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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誰是野男人◎

“奴才方才去乾西四所傳娘娘您的命令。”

“沒成想四福晉全然不把您的話放在眼裏, 她仗着四阿哥的寵愛,愈發狂悖。對奴才也是百般刁難。”

芸嬷嬷用帕子擦着眼角,語氣略帶哽咽。

“打狗還要看主人, 奴才萬死, 丢了娘娘您的臉面。”

“娘娘, 四阿哥在外辦差如此辛苦,還特意飛鴿傳書, 一人攬下烏雅格格的事兒, 明擺着就是不想委屈四福晉。”

芸嬷嬷開始添油加醋,在德妃娘娘面前告黑狀。

德妃越聽越氣滞, 漸漸怒不可遏, 憤而将手裏的畫軸猛地一扔, 輕淬了一聲。

“都怪善柔不争氣,枉費本宮這幾日勞心勞力, 親自提點,真是個扶不起來的廢物。”

“娘娘息怒,善柔格格性子的确急了些, 藏不住事兒, 您再選些性子溫和的送給四阿哥即可。”

“哪兒那麽好找,本宮母族孱弱, 烏雅一族裏血統高貴些,又适齡的女子, 只有善柔這一個不争氣的。”

“至于嫡支一脈的丫頭們,最大的才五歲,本宮着實有心無力。”

烏雅一族嫡支一脈, 最優秀的嫡出丫頭, 即便今後到了年紀, 給胤禛也可惜,她要留給小十四。

德妃長籲短嘆,烏雅一族的榮辱,如今都靠她一人孤掌難鳴強撐着。

本想讓善柔延續烏雅一族的榮光,若她能争氣,懷上個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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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來若胤禛封了王爺。她有的是辦法,讓烏雅一族血統的孩子,擠掉那拉氏那賤婦的孩子,承襲爵位。

如今她手裏再無可用之人,能讓烏雅一族與胤禛親上加親。

德妃心煩意亂,将重新撿起的畫像,又丢到一旁。

“娘娘,四阿哥似乎對福晉越發寵愛,不若我們找些新面孔,盡早分分四福晉的寵。”

“嗐,胤禛那孩子,打小就和撞邪似的,不和本宮親近,你瞧瞧本宮送過去的那些侍妾,他何時寵幸過?”

“娘娘,奴才忽然想起熱河行宮裏的宮女李氏,那李氏性格溫婉,家世卑微,極其乖順。”

“李氏?”

德妃一頭霧水,她壓根就想不起這人是誰。

芸嬷嬷見德妃娘娘感興趣,登時眼睛一亮。

“娘娘,您還記得去年開春之時,在熱河行宮,您親自責罰了個與四福晉容貌有五分相似的漢軍旗宮女?”

“倒是有些印象,哈哈,好!你這主意出的妙極了。”

“那拉氏的脾氣素來善妒火爆,胤禛又偏愛溫婉娴靜的女子,水與火本就難溶,倒不妨一試。”

德妃喜不勝收,随手抓過一把金瓜子,賞給了機敏的芸兒。

“芸兒你越發會辦差事了,你親自去熱河走一趟,将那李氏調/教一番,盡快送進紫禁城。”

“奴才多謝娘娘賞賜。”

芸嬷嬷壓下眼底得意,将金瓜子鄭重捧在掌心。

此時永和宮的管事太監富順,忽然滿臉凝重踏入殿內。

“娘娘,奴才得到些風聲。”

富順眼皮子朝着芸嬷嬷掀了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奴才先行告退。”

芸嬷嬷識相的離開殿內,到門外把風。

待芸嬷嬷走後,富順這才神神秘秘地走到德妃娘娘身側,對主子耳語一番。

片刻之後,德妃只不屑嗤笑一聲。

她滿不在乎說道:“那都是她自找的,誰讓她像花孔雀似的,到處樹敵,蒼蠅不叮無縫蛋,看她還有何顏面茍活。”

那拉氏是死是活,與她有何幹系?本就不是她認可的兒媳。

若能趁此機會,除掉那拉氏,她樂的落井下石。

“芸兒,你現在立即去趟熱河,本宮一刻都等不及了。”

“嗻~”

......

乾西四所裏。

逸娴有些同情地看着武格格和劉格格二人面色枯槁,驚得手裏的茶盞都沒拿穩。

“二位妹妹,本福晉早就說過,爺辦差之時,不喜歡有任何旁的事情幹擾心神。”

“偏你們二人,還覺得本福晉存了私心,故意不讓你們去。”

“福晉,從前是奴才二人蠢笨,嗚嗚嗚嗚,今後奴才二人定唯福晉馬首是瞻。”

兩個格格着實吓破膽。

那日,她們住在隔壁屋裏,本在羞澀聽着隔壁房裏的動靜。

沒成想,二人聽到那些讓人耳根子發熱,渾身酥軟的男女情|事。

竟聽見烏雅格格被四爺責罰的慘叫。

慶幸那日烏雅格格跋扈肆意,搶着要去伺候四爺,她們二人才能死裏逃生。二人因此徹底對四阿哥斷情絕愛。

此時再看從前嚣張跋扈的福晉,竟覺得比四爺更可親許多。

逸娴好生安慰兩個驚恐到神經質的格格,直到半夜,才哄着她們二人回去歇息。

自那日之後,武格格和劉格格倒是與她這個嫡福晉愈發親近。

還知道給她送些親手炖的燕窩和親手繡制的寝衣,甚至還為她抄經祈福。

三人還時常在一塊吃飯,逛逛禦花園。

其實遭此厄運之後,武格格和劉格格算是看明白一件事,天王老子都無法拯救她們于四爺盛怒之下,但福晉能。

福晉就是這後院裏最粗的大腿,四爺都擰不過她,跟着福晉定能化險為夷。

一轉眼,四爺離京已有一個多月。

這期間,逸娴按照從前四爺定下的時辰,去給德妃請安。

倒也沒與德妃正面交鋒。

不覺間,又到木蘭秋狝之時。

每年八月金秋之時,康熙爺會親率皇子皇孫、還有數以萬人的八旗子弟和官員,離開京城。

禦駕浩浩蕩蕩出古北口,前往距離京城百裏的承德壩上,在木蘭皇家圍場行木蘭秋狝。

木蘭秋狝往往要持續一個多月,以皇族為主體的滿洲貴族,将參加大型圍獵活動。

歷史上,四爺登基之後,并未舉行過木蘭秋狝,直到乾隆登基後,才恢複木蘭秋狝。

逸娴心想四爺登基後,都得靠磕丹藥續命,廢寝忘食處理政務。

他身體被掏空,虛成那樣,估計都拉不開弓。

難怪不敢來木蘭秋狝。

四爺不在,她這個嫡福晉,就要獨擋一面,撐起四阿哥的顏面,替他敬孝道。

到時候她還要和那些外命婦們一起比試騎射身手。

逸娴興趣缺缺,她本就不喜出風頭。

心中盤算着用月事借口,躲在帳篷內。

第二天一早,康熙爺就領着滿洲貴族和後宮諸妃,浩浩湯湯前往木蘭圍場。

出了四九城,沿途每隔五裏地,就設有茶棚。

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秋日風光,倒也有趣。

此時逸娴正坐在寬敞的馬車裏吃茶點,忽而馬車窗邊傳來芸嬷嬷涼絲絲的聲音。

芸嬷嬷每回出現在她面前,都沒什麽好事。

不知今日又整什麽幺蛾子。

“福晉,娘娘前幾日從內務府,替四阿哥精挑細選了一位侍妾格格。”

逸娴柳眉倒豎,德妃真是時時刻刻,見縫插針往四爺後院裏送女人啊。

連她此時在路途中都不得安寧,逸娴冷臉。懶得搭理芸嬷嬷。

芸嬷嬷靜候須臾,見四福晉不接話,于是自說自話。

“四阿哥再過半個月即将回京,您如今要前往木蘭圍場,沒人教導這新格格伺候四阿哥的規矩。”

“娘娘的意思,不若您帶着這位新人在身邊,端茶遞水伺候您,順便您能帶她去木蘭圍場見見世面也好。”

逸娴翻了個白眼,人都已經帶來到她馬車前了,這是和她商量的語氣嗎?

“李氏,快來給四福晉請安。”

“奴才李金桂,給四福晉請安。”

砰的一聲,逸娴将手裏的茶盞失手掉落在矮幾上,茶湯濺得她一身都是。

李金桂??

不會是那個民間野史中的熱河宮女李金桂吧!!

民間野史傳聞,乾隆帝的生母,是熱河行宮的漢軍旗宮女,名喚李金桂。

據說四爺在熱河行宮遭人暗算,在鹿血酒裏摻了些催情之物,四爺饑不擇食,與宮女李金桂春風一度。

沒成想那李金桂竟然懷上四爺的骨血。

這李金桂,是四爺這輩子不能提及的恥辱。

她生下弘歷沒多久,就橫死在熱河,一輩子都沒踏入紫禁城。

而她的兒子,因天資聰穎,被康熙爺賞識,四爺将他送到了未來的熹妃鈕祜祿氏膝下撫養。

怎麽會這樣!

野史裏的人物,怎麽會出現在她面前。

如果李金桂出現了,弘歷是不是也會提前降生?

心中驚疑,也許是同名同姓之人呢?

歷史上,四爺後宅裏除了齊妃李氏,還有一位李格格,四爺登基後,封為李常在。

“你..從前在哪當差?”

逸娴壓下心底慌亂,溫聲詢問。

“回福晉,奴才從前在熱河行宮裏當灑掃宮女。”

果然是她!逸娴顫着指尖,掀開馬車簾子。

待看清楚李金桂的臉之後,登時如遭雷擊。

眼前是一張眉眼溫柔靜好的臉龐,連擡眸看她的眼神,都帶着清澈和柔弱。

只不過,這女子眉眼間,竟然與她極為相像。

她很想吐,從前德妃如何過分,她從未覺得如此惡心和膈應。

今日,她的确被德妃的行徑惡心到了。

德妃送個容貌和她酷似的女子,估摸着是想讓這李金桂,分她這個嫡福晉的寵愛。

德妃可以送任何容貌的女子給四爺,唯獨這張臉,她忍不了!

一想到四爺和這張與她類似的臉卿卿我我,她就忍不住反胃。

“芸嬷嬷,出席木蘭秋狝的都是有頭有臉之人,本福晉帶着個侍妾去,豈不是拂了德妃娘娘和四阿哥的顏面?”

“本福晉的宮廷禮儀皆由內務府的教導嬷嬷所教,那些嬷嬷經驗老道,自然比本福晉教的好。”

逸娴不給芸嬷嬷反駁的機會,又道:“本福晉還會讓武格格和劉格格二人,協助李格格盡快熟悉伺候四阿哥的規矩。”

“本福晉近來身子骨總不爽利,若再分心教導侍妾格格,指不定還沒到木蘭圍場,就病倒了。”

芸嬷嬷垂下眼簾,四福晉愈發伶牙俐齒,尖酸刻薄。

她本就是存着帶李氏來惡心惡心四福晉的心思,壓根沒想過四福晉會帶上李格格。

德妃娘娘早已按捺不住心中喜悅之情,想早些膈應膈應四福晉。

想起木蘭圍場還有好東西,在等着這位嚣張不可一世的四福晉,芸嬷嬷登時勾唇淺笑。

權且讓她猖狂一時。

“福晉說的極是,奴才這就将李格格送到乾西四所。”

“奴才告退。”

“奴才謝福晉恩典。”

直到馬車再次行進,逸娴才後怕的将手裏的包袱,抱緊在懷中。

也只有貼近這個包袱,她才能感覺到一絲絲心安。

“福晉,這衣衫若再揉下去,都得起褶子了。”

翠翹不知福晉為何近來,總是将包袱裏那件品藍色綴十樣錦旗裝,放在身邊。

甚至幾乎将這件舊衣随身攜帶,時常不離身。

才到木蘭圍場,就開始下雨了。

但微涼的淅淅瀝瀝秋雨,絲毫不影響滿蒙的貴族狩獵熱情。

午膳之後,內務府差人送來了皇子福晉騎馬的箭袖十八鑲獵裝。

滿蒙女子皆善騎射,作為皇家兒媳,屆時少不得要在木蘭秋狝露兩手。

這身衣衫幾個妯娌都有一身。

她們要穿這身獵裝,陪着諸妃嫔,與外命婦們一道狩獵。

此時翠翹将方才端出去的衣衫重新拿進帳篷內。

“福晉,這些衣衫奴才們和蘇公公都仔細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翠翹将那身騎馬裝放到屏風架上,伺候福晉梳妝打扮。

“嗯。”

逸娴微颔首,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吃穿用的東西,都得仔細檢查後,才能心安。

晌午之後,逸娴換上一身玄色窄袖獵裝,只梳着不綴珠玉的小兩把頭,端坐在馬背上。

此時她乖順的跟在一身獵裝的婆母德妃身後。

德妃饒有興致,在前頭獵殺野兔大雁。

逸娴則安靜的跟在德妃身後,時不時也打些野兔子。

走走停停間,行到一處淺溪畔。

“哎,本宮乏了,就到這吧,你們都別拘着,有本宮在此,你們都玩的不盡興。”

“德妃娘娘息怒,是奴才們伺候不周,奴才等人能有此殊榮,陪伴在娘娘身邊,是奴才們的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感覺到德妃的眼神,冷冷朝着她的方向瞥,逸娴扭頭,垂下腦袋,視而不見。

行過幾座緩坡之後,德妃躍下馬背,到茶棚處歇息。

“本宮有些乏力,那拉氏,你代本宮與諸位,到溪對岸的矮樹林裏轉轉,本宮方才看見有幾只毛色光亮的白狐竄進去了。”

“兒媳領命。”

逸娴走到隊伍前方,正要帶着這些外命婦到灌木林子裏轉兩圈,忽而看見惠妃騎着馬兒往茶棚處疾馳。

緊接着宜妃也不約而同前往茶棚。

這三人都是後宮裏得寵的人精,想必是得了康熙爺即将駕臨的消息,才上趕着去争寵。

逸娴領着衆人往灌木林飲馬疾馳,遠遠地,就見大福晉朝着她招手。

當着衆人的面,她不能坐視不理。

于是勒緊缰繩,調轉馬頭,帶着衆人去與草原淺溪對岸的大福晉彙合。

才行到淺溪中間,忽而聽見身後一聲驚呼,緊接着傳來一陣撲騰落水之聲。

這淺溪只到膝蓋處,并不會出人命,也不知跌落溪中的貴女,到底在撲騰個什麽勁兒。

周圍的貴女都面面相觑,偷眼看着她。

四周圍護衛的太監和宮女紛紛往淺溪中趕來。

那貴女的臉龐有些熟悉,之前去佟府赴宴之時,她還給她敬過酒,看裝束,該是佟佳一族未出閣的格格。

眼瞧着衆人袖手旁觀,那貴女接連嗆水。

逸娴焦急躍下馬背,趟着水,走向跌坐在溪水中,仍在胡亂撲騰的貴女面前。

沒成想那溪水裏長的苔藓竟然如此滑腳,難怪那貴女邁不開步子,接二連三跌倒,爬不起來。

逸娴小心翼翼的往那貴女身邊挪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踏碎馬蹄之聲。

嘩啦啦地水花飛濺,逸娴身上都濺滿了水漬。

“四弟妹,這些事情自有奴才做就成,你怎麽總愛和奴才們搶活幹啊。”

逸娴壓着怒意将臉上和身上的水漬擦拭。

俯身将那落水的貴女攙扶起身,此時太監和宮女才姍姍來遲。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逸娴如是說者,在宮女的攙扶下,重新越上馬背。

身上的玄色獵裝不知是何材料,倒也沒覺得濕漉漉的難受。

她正要回去整理儀容,忽而天子營帳處,傳來擂鼓之聲。

這是康熙爺在召集衆人前往,對行獵進行賞賜。

逸娴跟在大福晉和三福晉身後,縱馬往天子營帳飛馳。

可漸漸的,她忽然覺得胸前愈發涼快。

一低頭,就看見她穿的嫩黃色肚兜展露在眼前。

逸娴大驚失色,匆忙勒緊缰繩。

她匆忙伸手去捂着胸前春色,可才輕拽幾下,袖子竟然被輕易扯斷。

此時她露着兩只藕色胳膊,驚得躍下馬背,俯身抱着胳膊。

直覺告訴她,這件衣服有問題!

她一動身子,忽而感覺身後一陣清涼,整個後背都露在外頭。

此時她上身只穿着件肚兜,衆人紛紛詫異看着她。

“福晉!”

蘇培盛邊跑邊脫下外袍,連滾帶爬,沖到福晉身邊,将袍子披在福晉身上。

附近還有未收回眼神的侍衛,那些侍衛的眼眸中,還未斂去狎昵暧昧之色。

“四福晉。”

方才落水的貴女,急急忙忙領着幾個貴女,在四福晉身邊圍城一圈人牆,遮擋窺視的目光。

逸娴雖然還穿着一件吊帶肚兜,但在旁人眼裏,無異于赤身。

堂堂四阿哥福晉,竟然被萬人看光,無異于逼她以死,來彰顯她的貞烈清白。

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德妃?大福晉,還是旁人?

屈辱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伸手擦幹眼淚,她才不會尋死覓活,她沒有錯。

整個木蘭圍場都炸開了鍋,四福晉當衆赤身的消息不胫而走。

逸娴躲在營帳內,拿着衣衫仔細檢查。

這件衣衫就是徹頭徹尾的圈套,衣料并沒有問題,但縫制衣料的繡線有貓膩。

對方竟然用糯米紙擰成絲線,縫制衣衫。

獵裝的衣衫,為避免騎射之時崩壞,通常多用粗些的絲線縫制,所以旁人察覺不出這件衣衫的異常。

但糯米紙搓揉的絲線,遇水則會慢慢融化。

那麽誰将她引到水邊,誰就是幕後黑手。

是那落水的貴女?還是大福晉?或者是德妃?

紫禁城內許多涉及到大小主子的案件,通常到最後,都會不了了之。

即便揪出兇手又如何,她的名聲已經毀了。

她的身子被萬人都瞧過了,誰都會嫌棄她已經肮髒不堪。

逸娴苦笑搖頭,紫禁城裏的人渾身都是心眼子,生來就是為了輸贏和相鬥。

她這散漫性子,在紫禁城裏只能因為不夠喪心病狂,與所有人格格不入,最後只能淪為炮灰。

此時貼身宮女柳雪神色驚慌,施施然入了營帳內。

“福晉,五格大人圍獵之時受了箭傷,還發着燒,卻還鬧着要與人拼酒,大人身邊的奴才勸不動,來找奴才。”

“奴才方才去勸過,被大人趕回來了,福晉,如今只能求您出手相助。”

“哥哥真是胡鬧!”

她阿瑪和額娘,因風寒沒參與本次木蘭秋狝。

那三個庶出的兄長巴不得四哥英年早逝,根本不會出言相勸。

哥哥脾氣秉性都好,唯獨有嗜酒的壞毛病。

她嫂子正懷着孩子在家養胎,若不然,哥哥定會被嫂子揪着耳朵拎回去。

可她如今是皇子福晉,一言一行都有無數雙眼睛窺視。她有些擔心會連累哥哥。

猶豫之際,柳雪又開始抽抽嗒嗒的哭訴。

“福晉,奴才回來找您之時,五格大人已經喝下三大壇子的燒刀子酒,奴才惶恐,只能立即跑回來找福晉。”

哥哥不要命了。逸娴心急如焚,猶豫再三,決定盡快去見見哥哥。

“我的營帳如今多少人都盯着,你讓哥哥到西邊的桦樹林中等我。”

如今整個木蘭圍場,只有她能勸住哥哥。

“福晉,奴才若空口去找五格大人,他定覺得是奴才為不讓他飲酒,诓騙于他。”

“奴才覺得還是您親自寫封信,奴才再瞅準時機悄悄遞給五格大人,免得人多眼雜。”

寫信勸哥哥別喝酒?還是算了吧,哥哥只會當耳旁風。

她得當着哥哥的面,當面念經才有用。

再三思量,她覺得寫信,比當面說話更為穩妥,免得隔牆有耳。

逸娴匆匆寫下一封信,提醒哥哥別喝酒,又約了黃昏後,在桦樹林內見面。

到時候她帶着柳雪前往,與自己的親哥哥見面,她也不怕旁人嚼舌根。

晚膳之前,逸娴換上一身常服,因對糯米紙有心理陰影,她還親自用力扯了扯衣衫是否牢固。

甚至還用清水點在接縫處的繡線上。

确定沒問題後,就等着柳雪回來,帶着她一道去見哥哥。

可直到晚膳之後,柳雪才姍姍來遲。

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福晉,方才奴才覺得附近有人鬼鬼祟祟,所以繞了幾圈,才将信交到五格大人手裏。”

“你謹慎些是好事。”

“你去取一身宮女衣衫來,我們還是謹慎些為好。”

逸娴左思右想,還是低調些好,她打算裝扮成宮女,神不知鬼不覺,去見哥哥。

“奴才遵命。”

柳雪轉身出營帳取宮女衣衫。

不消片刻,就取來一套釉藍宮女服。

“奴才伺候福晉更衣。”

柳雪的衣衫上,沾着一股淡淡的甜膩香氣,時間緊迫,逸娴屏住呼吸,将那衣衫換上。

她垂着腦袋,在夜幕掩映下,跟在柳雪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桦樹林邊。

“福晉,五格大人已在林內等候,奴才在此處望風,以布谷鳥聲為暗號,若有人靠近,奴才會第一時間提醒。”

逸娴點點頭,擡步往桦樹林裏走。

已是暮色四合,借着斑駁的煙月,就見一穿着月白箭袖服的男子,正負手背對着她。

“哥哥。”

逸娴看見哥哥的背影,三步并兩步跑到哥哥身後。

“四福晉。”

“?”

這聲音并非哥哥渾厚的聲音,而是一道溫煦的聲音。

而且這聲音極為熟悉,是..是納蘭煦!

為何納蘭煦會在這,她約的是五格才對。

逸娴登時警覺。

“不好,納蘭哥哥,你快走!”

“福晉何意?您不是說,有要事交代奴才?”

納蘭煦一頭霧水,被四福晉推搡着往林子外頭走。

此時林外四周,忽然傳來細碎迅疾的腳步聲。

逸娴欲哭無淚,她根本洗不白!

孤男寡女,又無血緣關系,她還穿着一身宮女的衣衫,簡直是在欲蓋彌彰。

說二人不是幽會的狗男女,都沒人信。

逸娴又驚又怒,柳雪是她陪嫁的家生子,竟然會在此時背叛她。

此時納蘭煦也意識到遭人算計,登時加快腳步。

逸娴渾身酥軟,一股難耐的燥熱侵擾。

腳下一軟,她跌入納蘭煦懷裏。

懷中陡然一陣讓人心醉的女子馨香,掌間是一片柔軟,納蘭煦忍不住喉結滾動。

他控制不住自己,瘋狂想要她。

逸娴有氣無力窩在納蘭煦懷裏,用力咬破舌尖。

鑽心的劇痛,讓她神志有一刻清明。

“狗奴才,你們在做什麽!”

一陣勁風襲來,逸娴只覺得腦袋一沉,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

而納蘭煦則被踹飛到一塊巨石旁。

但見四爺滿臉怒容,眼神狠戾而冰冷。

“爺...”

逸娴被自己說出的語調,驚得忘記言語,只一個字就帶着勾人的嬌/喘。

胤禛恨不得立即将這對狗男女碎屍萬段。

這就是他星夜兼程,趕往木蘭圍場的驚喜。

呵。

此時林外四周又傳來許多嘈雜的腳步聲。

胤禛冷眼看着這對狗男女,他只想讓他們立即死在他面前。

“我..沒有...我是被…陷害…”

逸娴再次咬破舌尖,艱難從口中溢出點點猩紅。

見四爺依舊滿面怒意,她有些失落,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算了,不求他了,反正現在她無論說什麽,四爺都不會相信,免得自取屈辱。

莫說四爺不信她,就連她自己見到此情此景,都不會輕易相信。

她和四爺同樣敏感多疑,注定無法死心塌地,無法完全此生不問,對彼此無條件信任。

既然二人注定不得善終,就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逸娴絕望合上眼:“對不起...納蘭...是我連累了你。”

兩行清淚滑落,希望這次徹底結束,與四爺死生不再相遇。

脖頸倏然被人捏緊,力道之大,她甚至無法呼吸,難受的直翻白眼。

腳下一空,她艱難睜開眼,就看見四爺眼眶泛紅,惡狠狠瞪着她。

砰的一聲重響,她的後背,被四爺重重磕在樹杆上。

又是一陣裂帛之聲,逸娴只覺得身上一涼,四爺竟然将她的衣衫撕破。

帶着懲罰的吻落下,四爺憤怒至極,二人唇齒相依間,只剩下他幾近瘋狂的掠奪。

好疼,她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滿嘴的血腥味。

他的吻并沒有纏綿的愛與欲,只剩下無盡的恨意。

他恨極了她。

嘈雜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四爺對她愈發粗暴。

“大膽,竟敢在此行茍且之事!”

有太監尖利的怒斥聲傳來。

四爺終于停下動作,逸娴死裏逃生,又被他一把按入懷中,動彈不得。

“茍且?爺與福晉二人行過三書六禮,拜過天地,何為茍且?”

“四阿哥恕罪,奴才方才接到密報,說有人在此私會,茲事體大,奴才不得不前來查探,擾了四阿哥與四福晉的興致,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慎刑司的總管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四阿哥面前求饒。

心中叫苦不疊,誰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晉花樣這麽多,喜歡到野樹林裏尋刺激。

“今日之事,爺不希望聽見任何謠言。”

“奴才遵命,奴才回去之後,定仔細吩咐所有人将嘴巴閉緊,請四阿哥放心。”

“還不快滾!”

“四阿哥息怒!”

逸娴被四爺藏在懷裏,直到萬籁俱寂,她正要喘口氣。

忽而被四爺摔到地上,她鎮定自若,已經準備好被四爺報複。

卻見四爺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福晉,奴才定會徹查此事。”

納蘭煦從藏身的巨石後走出,溫聲安慰道。

“納蘭哥哥,這些事情本就是沖着我來的,對不起,你今後千萬要離我遠些。”

逸娴捂着嘴角啜泣,她不想連累善良的納蘭煦。

此時林子外傳來馬蹄陣陣。

那馬蹄聲由遠及近,逸娴還未起身,就看見四爺騎馬沖到她面前。

四爺馬鞭橫空一甩,逸娴被卷起,穩穩當當坐在四爺懷中。

“滾!”

四爺朝着納蘭煦怒吼一聲,揚鞭離開密林。

才踏出密林沒多久,就見德妃身邊的芸嬷嬷帶着幾個奴才前來。

芸嬷嬷看見四阿哥用披風将四福晉裹在懷裏,四福晉媚眼如絲,嘴唇都咬破了,旗頭上的發絲都顯淩亂。

心中竊喜,于是攔在四阿哥馬前。

逸娴看見柳雪眼神閃躲,站在芸嬷嬷身後,對她失望至極。

合着今夜,有兩撥人馬想讓她死。

這第二波想讓她死的人,顯然是德妃。

“四阿哥,方才柳雪這奴才找到德妃娘娘,要檢舉四福晉與男子在這密林內私通。”

“哦?和誰私通?”胤禛冷笑道。

“回四阿哥,四福晉讓奴才給明珠中堂的嫡長孫納蘭煦送情箋,二人相約在桦樹林中私會。”

柳雪噗通一聲跪在四阿哥面前,聲淚俱下。

“奴才覺得不合适,福晉就打奴才,奴才被打怕了,只能昧着良心,替福晉做這龌龊勾當,四阿哥饒命,嗚嗚嗚嗚...”

“奴才這還有福晉親筆所寫的信箋,請四阿哥過目。”

柳雪從懷裏取出一封書信,呈到四阿哥面前。

逸娴氣笑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寫過情書給納蘭煦,柳雪為置她于死地,甚至不惜僞造書信。

四爺端坐于馬背上,巋然不動,目光幽冷,盯着眼前的奴才。

蘇培盛接過信件,遞給四阿哥。

就在衆人屏息凝神,等待四阿哥拆開信件之時。

忽而見四阿哥竟然将那信箋揉成一團,輕攏慢撚間,揚手撒下漫天如雪齑粉。

“哎呦,芸嬷嬷,這奴才素來喜歡偷懶,仗着是福晉的陪嫁丫鬟,時常搔首弄姿,勾引四阿哥,她的話您也能信?”

蘇培盛捂着嘴角讪笑:“方才在樹林中之人,是四阿哥和福晉,你成日裏想的都是什麽烏七八糟的事情?”

芸嬷嬷心下一驚,心想四阿哥定是為了顏面,才幫四福晉圓謊。

看四阿哥的眼神簡直能殺人,既然離間四阿哥和四福晉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也不再死纏爛打。

畢竟四福晉偷人這件事,他們本就不想傳出去。

左不過四福晉活不過今晚。

芸嬷嬷正要開口說打圓場,眼前卻寒光一閃。

那背叛主子的丫頭,頃刻間身首異處。

血淋淋的腦袋,咕嚕嚕滾到芸嬷嬷腳邊,她處變不驚,屈膝跪在血泊中。

“四阿哥恕罪,奴才是豬油蒙了心,不該聽這奴才的讒言,奴才該死。”

芸嬷嬷将額頭貼在腥臭的血泊中,直到馬蹄聲漸遠,這才擡起頭來,含笑目送四福晉最後一程。

四爺帶着她長驅直入營帳內,她被四爺從馬背上,徑直抛到床榻上。

他頭也不回,騎着馬離開了營帳。

他在心中默默起誓,若有可能,今後他定不會再踏足木蘭圍場,這讓他飽受屈辱和煎熬的絕境之地。

“福晉!”

翠翹見福晉衣不蔽體,一副被蹂.躏摧殘的樣子,登時驚得用毯子裹住福晉。

“翠..翠翹,去..柳雪的行囊和居所搜,搜一封信,立即再派人,去西邊桦樹林邊搜她的屍首。”

“快..”

許是藥力已經消散,逸娴神志已清明,有氣無力顫聲說道。

“福晉,方才萬歲爺派了梁九功大總管前來宣旨。”

今日果然禍不單行,康熙爺能有什麽旨意給她?

逸娴苦笑,還能是什麽旨意,定是賜死她的旨意。

她在衆人面前失清白,皇家容不得這樣的女子。

即便現在有人願意主動認下這陰謀詭計,她今日都必須死。

她自顧自掙紮起身,換上那套帶了一路的旗袍。

又坐到梳妝臺前,整理“遺容”,給自己一個體面。

“去和梁大總管說,我選鸩酒。”

“福晉嗚嗚嗚,您別胡思亂想,說不定萬歲爺是有別的旨意,奴才扶着您去領旨。”

逸娴緩緩拿起毛筆,開始奮筆疾書。

交代身後事。

“傻丫頭,我死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封信你找機會送到瓜爾佳府上,太子妃今後會想辦法送你出宮。”

“這是我給你的嫁妝。”

逸娴從首飾盒子裏,取出一副水頭十足的翡翠玉镯,戴到翠翹手腕上。

翠翹和春嬷嬷一樣都是烈性子,她不想讓她和春嬷嬷一樣殉主而死。

逸娴只能想辦法讓她死不成。

“不要報仇,好好活着,每年都記得到我墳前,給我燒紙,直到你走不動為止。”

“嗚嗚嗚..福晉…除非奴才死,否則定不負您的囑托。”

“還有這封信是給我娘家的,都收好,找機會送去。”

逸娴交代完後事,這才鼓起勇氣,從容赴死。

“我要鸩酒。”她朝着帳門外高聲說道。

翠翹邊擦眼淚,邊一步三回頭走出帳篷,不一會兒,就取來一杯酒。

看翠翹眼淚止不住簌簌落下,就知道這杯酒,無疑就是鸩酒。

逸娴不悲不喜,将那杯訣別酒遞到唇邊,她正要仰頭,一飲而盡,忽而手腕被人攥緊。

力道之大,她疼得被迫松開了酒杯。

擡眸就看見四爺披散着頭發,身上只披着一件寝衣,衣襟大開,胸膛上還趟着濕漉漉的水漬。

他..剛才正在沐浴?

逸娴低頭,就看見四爺赤着腳,蘇培盛正彎腰給四爺穿靴子。

“梁谙達,我要見汗阿瑪,我要負荊請罪!”

胤禛見那拉氏還在盯着落在地上的毒酒,氣得将她拽到身後。

逸娴傻眼,什麽叫負荊請罪?

四爺雖然對她不好,但從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害她。

再說,她若丢人,四爺他自己也顏面盡失。

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唯獨四爺不可能。

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這男人該不會...

“爺,你放開我!”

“我不去,梁大總管,我願意伏誅,求您再賜一杯鸩酒,白绫,牽機藥,什麽都行!”

逸娴拼命掙脫四爺的手,可他卻無動于衷,最後竟然将她扛在肩上,徑直朝着康熙爺的天子營帳走。

“哎呦,四阿哥,萬歲爺正在大宴群臣和蒙古諸王,不若等宴後再來。”

梁九功攔在四阿哥面前,可四阿哥卻依舊不管不顧,朝着歌舞笙簫處踱步。

甚至腳下步伐愈發加快。

“你放我下來,四爺!”

逸娴快被四爺瘋狂的舉動逼瘋了,這男人就是個瘋子。

胤禛腳下生風,他不敢等,因為只有在衆臣面前,那拉氏才能有一線生機。

他恨她的背叛,但..一想到那拉氏會死,他更恨自己無法對她狠下心。

“汗阿瑪,兒臣特來請罪!”

“胤禛,你是不是瘋了!”

德妃聞訊趕來,擡手就甩了胤禛一巴掌。

這孩子到底撞了什麽邪,她遲早會被這混球害死。

“汗阿瑪,兒臣特來請罪!”胤禛大聲說道。

片刻之後,鼓樂笙簫驟停,逸娴被四爺放下,他攥緊她的手,将她連拖帶拽,走到禦座下方。

“胤禛,你有何罪?”

禦座上傳來康熙爺不怒自威的诘問。

逸娴被四爺拽着跪在草地上。

“兒臣...兒臣對那拉氏極為厭惡,故而今日...在她的衣衫做了手腳,想戲弄她一番,不曾想..這玩笑開過了頭...兒臣該死。”

“不是的..”

逸娴滿眼驚愕,伸手捂着四爺的嘴巴,卻被他揮手推開。

場間一片嘩然,此次宴會出席的皆是蒙古王公和朝中重臣。

又多與皇族聯姻,倘若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四阿哥這種人,豈不是要香消玉殒。

衆人紛紛竊竊私語,豈有此理,她們的女兒怎麽能被如此作賤。

不待逸娴解釋,卻見穿着明黃龍袍的康熙爺,提着鞭子從禦座起身。

“逆子!”

“這些忠臣良将的孩子嫁入皇家,并不是給你這混蛋羞辱的,你若再趕冒犯,朕定親手殺了你!”

“你死都要與嫡福晉死同穴,她永遠都是你的嫡福晉,若她再受半點委屈,你就與她一道死吧。”

逸娴被兩個宮女拽到一旁。眼睜睜看着四爺在衆人面前遭受康熙爺發狠的鞭撻。

一道道沉重的鞭撻聲,回蕩在衆人耳畔,四爺被康熙爺打的趴在地上,後背一片血肉模糊。

逸娴嗓子都哭啞了,直到四爺被康熙爺打的昏厥後,蒙古諸王,和朝中重臣紛紛勸谏萬歲爺息怒。

康熙爺的處置結果,他們很滿意,相信也能以儆效尤,那些想欺辱嫁入皇家的女子之人,也能以此為戒。

四爺被候在一旁的太醫用擔架擡走救治。

逸娴緊随在四爺身側,卻被人拽着胳膊,不準她跟着四爺。

“賤人,你到底給胤禛下了什麽蠱!”

德妃面色猙獰,她的兒子,就這麽被這賤人給毀了。

若非方才萬歲爺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自下了口谕,當衆言明那拉氏必須要與胤禛同生共死,她恨不得立即将那拉氏淩遲處死。

作者有話說:

端午節肥章來啦,祝大家端午快樂。

碎碎念:

2.快撒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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