,目光仍專注地落在她身上。

康樂點頭,誠實道:“喜歡,這裏好美。”

小公主生于深宮,沒有見過大江大河,丁點大開闊的湖面就讓她連連驚嘆,若是以後見到更好的……

韓江眸色一深,手指扶着窗棂敲了敲,淡聲問:“想坐船嗎?”

湖上飄着好些花舟,精致的兩層船樓綴着彩飄帶擺滿鮮花,更有悅耳絲竹聲纏纏綿綿,餘音缭繞,飄在萬頃碧波上,像是浮在星河的仙船。

康樂豔羨:“可以嗎?”

她開了口問,天底下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以的。

韓江扔出一塊牌子,對侍衛漫不經心吩咐道:“拿着這個,去調一艘最好的船來。”

侍衛領命而去,從碧在一旁看着,猶豫了下,小心地問:“聽說這個時節來泛舟的人極多,許多船皆是各家自己備的,尋常人只能租來普通蓑舟,韓大人這是差人去……”

韓江随口道:“無妨,等着便是。”

片刻後,侍衛來請,回禀道:“韓大人,船已備好。”

從碧扶着康樂,走到近前才不由地驚呼。這畫舫精致華美,雖是船型,但船身做成亭臺樓閣的樣子,分為兩層,精致絕美,像是浮在水面上的園林。

雖是倉促準備,船上已備好船夫廚娘,還有舞樂琴簫,捧着玉盤的翩翩少男少女,并一應珍稀瓜果花木。

康樂看了一眼,雖覺驚奇,但并未覺得珍貴,還是風景更吸引她一些。

琴聲起,歌女應聲而和,舞姬躍起。韓江帶着康樂行至二樓,下人奉上果茶點心依令退下,并不敢打擾。

畫舫緩緩推開波浪,湖面依然平靜,卻不知衆人已經為這艘船的出現炸了鍋。

“怎麽回事,這船不是只有每年七夕才會出現,只請京中的才子佳人登船,其他時間一概不會出行的嗎?”

“可不是,聽說上一年七夕,有人豪擲萬兩想得一登船資格,都沒能達成呢。”

“哎,蘇姑娘,你去歲登了船,可知那船上真如傳言一般,黃金鋪地白玉砌牆,往來服侍的侍女小厮們如同仙人一樣?”

人群中,蘇柔掩唇笑了一下,矜貴溫婉道:“是頗為華美精致,但也沒有傳言得那麽美輪美奂。只是上船的都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文人墨客,我愧得一登船名額,只是登船跟着諸位前輩學習罷了。”

“哎,蘇姑娘謙虛了,你可是天下揚名的才女,這登船的名額,你實至名歸!”

衆人一起附和着,極盡言語吹捧稱贊了一番。

話一轉,又對這華美的畫舫生出好奇心。

“這是京中哪位大人,能随意調用這艘畫舫啊?”

有人搖頭,“能調動這畫舫的大人沒幾位,且諸位莫要忘了,今日可并非休沐呢,那幾位大人應當都入宮議政去了,斷不會出現在這裏。”

“那你說,畫舫裏坐着的是誰?”

衆人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但好奇心卻因不知更盛,有人提議:“不如,咱們湊近了瞧瞧去?”

在座的都是各世家的貴族小姐公子們,除了頂上的宗族長輩管教外,慣來随心所欲,就是在天上捅出窟窿來也沒有關系。

蘇柔端莊娴靜地坐在人群最中間,眉眼溫和,心中卻有些不耐。

昨日蘇府發生的事情,她雖并未親眼得見,但一情一景知之甚詳,得知韓江帶人闖入蘇府,踏破大門把康樂用披風攬在懷中抱走,她便絞緊帕子一臉霜寒。

聽聞宮中今日會議此事,也不知道會得什麽結果。但總歸,有她的好表妹趙媛芸在,便是剝繭抽絲也怨不到她蘇府上。

可是……想到康樂能毫無阻礙地進出韓府,想到韓江當着她的面拒絕食盒扭頭卻收下康樂吃剩下的紅豆糕,她就很不甘心。

公子們熱熱鬧鬧地讓掌舵的靠近畫舫,誓要看清裏面是哪路神仙。同蘇柔結伴而來的名門淑女們雖也好奇,但面上還穩得住。

見蘇柔安靜着,便上來攀談,好奇地問:“蘇姑娘,聽聞貴府昨日設宴,來了好些貴人呢。”

聽到終于有人問到自己想說的,蘇柔收起面上神色,露出一個謙遜的表情,笑道:“是我小叔叔設的宴,本來只是邀請了他的幾位好友,只是沒想到後面還來了宮中的貴人。”

“啊?”聽到她這樣說,豎起耳朵聽的人更多了,連鬧騰的公子們都好奇地問:“是宮中哪位貴人?”

順寧帝不理政事,對美人也不怎麽熱衷,後宮僅四五位妃子,膝下也只五個子嗣。妃子們一般不怎麽出宮,皇子們勤于學業,也是為了避免被人認為結交外臣,也從不出宮。

剩下公主們,都是金貴驕矜的,誰會來赴一個京中風流浪蕩子的?

蘇柔用手帕點了點唇角,露出一個笑容來,她溫聲道:“是康樂公主殿下。”

“康樂公主!”

這下,船上的公子們比姑娘們更加詫異。誰能不記得順寧帝生辰宴上,那驚鴻一瞥,恍若九天仙子下凡,容顏嬌嫩美麗,柔弱嬌貴,一舉一動皆是傾城。

這樣的佳人,怎麽可能會對蘇鴻垂青。所有人都不怎麽相信她的話。

蘇餘餘光瞥過衆人的難以置信,溫溫柔柔開口道:“康樂公主到了蘇府,阖府上下自當盡心招待,只是不知怎的,康樂公主竟獨自去了小叔叔的房間,小叔叔醉酒回房更衣,也被吓了一跳呢。”

有人神色複雜,猶豫道:“我昨日恰好經過蘇府門前,是有許多宮裏的人守着。”

“這……堂堂公主,怎麽會做出如此行徑?”

蘇餘掩唇一笑。

這時,船夫來禀,一臉為難道:“諸位公子小姐,咱們的船不能再近了,再近就要撞上了,您們瞧瞧,現在這距離就能看清了,就不必再追了吧?”

聽到船夫的話,船上沉默凝滞的氣氛終于松動了一些,順勢轉移話題道:“行,就這樣吧,不必再追了。”

船夫松了口氣,忙不疊地退下。

有視線好的,已看到那邊輕紗下半露的窈窕倩影,意外道:“好像是個姑娘?”

陸續有人停在船舷處,好奇道:“京中誰家大人家的閨秀出落得這般标志,我竟從未耳聞過?”

“不該呀,見這年歲,若是家中受寵的,早早就被長輩帶着參加宴會了,怎麽我們自己竟沒一人見過?”

清風撩起素紗,康樂懵懂地往外一瞥,露出精致嬌嫩的臉龐。

船上的人齊齊失聲。既是被那一瞬間的美驚呆,也是想起蘇柔的那番話失神。

有人餘光一瞥蘇柔,語氣複雜道:“是康樂公主。而且康樂公主對面似乎有人?”

再補充:“看身形輪廓似乎是個男人。”

蘇餘也往那邊看了一眼,隐約覺得那輪廓似乎有些熟悉。

她忽略那點不安,端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語氣柔和道:“看來,康樂公主也頗為博愛呢,昨兒剛巴巴地同我小叔叔結交,今日又邀了別的男人游湖。”

話點到為止,其中意味卻深長久遠。

被各家衆星捧月長大的明珠們,便是心中遙遙望着一顆星辰,又有誰願意被人平白比了下去。

頓時有人發狠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野男人?!”

畫舫上,合着清雅樂聲,袅袅熏香,手捧一盞熱茶,對面坐着韓江,康樂倚在窗邊,目光遠眺望去,湖光山色,美不勝收。

她很是喜歡,目光專注地随着一只白鶴,從天上一直落到湖心小島上,嘴角噙着放松的笑意,看鳥兒對着水面梳理羽毛。

韓江在她對面,連紗簾都沒有勾起,只安靜地看着她。

康樂餘光瞥到,不由地有些羞澀,軟綿綿嗔怒道:“你怎麽一直盯着我呀?”

“那不然呢,”韓江指間捏着杯子滾動,撩起眼皮看她,漫不經心戲虐道:“像你一樣,不看我,只盯着一只白毛的鳥看?”

“那是仙鶴!”康樂義正言辭地糾正道,然後又軟了語氣,嘟嘟囔囔道:“那你也、也不能一直看呀。”

韓江噙笑道:“那公主讓我看什麽?”

“看——”康樂想要在湖面上為他指出一物,餘光一瞟,卻見到那艘一直跟着自己的船,就停在很近的地方,還有好些人站在外面仰頭看着自己。

風輕輕吹過,撩起素紗,康樂探頭細瞧,模糊聽到自己的名字。

“看那艘船,”康樂纖細素白指尖一滑,指着那裏,好奇道:“我好像聽到他們在說我欸。”

韓江目光一沉:“他們在議論你什麽?”

康樂認真地豎起耳朵,只是湖面上的風把聲音吹得斷斷續續的,只能偶爾捕捉到幾個意味不明的字,她皺起眉頭,遺憾到:“聽不清楚。”

她正對上人群中央蘇柔的視線,猶豫了一下,所:“不過,我好像看到了蘇柔……”

對蘇柔,康樂并沒有愛憎感,對她的印象,不過就是蘇家人、蘇鴻的外甥女、以及——能夠出入韓府給韓江送食盒。

別的便沒有什麽了。

韓江在聽到蘇柔名字時,目光頓時沉了下來,飛快地在那艘船上掃了一圈。

那艘船上的人似乎是發現康樂注意到他們了,頓時更加大膽,主動招呼道:“康樂公主——”

更有無畏的,大聲問道:“公主對面的人是誰?”“公主帶了誰來游湖?”

康樂愣住,宮中人人恭敬謹慎,斷不會有這樣大聲叫嚷和意味不明的詢問。

她有些不高興。餘光一瞥韓江,想起他特意同自己坐馬車,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他不去議事殿而是出宮游玩了。

便更加不打算理這些人。

她想要落下紗簾,那些人卻喊得更大聲,四周的船都往這邊劃過來,似乎是要看熱鬧。

韓江淡淡往外一瞥,神色冷淡,他伸手要挑起紗簾,康樂伸手止住,緊張地問:“你不是不想露面嗎?”

韓江輕輕勾了下她的手,挑眉笑道:“他們就差質問陪你游湖的野男人是誰了,我還能不露面?”

康樂覺得自己的指尖都開始發燙,她收回手,坐直了身體,繃着小臉,一臉正直從容地說:“那你露吧。”

卻不知道自己耳朵尖尖都是粉的。

那些人似乎是覺得船上的人不願露面,叫嚷得更加無所顧忌。

蘇柔也抿着唇,半真半假笑道:“不知陪同康樂公主的那位是誰?怎麽瞧起來這樣沒有擔當,真是連我那個沒出息的小叔叔都不如呢。”

話音剛落,附和她的人還未來得及點頭,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撩起紗簾,露出手背上清晰分明的鼓起的青筋,和一截結實緊繃的小臂。

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卻見那手的主人輕慢地伸手為康樂公主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慢條斯理地把那縷頭發乖順勾在耳後,然後才挑起紗窗,露出一張漫不經心的英俊面孔。

是韓江。

是那個權傾朝野、漠然冷清的韓江。

霎時滿世界一靜。

蘇柔近乎失态地起身,撞翻了桌上茶水,滿目難以置信,喃喃道:“怎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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