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從無限流穿回來後14

第70章 從無限流穿回來後14

“不知道。”楚随風苦惱地說道:“雖然還是挺舒服的, 但是沒有昨晚的感覺。”

薄虞:“……”還想怎樣。

楚随風思考了下,眼眸亮起,說道:“這樣, 我們先重現一下當時的場景。”

薄虞還沒說話,楚随風已經拉着他的手腕, 将人抵在門邊。

外面陽光正炙, 明媚的光線灑入室內,将青年錯愕的神情照耀的一覽無遺,長而卷的睫羽像一把小扇子不安地扇動,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睜圓, 薄唇繃得緊緊, 原先色澤淺淡的唇瓣被抿出幾分嫣紅昳麗的血色。

楚随風望着望着, 鬼使神差伸出手,原本是虛空點唇的指腹落在實處, 手掌捧着青年線條幹淨細膩的半邊臉, 大拇指的指腹按在薄虞的唇上。

只是輕輕揉了幾下,那殷紅血色愈濃, 飽含冶豔,牢牢吸引去人的目光,也讓人忍不住再重一些,或是做點什麽過分的事情, 讓這紅色久不能褪去,最好再染上其餘地方。

楚随風眼底浸着幽暗。

他捧着薄虞的臉, 如同被蠱惑般,低下頭, 一點點靠近。

唇上的指腹帶着薄繭,摩挲時如過電般酥酥麻麻, 薄虞呼吸克制不住抖了一下,心髒漏跳了一拍。

他還未回神,男人俊逸如星的眉宇在眼前慢慢放大,嘴唇也越來越接近,薄虞屏息,近乎失神,腦中一片空白,手心爬滿緊張的汗水,全身僵硬緊繃地如同一根筆直的小松柏。

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浮上心頭:楚随風……是想親他嗎?為什麽?

薄虞沒有躲,嘴唇蠕動,像是想說什麽。

男人卻頓了頓,目光望着他,停下了。

他驀然清醒,按住楚随風的手,嗓音有些微啞,想掩飾什麽般搶先一步打斷楚随風,問道:“楚随風,你做什麽?”

楚随風喉結動了動,目光落在不再細微發着抖的青年面上,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麽樣?”

薄虞:“?”

薄虞:“什麽?”

楚随風眸光流轉,又是一副肆意不靠譜的漫不經心,問道:“有沒有找到昨晚的感覺?”

薄虞懷疑楚随風是故意耍他玩。

心跳立刻恢複了平靜,夾雜着一點惱羞成怒,薄虞推了下緊逼他的楚随風,寬闊緊實的胸膛紋絲未動。

他唇角一抽,想起來這人體質不是一般的好,今天跳湖下去救人,幾分鐘就把一個成年男人給救了上來,水底的阻力大,居然用的還是扯人領子的方式,看起來還輕輕松松。

“沒有。”薄虞壓下面龐滾燙的熱意,離開門邊,背對着楚随風的那一刻,神色是全然的懊惱,不明白怎麽就鬼迷了心竅,居然以為楚随風想……語氣卻故作一派冷靜地說道:“下次再說吧。”

楚随風沒有阻攔,望着重新回到畫架前坐下的薄虞眼眸微閃。

薄虞沒有碰他,他卻在碰薄虞時同樣感知到了某種愉悅,有那麽一刻甚至覺得薄虞的嘴唇很軟很好看,想嘗一口,這個想法也确實有點超出預料了。

楚随風斂去眼底的深思,不多時,嘴角重新挂上笑容,走到畫架前,笑着問道:“既然我知道了,薄先生不用避着我,可以盡情把我當模特,需要我擺姿勢配合嗎?”

薄虞拾起掉在地上的筆,聞言捏緊了筆杆,盯着畫紙,像是在構思,說道:“不用,我畫別的。”

楚随風無所謂地說:“好吧,那你想畫的時候可以直接畫,需要幫忙就告訴我。”

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低頭繼續打游戲,全程神态一如往常,好似只是發生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薄虞停下了畫無意義線條的動作,将楚随風的神情納入眼底,清冷的眉眼轉瞬間被淡淡的涼意覆蓋,周身的氣場瞬間更為疏離冷漠。

他垂下眼簾不再關注,帶着幾分自嘲,壓下了心底湧起的失落空洞與明悟。

……

陣法布置好的這幾天,別墅裏總算沒有再進來不幹淨的東西。

畫室插

曲後平靜地過了兩天,薄虞說要靜心研究畫技,沒讓楚随風跟着,大半時間呆在房間,只有在三餐的點出來做個菜,問一問楚随風有什麽想吃的,或者極其偶爾去庭院散步,照顧花草。

自從那次點餐後,薄虞每天都會問問楚随風想吃什麽。

楚随風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感覺自己不像是來上班當家庭醫生,像是來蹭吃蹭喝順帶拿錢的。

特別是薄虞不出門,楚随風更加沒事幹,呆得骨頭都要懶了,但沒有離開薄虞家。

他見過薄虞房間裏堪比監獄的小白屋,知道薄虞應該是把自己關在裏面,那樣的空間很容易對人造成心理上的影響,而心理如果出現問題,人的生氣會變弱,也更容易招髒東西。

楚随風開始考慮,要不要頂着薄虞可能會生氣的風險把人拉出來這天,別墅外傳來按門鈴的聲音。

薄虞家的門鈴聲楚随風還是第一次聽見,新奇地揚了揚眉,從沙發上站起來,幾乎同一時間,青年的身影從樓上下來。

他的膚色又白了些,周身萦繞着淡漠疏離,好似又回到了初遇時沒什麽情緒的那個人。

楚随風眉峰不着痕跡地蹙了一下,沒表露出什麽,問道:“你的朋友嗎?”

薄虞點頭又搖頭,說道:“是我的經紀人。”

楚随風看着薄虞去開門,不一會兒迎着一個提着許多水果的中年男人進屋,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着,大部分是那個經紀人說話,薄虞回答。

“最近還好嗎?有沒有按時吃飯?你好久沒聯系我,新作品也沒有,我擔心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就自己上門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畫畫了?”

“還好,沒有,付叔,下次不用買這些東西。”

“不行,你……”

他們進了門,經紀人付叔看見客廳朝他點頭示意的楚随風,滿是詫異,手裏的水果差點掉地上,過了會兒,驚喜地看向薄虞問道:“小虞,他是你的朋友嗎?”

楚随風笑意盈盈地也看着薄虞,等着他回答。

薄虞觸及他的視線,別開頭,把付叔手裏的水果放去桌上,介紹道:“他是我的家庭醫生,叫楚随風,這是我的經紀人,付叔。”

“家庭醫生?”付叔愣住了,急忙問道:“你又不舒服了?”

楚随風捕捉到這個“又”字,眯了眯眼。

薄虞含糊地說道:“不是那個,只是身體有點小毛病,正好付叔你不是總說一個人住不好嗎?我就雇了個照顧我身體的家庭醫生。”

付叔沒有輕易相信,狐疑地看他幾眼。

薄虞心頭一緊,餘光瞄向楚随風,注意到那邊眼也不眨的視線,三言兩語敷衍過去,拉着付叔上樓談話。

兩人上了樓,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薄虞不想讓他在場,楚随風沒有跟上去,坐回沙發,望着樓上的方向若有所思。

沒多久,薄虞送付叔下樓。

楚随風沒有表現出異常,只随口問了兩句,繼續拿着手機上網沖浪。

薄虞松了口氣,上樓把自己關進房間。

樓上“咔噠”一聲,楚随風立刻收起手機,悄然無聲地出了門,追上了剛打算開車的付叔。

楚随風朝車內的人招了招手,笑眯眯地做口型:“可以談談嗎?”

付叔一愣,猶豫一番同意了。

……

楚随風請付叔去了附近一家安靜的咖啡廳。

除了工資,薄虞之前零零碎碎地給楚随風打過一些錢,比如讓他去買合身的衣服等等,總算不是赤貧,一杯咖啡還是請得起的。

“楚先生想聊什麽?”付叔問道。

楚随風沒有浪費時間,要是薄虞出來發現他不在就麻煩了,開門見山地問道:“付叔看起來很關心薄虞,和薄虞相熟,那知道他父母嗎?”

付叔頓了下,說道:“知道,我之前是小虞父親的經紀人。”

“薄虞其實跟我說了一些,但我還有一點問題。”楚随風不動聲色地詐道:“比如說房間裏的那間白色屋子……”

付叔震驚地問道:“這他都告訴你了?”

楚随風淡淡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付叔以為他默認了,放下心防,開始回答楚随風的問題。

楚随風旁敲側擊問了很多,零零碎碎從付叔口中拼湊出薄虞的身世。

薄虞的父親和母親在國外的一場畫展上對彼此一見鐘情,即便各自的領域不同,一個是西方繪畫一個是中式國畫,但他們還是深深相愛并結婚了,還生下了薄虞。

薄虞剛出生時沒有異樣,父母把他當□□情的結晶培養。可從一歲開始,小薄虞總是會說自己看見了奇怪的東西,他們起初沒當回事,後來家裏出現一些怪事,小薄虞開始自殘,他們試圖阻止,但下次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薄父精疲力盡,每天出門逃避,薄母受不了,打造了一間屋子困住小薄虞,哄他每天在裏面畫畫學習,請保姆和老師照顧薄虞,他們則開始視而不見。

慢慢的,小薄虞長大了,再也沒有說過看見了奇怪的東西,也停止了自殘的行為,薄父薄母卻習慣了忽視他,小薄虞也越來越不愛說話,不愛出門,只是每天在那間小屋子裏,埋頭畫畫。

薄虞越長越大,成了畫壇有名的天才少年畫家,便早早搬離了別墅。沒幾年,薄父意識到這樣不行,和薄母開始試圖彌補薄虞,花了幾年時間,薄虞依舊不願意回別墅。

直到三年前,薄虞有了破冰的跡象,薄父在國外參加完畫展交流,高高興興地飛回來,卻因為飛機失事意外身亡,薄母便瘋了,沒多久跳湖自殺。

不知道她對薄虞說了什麽,薄虞生出了嚴重的心理疾病,雖然後來治好了,但他搬回別墅,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畫作一副又一副,畫風越來越濃烈晦暗,超高的産出在幾個月前戛然而止。

付叔緊皺着眉說:“快小半年了,小虞一幅畫的消息都沒有,我實在很擔心是不是出問題了,但是每次問他他都說還好,有時候還會給我看他做的菜,看起來是很好,但我總感覺不對。”

楚随風沒有說話。

“小虞沒有朋友,也很不喜歡別人靠近,我幾乎看着他長大,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被允許接近他的同齡人,甚至跟他住在一起,還告訴你那些事,他一定很信任你。”

說這話時,付叔臉上閃過一絲感嘆,誠懇地說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既然你是家庭醫生,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的身體,不要讓他出事,好嗎?”

楚随風抿了一口桌上的卡布奇諾咖啡,口中苦澀的口感溢滿,後調卻醇香帶微甜。而有些人的人生就像一杯濃郁的黑咖啡,出生即苦,此後無一絲甜。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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