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此中藏·其貳
第28章 此中藏·其貳
溫衍勉為其難地給了祂一個飛吻。
祂的一條觸手狀足肢立刻“嗖”地接住了這個吻。其它觸手頓時暴躁地蠕動抽搐起來,好像在嫉妒那條觸手可以如此幸運。
拜托,那可是衍衍的飛吻唉!
祂滿懷期待地搓了搓兩條觸手,“衍衍,親親呢?”
溫衍說:“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祂歪過腦袋,“?”
溫衍理直氣壯,“飛吻也是吻。”
祂驕傲揚起的觸須喪喪地耷拉下來。
溫衍警告祂:“得寸進尺會降低我對你的好感。”
祂的觸須立刻ber了起來,又開始得意洋洋地晃晃晃。
“衍衍對我有好感!”
降低好感的前提是有好感,不然怎麽降低?
開心開心^_^
“你快點兌現承諾。”溫衍拖長音調,故意狐疑道,“話說你行不行啊?你是不是不行?算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行也不丢人,沒什麽可勉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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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成漂亮卷卷的觸須又duang地垂了下去。
行不行!又是行不行!為什麽衍衍總是覺得祂不行!
祂要生氣咯!
溫衍腰間一緊,一根觸手很溫柔地把他卷了起來,一點兒都沒弄傷他。
祂把他舉到眼前,祂的眼睛是複眼,由許許多多只小眼睛構成。
每只小眼睛都像一輪碩大的滿月。當巨月迫近地球,地球上的人們會崩潰發瘋。若不幸看見無數輪巨月,恐怕精神将徹底扭曲腐爛,整個人淪為行屍走肉。
精神和肉.體一樣,也是會容易腐壞又很難維持的東西,很多人卻并不知道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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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衍現在面對着無數輪巨月,卻清醒地沉溺進去。每一輪都蘊藏着濃濃的愛意,他的意識在濃烈的愛意裏分崩離析。
他被古蝶異神小心捧着,從黑濁之海徐緩上升。脫離的那一瞬間,醜陋而猙獰的蝴蝶怪物飄然躍至半空,變回了那個俊美到發光的青年。
他的背後還殘留着三對漆黑的蝴蝶長翅,淩空舒展開來,與他挺拔修長的人類身姿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邪惡又神聖,矛盾而調和。
他的一只手緊緊抱着喪失意識的溫衍。
黑濁巨浪翻滾尖嘯,幻化成無數只漆黑利爪,如熊熊火焰蹿騰不休,發了瘋地要抓住他們,将他們捏成一灘肉泥。
對比之下,江暮漓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只闖進嗜血黑色荊棘密叢中的鳳尾蝶。
孤弱,易碎,無助。
然而,江暮漓只是略擡起手,仿佛在花園閑庭信步時随意采折一枝喜歡的花,将那些利爪一根一根地掐斷。
因為動作太過散漫輕巧,他甚至沒有讓抱在另一只手裏的溫衍,感受到一點震蕩。
最後,他俯下身,姿态優雅地将手上插.進了黑濁之海。
“噗嗤——!”
漫天血霧飛揚,高聳的劇場穹頂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一蓬細密血珠飛濺在他冷白瓷般的臉頰上,映得眼尾那顆小痣如一粒鴿血紅寶石,濃豔無匹。
唯獨溫衍身上沒有沾到一絲血跡。
江暮漓一側的翅膀,正如一片巨大的積雨雲懸浮在他頭頂,為他遮蔽所有污濁穢物。
羽翅振了振,成千上萬顆血珠如驟雨急降,從鱗片上噼裏啪啦地滾落。
江暮漓慢悠悠地收回手,五指如鈎,鮮血如瀑,嘩啦啦地從指縫間傾瀉而下。
掌中,是一團紅得詭異的畸形肉塊。
“噗通噗通”。
它正在節奏紊亂地脹縮鼓動,坑坑窪窪的肉.洞裏不住湧出血泡,仿佛一個重傷的瀕死之人在痛苦喘息。
江暮漓收攏手指,捏爆了它。
一只漆黑的怪蟲從爛肉堆裏爬了出來。
正是當年蠱惑翁子玄的那只怪蟲。
蠱虿,所有怪蟲的本體與根源。
在翁子玄面前,它可以得意洋洋地以更高維度存在者的姿态,嘲笑愚弄人類的天真癡妄。
但如今,在江暮漓跟前,它好像變成了一只草地裏随處可見的最平常的甲殼蟲。
江暮漓伸出指尖撥弄了一下它,将它整個兒翻了過來,又按住它的腹部,看着它的足肢瘋狂蠕動卻無力掙紮,露出了趣味盎然的笑容。
它将人類視作蝼蟻與石子,殊不知自己在這位“土地公”的眼中,亦是可以信手玩弄的一只蟲蟻。
江暮漓指尖稍稍用力,它聽見了自己前胸背板和鞘翅碎裂的聲音。
它顫聲問道:“您到底是何方神聖?”
江暮漓充耳不聞。
試想一下,你養了一只雞,待到殺雞吃肉的時候,雞垂死掙紮質問你,為什麽要殺我,你會在意從它尖喙裏發出的“咕咕”叫聲嗎?
就算在意,你能理解它的話語嗎?
就算理解,你會去回應嗎?
你不會。
你只會高高舉起菜刀,該割喉割喉,該放血放血。
況且,對古蝶異神而言,它只是脫離阿鼻地獄時因承載的業力過多,剝落外溢而化生出的造物。
甚至,它都比不上一羽白紙蝶。它不能施行祂的意志,也無法和祂思維相通,它連成為眷屬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它必須存在。
在祂對因果的算計之中,它是一顆必不可少的棋子。
江暮漓捏起蠱虿,微微蹙眉,送進口中。
所有黑濁如百川彙海,紛紛流淌進他的身體。
滿身的白紗布飄轉脫落,腐爛的傷口皮肉翻卷,長出新鮮的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痊愈。
吞噬蠱虿,不僅可以收回祂流失的那部分業力,更重要的是,蠱虿侵占了離翁子玄的願望,相當于成為了一個承納翁子玄願望的容器。
當年,翁子玄只差一步,就能成為真正的地仙。
地仙已然具有神仙之才,屬于一只腳踏進了天神道的門檻。所以,糾纏在翁子玄願望中的因果力量,既強烈又強大。
而唯有這股因渴望拯救衆生之苦而誕生的因果力量,才能修複祂那具損毀的人類身軀。
祂必須延長自己能在人間存續下去的時間。
因為溫衍做出了“喜歡人類世界,不想回太虛墓地”的選擇。
為了滿足溫衍的心願,讓他真正快樂,有一些事情,祂必須完成。
***
溫衍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江暮漓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
他竟然奇跡般地痊愈了。
溫衍驚喜得說不出話,趴在他懷裏哭出了聲。
江暮漓撫摸着他的頭發,顯得很迷茫。
“衍衍,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
溫衍當然不能說自己又去求了古蝶異神,那只不能見光的怪物“丈夫”。
“我也不知道。”
他把臉埋進江暮漓胸口,生怕自己的表情漏出破綻。
“我好像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幸好那壞東西沒對他提什麽更過分的要求,不然的話,他都沒臉面對阿漓了。
“衍衍,你耳朵好紅。”江暮漓撚了撚他的耳珠,“怎麽還那麽燙?”
溫衍捂住耳朵,“沒有的事!”
“拜托,我還在啊,你們注意點。”趙藝成也醒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繼續昏迷比較好。
可怕的男同。
他一個直男看不得這些。
空氣中,一些微弱的狀如蝴蝶的光點升騰起來,彙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是翁子玄那飽受折磨的殘破靈魂。
但此時他們看見的,不再是那個暮氣沉沉的老者,而是一個高冠博帶的年輕儒生。
那時候的他,年華正茂,提筆寫下的是“少年郎、兩兩桃花面,群芳未開謝”。
那時候的他,滿懷希冀,惟願金榜題名,仕途通達,入閣拜相,兼濟天下。
沒有颠沛流離,沒有紛飛戰火,沒有病痛,沒有衰老。
一切都還是最原初的模樣。
人類那脆弱如風中燭火的靈魂中,總會留存一些最頑固的東西,無法被污染,也不容被掠奪。
他向衆人做了個揖,拂袖轉身,飄然消逝。
趙藝成長舒一口氣,“事情總算了結了吧?皆大歡喜的結局,一切也都真相大白了。”
“不。”江暮漓笑道。
“诶,什麽?”趙藝成懷疑自己聽錯了。
江暮漓勾了勾嘴角,“開玩笑的。”
“吓死我了!”趙藝成大呼小叫,“拜托你啊學神,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江暮漓轉過頭,不再言語。
其實,離拼湊出完整的真相,還差一小塊碎片。
翁子玄之所以會在臨終時要求子孫,将他封進缸中,埋在地底,并非完全出于對人世的失望。
在他最後的日子裏,他纏綿病榻,身體和靈魂,都被迫囿于一方狹室。
唯一的安慰,是窗口時常會飛進來一只美麗的白蝴蝶。
那只白蝴蝶仿佛是心靈手巧的新婦用最上等的宣紙精心鉸出來的,飛舞時修長的尾突猶如天女的飄帶,還會灑落星星點點的鱗粉。
他被這只蝴蝶迷住了。
他變得不滿足于只在白天見到這只蝴蝶,晚上做夢的時候,他也會頻繁地夢見這只蝴蝶。
他喜歡看它破蛹而出,舒展開雪白的鱗翅,飛向高遠無際的天空。
他既有學識又有慧根,靈感敏于常人。
等夢見的次數多了,他終于悟出了蝴蝶想要傳遞給他的訊息——
他也必須經歷破蛹而出的過程,才能将死亡的終點化為重生的起點。
這個訊息是正确的,也是無比珍貴的。
憑借其中蘊藏的奧秘,他真的可以迎來自己理想中的涅槃與複蘇。
前提是,他必須做出正确的選擇。
很可惜,他終究還是被蠱虿的讒言所蠱惑。
江暮漓擡手掩在嘴邊咳了咳,遮住收不住的笑意。
人類真是有趣,有趣到祂都不忍心欺騙他們,更舍不得幹涉他們的行為和意志。
畢竟生物觀察是祂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
況且,不管他們做出怎樣的行為,生出怎樣的意志,祂都不會在意。
因為,無論過程如何兜兜轉轉,終點不會變,結果不會變——
一切都只在祂對因果的算計之中。
“阿漓,你怎麽咳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溫衍關心地問。
江暮漓順勢靠上溫衍的肩膀,用綴着鮮紅小痣的左眼看他,雙眼皮折痕深深斜飛,鴉黑睫羽掩映着墨玉般的眼珠,流轉着濃烈的愛意和依賴。
溫衍被他這麽瞧了一眼,腦袋就立刻暈乎了。
“我是有一點不舒服。”江暮漓握住他的手,“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
溫衍吸了吸鼻子,“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嘛。”
趙藝成滿臉地鐵大爺看手機的表情。
救命啊,你們男同真的是。
***
天壽堂事件總算告一段落。
雖然在外界看來,這起案件還是疑點重重,但因為證據不足,無法拼湊出完整的邏輯鏈,公安局最終只能以集體被非法犯罪組織洗腦這一說法來結案。
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所有受害人全都平安無事。
溫衍看見,有很多老人的家人都趕來了,抱着他們大哭。
張帆也來了,見到他爸就哭喪着臉說我對不住您。結果老人眼睛一瞪,聲如洪鐘地罵他,你老子還沒死呢,大庭廣衆之下丢不丢人。
但還有不少老人孤零零的沒有家人來關心,只能由警察安排送他們回家,朱永德就是。
他的兒子和兒媳工作太忙勻不出時間,最疼愛的孫子也遠在國外,不方便回來。
幸運的是,溫衍後來聽說,他們中很多身染重病的人因禍得福,疾病莫名其妙地就痊愈了。
趙藝成的新聞稿寫是寫完了,但終究沒能發表,那些東西根本沒法兒發在正兒八經的媒體上。
溫衍安慰他,說可以去小說網站寫連載。
“……我的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發表。”趙藝成道,“我們新聞人的初衷是找到事實真相,盡管認識真相是個漫長崎岖的過程,但我們還是要讓事實能真實地被記錄下來。”
遺憾是有一點,但總算結果是好的,自己也沒有愧對作為新聞人的良心和勇氣。
“哦對了,我明天又要去你家小區了。”
溫衍問:“老人家又找你比賽乒乓球了?”
趙藝成點點頭,露出了八顆牙齒的笑容。
“是啊,不知道這回我能不能贏。”
***
暑假又來了。
虹城大學全面推廣本科生導師制,目的是加強老師和學生的銜接,讓學生了解導師的專業背景,使四年的本科學習有一個聚焦的方向。
溫衍和江暮漓年級不同,但專業一樣,導師也都是宋西流教授。
宋教授專心學術,要求嚴格,叮囑他倆放假了也別閑着,一定要充分利用起來,最好能完成一個課題研究。
辦公室空調開得很足,冷風呼呼地吹,舒服得溫衍都不想走了。
宋教授還請他們喝可樂,吃冰淇淋。
江暮漓嗜好各種甜食,一盒冰淇淋一會兒就被他吃光了。
宋西流見狀,就又拿了一盒巧克力熔岩雪糕給他吃。
溫衍立刻攔住,“老師,他病剛好,不能一下子吃這麽多冷的。”
“對哦,是老師疏忽了。”宋西流推了推眼鏡,半開玩笑道,“小倆口好像更恩愛了嘛。”
溫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冰淇淋在嘴裏融化,簡直甜得發膩。
他和江暮漓,确實甜膩得有些過了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發現病好後的江暮漓似乎比以前更加俊美,每一根頭發絲都是那麽迷人。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也更香了。
這種香味,根本不是那種大牌香水能比拟的,它仿佛能細細密密地滲透進皮膚,稍微多聞一會兒,就惹得他渾身發熱,想要江暮漓親他、抱他。
這些天,除了上課,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和江暮漓胡天胡地地混鬧。
江暮漓身體力行地向他證明了自己有多行。
簡直行過頭了。
初次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溫衍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體腔深處的某一部分,在身體正常的認知裏,是不能被任何東西觸碰到的。
所以,在感知到被江暮漓抵住的瞬間,大腦會本能地覺得死亡來臨。
但與此同時,大腦又會分泌出大量的快樂物質多巴胺,好讓他死得痛快點。
他就這麽被夾在瀕死的恐懼與極致的快樂裏,靈魂都快出離軀體,卻又不受控制地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但溫衍不覺得自己荒唐離譜,更不認為這是色迷心竅。
他只是希望江暮漓長久而熱烈地愛他,用一種會讓他疼、讓他哭的方式
“暑期實踐調研的課題我還沒有确定。”江暮漓道,“老師有什麽建議嗎?”
“唔……讓我看看……”宋西流翻起了筆記本,鋼筆尖一點一點的。
“這個研究方向怎麽樣?痋南地區的民俗文化,我個人也比較感興趣。”
痋南民俗文化源遠流長,那裏不僅民間信仰活動場所多,信奉的神明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從自然崇拜、祖先崇拜、歷史人物崇拜,到鄉土神崇拜、孤魂崇拜等等,應有盡有。
可以說,那裏算是全國民間信仰氣氛最為濃厚的地方。
“我也認為那是個十分有趣的地方,很有研究的價值。”江暮漓露出微笑,“衍衍,你有什麽想法?”
溫衍眨了眨眼睛,“我聽你的……咳,和老師的。”
“這次去你們別太緊繃,還是以放松為主,別為了寫論文把人給累壞了。”
宋西流呷了口茶,“我們研究民俗文化不光是落在書本上,親身體驗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江暮漓笑着說:“謝謝老師關心,我們一定會小心的。”
***
兩個人收拾好了行李,就出發前往了坐落于蜃州市的福臨鎮。
去福臨鎮是宋教授的建議,他認為那裏是實地考察的最佳地點。
因為,蜃州市作為痋南地區國家級的歷史文化名城,沿襲了極富地方特色的文化習俗。
而福臨鎮的文化民俗保存得尤其完好,是最能體現痋南地區風俗特點的一座古鎮。
哪怕僅僅當成一個旅游景點,也很有來玩兒一圈的價值。
兩人坐了六個多小時的高鐵,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汽車,等來到福臨鎮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他們拖着行李,去事先預定好的民宿落腳。
這家民宿的價格不便宜,一天折合下來要六百多塊錢。
當初溫衍訂完後,老板還要求再加三千塊錢,否則就取消訂單,說什麽做他們這一行就是靠旺季掙點錢。
溫衍有點生氣,但這家民宿是當地唯一一家,況且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江暮漓正兒八經出來旅游,就還是痛快地把錢打過去了。
反正出來一趟,最重要的就是開心,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兒。
所幸這家民宿看上去還是挺不錯的,典型的紅磚古厝。
在當地方言裏,“厝”就是房子的意思,紅磚古厝是痋南地區最有代表意義的傳統建築,前埕後厝,坐北朝南,硬山式屋頂和雙翹燕尾脊,形似殿宇,富麗堂皇。
他們住的這座古厝還帶有庭院,整體偏民國風,家具很有質感,電器該有的都有,衛浴用品也一應俱全。
民宿老板叫馮東文,周圍人都叫他文叔。因為之前被他漫天要價過,溫衍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但文叔接待他們的态度倒是十分熱情,操着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客氣話說了一籮筐。
“麻煩先帶我們去客房吧。”溫衍道。
“沒問題啦。”文叔笑容滿面地應着,轉過頭朝裏間嚷嚷了一句什麽。
不一會兒,就有個年輕姑娘走了出來,伸過手要幫他們拿行李。
只見這女孩瘦瘦小小,胳膊還沒麥稈粗,而且腹部微隆,顯然正懷着身孕。
溫衍趕緊搶過行李,“不用,我們自己拿。”
“哎呀,瞧我這腦子,差點疏忽了。”
文叔趕緊把女孩推到一邊,“二位有忌諱是不是?我懂的。”
溫衍迷惑,“啊?”
“孕婦不大好碰男人的東西,會把陽剛之氣鎮住,這樣男人的火焰就低了,不吉利。”
“……”
溫衍想說他和江暮漓一個跟被打進地獄的異神做交易,一個剛從墳墓裏出來重新做人,別說陽剛之氣了,估計陰氣都快沖破天花板了吧?
哦,況且他們還都是同性戀。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故事是我特別喜歡的,甚至覺得可以拍一部精彩的民俗恐怖電影(得意地晃動并不存在的須須)
我在裏面融入了起乩、送粽、陰廟、問蔔、游神這些民俗文化元素,以及能讓每個拆尼斯都後背發涼卻又本能地去相信的因果業報理念。
and,江暮漓的目的會進一步顯現,并且完成他的初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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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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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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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