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
第 37 章
卸了妝後,拉魯在比賽中被打的臉還有些青腫,不過隔天的夜晚,他又将繼續站上賽場中央。
哄睡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後,拉魯問灰原薰:“去看我的比賽嗎?”
只在下午至夜晚進行的拳擊比賽,每日賽程都有不同,拉魯今天被安排在靠後位置,十點才登場。
每天早晨醒來,在護膚之前,他都會打五十個正拳。一周五天用于訓練,餘下兩天比賽,夏油一行正好撞上這個時間。
“怎麽看?我什麽都看不到。”灰原薰說。
“你想去嗎?”拉魯問。
答案是肯定的。
哪怕夏油傑不在,她想證明自己一個人也能行動。
不,不如說,她應該做到。
人不可能永遠依賴他人,這一點,她早就該知道了。
照料女孩們的咒靈留在房中,灰原薰拄着手杖,走在拉魯身旁。
拉魯很照顧她,雖和夏油不一樣沒挽她的手,但也按照她的速度調整了步伐。
錫杖不好探查障礙物,卻方便開路。走在路上,人們只要稍有意識,就會注意到抱着高大長杖的灰原薰。
圓環同杖身于風的清脆撞擊,驚起彷徨,總之都會為她讓上幾步。
拉魯為灰原薰安排了VIP票,在獨立的隔間裏,不會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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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當地王族也會在此觀看,因而能避開亂七八糟的家夥。
灰原薰坐下,侍者為她端來小吃,她用英文說她看不見,雖然被認為奇怪,也得到了良好的服務。
這兒的食物香料味很足,她的口味清淡,但并不讨厭,就是有時會被辣到,比如現在——
一口冷面吃下去沒感覺,第三口時她就要噴火了。
手一邊無用地扇着風,一邊去摸水杯。
“啊呀,水在這裏。”一人說着,幫着将杯子遞到了她的手裏。
來不及說謝謝,灰原薰仰頭就灌,結果新一陣沖擊湧來:二氧化碳黏着舌頭,同冰涼的可樂一起,讓她的臉皺成了>O<的表情
“啊哈哈,沒事吧?”這人笑了。
灰原薰在一片黑暗裏頭暈得不行,靠倒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才說:“……謝謝,沒事。”
“看上去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爽朗的男聲,是看了一出戲後的語氣:“在這都能遇到同鄉,真巧。”
灰原薰也才意識到,她和他說的是日語。
冷面被放置,自稱同鄉的人抖了抖袋子,問:“柿種配啤酒最合适,吃嗎?”
灰原薰方要點頭,手已經被抓了過去。
這人的手比拉魯的還要大,握着她的手掌轉過手面,掰開她的掌心,抖動袋子。
小小的零食掉了幾顆到手裏,男人松開了她。
在這過程中,灰原薰沒有感知到昨天在酒吧裏感受到的悸動。
所以,那是一時的心情,到底是什麽呢?
她又道了謝,将柿種放進嘴裏,咀嚼了兩下,頓時愣住。
“這是甜的。”她揚起腦袋。
“是啊,你不愛吃甜的?”
“但這是甜的柿種……”
“比一般的特別,這可是在這裏才有賣的。”
完全!不能理解!
正對着的場地,比賽正在進行中。
比起選手的血與汗,灰原薰捕捉的更清楚的是觀衆們呼聲,一陣又一陣,局勢在不斷改變。
她默默吃着柿種,一點一點在消化。
“你可真有禮貌。”同鄉說:“這也不是什麽非吃不可的東西,不喜歡的話放一邊就行了。”
“是我答應了要吃的,不吃掉實在太失禮了。”
“所以說你太有禮貌了啊,”對方毫不在乎自己遞來的東西被扔掉,“我那邊的孩子以前也是這樣,現在好歹學會了拒絕,難辦啊。”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語氣更是單身貴族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已經有小孩的年紀了。
不待灰原薰接話,他又道:“你怎麽會一個人來這裏?家裏大人呢?”
“我成年了。”
“你的狀況不一樣。”有一陣風在她眼前晃了晃,感覺是這人在測試她是不是真不見:“這根手杖看上去不太好用。”
他撥弄了幾下杖環,清脆作響。
好像有些過于自來熟,都要顯得無禮了。
“那也沒關系,我可以的。”灰原薰說:“你才是。一個人來這裏,孩子沒事嗎?”
“孩子?啊,沒事沒事,好得很呢。呀,不過偶爾也會感嘆原來有這麽多事呢。之前我去參觀日,班主任和我說惠——啊,就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名字——成績是不錯,但就是會和同學打架。我問打輸了還是打贏了,老師說這不是重點,一聽就是贏了。我想既然贏了,那不就沒問題了,結果老師當場就說了我一通。自從高專畢業,我還從來沒被人這樣說過,當時完全驚到了。”
他忽然滔滔不絕,像是在講落語,似乎以前無人可說,沒人願聽。
不能說好笑,也并不是不好笑,當“高專”這個詞從他口中蹦出來時,灰原薰驚了一瞬。
可是,世界上大概不會有這麽巧的事。高專衆多,不是只有那一所。
“後來呢?”
“賠了醫藥費呗,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事。嘛,不過這個世界上,錢起不到作用的也不少,”他笑了一聲,“比如你的眼睛。”
氣息變近了,近到他像是貼到了她面前。
“打算怎麽辦?”他問:“要特定的條件才能讓你重新看見吧,很難滿足。就我看來,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是眼科醫生?”
“哈哈,不是,”他說,“我是做老師的。”
灰原薰陷入沉默。
“你這個年紀應該在讀書,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一點兒都不想家?也是,不是每個家都讓人想的,但你不一樣,對吧。”
龍神,灰原薰叫道,這個人是咒術師嗎?
又沒有回應。
她不敢直接問陌生人是誰了。
她擔心一旦知道,就無法挽回。
“我想家,”灰原薰說,“我當然想,但我也有必須離開家人的理由。”
“理由?”
胸口起伏,通過廣播可以知道拉魯已經上場了,本應為他加油和歡呼,灰原薰卻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我要……”她嘴唇嗫嚅,“我想,做一件事。”
“所以說是什麽,不能說?”
她想了半晌,總算說出口:“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着他們死掉。”
這回是對方沉默。
然後,她聽到這聲音說:“那麽,你會為了重要的人殺死其他人嗎?”
“……我不知道,”灰原薰張了張嘴:“我還沒有這麽做過,但是……我不知道。只是,只是……沒人想要死掉吧,或許有這樣的人,但也都是迫不得已,不是自願。就算再糟糕的人也一樣,死是一件悲傷的事。”
她想到的,當然是哥哥的死亡,也還有未發生的那一些。
“啊啊,這樣的話你就必須管好你手上的家夥了。”同鄉的聲音飄飄然:“為了控制住他要有犧牲自己的覺悟哦,每天花點時間感受身體裏的流動吧,希望下次見到的時候,你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他開始為比賽歡呼,晃了幾下灰原薰的肩膀。
後來不知什麽時候,聲音消失了。
比賽結束,拉魯來到她的旁邊。
今天他也獲得了勝利,還在興奮中,也發現了灰原薰的不對勁。
她說沒有,就是累了,有些想睡。
拉魯打趣道:“剛才坐在你旁邊的可是個帥哥啊,要不是還在比賽,我就來搭讪了。”
灰原薰立刻問:“他長什麽樣?”
拉魯以為她好奇,說:“白色的頭發,戴着墨鏡,我沒近距離看,臉肯定超——小。穿着寬松的度假衣服,一看就是游客,不過一塊布穿在他身上,都會像高定。”
灰原薰腦中閃過的,是她曾有一瞥的人。
雖在記憶裏已是模糊的影子,那人也有一頭白發。
哥哥的前輩,夏油傑的好友,會是他嗎?應該不會吧。
夏油說過,五條也是要将他帶回咒術界的一員。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所在,肯定已經去找夏油傑了。
可是,說不定五條不知道她和夏油在一起?但他也沒有将她帶走,是要做什麽?
龍神,灰原薰叫道,你不是怕得說不出話了吧。
怎,怎麽可能……龍神回應了,有的話,也不過是你這凡人的雙眼看不清對方的可怕之處!
他是誰?
不知道——龍神拖長聲音——但他那雙千年一遇的六眼啊,啧啧。
*
今日的參拜堂外擁堵不堪,疏散還在繼續,大多人想強行闖進去,只為曾留在此處或是還在路上的信,有的則試圖拿走廢墟裏殘留的東西。
長長的警戒線拉了一條又一條,下方黃色映照着上方天藍,夏油在沒人注意時進了去。
第二次探查,先看了森林,裏面有一座木屋和寬大的圍欄,不過既不存在人的蹤跡,也不見有動物在。
痕跡,倒是有一些。
他等到了前幾任長老死亡的時間,除了逐漸安靜的街道,人們逐漸睡去,不見其他。
回到酒店已是淩晨,拉魯給他發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睡着的照片後,就沒了聯系。
今晚拉魯有比賽,夏油想當然他已離開,回了酒店等電梯,卻見拉魯走來,他臉上是因比賽起的青紫,長杖被他反握在身後打晃。
灰原薰則靠在拉魯背上,像是睡着了。
“嗡”的一聲,響起在夏油傑的腦袋裏。
一時之間,他沒尋到這憤怒的來由,只覺得火大,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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