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鎮&不祥
001 古鎮&不祥
桃花鎮坐落在廣袤平原的東南部,是聞名遐迩的釀酒古鎮。這裏名酒無數,最令人稱稱樂道的便是取材于本地漫山遍野桃花釀就的桃花釀。
繁盛的釀酒業使得桃花鎮成為東臯國數一數二的富裕城鎮。鎮民們每每在外提起自己的家鄉,都會驕傲的擡起頭顱,邁出的步子似乎都比常人大了許多。
然而,在這個鎮民們為之自豪的家鄉,卻存在着一個令人不齒的存在,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在當地,被喚作“不祥”。
“不祥”不是妖魔,亦不是鬼怪,可卻比妖魔鬼怪更令人恐懼不安。“它”是一個女孩,一個由鎮民親手抱回鎮中,又恨不得親手扼殺的存在。
女孩是在墓地被人撿到的。只是想想這地點,便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可是當時撿到女孩的人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只當是哪家小姐偷嘗禁果後丢棄的棄嬰。透骨的蕭瑟秋風中,僅用一層襁褓裹着的女嬰瑟縮着身子,寒冷使她失去意識,凍得泛紅的臉頰上還挂着風幹的淚痕。
那人更覺憐惜,脫下自己的大衣裹着女嬰回到了鎮中,收養了她。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心善之人的一念善舉,頂多被人們交口稱贊個一年半載,事情也就過去了。如果不是那人第二日舉家慘死的話。
翻新塗白的牆壁上,刺目的紅直抵房頂,一家三口的屍體齊齊整整的躺在大廳中央。女人緊緊抱着兩歲半的兒子,男人則抱着她,布滿厚繭的手還護在妻子的腹部。
那裏,已微微隆起。
“作孽啊!”
鎮民們一邊嘆息,一邊為一家三口收斂屍身。這時,他們才注意到,鮮紅的血泊當中,一雙墨如黑曜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
之後,女嬰再次被收養。
收養人是一對年老的夫婦,夫妻二人老來喪子,便收養個孩子聊作慰藉。女嬰雖然瘦瘦小小,模樣卻極是可愛,老夫婦甚是喜歡,鎮民們也為他們感到高興。可不成想,第二天,老夫婦也死了。
鎮民們發現時,女嬰還是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第一次看時覺得可愛又可憐,這第二次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了。怎麽女嬰被誰家收養誰家第二天就全家慘死?莫不成女嬰身懷不祥,招引邪祟?她的爹娘為了避禍才把她丢在墓地的?
他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當有人提問女嬰該怎麽辦時,衆人紛紛退避三舍,生怕把“不詳”引到家中招來殺身之禍。
“這麽小的孩子,你們就不要惡意揣測了。”
瘸腿秀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抱起女嬰。女嬰似乎知道瘸腿秀才是唯一一個不嫌棄她的人,烏黑發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兒,團團的小手兒揮舞着觸碰他的臉頰,發出“嘿嘿”的軟糯笑聲。
秀才雖然瘸腿卻仍是秀才,十年詩書在腹,斷信不得牛鬼蛇神之說。他不顧鎮民們的勸阻,收養了女嬰。
這是女嬰第三次被收養。
也許是前後兩次的舉家慘死事件真的和她沒有關系,女嬰被瘸腿秀才收養後,相安無事的度過了六個年頭,女嬰也長大成為了女孩。
就在所有人都幾乎忘記女孩的“不祥”時,變故發生了。
瘸腿秀才以為人代寫書信為生,生活甚是拮據。眼見着女孩漸漸長大,便想着在空閑時間尋些營生為女孩積攢嫁妝。
正巧陽春三月,恰逢桃花盛開的季節。酒坊大量收購桃花,花農們忙得應接不暇,便招收短工。報酬雖談不上有多豐厚,但一天下來卻比秀才代寫書信賺的多。
畢竟不是人人每天都有書信要寫的。
采摘地點在鎮外一公裏處的桃林,是環繞桃花鎮近百裏桃林當中再普通不過的一處。瘸腿秀才不放心女孩一人在家,便把她帶在身邊,用鮮嫩的桃花枝編了一束花環給她玩,并叮囑她不要亂跑。可等瘸腿秀才把眼前這棵樹采摘的差不多,回頭去望一眼女孩時,地上只剩下一束略有殘敗的花環了。
秀才吶喊女孩的名字,無人應答,于是瘸着腿在桃林裏找。一旁的花農們勸秀才不要亂跑,這一帶精靈鬼怪多的很,他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惹來邪祟。
瘸腿秀才一聽更加慌了,害怕女孩遇到危險,不顧花農的勸阻向桃林更深出尋去。
花農無奈,繼續自己手上的活計,想着桃花林中有花仙護着,應是無大礙的。卻不想,瘸腿秀才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直到日落西山,夜幕低垂,搜尋的人們點起了火把,才在白日裏秀才去往的深處找到了他。
秀才沒能瘸着腿走回來。
他躺在青青的草地上,臉色紙白,唇角還有未幹涸的血跡,素日裏執着羊毫筆款款書寫的右手中緊緊握着一物。
有些殘敗,卻被他護得極好的花環。
花環上還放着一只更為嬌小的手掌。半跪在地上的女孩站起身,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在火光的陰影中猶如鬼魅,陰恻恻得吓人。
第一次被收養,收養人一家三口全死。
第二次被收養,收養人一家兩口全死。
第三次被收養,收養人掙紮了六年,還是被克死了。
自此,女孩被刻上“不詳”的印記。
人們提起她,不會說她的名字,而是喊“誰誰誰”,“那人”,或幹脆喚作“不祥”。
這一次,再也不敢有人來收養女孩了,女孩只得孤零零生活在昔日瘸腿秀才的家中。可“不詳”卻不肯善罷甘休似的,沒有收養人可以克,便去克街坊鄰居。
但凡住在女孩附近的人家,都或多或少遇到了災禍。劉二家的摔折了腿,張三家的被偷了牛,鐵蛋家的媳婦跟人跑了,二柱子家的生意賠了本兒……種種繁多,不勝枚舉。
于是很快,女孩家周圍搬了個空。偌大個桃花鎮東街,鱗次栉比,卻皆是空屋。
自此之後,人們鮮少再看到女孩,生活也順暢了起來。
又相安無事的度過了四個年頭,就在所有人幾乎再次忘記女孩的“不祥”時,變故再生。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春耕的花農。
每到冬末春初,花農們便要開始整頓林地,耕土裁枝,為接下來一年的生産做好準備。可是花農卻發現,今年的桃樹遲遲不肯抽枝,到了往年零星可以看到桃花的時候,整片桃林裏連顆綠芽都沒有。
奇哉!怪哉!
有花農用刀割開樹幹,卻見原本應嫩黃的樹芯竟然烏黑暗沉,毫無生氣。
桃樹死了,桃林死了,以桃花釀酒為生的桃花鎮也要死了。
鎮民們難以想象,失去了桃花的桃花鎮,究竟還剩下什麽……
然而災禍遠遠不止于此。
就在人們四處奔走,穿梭在桃林尋找解決之法時,一具屍體被發現了。
屍體周身蒼白,無明顯傷口。
本是一件殺人案,大家也沒把它和桃林的枯敗聯系在一起,直到仵作剖開他的屍體,露出塞滿了男人身體內部的桃花為止。
男人的食道、耳孔、鼻洞,甚至是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都統統毫無例外。原本應綻放于桃林枝頭的嬌豔花蕊正無差別的在這裏綻放,甚至更加鮮豔。
男人是被活活塞死的。
人們很快意識到,這樁謀殺案絕非人為,也很快意識到,桃林的枯敗與此案兇手脫不了幹系。
一具,兩具,三具……多到手指數不清的屍體被接二連三的發現。有的在桃林中,有的在街道上,有的在自己家中……無論死者性別為何,死在何處,無一例外都是同樣塞死慘狀。
不出兩個月,鎮民們幾乎是聞花色變,因為一旦聞到桃花香,便意味着又有一個人慘遭屠戮,而他們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說起來,你們最近有沒有見到過‘不祥’?”一鎮民突然想起了什麽,慘白着臉問道。
“提她做什麽?還嫌現在的情況不夠糟嗎!?”馬上有人皺眉道,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仿佛聽到她的名字便會沾染不幸。
鎮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什麽,轉瞬卻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本就紙白的臉色硬是又白了三分。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枯黑枝桠延伸的盡頭,被喚作“不祥”的女孩靜靜的站立。看上去,她比四年前長高了許多,卻仍比同齡人瘦小不少。
黑曜石的眼眸如同過往無數次見到的那般,一眨不眨的望着衆人。而女孩昔日光滑潔白的額頭,卻多了一抹不凡的豔色。
那是一朵精雕細琢的花蕊,于初春和煦的春風中妖嬈綻放。
古有詩雲: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不過如是。
然而此情此景,卻叫人汗毛倒豎,不寒而栗!
有人的額頭上會憑空出現一朵桃花嗎!?而且還這麽巧,不偏不倚就是桃林枯敗鎮民慘遭虐殺的時候?
鎮民們這才恍然發覺,他們錯得離譜。
不是“不祥”引來災禍,而是女孩本身就是災禍。領養人的接連慘死,百裏桃林的枯敗頹然,桃花鎮民的無辜被害,都是女孩一手造成。
妖孽化形,潛入人間。十年之前,心善之人的一念善舉,卻是引狼入室開門揖盜,徹底将桃花鎮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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