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第18章
◎四爺的占有欲◎
那女夥計登時喜笑顏開,端着托盤,領着逸娴來到一間雅致的隔間裏試色。
趁福晉試妝間隙,蘇培盛百無聊賴,撚起一斛眉黛把玩。
那女夥計極有眼力見,立即走到逸娴身邊推銷。
“貴客,這是本店最好的銅黛。”
“裏頭加了冰片,薄荷,何首烏,人參等原料,最是滋養雙眉與眼睫。這位夫人需一并試試嗎?”
“再好的銅黛,又如何比得上千金難買的螺子黛。”蘇培盛不以為意。
“貴客說笑了,這螺子黛是波斯貢品,即便宮裏的娘娘們,也沒法每人來一斛。”
“放眼整個大清朝,若我們花想容胭脂鋪沒有,那旁的店鋪,就更不可能有螺子黛。”
“有勞了,我不畫眉。”逸娴淡然道。
自從知道她用的銅黛,是以孔雀石和藍銅礦為主原料,石黛原料是石墨之後,除非宴會必須,否則她不畫眉,她怕中毒。
至于螺子黛,的确是好東西,連她都眼饞的緊。
僅一斛就價值千金,今年波斯送來的螺子黛攏共才兩斛。
康熙爺全都給了太後,連德妃如此聖眷正濃,都沒得到賞賜,更何況她這個皇子福晉。
逸娴坐到雅室內的梳妝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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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香胰子擦幹淨嘴上原有的口脂,在唇上點了茄紅的口脂。
也不知花想容在口脂裏,加入什麽原料,口脂極為清透潤澤,比宮裏的口脂更勝出幾籌。
她正要用濕帕子擦掉口脂,換暖橘色口脂試試,卻被四爺按住肩膀。
“別動。”
四爺手裏不知道何時,多出來一斛眉黛,逸娴有些促狹的輕眨長睫。
但見四爺眉眼帶笑,落筆清淺,替她畫眉。
這男人畫眉手法挺熟練,不消片刻,就替她畫出一對清麗遠山眉。
“廣州十三行,這些年往來波斯衆多,過段時日,爺弄幾斛螺子黛給你。”
胤禛思索片刻,凝眉鄭重叮囑:“你在屋裏用,出去之時,需換別的黛色。”
逸娴忍俊不禁,這男人素來都低調內斂,也難怪歷史上,四爺會逆襲登基。
瞧瞧,四爺連給福晉偷偷摸摸送螺子黛,都得叮囑只能在屋裏用,就怕出去被人看見嚼舌根。
她看破不說破,又選了幾樣自己喜歡的胭脂水粉,這才心滿意足離開花想容。
此時花想容門口,已聚集衆多熙熙攘攘的夜市攤子,逸娴的目光,驀然被一個略顯冷清的首飾攤子吸引。
那首飾攤子所售賣的之物,都是些并不名貴的手工小物件,她款款走到攤子前,拿起一只銀镯子。
“這位夫人眼光獨到,這可是名匠親手打造的青絲镯,買下這镯子定能與夫君恩愛到白頭。”
“為何?”胤禛只覺得這老妪滿口胡謅,這青絲镯粗制濫造,壓根上不得臺面。
蘇培盛微微一怔,四爺是純正的滿人貴胄,滿人所贈的定情信物,多為對子荷包或扳指。
爺自然不屑于知道這些生僻的漢家習俗,他忙不疊地解釋一番。
“爺,這是有些地方漢人的習俗,這青絲镯就像辮穗似的,故而取名為青絲镯。”
“這青絲镯是女子及笈之禮,或男女定情信物,青絲镯佩上一對兒鈴铛,一步一響,代表一步一想,每走一步,都在想着對方。”
“贈镯之人會在中空的镯芯內,放置一縷青絲,贈予心儀一方,能替戴镯之人擋災禍。寓意用情至死,生生世世守護對方。”
“當然,若接受镯子之人,抛棄贈镯之人,就會萬劫不複。”
“無稽之談,這镯子爺要了。”四爺面色冷峻說道。
蘇培盛走上前去,與老妪商談價錢。
此時,一隊花車迅游儀仗迎面而來。
四爺牽起她的手,退到人群中避讓。
鼓樂笙簫喧鬧至極,她正要和四爺說快些離開這,卻見四爺身側寒光一閃。
逸娴顏色驟變,她看見人群中,一挨着四爺身側的老妪,正目光怨毒,盯着四爺腰間的荷包。
那荷包看着很熟悉,竟然是皇子才能使用的五毒荷包,上頭還繡着四爪九蟒。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老妪竟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目露兇光,刺向四爺後心處。
“小心!”逸娴下意識閃身擋在四爺面前。
後背陡然一陣劇痛,她轉身奪過染血的匕首。
“反清複明,殺了清狗!”人群中傳出數道厲呵。
“爺快..跑!”
逸娴忍着後心處傳來的撕裂劇痛,一把扯下四爺腰間的五毒荷包,撒腿朝着人群中遁去。
跑出一段距離後,她在人群中高舉着荷包,聲嘶力竭的喊道:清狗在這!速來擊殺。”
數道身影迅速朝着她奔襲而來。
身形搖搖欲墜,她咬着牙,強撐着高舉荷包,無奈身子骨不争氣,最後屈膝半跪于地。
視線漸漸模糊,她只覺得如墜寒冰般幽冷。
心中釋然。
趁着她還能全身而退,就讓一切都在四爺有些喜歡她之時,都結束吧,真好....
.......
耳畔傳來凄凄嗚嗚壓抑的哭聲,逸娴伸手揉着眉心。
她正要睜開眼睛,卻再次聽見如夢魇般熟悉的稱呼。
“福晉,您快醒醒,嗚嗚嗚嗚....”
為什麽她還在這本書裏???
逸娴艱難睜開眼睛,就看見春嬷嬷跪在她的床前,已是喜極而泣。
“福晉,您終于醒了,嗚嗚嗚,來人,福晉醒了,快讓太醫進來看看。”
“嬷嬷,我後背好疼。”
逸娴吃痛凝眉,正要伸出手去探查後背傷勢,手腕上卻傳來一陣叮鈴脆響。
她把左手伸到眼前一看,左手腕上竟多出一只青絲镯。
镯子上還綴着兩顆銀鈴铛,鈴铛随着她的舉動,而發出清脆的鈴音。
“嬷嬷,這镯子?”
這只镯子并不是南鑼鼓巷看見的那只,她解下镯子,拿在手裏仔細觀察。
這青絲镯做的并非精致,镯子內壁還刻着祈福的滿文,還有一個肆字。
肆?這是四爺送的镯子?
這男人的愛,總是如此霸道,獨占欲更是可怕,她都快死了,他還用這只鐐铐拘着她。
逸娴正納悶,卻見春嬷嬷顫着唇,幽幽說道:“福晉,您已重傷昏迷整整四日。”
“爺守在您身邊,衣不解帶照顧您四日,他安靜的可憐...只沉默不語,做這青絲镯。”
“昨日太醫說您已無性命之憂,爺開始白日離開,晚膳之後才回來,他回來之時,身上還有好多血,血腥味濃的沐浴更衣後,還能隐約聞見。”
“爺肯定在殺人,眼睛都殺紅了。”
“嗚嗚,奴才害怕,若您醒不過來該怎麽辦吶,幸虧長生天保佑。”
手上的青絲镯頓時沉重無比,逸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戴上,還是放下,這镯芯裏該不會還有他的頭發吧..
他竟然也會相信這種封建的無稽之談。
大愛無言,這男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也是如此沉默,卻熱烈。
“福晉醒了嗎?”
門外傳來蘇培盛焦急的聲音。
他竟然沒跟在四爺身邊伺候,逸娴詫異。
“進來....咳咳咳咳....”逸娴才艱難說出兩個字,就捂着心口,劇烈咳嗽起來。
“福晉,您傷及肺部,太醫特地囑咐,福晉今後需多注意保暖,否則傷風咳嗽起來就是百日咳,比常人更難痊愈。”
逸娴難受的錘心口,肺部就像個破風箱似的,甚至能感覺到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見蘇培盛的身影站出現在屏風外,逸娴深吸好幾口氣,這才勉強把氣息喘勻。
“爺去哪兒了..咳咳..?”
“回福晉,爺去萬歲爺面前,攬下擊殺南明朱三太子餘孽的差事,這兩日,爺白天去刑部辦差,晚上回來照顧您。”
“福晉,那刺客被誅了十族,爺正在嚴查刺殺一案,您且放寬心。”
蘇培盛被四爺留在宮裏,只要福晉一蘇醒,他就得飛鴿傳書,将這好消息通知爺。
“是辦差?還是殺人?”
逸娴在春嬷嬷攙扶下,緩緩坐起身來。
“蘇培盛,去找身宮女衣衫,我要換上,對外就說乾西四所宮女翠翹,要與你出宮辦差。”
蘇培盛正要嚴詞拒絕,卻發現福晉一雙美目,正蘊着怒意,對他怒目而視。
“奴..奴才這就去準備車馬,福晉息怒。”
蘇培盛急赤白臉沖出屋內,兩刻鐘後,逸娴一身宮女裝束,踏上前往刑部大牢的馬車。
在馬車內,逸娴一路嘆氣,四爺有個壞習慣: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她不想傷及無辜。
戴着帷帽,在春嬷嬷和蘇培盛的攙扶下,她緩緩踏入刑部大牢。
才踏入牢門,就聞到一股潮濕血腥之氣。
四爺正背對着她,負手靜立,默然看着獄卒,在給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施以極刑。
一旁還有三四個木樁子上,都是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犯人。
鞭撻聲萦繞着一陣清脆鈴音,由遠及近。
胤禛正要轉身,卻被人從後背抱緊。
“胡鬧,這不是你該來之地,蘇培盛,立刻把她送回去。”
“不要為我殺人,好不好?”
“爺只是奉旨辦差,為大清江山社稷穩固而殺人。”
逸娴啞然,這男人借機公報私仇還差不多。
“爺身上都是血腥味道,我不喜歡,我們回家好不好?”
“咳咳...咳咳...”
牢獄裏的空氣渾濁,逸娴被血腥氣味,和潮濕腐敗的味道,嗆的連連咳嗽。
四爺巋然不動的背影,終于轉身。
逸娴咳的眼眸含淚,這才幾天的時間,他怎麽如此憔悴。
他素來喜潔淨,可此時臉上卻有胡渣,眼下更是蘊着烏青,看着愈發瘦削,清癯若竹。
作者有話說:
廣州十三行:康熙二十四年,歷史上最早的官方外貿專業團體———廣州十三行應運而生。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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