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醉酒

醉酒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應堇帶着阿芙與瑤芳碰頭後一起出發去南海。

阿芙今日穿了應堇準備新裙子，很是高興，白色的鲛紗裙擺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這裙子是應堇用自己收藏的礦晶找鲛人換回來的，頗費了一番功夫。看到阿芙喜歡，他也不禁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瑤芳看了看阿芙那一頭披散在肩頭的青絲，朝她招招手：“阿芙，來，姐姐給你梳個好看的發式。”

她巧手如織，手指靈活地在阿芙的發絲中穿梭，很快給阿芙梳好了一個俏皮靈動的發髻，配上那條鲛紗裙，很是嬌俏可愛。

應堇一邊仔細瞧着，暗中偷師，預備着學會了以後給阿芙梳，一邊思量着，應當給她再準備一些好看的釵環發簪。我的阿芙也是一個愛美的小姑娘，我要叫她時時都這樣歡喜，他在心中想着。

瑤芳是正經的瑤池仙子，阿芙又有應堇這個長了翅膀的專屬坐騎，三人很快便來到了南海。

然而他們卻沒見到西王母所說的魔物，整個南海海面風平浪靜，一片祥和。

西王母作為上古神尊，感知天命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這魔物興許是察覺了什麽，躲了起來，倒叫瑤芳和應堇有些頭疼。

阿芙則沒有這種煩惱，她提着裙擺，歡樂地在沙灘上追逐一只海蟹。

應堇與瑤芳商議收斂氣息，在南海附近蟄伏一段時間，等那魔物放松警惕，再出手拿下。

敲定好了計劃，應堇便朝着阿芙走去，她正蹲在沙灘上，不知道盯着什麽在看。發現應堇的影子，笑眯眯地擡頭朝他伸出手，露出掌心裏一枚彩色的貝殼。

“送給堇。”

應堇接過那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貝殼，仿佛什麽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芥子空間裏。

“謝謝阿芙，我會好好珍藏起來的。”他笑着将阿芙從地上攬起來，“阿芙化人之後還沒去過人間吧，正好我帶你去領略一下南海附近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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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集市對阿芙來說實在是新鮮熱鬧極了，她像一只靈動的蝴蝶，快活地穿梭在街頭巷尾，每一個攤販都得到了應堇不少的銀錢。

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各種吃食，酸甜麻辣均不忌口，若不是有應堇時時刻刻盯着，只怕要吃撐了去。

瑤芳也許久沒來人間，眼中流露出幾許懷念，當年她與夫君在人間做了幾年凡人夫妻，過的就是這樣平凡又快樂的日子。

三人路過一家酒肆，酒香四溢，勾人饞蟲，門口排起了長隊。應堇拗不過阿芙，便也跟着排隊買了一小壺果酒。

來了凡界便也入鄉随俗，逛完了集市，他們就在一家客棧下榻。

阿芙跟着瑤芳進屋，指揮着應堇将自己今天逛街的戰果全部擺在桌上，拿起一盒肉脯，深深嗅了一下，發出了陶醉的聲音。

應堇也不知道她一條魚為何鐘愛吃肉，笑着搖了搖頭，下樓去找店家要洗澡水。阿芙修為不夠，離水時間不能太長，否則夜裏會幹涸難受的。

等他回到樓上，就見瑤芳一臉為難地站在房門前，求助般望着自己。

“發生了何事，仙子怎的這般表情？”

瑤芳搖了搖頭，将他推進了門內，自己去找掌櫃又要了一間客房。

應堇進屋，發現阿芙正呆呆地坐在桌邊，地上躺着那個裝果酒的小壺，已經空了。

他頓感不妙，走過去攬住阿芙的肩，低頭瞧她面色，果然紅成一片。

阿芙覺得頭暈，原本正在發呆，見應堇回來，朝他露出一個傻笑，打了個酒嗝。應堇站着，阿芙坐着，将臉貼在他腰腹之上，使勁蹭了蹭。

“堇，酒，好喝，很好喝。”

應堇感受到她的動作，身體有些僵硬，不敢随意動作。他艱難地吞咽一下，開口哄她：“阿芙，你喝醉了，變回原形，到水裏睡覺好不好？”

阿芙發現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抱住自己，十分不滿，伸出雙臂緊緊摟着他的大腿，擡頭用目光譴責他。

應堇低頭瞧她，雙頰緋紅，眼神迷離，唇瓣濕潤，小巧精致的下巴抵着他腰帶上的玉牌，不像魚妖，倒像個狐貍精，忍不住呼吸急促，低低叫了一聲：“阿芙。”

阿芙發現了地上的酒壺，于是松開了他，俯身去夠那壺，身子一歪，應堇連忙伸手去接她，兩人齊齊跌坐着地上。

“酒，好喝，堇也喝。”阿芙終于拿到了酒壺，傻乎乎地往應堇嘴邊送去。

應堇穩住她的身子，搶過酒壺給她看，“不喝了，沒有酒了，阿芙乖，不鬧了。”

阿芙見那酒壺果然空了，極為不滿地皺起眉頭，用手将它拂得遠遠的，酒壺骨碌碌滾出去好遠。

應堇失笑，準備抱她起身，剛環住她的腰，只見阿芙眼神一亮，仿佛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一般，伸手固定住他的頭，貼上他的唇，嘟囔道：“我喝酒，堇也喝酒。”

應堇腦海中轟地一聲炸開了。

阿芙十分努力地想要将口中殘餘的酒液渡給他，應堇卻半點也不敢動，他不住地在心裏告訴自己，阿芙什麽都不懂，你不能做一個卑鄙之徒，你要冷靜，推開她，送她去休息。

阿芙侵占着堇的唇舌，她有些茫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裏藏着一團火焰，叫她口幹舌燥，忍不住與堇貼得更近。動作間，她發現兩人中間好像卡着什麽，硌得她不舒服，忍不住伸手探去，重重一按。

應堇一瞬間瞪大了眼，幾乎被阿芙的動作燒光了所有的理智。

他用力吮了一口阿芙的舌尖，阿芙唇齒不清地呢喃：“堇。”

這一聲毫無防備完全依賴的呼喚又讓應堇清醒了一瞬，他用法力弄暈了阿芙，将她變回原形放進準備好的洗澡水裏，落下一個用以防護的結界，這才火燒屁股般，逃離了那個房間。

應堇回到南海，化作龍身，一頭紮進了海水裏，翻騰了好久，體內的躁動久久不能平息。

巫祁當年被水神重傷後逃往南海，一直于南海深處沉睡，前不久才剛剛醒來，随手撈了幾個出海的漁人打牙祭。沒想到不過吞了區區幾個凡人，那西王母竟小題大做，專程叫了兩個人來對付自己，其中一個還是死對頭應龍的後代，這叫巫祁好不惱火！

可惜他傷勢尚未完全恢複，不便與那二人對戰，若是那從瑤池過來的仙子身上帶了西王母的法器，自己豈不是又要傷上加傷，懂得識時務的巫祁選擇了繼續沉入海底沉睡。

然而令巫祁格外憤怒的是，自己已經退了一步，那小龍竟然不知禮數，跑到自己睡覺的地方來打滾！巫祁火冒三丈，嚎叫一聲，展開巨大的身軀，朝着應堇的方向奔去。

察覺到海底異動，應堇立刻出了水，騰空而起，盤旋着海面上。他前腳剛走，方才待的地方就被一個長毛怪物撞出了驚濤駭浪。

應堇細細瞧去，發現那長毛怪物竟然是巫祁，心中警鈴大作，想當初自己的先祖應龍可是與水神聯手才能降服這怪物，最後還被他逃了！

他沒有托大，當即傳音給瑤芳，通知她速速前來，南海乃是巫祁作怪。

瑤芳得了信，心中也是一驚，好在出發前娘娘曾将滄靈珠賜給她，有了此寶，定能制服巫祁。她看了看還在結界中沉睡的阿芙，料想此地必然無人能破得了應堇的結界，便放心地朝應堇發出信號的地方趕去。

再說應堇那頭，他與巫祁纏鬥了幾番，發現對方似乎并未出全力，不似傳聞中那般威力通天。盡管如此，應堇還是受了些輕傷，謹慎地與巫祁周旋。

瑤芳趕到的時候，恰逢巫祁沖着應堇噴出一口三味真火，她連忙祭出滄靈珠，精粹至極的水靈力瞬間包裹住三味真火，落入海底。

“你這黃毛丫頭，還有那應龍家的小子，爺爺我招你們惹你們了，非要找我的麻煩！”巫祁一眼便認出了那仙子所使用的正是西王母的滄靈珠，心下有些害怕，面上卻裝得狂妄，出口質問。

應堇看出巫祁對瑤芳手中的寶物十分忌憚，心中有些安定，暗暗思索着要如何降服這上古妖魔。

阿芙一覺醒來，發現應堇和瑤芳都不見了蹤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想要找到他們。她渾身上下都包裹着應堇的氣息，那結界半點沒攔她，也不知道應堇知曉後會不會氣得吐血。

阿芙還記得他們是來南海抓妖怪的，可她記不得路了，只好拉住一個路人，問他去南海往哪個方向。

那路人是個猥瑣男子，見阿芙美貌又懵懂，便想诓騙她，于是謊稱自己也要去南海，邀請她同路。

阿芙不知有詐，老老實實跟着他，走了幾步又嫌他慢，于是用應堇先前教的騰雲術招來一片雲，拽着那猥瑣男人朝他指的方向就飛。

那男人驚慌失措，大喊：“有妖怪啊！有妖怪啊！”

阿芙不懂這有什麽好叫的，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怎麽會有人害怕最沒有殺傷力的魚妖啊！

見他實在聒噪，又問了一句方向，便一腳将他踢下了雲。好在阿芙學藝不精，騰雲永遠是低空飛行，否則這好色之徒恐怕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淫念而粉身碎骨了。

阿芙速度不行，飛了好久，終于遠遠地要見應堇的身影，見他正用龍尾掃過一個長毛怪物的頭，差點被那怪物一口咬到尾巴。

這怎麽行呢，堇只能被我一個人咬！

阿芙氣急，驅使着雲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