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等你很久了
我等你很久了
大渡山是一座靈力充沛的仙山,在民間的說法有衆多,許多人一心向往都想來瞧上一眼,卻永遠尋不到處。
今日落了雨,大渡山潮濕一片,比以往都要安靜的多。
難得見不到太陽,這些弟子也庸懶上頭,晚起了半個時辰窩在被褥裏不想起來。
一些人看不下去,扯開被子勸道:“趕緊起來,今日不把決練上,仙尊知道你就完了!”
那人死不聽勸,将被子奪回,打了個滾,迷迷糊糊道:“嘁,信我的他不會來,上山這麽久除了在我們身上烙了個印你見過他幾回。”
言閉便蓋着腦袋昏死過去了。
勸他的人覺得挺有道理,但畢竟在大渡山這種話能不說就不說。
以前有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玄真不在,他便在山上橫着走,不是偷懶就是背地裏大罵辱惡之詞,後來傳到玄真耳朵裏,就再也沒有見到那人了。
他顧作端正,“胡說八道!”
大渡山這年突然有意廣收弟子,聽其他人說,少說也有上百號人,陣仗似乎很大。
有些人便不滿了,當初上山為的就是學一身術法,有兩三下本事,結果上來便在身上結了印痕,說是大渡山弟子的專屬标志。
只是過了一年半載也沒見玄真教過他們什麽,露過面的次數都寥寥無幾,活真像是上來養豬的。
不過聽聞說這話的先例,便也只好在心裏罵了。
前些天正好是那些百姓上山的日子,按以往來,派些人去給新弟子安排住處,再等玄真出關給他們打上印痕便成了。
但今日下起大雨,所有人都以為打上印痕的事要拖幾天,沒想到玄真竟然提早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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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好趕緊收拾東西,把沒起來的拖了起來,然後不顧雨下的多大規規矩矩地跪在石梯間,所有人明明知道玄真是神,卻畏懼的像見了鬼一樣死死垂着腦袋不敢有半點動作。
氣氛如同這場雨落在身上一般寒意凜冽,每個人渾身都濕了個透頂。
良久,玄真站在瓊樓之下,臉上的神情被墨發遮擋,仍還是那般陰沉如淵。
只見嘴上念着什麽咒語,一股黑色的法力悄無聲息沿着石階一路向下迅速地鑽進百姓身上,他們如萬蟻噬心般倒在地上站不起身,□□聲不絕如耳,恍惚間黑氣就在胸口位置絞緊結了印。
印痕烙成,玄真露出了一個不明深意的笑,轉身化成靈力散開了。
衆人之下沒有誰知道這個笑是因為什麽,也無人敢見。
玄真一走,便一窩蜂地往屋子湧,那些還未緩過神地人蜷縮在地上,待別人将他拖起,仔細一探已經沒了呼吸。
他們不敢出聲,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那些弟子似乎見怪不怪,于是按規定将屍體丢進焰爐燒了個幹淨。
這場雨陣勢很大,打得樹枝敗了葉子,石階不停淌着水,鞋襪濕了好幾雙。
往後幾日便見不到玄真的影子,那些領上山的人被安排着住下一時無憂無慮不愁吃喝。
雨聲漸漸小了,只聽見踏過雨水的聲響,不知道是誰往那瞧了去,見人淋着雨漫不經心地一步步走上來,還以為是新來的弟子,便好心拿了把傘跑過去。
待走近了,那人穿的壓根不是他們的衣服。
“你是何人?大渡山可不是……”
鈴緩緩擡起眼,步子停了,那人問的話似乎沒聽進去,面色如常,語氣在雨中越發沉重,直接打斷了話:“玄真在哪?”
那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覺得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直呼名諱。
而面前的人脾氣不那麽好,第二次發問,眼神變得犀利,一雙幽深的眸子好似泛起了紅光,吓得那人嘴巴比腦子快。
“我,我不知道……”
被盯着出一身冷汗,全身發了毛,一時間腿腳都忘了怎麽走。
等他回過神,人已經離得很遠了,他剛想趕緊去傳喚,結果沒走兩步腦子一抽,全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
瓊樓殿內,一股強勢地障氣在房內充斥着。玄真盤腿打坐着,周身的真氣如巨蟒一般在身上盤旋,彈指間,他頭間的唯一一縷白發緩緩染成了黑色,臉上的皺痕也随着慢慢淡化,顯現出一張年輕的臉龐。
很快,玄真臉上彌漫着笑容,勾起的嘴角怪異又陰森,身旁的真氣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悅,勢力越來越大。
還沒等玄真緩過勁來,那真氣“吼”的一聲散滅了一大半。
玄真的笑僵住了,待察覺殿外浩大的真氣直接将他的禁制強行震開時,嘴角被拉扯到極限,壓彎的眼角活脫脫地像極了鬼面。
玄真激動極了。心口處跳動的血液無限地翻滾着,十分期待着這一刻的來臨。
來吧,這一天,他等了幾萬年。
玄真腦海裏的叫嚣聲快到了極限,如惡鬼般嘶吼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玄真手裏興奮地顫動着,只聽房門毫不留情“嘭”地炸開,飛揚起的粉末泛起了煙塵,飄飄然朦胧地瞧不清人。
玄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控制不住地死死盯着煙塵,手中的靈力安奈不住已有蓄勢待發之勢。
呼吸間,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起,聲音越來越近,直到煙塵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野獸般危機四伏的眼睛。
他走到門檻處停了步,衣裳被雨淋得濕透,身後又緩緩吹來寒風,屋內驟然如臨千丈冰河,寒氣凜冽刺骨。
玄真終于抑制不住笑出了聲,額間的青筋暴起,眼珠血絲乍現。
“一別萬年,我等你很久了……
“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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