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第19章

◎色授魂與◎

逸娴瞧見四爺臉頰邊有幾滴血漬,忙伸出手替他擦拭幹淨。

卻被四爺閃身避開:“髒,爺自己來。”

她頓時氣滞,好心幫他擦血跡,四爺反而嫌棄她,不肯讓她觸碰。

眉彎輕蹙,逸娴正要賭氣揶揄他幾句,卻見他眸色沉沉,緊盯着她的唇。

四爺方才尚且眉眼溫柔,倏然間怒不可遏。

他的呼吸愈發急促,額上都因極度的隐忍情緒,而青筋暴起。

逸娴被四爺幽怨的眼神,看的心裏直發憷。

卻見他又從袖中取出一方素色帕子,用帕子使勁擦拭他的手指。轉而伸出指腹,摩挲她的唇瓣,似是在極力克制。

“胡鬧,這輩子都不準再塗這口脂。”

胤禛指腹動作帶着急迫,還有些發顫。

那日,他親眼看着她倒在血泊裏,她唇上的口脂如血,合着她唇角溢出的猩紅。那抹妖異凄迷的祭紅,仿佛随時都會将她帶離這世間。

胤禛無助之極,能讓他崩潰絕望之人,只有她一人。

胤禛止不住落淚,笨拙地将那不吉利的血色胭脂吻盡。

他這輩子,從未嘗過如此苦澀的滋味,苦的他甚至想就這麽不管不顧,與她死生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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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娴嘴唇都被四爺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的發燙。

她這才猛然想起,出宮之時,她随意取來花想容購置的茄色口脂,輕綴绛唇。

四爺定是被那日的情形吓壞,所以恨屋及烏,不喜歡這口脂。

就在此時,四爺身後倏然傳出一陣虛弱低沉的冷笑聲。

逸娴凝眉,竟看見逼仄的昏暗角落裏,正蜷縮着個滿身異域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蓬頭垢面,手裏還拿着個皲裂的龜殼,該是個占仆師,或大祭司之類,裝神弄鬼之人。

“呸!像你這樣嗜血的魔鬼,怎配有人愛,你看看靠近你的女人,本就是個瀕死的命格破碎之人,我看見了,她并非你命定之人。”

“所有靠近你之人,終将變得不幸,我将生生世世詛咒你,永遠愛而不得,即便得到,也會永失所愛。”

聞言,逸娴滿眼驚恐,面色煞白,渾身的氣力,仿佛都在這一瞬被抽走。

說不出的難堪席卷心間,她頹然将靠近四爺臉頰的手,生生抽回。

是啊,她怎麽能沉溺在原主偷來的幸福中,她本來就不可能是他命定之人。

即使她拼命挽救自己悲慘的命運又如何,四爺命定之人,本就是還未出現的原主堂妹....

“找死!”

四爺原本蘊着柔情的眸色,陡然被一股戾氣遮蔽。

逸娴慌亂無措,來不及伸手去拽住四爺的袖子,就見他旋身拔出腰間佩劍。

将身後那詛咒之人,一劍封喉。

他從未如此暴戾恣睢,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頃刻滾到逸娴腳下,血水如注,打濕她竹筠色繡鞋面。

那頭顱上的眼珠子還在無意識的亂轉,嘴角嘲諷笑容都未來得及收回。

胤禛怒不可遏,憋屈數日的痛苦,煩悶,辛酸,絕望,無助,在這一刻齊齊爆發。

衆人只見四爺沉默不語揮着長劍,朝着那些反賊沖去。

亂劍之下,又有幾顆頭顱滾落在血泊中。

“爺!”這男人真是喜怒無常的瘋子。

逸娴踩着滿地血污,沖到四爺身後,再次抱緊他的腰。

蘇培盛都吓傻了,他跟在四爺身邊十幾年,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沉穩內斂的四爺發狂。

天牢的獄卒們面面相觑,這兩日四爺都在暴虐殺人,他們早已司空見慣,臉上并無驚恐之色。

趁着四爺亂劍還沒波及到他們,紛紛架着氣若游絲的囚徒,逃出牢房內。

蘇培盛和春嬷嬷對視片刻,默不作聲退出牢房內。

腳下都是血水和一地的頭顱碎屍。

四爺仍是發狂般的揮舞亂劍,對着空氣宣洩情緒。

逸娴腿肚子都驚得發顫。

絕望之際,她沖到四爺面前,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喉結。

只聽哐當一聲,長劍擲地。

沒想到這招還真管用,逸娴心下一驚,原來她竟能如此輕易左右四爺的情緒。

逸娴見四爺不再狂暴,正準備抽身離開,卻被他拽入懷中。

他此刻情緒明明暴烈至死,卻依舊動作輕柔,将她揉進懷裏。

屍山血海中,二人抵死擁吻。

後背的傷口隐隐作痛,逸娴疼得直冒冷汗。

四爺似乎察覺出她的異樣,與她分開唇瓣。

“爺,這世間無不散之宴席,若想愛一人很容易,但此生只愛一人,卻艱難至極。”

“說不定爺今後會遇到此生摯愛,不必太在意旁人所言。”

“你在胡說什麽!”胤禛眉眼盡是戾色。

“你是爺的嫡福晉,需寬容大度些,莫要如從前那般使小性子,爺希望你能與後院的女人和睦相處。”

胤禛伸手捂着福晉滿口胡言的嘴。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即便他再寵她,也不可能獨寵她一人,更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尋常百姓方有三妻四妾,他是皇子,自小就被耳提面命,女人只能寵不能愛。

從前他只以為是因順治爺寵愛董鄂妃,棄江山社稷不顧,自私殉情。

因皇太極寵愛寡婦海蘭珠,而拖延入關戰機。

故而汗阿瑪不喜歡皇子們對女人上心。

直到他親眼看見,汗阿瑪将太子最為鐘愛的侍妾賜褫衣廷杖。

那侍妾只不過悄悄曾在太子枕邊吹風,為族中子弟賣官鬻爵未遂。

卻被賜必死的褫衣廷杖,這種刑罰并不至死,卻誅心,能讓人羞憤而死,無顏面茍活于世。

所謂褫衣廷杖,就是當着衆人的面受辱,剝光衣衫杖責。

最後,太子含淚将那心愛的侍妾格格,活活掐死...

那是太子的第一個女人。自此之後,太子就變成對女人無心的浪子。

胤禛這才後知後覺,原來愛,是皇族子弟的原罪。

因愛而死之人,是他們的摯愛。

他不是不能愛,而是不敢愛。

逸娴苦笑:“妾身明白,那些女人是來加入我們這個家的,像妾身如此十惡不赦的破碎之人,本就不敢圖什麽。”

她無心插柳,本想提醒四爺,她并非四爺命定之人。

沒成想聽到四爺說出這些肺腑之言。

原來他喜歡她,但并不妨礙四爺同時喜歡別的女人。

原本敞開一絲縫隙的心扉,驟然再次封閉。

雖然有些遺憾,但她和四爺之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此刻她已身心俱疲,搖搖欲墜間,四爺的身形漸漸模糊在眼前。

“娴兒!”胤禛将福晉打橫抱在懷裏。

蘇培盛已經取來一件紗質披肩,披在福晉身上。

胤禛抱着福晉,腳下急切,疾步沖出刑部大牢。

......

蘇培盛端着藥盞,輕手輕腳入了福晉屋內。

“爺,這藥尚且溫熱,正适合服用。”

蘇培盛壓低嗓音提醒道。

“嗯,出去吧。”

胤禛将藥盞接過,将湯藥含如自己口中。

指尖請撚她的下颌,他将唇覆上去,用舌撬開她緊咬的牙關。

一碗藥喂完,他已是滿身大汗淋漓。

“爺,毓慶宮那又讓您過去一趟。”蘇培盛小聲提醒。

胤禛頭疼扶額,恨不得将大哥撕碎。

大哥和明珠狼狽為奸,在江南舉子中,煽動反對太子的龌龊勾當,最後還需他去收拾這爛攤子。

“蘇培盛,你留下伺候福晉,爺去江寧一趟,至多兩月即歸。”

胤禛起身踏出房內,讓蘇培盛将春嬷嬷帶到書房,仔細交代一番。

這才派人回複太子,他今夜就啓程去江寧府。

福晉房內,逸娴獨自一人睡在床上,她本該不省人事,卻驀然睜開眼睛。

她一早就已經蘇醒,只不過自己不想醒過來而已。

四爺去江寧府辦差也好。

畢竟有些事情,她不能再拖延,必須立即着手去實施,四爺若在她身邊,她反而不好動手。

這日一早,逸娴将後院裏的侍妾格格們,都請到福晉院裏說話。

所有的侍妾格格都唯唯諾諾站在她面前,俯首帖耳。

唯獨一人恥高氣昂坐在下首。

這女子生的明豔動人,一雙潋滟桃花眼,襯的粉面含春,人比花嬌。

眼前這位新來的侍妾,閨名烏雅.善柔。

是德妃今日一早讓內務府送來的侍妾格格,也是德妃本家的庶侄女。

烏雅.善柔開春落選秀女後,并未許配旁人。

而是被德妃趁着四爺出去辦差之時,塞進了四爺的後院裏。

“福晉,爺去江寧府辦差,路途迢迢,也沒個知人暖的在身邊伺候,不若讓妹妹前去江寧,也好照顧四爺。”

烏雅格格柔聲說道。

“烏雅妹妹,爺辦差之時,身邊從不帶女人,若被旁人瞧見,指不定說爺離不得女人,妹妹多忍些時日,爺很快就回來了。”

逸娴揉着眉心,有些不耐。

“福晉莫怪,只因四爺是妾身的表哥,德妃娘娘千叮咛萬囑咐,讓妾身仔細伺候爺。”

“妾身時時刻刻提醒自個,就怕辜負德妃娘娘一番苦心。”

烏雅格格忙扯着帕子擦拭眼角盈盈粉淚。

“既是德妃娘娘囑咐,那你去照顧四爺最為妥當,妹妹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逸娴皮笑肉不笑,開始故意引戰。

“福晉,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妾身等人比烏雅格格更早入乾西四所。”

“即便雨露均沾,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也該輪到妾身等人先行伺候爺。”

武格格身後是佟家的勢力,自然不會怕烏雅氏這一表三千裏的庶女。

有武格格領頭,又有幾位侍妾格格站出來反對。

堂內叽叽喳喳,唇槍舌戰,都是女人在争執不休。

逸娴樂的坐山觀虎鬥。

烏雅格格被衆人環起而攻之,漸漸落于下風。

最後惱羞成怒,福了福身子。

“福晉,妾身還要去永和宮請安,妾身先行告退。”

逸娴抿唇不語,一個侍妾而已,怎麽又資格去請安,全然不将她這個嫡福晉放在眼中。

德妃上哪找來的奇葩草包美人,若她有心宅鬥,這烏雅格格絕對蹦跶不到四爺回來。

估摸着德妃定會讓烏雅格格千裏迢迢,趕往江寧府自薦枕席。

她又豈能攔得住?

再說了,四爺自己都說他今後定會妻妾成群。

她若再攔着四爺,就是自己自讨沒趣了。

既然四爺喜歡女主溫柔小白花的個性,那她偏要讓女主泯然衆人矣。

她邊飲茶,邊裝作漫不經心的與侍妾格格們閑聊。

狀似無意透露出四爺的喜好,尤其是對女子的喜好。

原著中,對女主傾國傾城的容貌和衣着描寫,足足有三大章,近萬字。

而對她這個嫡福晉容貌秉性的描寫,只有短短三句話,包括标點符號。

其中有兩句說的還是原主如何惡毒。

逸娴将女主的衣着打扮和性子,一一說給衆侍妾格格效仿。

“爺不喜過于妖豔嬌媚的女子,反而喜歡清麗些,氣質清冷些,堅毅果敢,獨立且溫柔曉意的女子。”

“爺喜歡女子穿粉藍,釉藍等清新些的顏色,諸位妹妹,本福晉只能說這麽多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衆格格面露悲憫,難怪福晉不得爺的喜歡。

福晉生的嬌媚,卻一身反骨,喜歡濃墨重彩的顏色,性子跋扈潑辣。

福晉的喜好,幾乎都踩準四爺的毒點,也難怪四爺對福晉不冷不熱。

逸娴思索片刻,又透露許多女主身上的特質,讓侍妾格格們好好效仿。

緊接着讓宮女将準備好的綢緞和首飾賜給衆人。

又與衆人閑聊幾許,逸娴這才放下手中茶盞,估摸着永和宮該來消息了。

果不其然,春嬷嬷來禀報,說德妃身邊的芸嬷嬷造訪。

逸娴下意識捂着臉頰,聽到芸嬷嬷三個字,她的臉頰就生疼。

“奴才給福晉請安,”芸嬷嬷領着滿臉得意的烏雅格格入內。

“嬷嬷請坐,來人,看茶。”

“福晉不必如此客氣,奴才受寵若驚。”

“奴才奉德妃娘娘命,娘娘擔心四阿哥孤身一人在外,不知照顧自個兒。特意讓烏雅格格和武格格,劉格格,三人一道趕往江寧照顧爺起居。”

逸娴看見武格格和劉格格滿眼喜色,頓時氣餒,德妃四兩撥千斤,瞬息間就熄滅後院戰火。

“既是娘娘的旨意,妾身這就讓她們準備準備,立即出發。”

“這是娘娘賞給您的石榴百子點翠簪釵,娘娘說她可盼着早日抱上嫡孫兒。”

“妾身鬥膽,今日想借花獻佛,烏雅妹妹今日剛來,不若将這發簪轉贈于她可好?”

逸娴将那發簪遞到喜出望外的烏雅格格面前。

就在她指尖觸及到發簪那一瞬間,逸娴猛然收回手。

“嗐,本福晉差點忘了,這簪釵只有正妻方能佩戴。”

“這镯子是爺賞的,就贈予你,希望妹妹早些為爺生個小阿哥。”

逸娴說着,把那青絲镯帶在烏雅善柔手腕上。

又從發髻上取下一支步搖,從脖頸上取下一尊玉觀音。

分別戴在武格格和劉格格身上。

芸嬷嬷笑而不語,她知道福晉心裏難過,在拿嫡福晉的身份,彈壓侍妾。

只不過,她今後恐怕會更難過。

“福晉,若無旁的吩咐,奴才這就回永和宮複命。”

“春嬷嬷,送芸嬷嬷回去。”

逸娴把玩手裏的石榴簪釵,她現在沒有心情敷衍任何人,她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讓蘇培盛去送走那些侍妾格格之後,她坐到書桌前。

桌案上正放着一幅大清堪輿圖。

逸娴盯着堪輿圖上的科爾沁草原出神。

沉默許久,她取來朱筆,在巴音珠日赫山斷崖,圈出一片朱紅。

巴音珠日赫山腳下有湖有紅楓,那兒的五角楓,于秋日之時,盡是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若她記得沒錯,今年秋,康熙爺就會帶着皇太後前往科爾沁,接受蒙古諸部拜谒。

這期間,曾發生一間大事,足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春嬷嬷端着藥湯入內,見福晉又在盯着堪輿圖發呆,眸色哀傷,忙快步上前。

“福晉,這堪輿圖看着傷神,您還未痊愈,需得好好歇息。”

“嬷嬷,我私庫裏有許多款式顯老氣的環佩簪釵,玉墜子手鏈之類的東西,壓在箱底也是吃灰,你這幾日出宮一趟,把這些東西都換成銀票。”

“宮中人情往來,極是費銀子。”

這些私庫裏的東西都是她的私産,并沒有登記在冊,她本就可以随意處置。

至于宮裏賞賜的東西,皆登記在冊,在四爺庫房裏存着。她作死才敢動內務府督造的東西!

逸娴想了想,又着急囑咐春嬷嬷。

“嬷嬷,銀票面額需得碎些,五十或者一百兩一張即可。”

“福晉,爺這幾日又賜下不少好東西,爺的私庫鑰匙早些時日,就已送到您手中,爺特地交代,福晉莫要緊着自己,都撿最好的買。”

春嬷嬷費解,福晉看着似乎與四爺愈發生分。

這并非什麽好事,她得去找蘇培盛唠唠嗑。

“以後再說吧。”逸娴心不在焉應道。

春嬷嬷見福晉面色陰沉,不敢再勸谏。

只得噤聲去福晉的私庫裏,揀選變賣的首飾。

第二日晌午,春嬷嬷被福晉叫到跟前。

“嬷嬷,你先來坐坐,我想和你聊會兒天。”

逸娴牽着春嬷嬷的手,坐在玫瑰凳上。

福晉今日很是反常,許是被德妃送侍妾格格給四爺這件事氣壞了。

春嬷嬷正要開口寬慰福晉,卻見福晉忽然噗通一聲,屈膝跪在她面前。

“福晉!”

春嬷嬷驚呼一聲,急的起身去攙福晉,卻被福晉按回到玫瑰凳坐穩。

“嬷嬷,承蒙您照顧我多年,您就像我親額娘般,對我百般疼愛。”

“這是西直門邊上的一間旺鋪,昨兒我已經讓人過到你名下,嬷嬷做的芙蓉糕,比紫禁城裏的禦廚更為好吃。我...”

“福晉,您是不是藏着什麽心事,您別敢老奴走,嗚嗚嗚...”

“老奴這身賤骨頭,若非福晉,早就被黑心婆母賣到窯子裏當窯姐,哪能過得如此舒坦。”

春嬷嬷拽着福晉的衣角,涕泗橫流:“福晉,您若不要老奴,我出宮就去投缳自盡。”

春嬷嬷目露沉痛,又道:“福晉,您到底想做什麽?不管您想做什麽,奴才定為您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

蘇培盛端着錦盒回到乾西四所,就看見春嬷嬷包袱款款,痛哭流涕跪在院內。

“嬷嬷,您這是怎麽回事?”

蘇培盛驚得差點将手裏的錦盒掉落在地。

“哎,老奴才沒用,惹怒福晉,福晉....嗚嗚嗚..福晉要趕我出宮去。”

春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朝着正院緊閉的朱門磕頭。

“這..嬷嬷到底犯什麽事兒了?奴才幫你向福晉求求情。”

“哎,是老奴自己不争氣,蘇公公,今後福晉就有勞您,和翠翹柳雪兩個丫頭好生伺候了。”

春嬷嬷卷着包袱,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離開了乾西四所。

蘇培盛徹底傻眼,忙不疊入走到福晉門前。

“福晉,爺已到濟南府,再過幾日就到江寧了,爺讓人送來了禮物。”

逸娴擦幹眼角淚痕,打開朱門。

“爺辦差要緊,你記得和爺說一聲,不必分心。”

逸娴打開錦盒,目光有一瞬凝滞。

錦盒中放了十幾斛螺子黛,還有許多口脂。

錦盒內還有一個狹長的匣子,逸娴打開那小匣子,匣子裏有一支木槿花珠釵。

珠釵上打磨的痕跡極為明顯,和她手上的镯子差不多。

蘇培盛見福晉盯着珠釵發呆。

他壯着膽子替春嬷嬷求情:“福晉,春嬷嬷對您忠心耿耿,奴才鬥膽...”

“不必,那老奴才黑心的很,做事憊懶,只知撈油水,莫不是念着她是我的奶嬷嬷,早就被我亂棒打死,丢出宮去。”

蘇培盛聞言,再不敢吱聲。

春嬷嬷這是犯了做奴才的大忌,能留下一條賤命,已是福晉寬宏大量。

若是爺,定讓背叛主子的奴才死無全屍。

蘇培盛見福晉拿了匣子轉身就走,登時記得直跺腳,恨不得替福晉寫家書。

“福晉,你可有何物或者家書之類的東西,需奴才轉交給爺?”

“問問烏雅格格她們是否已經平安抵達,我還需給永和宮回話。”

蘇培盛哭喪着臉,垂下腦袋領命。

而此時濟南府驿站內,卻滿是香豔旖旎之色。

連日奔波疲憊,胤禛沐浴之後,回到屋內。

才剛躺下,忽而看見一只瑩白纖細的手摩挲他的手臂。

那皓腕上戴着青絲镯,镯子上一對銀鈴聲震得他心神徜徉。

屋內不知何時,竟有一股甜膩幽香襲來。

這香味讓人渾身燥熱,情難自控。

胤禛喉結滾動,眸色漸深。

他是個正常男子,雖不重女色,卻并非不近女色。

“娴兒,爺想要你……”

胤禛耳尖泛紅,轉身将肆意用手撩撥他的女人擁入懷中。

他正要與她親昵溫存,忽而一道陌生而嬌媚的聲音乍然響起。

“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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