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
初遇
孟宴臣接手國坤後應酬越來越多,董成民在集團裏的影響力很大,很多重要崗位的人都是他提拔的,孟宴臣不得不多些人情交往。好在今天約的人都有三高,茶局。
晚上九點半,他一人往外走,會所外種着植物,香氣順着六月的晚風襲在孟宴臣身上。
夜色深沉,萬籁俱寂,孟宴臣莫名孤寂。
他的車在會所外的停車位,離車十來米掏出車鑰匙,耳朵先聽見的嘈雜聲,身體後感受到撞擊,眼睛是最後看見人的。
“別跑!”
孟宴臣低頭只看得到她的頭發,濃厚光澤的卷發波浪似的披垂下來,女人衣服的細鏈裝飾勾上孟宴臣西裝扣子,由于指甲過長并不好解,她粗魯的動作昭示着她不耐煩。
她一手扯着細鏈一端另一手攥緊扣子,往相反的方向使勁,不是鏈子斷就是扣子掉。孟宴臣還未反應過來,身邊多了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壯漢。
那女人放棄手上的掙紮,擡起頭。孟宴臣這才看清她,她的妝容濃豔到世俗,身上的脂粉味濃郁刺鼻,孟宴臣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導致細鏈被拉直,即便孟宴臣對這樣的不喜,可依舊得承認,她五官豔的鋒銳,媚欲的帶着攻擊性。
“跟我回去!”
孟宴臣目光看為首的壯漢,他手裏拿了一根棒球棒,神情算不上兇神惡煞也稱得上怒火中燒。孟宴臣又看旁邊的女人,她穿着一條紅色亮片吊帶裙,好身材勾勒的一覽無遺,皮膚白如瓷,更因為這樣,她虎口的傷處也才明顯,已經發紫。
孟宴臣了解了個大概,這片區域雖然高級,本質供人娛樂消遣的,今天孫董還問孟宴臣‘種萬松’不,他們要‘趕場了’。
其實就是問孟宴臣找不找小姐,他們幾個着急了。還有很多文明用語,比如“露從今夜白”的意思是今天開始試試。“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是已婚,還有兩房小的。“玲珑骰子安紅豆”的意思是走過後門,要麽說衣冠禽獸最可怕呢。
孟宴臣擔心的是,這女人是被迫的。
“救我。”
孟宴臣心下一緊。
“跟我們回去!我們不逼你。”
孟宴臣琢磨這話裏的意思好像也沒那麽被迫,他道聽途說一些,有些玩的太花哨小姐中途受不了跑了。
那女人直接抱住孟宴臣的胳膊,雙眼紅彤彤的,哭都是迫人的,讓孟完成覺得她很精明,又抵抗不住這種求助:“救救我,我不能回去,他們會逼死我的,救救我,求求你。”
“我…”
“小子!跟你沒關系,閃一邊兒!”壯漢用棒球棒指着孟宴臣道:“你知道我們是是誰嗎?別多管閑事。”
“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那女人對孟宴臣小聲道:“救救我。”
孟宴臣動了恻隐之心,可這女人明明該是害怕的瑟瑟發抖,手卻在悄悄的解細鏈。她不信任孟宴臣,說不準待會兒會把孟宴臣推到前面她自己跑了。
孟宴臣掏出手機,撥打110。
“你幹什麽?!”
“報警啊。”孟宴臣說。
“不能報警!”壯漢還沒說話,這女人倒是沖着孟宴臣喊起來。
孟宴臣思緒轉的極快,到時候她也得進去。
“你報個試試?看看我們誰怕。”壯漢嘲諷道:“滾開。”
孟宴臣竟不知道南城還有這種一手遮天的事,國坤集團影響甚遠,他都遵紀守法還有哪家公司這麽無法無天?
“那我幫不了了你,抱歉。”
“救我……”
“我打不過他們。”說完,孟宴臣往會所裏進。
會所裏的保安各個當過兵,孟宴臣說明來龍去脈,等他帶救兵回來,女人被剛才為首的為首抓着纖細的胳膊強行走出五六米。
兩夥人不由分說的動手,孟宴臣這邊人多,女人被松開,孟宴臣趁亂把人帶走駕車而去。
孟宴臣從車後鏡看那幾個壯漢追着他的車跑出十幾米,孟宴臣惹了一個麻煩。
鬧市區夜晚人流依舊多,孟宴臣見沒人追在路邊停車。
“謝謝。”女人毫不猶豫的下車關門。
車沒開多遠,孟宴臣手機響了,他從褲兜拿出手機:“孟總,他們跑了,你看我們要不要報警。”
這事本來就與孟宴臣沒關系,那女人和那些壯漢做的生意也不堪,也不清楚後面是哪家,他不想因為一個不相幹的人惹太多事:“不用,謝謝。”
“哪裏的話孟總,是我們安保工作不到位。”
孟宴臣挂斷電話,意識到什麽摸褲兜,錢包沒了,從會所出來錢包還在,他回撥電話:“你好,我的錢包是不是掉在會所外面?”
“沒看到……我們再找找。”
孟宴臣掉頭回去,錢包裏的東西很重要,不湊巧碰上紅燈。他手指不安分敲着方向盤,眼神被遠處的紅裙吸引,她極其與衆不同,一抹紅本就出衆,緊身露骨的衣服更是吸人眼球,尤其是手上把玩的東西讓孟宴臣的身體湊前。
孟宴臣回想倆人貼的近的時刻,他那時可能沒注意,錢包就被她順走了。
孟宴臣在這條馬路上走了兩個來回,車停在女人身邊,車窗落下來,女人還在翻着他的錢包看。
“給我。”
“你怎麽回來了?”女人手裏有銀行卡身份證名片紙幣等等。
這條路本就窄,身後的車不停按喇叭,孟宴臣擋路了:“還給我。”
女人手中東西太多,她好像沒有整齊有序的好習慣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塞進錢包裏,小錢包鼓鼓囊囊,錢包裏的東西掉出一半在地上。
女人把錢包順着車窗扔進去,錢包落在副駕駛坐上,裏面明顯少東西,女人蹲下身撿。
身後的喇叭不停的催促,女人再次起身時,裙子細細的左肩帶斷了,幸虧裙子是緊身的,胸部的布料沒有因為斷了一根肩帶而走光。
孟宴臣撇回視線不去看。
“衣服質量太差了。”女人埋怨。
身後的喇叭響個不停伴随着中年男人的喊聲:“開走啊在這堵着幹啥呢!小情侶吵架別妨礙交通。”
“上車。”孟宴臣道。
女人也不拒絕,拉開車門又坐上車。孟宴臣覺得自己被耍了。
女人重新這次不急躁了,她整理孟宴臣的錢包,最後拿着一張合照問:“你倆在一起了沒?”
“什麽?”
孟宴臣拿着那張許沁和他的合照問:“照片裏的這個漂亮女孩。”
這是許沁工作第一天她跟孟宴臣拍的:“別胡說,這是我妹妹。”
“呵。”女人饒有興趣的笑了一聲:“那你好慘,竟然喜歡自己的妹妹。”
孟宴臣急剎車,女人沒系安全帶身子晃出去,好在她夠機警才沒撞到頭。
“怎麽?生氣了?”女人沒不悅:“這有什麽,我還見過兒子和媽搞在一起呢。”
孟宴臣情緒管理一向很好,對于喜歡許沁這件事,他還沒聽個外人當他面這麽直白的說過,這一句‘竟然喜歡自己的妹妹’,仿佛捅了他多年以來的隐疾,不到兩個小時的相處,這女人一直在挑戰孟宴臣的底線。
漂亮卻選堕落路,說話處處冷冰刀。
孟宴臣一字一句:“這是我妹妹。”
“哦?那你不喜歡她?”女人分析:“只把她當妹妹幹嘛拍照的時候你這麽不自然,身體都快挺僵了,我看你妹妹就很自然啦~”
孟宴臣又拿出手機,110的按鍵聲音讓女人聽出來,她想搶走孟宴臣的手機,被孟宴臣按住手:“想幹什麽?”
“幹什麽?”女人反問。
“報警。”
“不是答應不報警?”
“你在那些人那做什麽工作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偷我的錢包,不行。”
“我偷了你的錢包?”女人又重複。
女人從錢包拿出孟宴臣的身份證:“孟,宴,臣。是吧?”
孟宴臣不語。
“為什麽說,我偷了你的錢包。”
“不然呢?”孟宴臣問:“你撿到我的錢包?那為什麽不還我?”
女人把錢包放在合上,當着孟宴臣的面把錢包從領口塞進衣服裏,孟宴臣驚的不是女人真的緊身的衣服能塞進錢包,而且她竟然在衣服這麽少的情況下能孰若無人的把錢包塞進去。
“因為我忘了。”
“你撿到時就該給我。”
“你不是進會館了?我撿到的時候我就被他們擄走了,沒機會給你。”
孟宴臣不說話。
女人又說:“你見過小偷偷完東西還在原地站着等失主回來找的嗎?”
“還是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女人指着她自己道:“很缺錢的女人,能為錢賣身,做小偷又有什麽不行的呢?”
“我……”孟宴臣頓頓:“對不起,我沒這個意思。”
“你眼神出賣你了诶,你覺得你很老練。”女人盯着他的眼睛說:“可我看過很多雙眼睛,你的眼睛是最不會撒謊的。”
女人把錢包從衣服中拿出來,又把身份證裝回去:“我是很缺錢很需要錢,但我不會偷。”
女人推開車門下車:“拜拜,孟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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