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夏油傑扶着灰原薰下了船。
石板路平穩,船身搖擺,水波還在晃動。船夫用當地語言叽裏咕嚕說了一大通,笑聲陣陣。
除了告別時說的“再見”,她一句都沒聽懂。
貼附在夏油傑耳旁的咒靈做了同聲傳譯,聽得他愈發面紅耳赤。
“船夫說了什麽?”灰原薰問。
她知道夏油傑有一個翻譯用咒靈,是由同聲傳譯們的怨氣形成,說是在一處貿易會的常用場地收到的。
“注意旅游安全類的。”夏油傑頗為心虛地挽過灰原薰的手臂:“走吧。”
說到安全會笑成那樣麽,雖說如此,灰原薰倒也沒怎麽懷疑。
其實,船夫說的是“新婚夫妻真甜蜜啊”一類打趣和祝福的話,明明看上去一直在認真劃船的。
夏油傑沒解釋什麽,附和敷衍了過去,但也叫人看着有禮。
這裏的年輕男女結婚算早,就算兩人年紀更小一些也不會叫人意外,船夫難得遇上會說當地話的外國人,就多講了幾句。
夏油要去的店鋪隐藏在長巷裏,門前挂了一盞花狀的小燈。不少店都有挂,說是神明會捧在手裏的花。
而日式店門外更常挂的手提圓燈說是容易找來魂魄,不适合放在室外,這種形狀則有辟邪的意味,還能帶來興隆生意,一燈多用。
還沒走進門,灰原薰就聽到有小號聲,是讓人要搖擺身體爵士樂。
夏油報上了自己的姓氏,站在門口的黑衣人聽了,立刻側身請他入內,目光在灰原薰身上掃過一眼又移開,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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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十公分左右的臺階。”夏油傑提醒。
灰原薰擡腳跨了一步,這才問:“這是酒吧?”
“你在這裏也還沒到進酒吧的年紀,算是類似的地方。昨天遇到這兒的店主,說需要我幫忙,今天是要具體談談這件事。”
灰原薰點頭:“那我只要坐在一邊?”
“希望你不會覺得無聊。”
當然會比在酒店裏發呆好。
況且,經過方才船上的聊天,昨晚持續到今天的所有也都煙消雲散。
菜菜子和美美子都睡着了,就算要學盲文的教材,也得能看見的人幫忙才有效率。
店鋪門內先經一條鋪了地毯的直行道,領路者帶着兩人來到大廳。昏暗燈光帶來的隐秘感,雖看不大清,各處卡座也都坐得滿滿當當,夏油和灰原薰看上去同一般客人并無差別。
兩人被領到了側邊的位置,桌上的占位牌被拿走,代表是特別留下的。
“老板稍後會來,還請二位等待片刻,盡管點單。”
夏油想說他是來談事的,沒什麽胃口,但注意到灰原薰的腦袋動了一下。
“你想吃什麽?”他問。
灰原薰立刻接道:“都有什麽?”
夏油失笑,借着桌上的蠟燭燈光,一一報出了點單上的菜式。
兩人坐在大廳的左側,一邊是牆,另一邊,也即右前方則是比地面高出一段距離的表演臺。
四下空氣裏飄散着一股香味,并不是食物的味道,而是花朵的香氣,恰到好處的濃度,透着幹淨的芬芳,是适合吃東西的壞境。
夏油傑完全沒想到灰原薰會點海鮮。她的适應度的确不一般,赤手在大龍蝦上摸索,很快将它剝了開。
“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教我的,”灰原薰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只要找準中線。”
她做了一個怪像動物的姿勢,夏油傑笑了:“你在這方面也很有天賦。”
“謝謝。”灰原薰夾起一塊肉。
“啪”的一聲,閃光燈驟然打亮。什麽都看不見,灰原薰被聲音吓了一跳,筷子一抖。
“是舞臺上的光突然亮了。”夏油傑說。
“還好肉沒掉。”灰原薰松了口氣。
她是在真切地關心食物。
夏油忍住了笑:“我也很意外。”
“這不是你認識的人的店?”
“昨天才認識,”夏油傑說,“我以為他是打泰拳的選手……”
爵士樂未斷,不過換了新的曲子,高昂的號聲像是在催促,弦樂撥弄,響起有着古老色彩的旋律。
灰原薰咀嚼着甜甜的蝦肉,忽然覺得她是不是被帶到了什麽可疑的地方。
很快,從明亮的舞臺的兩邊各走出三人。六人濃妝豔抹,皆着禮裙,卻叫人沒法确定性別。
高跟伴随樂聲跳出一小段舞曲,接着,從地下伸出長管,他們抓住金屬管,同蛇繞樹般将自己的身體纏了上去,二者合為一體。
卡座裏冒出了幾聲口哨,音樂激烈起來,大多人雖還安靜,但整體氛圍已為之一變。
位于正中的人,着束身綢裙,每一個動作都揚起飛舞衣袖,眼波流轉間全是風情。
舞姿躍動間,他朝夏油傑的方向送出一個飛吻。
夏油傑面色一怔,看向灰原薰。她舔了舔舌頭,全然沒在意周遭發生着什麽,還在大快朵頤。
演出繼續,一輪又一輪,一共換了三批人,灰原薰也吃完了陸陸續續送上來的點單。
飯點她吃得很飽,但夜宵是有另一個胃的!
“你認識的人在跳什麽舞啊?”灰原薰這才問。
沒聽到歌聲,音樂不斷,還有鞋跟踩在地上的節奏,肯定是在跳舞。
音樂動感,是健美操類的?
夏油傑一時不知道要怎麽解釋,畢竟他也沒想到,昨天還在搏擊臺上打架打得鼻青臉腫的人,今天就會穿着綴滿了羽毛的華麗舞裙,對着空中以及臺下的觀衆踢出飛腿,獲得比昨日還要更多的熾熱目光。
剛想着怎麽說,音樂聲小了些,位于臺邊的主持大聲道:“現在是觀衆互動環節——”
店內驟然爆發出一陣掌聲,口哨和歡呼也都響起。
新的舞者登臺,本位于臺上的則紛紛下到地面,穿行在人群中。他們的手若魚尾,撥弄空氣,惹得卡座中的人目不轉睛。
不會吧,夏油心道,高大的表演者就來到他面前。
“小傑,你真的來了啊,我好高興。”
極其流利的日語,铿锵中又顯得柔和的聲音,充滿磁性,又叫人分不清男女,十分動聽。
光是聽到這聲音,灰原薰的身上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有小傑這個稱呼,她又驚訝,又覺得好笑。
“拉魯,晚上好。”夏油傑說道:“沒想到你還會跳舞。”
“啊呀,我可不只是會跳雙人血舞的。為了小傑你我久違登臺,還精心打扮了一番。怎麽樣,喜歡嗎?”
“咳——”灰原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咳——”
不知什麽時候,聲音變得嘈雜,食物堆積在胃裏,樂聲充斥在耳邊。薩克斯時快時慢,她慌亂地摸向就在旁邊的水杯,卻像是弄倒了它,還撞得手邊有點兒疼。
一份溫度忽然落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整個兒握住。
“你是?”一道聲音響起,離她很近,近到呼吸都吹過她的鼻尖。
是那個被夏油傑叫做“拉魯”的人在對她說話,他或她散發出的,是剛進店就聞到的香氣,此刻撲面而來,将她萦繞。
灰原薰的心怦怦跳,慌神時緊張地忘了抽手。
“啊呀,小傑的同伴真是個很可愛的姑娘,雖然年紀還小,”拉魯撫過灰原薰的手背,慢慢往上,“以後一定會成為一位出衆的女性。”
拉魯摸人的,不是摸人的皮膚,他的手很大,力度也不小,骨頭好像都被抓得咔咔作響。可這份強硬中不失溫柔,和他的聲音一樣,不會叫人讨厭,甚至叫人覺得清冽。
“謝……謝謝。”拉魯身上的好聞香氣讓灰原薰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如果冒犯到你不好意思,因為看不見……你是男性還是女性?”
好直接的問題,被年輕小姑娘問出來,充滿傻氣,又惹人憐愛。
“這個嘛,”拉魯笑道,“既然是互動環節,不如請客人自己來确認吧。”
話音未落,灰原薰的手便被往前一拉。
她按住了什麽。
軟乎乎的,好像很有彈性,拉魯還抓住她的手用力,那團東西在她的手裏跳動融化的同時,拉魯又牽過了她的另一只手——
灰原薰從喉嚨裏發出小小的嗚咽,她忍住了,夏油和拉魯都聽見了。
“拉魯,說正事吧。”夏油道。
這一聲,叫灰原薰回過了神來。
夏油同時按住她的上臂,将她往他的方向輕輕一扯,
身體本稍稍前傾,她被夏油帶得往回靠去,腦袋碰到了皮質的沙發,但剛才觸碰的東西還停留在掌心。
心情很複雜。女人,男人,同性,異性,不管怎麽說,都是她頭一回意識到,相同還是差別,分不清,什麽都不知道,腦袋裏只有混亂。
“機會難得,想讓小妹妹感受一下成年男性的身體。真是可愛。”拉魯彎唇,豔麗眼中滿是笑意:“你們兩個都是。”
成,成年男性的身體——?!
灰原薰又是一驚。
等等,她剛才摸到的到底是什麽!
灰原薰一動不敢動,而夏油傑則蹙着眉頭,同拉魯對視。後者先退卻了。
拉魯再次開口,發出的已是洪亮的男聲:“邊走邊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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