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65章 第65章

◎賜婚◎

“爺需給鈕祜祿一族表态。”

“爺既做出決定, 就放手一搏。”逸娴知道如今奪嫡已然進入白熱化,她不能拖累四爺。

“遵命!”胤禛俯身啄了啄福晉的唇。

“讓她和年氏挨着住可好?二人身份相當,又都是側福晉, 年氏出自漢軍旗武将新貴, 鈕祜祿氏乃滿軍旗鐵血勳貴, 估摸着有很多話題。”

逸娴藏着私心,她想看那兩個将門之女狗咬狗。

“後宅之事你做主。”

胤禛豈會不知福晉心中的小算盤, 後宅那些女人本就讓她不開心, 他不想讓福晉受委屈。區區幾條人命若能哄福晉開心,他不介意多死幾個人。

“好好歇息, 爺明日去圓明園裏伴駕。等你出月子之時, 爺回來擺滿月宴。”

逸娴點點頭, 又囑咐蘇培盛好好照料四爺的起居,這才目送四爺離開。

“福晉, 爺如今還是王爺就如此忙碌不着家,也不知如何今後是不是忙的三過家門而不入。”翠翹忽然嘟囔了一聲。

“誰讓我是他的福晉,無論好壞, 都只能受着, 你這丫頭,這麽多年怎麽就沒相中個心儀的男子, 要不我讓王爺在幕僚中選個人品好的給你相看?”

“奴才不想嫁人,奴才想陪在福晉身邊一輩子。”翠翹堅定的搖搖頭。

“蘇培盛腰上的香囊, 是你做的吧。”逸娴狀似随意的問了一句。

見翠翹面上的笑容一僵,逸娴讓翠翹到她身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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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好了?你跟了他,這輩子都只能守活寡。”

“福晉, 我就喜歡蘇哥哥, 即便他是太監又如何, 他對我好就成。”

翠翹面頰緋紅,忽然垂着腦袋低聲道:“其實..其實蘇哥哥能讓我舒坦的法子可多了,我..我如今早就不是處子..早就可以挽發了。”

“噗..”逸娴忍不住噴出一口湯藥。

“求福晉您成全,我想與蘇哥哥結為夫妻,對食也成!”翠翹跪在福晉面前,不住的磕頭。

“王爺可知曉?”逸娴心中忐忑,四爺素來板正,他定不允許身邊的奴才有任何瑕疵。

“蘇哥哥說王爺若知道,定不饒他,他不敢告訴爺。”

“爺那我來解決,等爺回來,我和他說。”

翠翹激動的喜極而泣,又給福晉連磕了好幾個頭。

晚膳之後,四爺帶着冊封鈕祜祿氏為雍親王側福晉的聖旨回府。

後宅裏瞬間炸開鍋,最先來尋她的是年氏,緊接着是來謝恩的鈕祜祿氏側福晉。

逸娴只說她在月子裏,身子乏累,統統推脫個幹淨。

她只讓人給劉格格和武格格二人帶話,讓她們給年氏和鈕祜祿氏拱拱火。

劉格格和武格格的确是聰明人,第二日一早,就聽說年氏将鈕祜祿氏推進了荷花池。

四爺罰年氏禁足三個月,而鈕祜祿氏則纏綿于病榻,四爺免不得去她院裏看她。

後院裏的格格們,又齊齊開始使盡渾身解數,在四爺去看鈕祜祿氏的路上截胡。

四爺亦是很配合這些女人的招數。

逸娴才出月子沒過多久,四爺放在後宅裏的暗樁就接二連三的“懷孕”。

上元佳節,一大家子坐在前廳裏吃飯。

光是有孕的侍妾,就坐滿一桌子。

年氏和鈕祜祿氏二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了,逸娴将禮物賞賜給衆人之後,就讓年氏和鈕祜祿氏主持家宴。

她則回屋與孩子們一起過節。

四爺整日不着家,已然三四日沒回來了,逸娴想他的時候,只能看着四爺的畫像發呆。

“福晉,爺回來了。”翠翹滿心歡喜看向福晉。

“嗯,你一會和蘇培盛悄悄說一聲,他可能會吃些苦頭。”逸娴沉聲道。

“啊?那還是算了,福晉,奴才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不想讓蘇哥哥吃苦。”翠翹眼淚奪眶而出。

“你們已經無媒茍合,若被人撞見是死罪,還會連累王府!”逸娴面色凝重,翠翹這才止住哭聲。

“爺來了。”門外春嬷嬷高聲提醒道。

翠翹擦幹淨眼淚,趁着出門之時,将跟在四爺身後的蘇培盛拽到一旁說悄悄話。

逸娴替四爺更衣之後,攙着四爺坐在飯桌前。

“爺,翠翹是我的陪嫁丫頭,如今年歲不小了,我左右離不開她伺候,不若在府裏尋個人,将她嫁了可好?”

“你做主,她可有心儀之人,爺可賜婚。”胤禛端起酒盞淺酌一口。

“我覺得蘇培盛挺好的。”逸娴硬着頭皮看向四爺。

“胡鬧!”

見四爺面色森寒,放下酒盞,逸娴伸手抱住四爺的窄腰。

“可這二人兩情相悅多年,且都是你我二人最忠心的奴才,爺就行行好,成全他們可好。”

“蘇培盛,滾進來!”

蘇培盛垂着腦袋入內,曲膝跪在王爺面前。

“王爺,奴才這輩子不圖別的,就圖身邊有個能說說話,對奴才噓寒問暖之人,奴才求爺可憐可憐奴才這個斷子絕孫的無根太監。”

“王爺,奴才..奴才與蘇公公早就..早就私定終身。”翠翹戰戰兢兢跪在王爺面前。

“滾!”胤禛氣得面色鐵青,他只覺得惡心,蘇培盛一個太監竟能對女人...

雖然知道他定是借助工具,但他仍是覺得反胃,想到他寵福晉之時,蘇培盛就在門外,說不定還在肖想什麽龌龊之事,胤禛頓時湧出殺意。

“大膽蘇培盛,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人,将他拖下去打五十板子,立即滾去香山北苑看門去!”逸娴搶先開口,處置了蘇培盛。

蘇培盛和翠翹被拖出去之後,逸娴坐回憤怒的四爺懷中,抱着四爺的脖子。

“爺,明後日爺休沐,我們帶着孩子們去香山別苑住兩日可好?”

“娴兒,那狗奴才必須死。”

“哎呦,我漲的好疼,爺快幫幫我。”逸娴将四爺鐵青的臉按在懷裏。

這男人初時還梗着脖子不肯幫她,她又難受的嘤咛幾聲,他才服軟。

為了哄四爺去香山別苑,逸娴當夜使盡渾身解數伺候四爺,腰都快折斷了。

第二日晌午,四爺帶着孩子們和她,前往香山別苑。

到香山別苑門口,蘇培盛穿着一身青衫,一瘸一拐的扶着腰,正站在門口迎接。

“你們都到山腳下伺候!”

逸娴從春嬷嬷手裏接過小弘歷,牽起三阿哥的手,徑直入了別苑內。

見四爺身邊的柴玉跟進來,逸娴一跺腳,皺眉道:“都不準跟來,這兩日只有我們一家子在別院裏,不需要奴才們伺候。”

柴玉瞧了瞧王爺,見王爺點頭,這才垂着腦袋離開。

“額娘,我渴了,想喝杏仁露。”

逸娴點點頭:“好,但是額娘不會做,你去廚房瞧瞧有沒有杏仁,再去瞧瞧牛棚裏有沒有牛乳,讓你阿瑪做給咱吃。”

“這有何難!”胤禛徑直入了廚房,沒一會就黑着臉走出來。

“狗奴才,廚房裏連柴和水都沒有,要你們何用?”

“爺離了奴才伺候就走不動道了,我知道~”逸娴将小弘歷抱到蘇培盛懷裏,撸起袖子拿起兩個木桶。

“誰說爺不會!”胤禛被福晉的話激怒。

“爺快來打水,我不會。”逸娴叉着腰朝四爺喊道。

胤禛擡步上前,可尋了許久,卻找不到水井。

“爺的莊子窮的挖不起水井?”胤禛接過福晉遞過來的小木桶,寒聲道。

“我讓人給填了,昨兒剛填上的,門口就有條小河,我陪爺去擔水,順便洗洗菜。”

逸娴提着菜籃子,裏頭的菜還帶着黑泥。

“晖兒煦兒,你們也別閑着,來洗菜。晟兒,院裏落葉掃掃,額娘一會回來檢查。”

逸娴把菜籃子塞到晖兒手裏,又将掃把塞給三阿哥。

見四爺站在一旁幹瞪眼,逸娴莞爾,牽起四爺的手,往門口的小河邊走。

行出幾步之後,逸娴指着一片廣袤的空地:“爺快來瞧瞧咱家的地,哎呦都長草了,咱明兒一早來鋤草施肥可好?”

“不好!”胤禛想起施肥用的是大糞,就惡心的想吐。

“可是我從未感受過與爺男耕女織的日子,我做夢都在想着,與爺是一對尋常百姓家的恩愛夫妻,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了,哎...”

逸娴擠出兩滴眼淚,含情脈脈看向四爺。

“.....好吧..”

逸娴頓時笑眼盈盈,重新挽起四爺的胳膊。

一家子走到小河邊,四爺拿着木桶開始往院裏挑水,可行出幾步,發現木桶竟然漏水。

“爺,只要你跑的夠快,水缸還是能裝滿水的,要不然還是讓奴才來伺候吧,爺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細胳膊細腿,我看爺不行啊。別跑折咯。”

“誰不行!”胤禛賭氣的用輕功挑水,奔波往返于別苑和小河邊。

可才挑半缸子水,兩個小木桶就炸開了,冰冷的河水瞬間濺濕他的衣衫。

胤禛喜潔,忙去換一身衣衫,又取來新的木桶裝水。

等到水缸裝滿之後,胤禛來到河邊,見晖兒與煦兒兄弟二人正大眼瞪小眼,對着籃子裏滿是黑泥的菜手足無措。

他輕搖頭,俯身接過孩子們的菜籃子。

“爺,把這地瓜葉摘一摘。”

“為何要摘?洗洗不能吃?”

胤禛茫然看向福晉,福晉最喜歡吃清炒地瓜葉,他時常炒,并未如此麻煩。

“當然得摘,得把葉柄上的皮給剝幹淨,炒着才脆嫩。”逸娴手把手的教四爺。

四爺平日裏雖下廚,可都是奴才們提前準備好,洗幹淨的食材,他自然不知道這些常識。

好不容易洗幹淨蔬菜瓜果,胤禛拎着菜籃子回到廚房,才想起來沒有柴火。

“柴在哪?”

“在我口袋裏,爺快來瞧瞧。”逸娴揶揄道。

“蘇培盛,你領着王爺和小阿哥們到後山砍些柴火來。”

逸娴将砍柴刀塞進四爺的手裏,轉身從蘇培盛手裏抱過小弘歷。

蘇培盛欸了一聲,就默不作聲領着大小主子們來到後山。

見王爺逮着一棵油松木砍,蘇培盛忙曲膝跪在地上。

“爺,這是油松木,拿來點火的,不能燒,黑煙大。”

胤禛哦了一聲,手中一輕,砍柴刀就被蘇培盛接過。

“主子們先歇息歇息,奴才很快就砍好柴了。”

胤禛尋了一塊石頭落座,盯着蘇培盛那狗奴才忙碌的佝偻背影。

不覺間,蘇培盛都伺候了他二十多年,胤禛在腦中回想,卻怎麽都記不起,蘇培盛是哪一日來到他身邊伺候的。

此時見蘇培盛肩上扛着小山似的柴火,胤禛起身,接過蘇培盛手裏的砍柴刀。

“不沉?将柴火分成兩半,爺與你一起背。”

“不..不沉,這粗活奴才來即可。”蘇培盛面色漲紅,嘿嘿笑着擺手。

“蘇谙達,我要吃果子!”

小弘晟跑到蘇谙達面前,拽着他的袖子,指着不遠處一株碩果累累的野櫻桃咽口水。

“蘇谙達,快看,松樹上有鳥窩,我想吃烤鳥蛋!”弘煦手裏拿着一根樹枝,興高采烈地跑到蘇谙達跟前。

“好好好,小阿哥們等等蘇谙達。”

蘇培盛艱難放下半人高的柴火,一溜煙去摘了許多通紅的野櫻桃。

蘇培盛自己先嘗了一口,又精挑細選出幾顆飽滿些的,在衣襟上将櫻桃蹭幹淨,呈到小阿哥們面前。

小阿哥們接過櫻桃之後,高興的吃起來。

趁着主子們吃東西,蘇培盛又挽起褲腿,麻溜的攀住高聳入雲的松樹。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時不時的頓住,胤禛看見他後腰一片血紅,想起昨日他才挨了五十板子。

“蘇培盛,下來,爺來!”

“爺,奴才可以的!”

蘇培盛以為四爺嫌棄他笨手笨腳,于是急的往上竄,冷不丁手上一滑,徑直跌落在地。

“蘇培盛!”胤禛飛身撲向蘇培盛面前。

“奴才沒事。”蘇培盛一骨碌爬起來,哼都不哼一句。

見二阿哥還鬧着要掏鳥蛋,胤禛板着臉,指着蘇培盛染血的後背。

“你蘇谙達受傷了,很疼。”

弘煦怔住,想了想,忽然俯身對着蘇谙達後背吹氣:“呼呼,蘇谙達不疼不疼哦。”

“诶诶诶,蘇谙達不疼。”蘇培盛邊抹淚邊哽咽說道。

蘇培盛正要去将砍好的柴火重新背起來,轉頭看到竟然背着那些柴火。

“哎呦,王爺您怎麽能做這些粗活,讓奴才來,奴才能行。”

“閉嘴。”

胤禛背着柴火緩緩走在前頭,回到別苑之時,逸娴正将換下來的尿布端出屋內。

“爺回來了,小家夥又拉了,都快沒尿布換怎麽辦?”

“為何沒有?”

“尋常人家怎麽可能尿布用一回就丢,都是洗幹淨後反複使用的。”

胤禛皺眉,遠遠就聞見福晉腳邊木盆裏酸臭的味道。

“爺來洗嗎?”逸娴求助的看向四爺。

“奴才來,奴才會。”蘇培盛撸起袖子就要去洗尿布。

“也是,爺定不行。”逸娴嘆氣道。

被自己的女人說不行,簡直是奇恥大辱,胤禛一咬牙,端起面盆去河邊。

逸娴朝蘇培盛使眼色,讓蘇培盛帶着香胰子去找四爺。

蘇培盛走到河邊,就見王爺邊幹嘔邊洗尿布。

“爺,福晉沒來這,奴才悄悄洗幹淨,您再帶回去。”

蘇培盛說着,就奪過面盆,動作娴熟的開始洗尿布。

胤禛想起來出門在外之時,他的衣衫都是蘇培盛親自漿洗,他不喜旁人觸碰他貼身的衣物。

晚膳之後,胤禛頭疼的看着杯盤狼藉,卷起袖子開始洗碗。

“爺,奴才燒了熱水,用熱水加點堿水去污效果極佳。奴才來洗。”

“奴才方才燒開水的時候沏了一盞茶,爺嘗嘗。”

“哦。”胤禛端起茶盞,入口溫度事宜,他忽然想起每回蘇培盛端來的茶水,從未太涼或者太燙。

他想起奴才們為伺候主子,會接受諸多訓練,包括端着茶盞。

直到茶盞在掌心的溫度合适,才能端到主子面前。

大多數時候,茶盞裏的水是滾水,即便如此,他也需面不改色端穩,因為這是規矩。

一家子沐浴之後,胤禛看着一大盆髒衣服直皺眉。

第二日清晨,胤禛早起練劍,愕然看見廊下挂滿洗幹淨的衣衫。

蘇培盛側對着他,正在揉膝蓋。

“怎麽?”

“沒,奴才老寒腿犯了。”蘇培盛瞬間換上精神抖擻的樣子。

“他們當奴才的,成日裏不是跪着就是站着,誰身上沒個小毛病。”逸娴伸着懶腰,狀似随意的說道。

“奴才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會生病,也知道疼,也有喜怒哀樂。”

見四爺不接話,逸娴取了一片曬幹的尿布回了屋。

“爺,早膳做好了,做的肉粥和烙餅。”

“奴才去鋤草施肥,日落之時就能做完。”

“你昨夜沒睡?”胤禛看着蘇培盛眼下的烏青,淡淡道。

“眯了一會。”蘇培盛憨厚的撓撓頭。

“翠翹和你做下如此龌龊之事,你們二人本該處死,念在你伺候爺多年,爺只賜死翠翹。謝恩吧。”

“爺,奴才願意替翠翹死,求您放過她可好?是奴才誤了她,奴才不能害她丢命,嗚嗚嗚..”

蘇培盛跪在地上邊哭邊祈求。

忽而頭頂上傳來一陣輕笑。

“狗奴才,算你有良心,賜對食。”

“啊?” 蘇培盛以為自己在幻聽,迷迷瞪瞪的擡眸看向四爺。

“不要?”

“哎呦,奴才謝王爺恩典。”蘇培盛磕頭如搗蒜。

“謝福晉吧。”

“謝什麽?對我們家翠翹好些,否則定不饒你。”逸娴早将行李都收拾好了,站在門邊。

四爺回府之後就帶着蘇培盛去往內務府。

太監和宮女結對食,需要主子到內務府裏備案。

當蘇培盛拿到王爺親自拿來的內務府蓋章的文書,蘇培盛沒出息的抱着王爺的腿,哭的稀裏嘩啦。

翠翹則高興的當日就挽了發。

這日,蘇培盛一瘸一拐,來到福晉屋門口伺候,竟看見門口放着個紅泥小火爐,火爐邊上,還放着一張鋪着軟墊的躺椅。

翠翹将一方薄被塞給蘇培盛。

“爺說今後你就在這躺椅上歇着,別老站着,小火爐上有參茶,你和柴玉輪流伺候即可。”

“欸..”蘇培盛語氣染着哭腔。

自香山別苑回來之後,四爺和三個小阿哥院裏,就再沒頻繁傳出責罰奴才的消息。

四爺帶着孩子們去圍獵的獵物,也從死囚換成了兔子,狍子,獐子這些溫馴的動物。

逸娴知道,四爺亦悄悄帶着孩子們,去刑部大牢裏審訊犯人,也悄悄殺過人。

但至少,他們不會再以殺人取樂,知道體恤奴才。

這日,逸娴正在院裏曬酸菜壇子,忽而武格格急急忙忙趕來。

“福晉,張格格和英格格滑胎了。”

逸娴裝作詫異,張格格和英格格是四爺的暗樁,本就是假孕,滑胎定也是受四爺的指使。

“好好地怎麽會滑胎?”

“聽說昨兒她二人,去年側福晉那吃了些菓子,又去鈕祜祿側福晉那,飲了些玫瑰露,回來就見紅了。”

“可查出是誰做的?”

“查不出,二位側福晉都說與她們無關。”

“嬷嬷,告訴年側福晉,鈕祜祿側福晉好歹是新來的妹妹,她們一族在戰場上為大清浴血奮戰,鞠躬盡瘁,是大清的功臣之後,讓年氏讓一讓鈕祜祿氏,多收斂些。”

“鈕祜祿側福晉那,也去提點提點。”

春嬷嬷應了一句,徑直來到關雎軒,提到鈕祜祿氏側福晉之時,還特意提了鈕祜祿一族的讷親,在戰場上凱旋的消息。

春嬷嬷說完,又來到鈕祜祿氏所在的瑞福院。

提及年氏如今在軍中勢力不容小觑,連福晉都要讓年側福晉三分。

言語間帶着無奈和辛酸,還委婉的替福晉求鈕祜祿側福晉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自那以後,年氏一族和鈕祜祿一族,無論在朝堂還是戰場上,都鉚足勁互相碾壓。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烏拉那拉氏一族不顯山不露水,竟漸漸在夾縫中崛起,俨然是不可小觑的第三股朝堂力量。

這些時日,逸娴借口照顧小阿哥們,徹底将後宅裏的瑣事,交給兩個側福晉。

她還讓侍妾格格們輪流到兩個側福晉屋裏請安。

旁人都在傳她這個嫡福晉被兩個側福晉碾壓,後宅都做不得主。

逸娴樂的清閑,反正四爺無論歇在誰屋裏,最後都會準點睡在她身側。

這日,逸娴正抱着八個月大的小弘歷曬太陽,翠翹施施然來到她面前。

“福晉,鈕祜祿氏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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