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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血書◎

胤禛曲膝跪在廢墟中, 雙手已然血跡斑斑，依舊沒有停下手中挖掘的動作。

“皇兄，臣弟救駕來遲。”

廉親王胤禩領着心急如焚的福晉趕來。

福晉甚至大膽的沒有給皇兄行禮, 就一頭紮進廢墟裏救她的好姐妹。

胤禩跟在福晉身後, 也徒手去挖壓得嚴嚴實實的廢墟。

廢墟之下, 逸娴聽着弘歷肚子餓的咕咕叫，借着熹微的光, 她有些心疼的伸手撫了撫小家夥被擦傷的臉頰。

“咱再等等, 你汗阿瑪和哥哥們定會來救咱。”

“呵，他們巴不得我死。”

“他們是你的父兄, 肯定是你做錯事, 他們才會不理你, 就像額娘做錯事，你汗阿瑪也會生氣難過, 人無完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弘歷癟嘴，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說歪理邪說。

“是不是餓了？”逸娴聽見小家夥痛苦的低吟，于是關切問道。

“不餓, 我最長可以四日不吃飯。”

“為何你皇瑪法讓你這麽長時間不吃飯！”

“皇瑪法說滿人的風俗, 就是生病之時餓一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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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陋習，今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別吃撐就好，晚膳後不能吃糖, 會蛀牙。”逸娴溫聲哄着兒子。

“孩子，你在發燒！”逸娴感覺到兒子渾身滾燙，急的直掉淚。

“不要你管。”弘歷虛弱的嘟囔道。

“十四叔家的弘春欺負我..”弘歷忽然抱怨道。

“我功課沒做好, 皇瑪法罰我只能吃饅頭, 他在我的水裏加了許多鹽, 将饅頭掰碎了放進鹽水裏。”

“我好餓，那些饅頭好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吃饅頭..”

逸娴愧疚不已，她記得幾日前，與弘歷用早膳，見弘歷将饅頭丢到骨碟裏，她還教育他不能浪費糧食。

難以想象小小的弘歷，獨自一人面對這些醜惡人性，有多絕望。

“好，咱再也不吃饅頭了。”

“你做的面難吃。”弘歷繼續抱怨道。

“讓你阿瑪做，他做的可好吃了。”

“他只會訓斥我，說我冷血刻薄。”弘歷燒的迷迷糊糊的，委屈的直掉淚。

“皇額娘，我好渴，我想喝水。”

“唔..”她忽然将手指塞到他口中，弘歷滿是錯愕。

“你用嘴嘬一嘬。”

弘歷頓覺如遭雷擊，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皇額娘竟将染血的指尖，放在他口中。

見他無動于衷，皇額娘竟将手抽回。

隔着熹微的光芒，弘歷瞥見皇額娘竟然拔下簪子，在手上劃開一道口子。

“弘歷乖，快喝吧。”

他的口中被血腥盈滿，弘歷眼眶發紅，死死咬着牙關。

“孩子，幫幫我，用這簪子劃破皇額娘左肋，再借一些你的血，我想将體內的蠱蟲引出來。”

“什麽蠱蟲？”弘歷滿眼詫異。

“你汗阿瑪這輩子只有我一人，他給我下了情蠱，我不能連累他喪命。”

“我快撐不住了...”

“皇額娘！”弘歷感覺到皇額娘用染血的手，在他衣襟上塗塗抹抹，他不知皇額娘在做什麽。

此刻他心如刀割，很想為皇額娘做些什麽，卻動憚不得。

“快幫幫我。好孩子。”

皇額娘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直到徹底沒了動靜。

弘歷慌亂不已，顫着手将皇額娘遞過來的發簪戳進她的左肋。

那發簪尖端才楔入皇額娘左肋，眼前驟然亮堂起來。

他看見汗阿瑪和幾個兄長，還有叔叔嬸嬸們焦急的眼神。

“逆子，你在做什麽！”

胤禛見弘歷那逆子手中抓的發簪，已然楔入福晉左肋，氣得掄劍就要斬殺那逆子。

“皇額娘！快救救皇額娘！”此時弘歷才看見皇額娘裙擺都被鮮血染紅。

“哎呦，娘娘還懷着小皇子呢！快讓太醫過來！”

“快救救皇額娘！”弘歷的語氣染着哭腔。

“別..別動我兒子！”

皇額娘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松開。汗阿瑪的劍鋒頓在他的眉間上方。

“逆子，若非她心慈手軟，将你護在身邊同吃同住，你早就死了！”

弘歷滿眼羞愧，難怪那段時間，她都讓他吃殘羹剩飯，他還在氣惱她，為何如此踐踏他的自尊。

原來，皇額娘是在傾其所有的護着他。

此刻皇額娘即便昏迷，依舊攥緊他的手腕，弘歷起身跟在皇額娘身側，寸步不離。

幾個兄長和叔伯，甚至是奴才們，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衣襟。

弘歷低頭，頓時淚目，他月白的衣襟上，赫然寫着幾個血字：護吾兒弘歷衣食無憂。

想起他對皇額娘做的事情，弘歷擡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隔着幔帳，眼見一盆盆血水端出，弘歷目眦欲裂，汗阿瑪此刻亦是神情悲戚，仗劍矗立在皇額娘身前。

“汗阿瑪，若皇額娘..兒子願意給皇額娘殉葬。”

“朕不喜歡你！你是幾個兒子中，脾氣秉性最像朕的，甚至青出于藍。”

胤禛将天子劍随意丢在地上，伸手撫着娴兒面無血色的臉。

“她真傻，明明知道你想殺她，還妄想你能有一絲人性。”

“那日，你從外頭給她帶回來的烤鴨，她一口都沒吃，都放馊了，她還硬着頭皮吃光，整整鬧了兩日肚子。”

弘歷愧疚的垂下腦袋，那烤鴨是他嫌油膩，自己吃不下，就在裏頭放了巴豆，故意帶回來給皇額娘吃的。

“你用來殺她的發簪，是你送給她的第一件生辰禮物，呵，沒成想變成你殺她的利器。”

弘歷眼淚啪嗒啪嗒落下，那發簪做工粗糙，是他讓奴才悄悄做了，然後冒充自己做的，敷衍她的生辰禮物。

“萬歲爺，皇後和小皇子已無大礙，只不過動了胎氣，需卧床靜養兩個月。”

蘇培盛見四阿哥和萬歲爺之間的氣氛古怪，忙開口打斷這對父子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娴兒，松手。”胤禛伸手去掰開娴兒攥着弘歷的手掌，可她纖細的手指，仿佛生了根，竟紋絲不動。

“兒子自請照料皇額娘。”弘歷曲膝跪在汗阿瑪面前。

“是照料皇額娘，還是殺皇額娘？”弘晖三兄弟跪在幔帳外頭，陰陽怪氣的揶揄道。

“汗阿瑪，兒臣幾人一致擁護五弟為儲君，若不然，皇額娘腹中的六弟也可，只要不是兒臣的好四弟，誰當皇帝都可。”

“咳咳咳..”逸娴被孩子們叽叽喳喳的吵鬧聲驚醒。

“弘歷呢！”

逸娴見四爺滿身都是血，吓得坐起身來，腹中忽然傳來一陣絞痛，她匆忙蜷縮起身來。

“皇額娘，兒子在這。”弘歷哽咽的撲到皇額娘面前。

“你幹什麽讓兒子們都跪在外頭！哼！”

“嗚嗚，你給我出去，和你的丹藥還有那些牛鼻子老道過日子吧，我不要你了！”

“晖兒煦兒，進來把我擡回雍親王府裏，我一刻都不想呆在紫禁城裏。”

想起四爺背着他偷偷服丹藥，逸娴就氣得肝疼。

“娴兒！”胤禛委屈巴巴的伸手扼緊娴兒纖細的胳膊。

“滾！”逸娴氣得破口大喊。

“皇額娘，兒子們先行告退。”

幾個皇子素來知道，皇額娘發火的時候，定要跑的遠遠地，否則只能和汗阿瑪一起挨罵。

弘歷還是頭一回見阿瑪被皇額娘罵的狗血淋頭，委屈巴巴不敢還嘴。

他的手腕被皇額娘抓着，不能逃走，只能垂着腦袋不敢吱聲。

“狗男人，你從前信誓旦旦發誓說不碰丹藥，百福和造化狗都比你講信用！我再也不信你了！”

“滾！”逸娴将身後的軟枕扔向四爺。

“好好好，爺走。”擔心娴兒動了胎氣，胤禛只能可憐巴巴的抱着軟枕離開。

此時房內只剩下逸娴和弘歷母子二人。

“弘歷，解藥可給你汗阿瑪服下？”

“兒子方才已然将解藥給汗阿瑪服下了，皇額娘放心。”

“去哄哄你汗阿瑪，他可好哄了，你只要服個軟，說幾句好話。”

“兒子不去，兒子要守着皇額娘。”

弘歷用帕子小心翼翼擦拭皇額娘手上的傷口。

“那你就幫我一個小忙。”

逸娴朝着弘歷招招手，讓他靠近說話，母子二人竊竊私語之後，弘歷滿眼震驚看着皇額娘。

“為了咱這個家，你就說你幫不幫額娘吧。”

弘歷為難的撓頭，最後無奈的點點頭。

晚膳之後，胤禛正在養心殿偏殿裏看折子。忽而從正殿裏傳出弘歷的驚呼聲。

“皇額娘，您快放下那些丹藥，汗阿瑪就是服下那些丹藥才如此虛弱，您還懷着六弟，不能任性！”

“娴兒！”胤禛驚得将手裏的奏折一丢，拔腿沖入正殿。

當看見娴兒手裏捏着熟悉的紅色瓷瓶，胤禛頓時吓得魂飛魄散。

“我倒是要嘗嘗這到底是什麽仙丹，讓萬歲爺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逸娴瞥了一眼面色發白的四爺，仰頭将瓷瓶裏的藥丸，統統倒進嘴裏。

“胡鬧，快吐出來，太醫！速傳太醫！”胤禛急的肝膽俱裂，焦急沖到娴兒面前，伸手就要掰開她的嘴催吐。

眼見娴兒忽然渾身發顫，不住的抽搐翻白眼，胤禛吓得魂不附體。

“娴兒，快吐出來，爺再也不敢亂服丹藥了，求你吐出來！”

“怕了嗎？”

“怕..”胤禛老實巴交的點頭。

“還敢嗎？”

胤禛急的直搖頭。

眼見娴兒絲毫沒有吐出丹藥的意思，反而開始大口咀嚼，胤禛頓時急的目眦欲裂，眼淚都在眼眶中直打轉。

“快吐出來！”

“我騙你的，糖豆真好吃，可真甜啊。”

“哼！”

“你想讓我真吃丹藥啊？那好啊，我讓蘇培盛去圓明園取來，你在那養了許多貌美女道士，我都瞧見了。”

“胡說，爺請的是牛鼻子老道，何來女道士？”

見阿瑪一副吃癟的樣子，弘歷唇角微揚起，默默退出屋內。

逸娴叉着腰，還在對四爺張牙舞爪，忽而臉頰被四爺捧起。

四爺輕喘着吻住她的唇，他的舌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逸娴甚至能感覺到四爺的舌頭在她口中掠奪。

她被這炙烈的吻，親的有些發懵。

“小騙子！” 胤禛嗓音低啞，強壓下渾身躁動，若非她有孕在身，他早就..

胤禛喉結局促滾動幾許，忽而悶哼一聲，他無奈看向娴兒抓住他那的手。

“再敢吃丹藥，我就不要你了，愛新覺羅胤禛！”

“不敢了。”

......

雍正元年二月。

經歷過一場血腥宮變之後，所有人都意識到，紫禁城裏這位雍正爺，比康熙爺更為鐵腕，近乎不近人情。

乾清宮內，逸娴送四爺上朝之後，就将蘇培盛叫到跟前。

“蘇培盛，你讓內務府抓緊些，怎麽景仁宮到現在連地磚都沒鋪好。”

她雖然想與四爺一起住在乾清宮裏，可四爺身邊時刻跟着史官，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

她可不想四爺因為她的緣故，給後人留下任何唾罵的理由。

“娘娘，康熙爺駕崩之時，國庫裏只有六百萬兩銀子，內務府更是在康熙爺幾次南巡北狩下，窮到揭不開鍋。”

“咱王府裏的庫銀挪到內務府沒？”逸娴蹙眉，她知道康熙爺沒給四爺留下多少家底，但沒想到四爺這麽窮。

國庫裏的銀子甚至比不上他們王府的庫銀。

“早挪了，否則萬歲爺登基大典都湊不出銀子。”

“....”

難怪四爺最近頻繁抄家，民間都戲稱四爺是抄家皇帝，他是真窮。

“皇額娘，兒子有一良策，也許可解國庫燃煤之疾。”

四阿哥弘歷将一碗血燕，端到皇額娘面前。

“小弘歷你快說說。”

“貪官永遠殺不盡，不若讓他們捐出罪銀贖罪，死罪可豁免為終身囚禁，誅九族可豁免為誅三族，也許可解國庫燃眉之急。”

“好好好，你這個主意好極了。”逸娴忍不住拍手叫好。

“你沒事別守着額娘，多到朝堂上學學政務。”

“兒子只想陪着您。”

逸娴見小家夥垂頭喪氣的樣子，猜想四爺定還記恨小家夥，于是牽起小弘歷的手。

“額娘帶你去養心殿。”

逸娴叫來步攆，帶着弘歷來到養心殿。

母子二人從側殿入了養心殿內。

朝堂上，胤禛正與群臣商議政事，忽而龍椅之後的屏風裏，傳出一陣細微的咳嗽聲。

張廷玉和鄂爾泰等距離萬歲爺較近的重臣也聽見了。

他們俱是心照不宣的往後挪了挪。

逸娴拉着小弘歷的手，讓他坐在她身側。

小家夥聚精會神聽着養心殿內議論政事，不時蹙眉或者點頭。

當聽見前朝在讨論松陽府尹将赈災的糧食，換成麥麸之時，弘歷的拳頭握緊。

“此等貪官，當誅九族。”弘歷低聲咒罵。

“咳咳咳..”逸娴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匆忙飲下一口果茶潤潤喉。

“孩子，朝廷撥下的赈災糧食，經過層層盤剝，又有多少能到災民手裏？”

“糧倉撥下的是一萬斤大米，也許到百姓手裏，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粥做稀些，誰知道你放了多少米？”

“一斤大米在市面上能換三斤麥麸，這麥麸是富貴人家用來養馬喂豬的。”逸娴撚了一塊切好的蘋果，遞給兒子。

“麥麸雖不好吃，但能填飽肚子，餓急眼之人，甚至願意啃樹皮，又豈會挑三揀四。”

弘歷默然。

“那這府尹到底該殺還是該賞？”逸娴笑眼盈盈看向沉默的兒子。

“賞。”弘歷低聲說道。

“凡事需換位思考，不能一葉障目。”

“兒子記住了。”弘歷點點頭。

“皇額娘，汗阿瑪亦擢升了那府尹。”

娴兒母子二人在屏風後的竊竊私語，胤禛都聽得真切，聽見娴兒在咳嗽，胤禛忍不住蹙眉。

“今日先散朝，其餘政務，交由廉親王與怡親王，并軍機處一道處理。”

“退朝~”蘇培盛手執拂塵，扯着嗓子喊道。

“你怎麽來了？”胤禛繞到屏風後，将頭上的天子朝冠脫下，丢給蘇培盛。

“萬歲爺偏心，我們家小弘歷聰明伶俐，為何不能來朝堂上學習？”

胤禛瞥一眼弘歷那逆子：“朕何時不讓他來，是他自己要守在你身邊，胸無大志。”

“哼，守着我就是胸無大志啦？那某些人的心胸，可能還比不上芝麻綠豆。”

“不一樣！”

聽見娴兒在揶揄他，胤禛并未惱怒，而是無可奈何的搖頭，俯身将她抱在懷中。

“今兒下朝這麽早？禦膳房的膳食不好吃..”逸娴朝着四爺眨了眨眼，拍了拍四爺寬厚的背。

“想吃什麽？”胤禛轉身折腰，讓娴兒趴在他背上。

“我饞話梅排骨和紅燒豬肘子，還有爺做的醋溜白菜。”逸娴趴在四爺的背上，兩只腳惬意的晃着。

“讓孩子們都來乾清宮午膳可好？”

“好。”

乾清宮庭院內，一歲多的小弘晝，正在和兩只小貓大小的小細狗玩耍。

“百福，造化，過來！”逸娴将手裏的蜜餞丢給兩只小狗。

四爺是個長情之人，她送給四爺的那對百福造化，早就老死，可他養的每一對狗，都叫這兩個名字。

“爺，不若妾身去幫汗阿瑪打下手？”

大阿哥弘晖的福晉富察氏見萬歲爺在廚房裏做飯，有些拘謹的看向自家爺。

“咱家的家風是嫡妻不入廚房，爺在這，何時輪到你下廚房？爺來！”弘晖撸起袖子，與二弟一道入了廚房。

富察氏臉上浮出緋紅，捂着發燙的臉頰，與妯娌鈕祜祿氏相視一笑。

都說皇家無情，可雍正爺的後宅裏，卻一片祥和，絲毫看不出那些爾虞我詐的污糟事。

妯娌亦是相處和睦，時常還相約一道出去散心逛街。

她嫡妹嫁到成親王府裏，成日裏都在應付後宅那些見不得人的争鬥，整個人都變得郁郁寡歡。

富察氏慶幸之餘，又心懷感激，如今這日子已然甜的讓人心醉，難以想象她的婆母那拉氏，過得到底是什麽神仙日子。

女人們在庭院裏有說有笑，而大清朝最尊貴的父子，則在小廚房裏忙碌。

午膳之時，一家子歡聚在桌前。

“汗阿瑪，兒臣與二弟雖已成家，但如今國庫和內務府都不富裕，兒臣與二弟商量後，想懇請皇阿瑪讓我們暫時住在乾西阿哥所裏。”

“對對對，咱才住進紫禁城就要分家，我去瞧晖兒和煦兒還得出宮瞧，可麻煩了。”

逸娴朝着四爺撒嬌道。

“可。”在孩子們面前，胤禛素來端着威嚴，故而孩子們都怕他。

“那就住乾西一所和二所，離額娘近些。”

“兒子遵旨。”

“還有這後宮的事，交給大兒媳和二兒媳管吧，你們得學着管家。”

逸娴将後宮的事情交給兩個兒媳，她沒有太多的權力欲，壓根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

“好。”

如今偌大的後宮，只有十幾個嫔妃，絕大多數還是曾經立過功，功成身退後，在後宅養老的女暗衛。

唯一的麻煩，就是僖妃鈕祜祿氏。

想到鈕祜祿氏做的那些事情，胤禛眸中殺意愈甚。

“在想什麽？”逸娴見四爺表情嚴肅，伸手夾了一筷子蘿蔔絲放在四爺的碗裏。

“整頓後宮。”

“科爾沁部送來的美女該如何安置？”

逸娴想起來內務府前幾日來說，科爾沁部送來了幾個博爾濟吉特一族的格格。

“賜給小十三和晖兒煦兒。”

見娴兒咬唇盯着她，胤禛匆忙補了一句：“他們瞧過那些女子的畫像，并未拒絕。”

逸娴白眼：“你是天子，他們能抗旨嗎？”

胤禛：“....”

“昨兒人都送到他們府邸，想必都已用過。”胤禛端起酒盞淺酌。

逸娴默然，想起兩個孩子後宅裏莺莺燕燕，許多女子甚至還是他們自己喜歡，特意尋來的，她不再勸阻四爺。

“九阿哥和十阿哥聽說在宗人府過得艱辛。”

“他們不是爺的兄弟，只不過是阿其那和塞斯黑，爺已經饒他們不死，娴兒不必再勸說。”

見四爺滿臉怒容，逸娴不敢再勸說，匆忙岔開話題。

“弘歷，明兒開始跟你大哥二哥去朝堂上學習去。”逸娴将去骨的話梅排骨，分別放在孩子們的碗裏。

弘歷忐忑看向汗阿瑪，見汗阿瑪微微颔首，這才敢起身謝恩。

“兒臣遵旨，謝…”

“謝什麽？你們那套尊卑放在朝堂上即可，誰敢在我面前耍威風，下回別來了。”

逸娴将去骨的排骨按進四爺的白米飯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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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還有25章本文完結。

下一本開四爺的試婚宮女。

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