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壞習慣

第14章 壞習慣

107連忙将手機放回盒子裏，然後閉上眼調整呼吸。

梁北辰拉開了衣櫃門，刺眼的光落在107輕顫的眼睫上。

“不是已經有被子了嗎？怎麽還是躲在衣櫃裏？”梁北辰居高臨下地凝視着107，眼神晦暗不明。

107揉了揉眼睛，擡眸看着梁北辰，露出燦爛的笑容，伸出雙手讨要一個擁抱。

目光在空氣在交彙，梁北辰微微一怔，所有的懷疑都化在了這一腔笑意裏，他将107抱起來，輕笑了一聲：“你怎麽總是改不掉壞習慣呢？”

“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21天，但改掉一個習慣需要三個月。”107将頭埋在梁北辰的胸口，聲音很輕，像是漂浮在空中。

“好，那我以後天天把你從衣櫃裏抱出來。”梁北辰轉過身，将107小心地放在床上，笑着說道。

107輕輕嗯了一聲，将厚重的被子微微往上拉，露出半張臉。

他看見梁北辰朝着衣櫃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梁先生知道他違背了他的意思偷偷玩手機，一定會很生氣吧？

107的腦海裏忍不住浮現起梁北辰莫名其妙砸他的畫面，明明他什麽也沒做錯。

那要是梁先生發現了手機的事，會不會直接将他送去銷毀呢？

不會。

沈知言溫柔而篤定的嗓音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107突然想起來，剛才沈知言問他的話，他還沒有回答，他會擔心嗎？

正這麽想着，一陣門鈴聲響起，是院子外的門鈴聲，可視屏幕就安裝在別墅門口的玄關處。

梁北辰走出門，看着可視屏幕裏出現的人臉，面露驚訝，他壓下心底的那股詭異，按下屏幕上的麥克風，問：“知言，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弟弟可能有東西落在這裏，煩請梁總幫忙在院子裏找一找，是一條項鏈。”裴言盯着可視屏幕上的梁北辰，目不斜視，沒有朝院子裏看。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了，他不想再多看一眼。

“很着急嗎？要不你自己進來找？”梁北辰扯了扯領結，心中莫名地有些煩躁。

“不方便的話，我就先走了，如果梁總看見了，寄過來或者我讓知微自己來拿。”裴言看見梁北辰完整的上衣和整齊的發型，頓時松了一口氣。

“慢走。”梁北辰回到107的卧室，眉頭緊皺。

“先生，怎麽了？”107聽到了沈知言的聲音，頓時有些緊張，心跳陡然加快。

“你認識沈知言嗎？”梁北辰沉眸問道。

107故作懵懂地說：“認識呀！上回不是先生帶我去見了沈先生嗎？怎麽了，先生？”

“沒什麽，就是覺得他最近出現得有點頻繁。”

梁北辰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最近他的每一個失敗項目裏，都有沈知言的身影。

是巧合嗎？

可是沈知言有什麽理由針對他呢？

還有今晚，他為什麽會來這裏？為什麽最後又沒有進來？

還有一個問題，因為沈知言的到來，他差點忘記去問107了：“對了裴言，你剛才為什麽要鎖門？”

107對上梁北辰深沉的目光，腦中警鈴大作，手心瞬間驚出冷汗。

梁北辰俯下身，雙手按在107的雙肩上，指腹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襯衫迅速傳遞過來：“為什麽不說話？”

梁北辰的聲音冷得似淬了冰。

“因為……”107的喉嚨有些發緊，從嗓子眼裏幹澀地摳出幾個字，“因為害怕。”

“什麽？”梁北辰愣在了那，他沒有想到是因為這個。

“先生，我也會疼的。”107的聲音有些顫抖，帶着一絲哭腔。

他很少将自己的負面情緒外露，因為他怕梁北辰不開心。

淚水沿着眼角緩緩留下，沾濕了鬓角，但107還是努力地睜着眼，不想錯過梁北辰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在等梁北辰說話。

“這就是你把門鎖起來的理由？”梁北辰站直身子，俯視着107，目光裏帶着探究，“107，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這裏是我的別墅，你不過是我定制的贗品，你有什麽資格鎖門？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跟我……發脾氣？”

107屏住呼吸，對視的幾秒裏，他産生了一種錯覺，梁先生才是那個沒有情感的仿生人。

而他脆弱的心髒被名為語言的利刃刺穿，心口的洞越來越大。

“對不起。”107幹巴巴地說道。

“107，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拎不清自己的位置，扮演不好裴言這個角色，我不介意将你恢複出廠設置。”

說完，梁北辰走了。

卧室的門就這樣大開着。

107側過身，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渾身顫抖着。

他忍不住想，是他錯了嗎？

可是他做錯了什麽呢？

107想不明白，他想和沈知言說說話，大概會好受些，但是他并沒有從床上起來。

他感覺正對着卧室門的方位，有一個攝像頭對準了他，這個攝像頭能拍清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在沈知言明确告訴他別墅裏有攝像頭後，他也漸漸察覺到了這些攝像頭的位置。

梁北辰已經開始懷疑他了，那麽他便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次回到衣櫃裏，否則，梁北辰一定會去仔細檢查衣櫃裏有什麽。

屆時，手機被發現，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107将整個人縮進被窩裏，被子很溫暖，但是他的心卻一陣陣地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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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北辰蹲在床前，将床底的棕色密碼箱拿出來，輸入密碼，将裏面的三支針筒拿出來。

他拿起一支針筒在手裏把玩了片刻，走到電腦桌前，開啓電腦，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上面正放着這幾天的別墅監控視頻。

他反複觀看着沈知微來的時候的視頻。

有好幾次，沈知微和107說了悄悄話。

還有今天的視頻，沈知言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院子門口。

梁北辰一手拿着針筒，另一只手撥通了溫庭的號碼：“喂？”

“又怎麽了？”溫庭剛從研究所裏出來，聽到梁北辰的聲音就覺得腦殼疼，話語間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你了解沈知言嗎？”梁北辰問道。

“他是我表弟，我能不了解他嗎？”溫庭揉了揉眉心，加快了步子，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他真的不想加班了。

梁北辰問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就是你了解到的那樣，以前是個愛飙車愛刺激的纨绔子弟，最近收心了，聽說做的幾個項目都挺好的。”溫庭走進車內，系好安全帶。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梁北辰頓了頓，問道，“沈知言他有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