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

杜大姐哭得淚眼磅礴，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黃大廚的臉色卻逐漸灰敗。

陶瑤冷眼看着，苗玉逼問道：“杜大姐，你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

杜大姐搖頭，“不是我，要是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你和黃大廚在密謀什麽？”

“我，我……”杜大姐猶豫，眼睛去瞟黃大廚。

“讓你說，你看黃大廚做什麽！”

苗玉的神色嚴厲，似笑非笑地看着黃大廚。

衆人的目光也因為她的話，聚集到黃大廚身上。

黃大廚冷汗岑岑，嘴唇發白，“我，我……”

林大廚突然道：“最近黨參、白芷、黃芪等藥材的數量對不上，總是少。”

話音一落，黃大廚的腿發軟，扶住了身後的臺面。

“數量怎麽會少？”苗玉皺起眉頭，“林大廚，你要有沒有數錯？”

“不可能，每天下班我都會把剩下的食材，尤其是藥材清點一遍，第二天再清點一遍。”林大廚從他操作的臺面下面抽出一個小筆記本，“這裏是我記的食材數量。”

苗玉看了眼，目光一沉，拿給陶瑤，确實是每天下班記錄，上班清點。每次少的不多，只有幾兩，可是時間長了，便多了。

陶瑤合上筆記本，黑了臉，“是誰拿了藥材，主動站出來。”

衆人竊竊私語，不時地看向杜大姐和林大廚。

陶瑤冷笑，有些惋惜，“那些藥材可是四年托人買的上好的藥材，要是不懂行的拿出去，當下品的藥材賣，可就虧了。”

杜大姐的臉色又變，去看黃大廚，眼神裏透着驚疑。

黃大廚搖搖頭。

陶瑤又道：“偷賣藥材這事最好查，只要去藥店裏問問就知道。”

杜大姐卻突然安心地舒了口氣，陶瑤又道：“或者去小診所，小診所不正規，收點藥材誰也不會去問。”

杜大姐瞪大眼睛看着她，陶瑤對着她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杜大姐。”

杜大姐幹笑，陶瑤環抱起雙臂，做出沉思的樣子，“我估摸着，下藥的和偷藥材的同一個人。TA先是觊觎我的藥材，發現我的藥材品相好，就起了貪心，想把我的藥材都拿去賣，可又不敢，就想出了下藥的下作手段。”

“不是的！我沒有下藥！”杜大姐急忙辯解，卻在話出口後，對上了陶瑤嘲諷的目光。

杜大姐的心裏一秉，這才發覺上當了。

“你只是偷了藥材，并沒有下藥，下藥的另有其人，對不對？”陶瑤的聲音就像沾了毒的袖箭，一箭射到了杜大姐的心裏。

杜大姐沉默地點了點頭。

陶瑤：“讓我再猜猜，你起初不敢，是有人撺掇你，你才起了貪心。你覺得，那麽多的藥材，少那麽一點兒，沒人知道。等偷拿的藥材攢到了一定的數量，再拿出去賣，神不知鬼不覺。”

杜大姐偷着看了黃大廚一眼，似下定了決心，“我覺得這樣做不好，可是黃大廚說，就拿一點兒，不會有人發現的。我一開始不願意，可他賣藥材的時候，非要帶着我去看。

那麽一點兒藥材，竟然賣那麽多錢，我，我就心動了。我想着跟着黃大廚，就拿一點兒，沒有多大關系。”

陶瑤就知道是這個樣子，當江霞說看到杜大姐和黃大廚鬼鬼祟祟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後廚沒有監控，她沒有證據，只能詐她。

苗玉因為不清楚黃大廚的底細，聞言，十分氣憤，“黃大廚，你怎麽能拿後廚的東西？！你說，除了藥材，你還拿過什麽？”

“沒，沒有了，我就只拿過藥材。”被杜大姐招了出來，黃大廚不承認也不行了。

他真的覺得沒什麽，在國營飯店的時候，他拿的比這多多了，誰也沒有說過什麽。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林大廚竟然會記賬。

林大廚早已想到了黃大廚手腳不幹淨，她建議陶瑤派人監視着黃大廚。可是陶瑤說派人監視太明顯，也不一定能查到證據。讓他每天記賬，等着黃大廚露出馬腳。

這事，除了他和陶瑤沒人知道，是以，所有人都以為林大廚未蔔先知，卻不知道一切都在陶瑤的計劃中。

只是陶瑤沒想到的是，杜大姐也參與了。

陶瑤：“林大廚，你算一下，從藥材丢失到現在，一共少了多少藥材，換算成錢，從他倆的工資裏扣。”

杜大姐大驚，“老板，陶總，我只拿一點兒，大頭都是黃大廚拿的。”

“我……”只說了一個字，黃大廚便無法再辯解，确實，大頭是他拿的。

陶瑤的話鋒一轉，“不過，若是你們能提供下毒之人的線索，我倒是可以考慮不扣錢。”

倆人的眼睛裏立刻有了喜色，杜大姐順手指向了躲在人群後的姚大姐，“她……”

正在看戲的姚大姐，被吓得一個激靈，張口道：“我沒有下毒！”

杜大姐張着嘴巴，眨巴眨巴眼，有點懵。

陶瑤走到姚大姐跟前，其他人急忙閃到一旁。

陶瑤上上下下打量她，姚大姐的眼神躲閃，不敢看她。

陶瑤：“姚大姐，你為什麽這麽恨我？就因為我讓你洗碗？可是是你自己要求洗碗的，我并沒有逼你。”陶瑤的語氣低沉，傷心地嘆息一聲。

姚大姐卻是怨恨地看着她，“就因為我不剪指甲，你就讓我走。我兒子要結婚了，可我拿不出彩禮。我要是沒了工作，我兒子怎麽辦？他拿什麽結婚！為了不丢掉工作，我只好洗碗。

你看看我的手，都裂了多少口子了！”姚大姐伸出雙手，手被泡的發白，七八個手指頭已經開裂。

“明明是你的錯，卻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阿鳳跟你一樣是洗碗工，她從來沒有抱怨過。更沒有聯合外人給客人的湯裏下毒！”

陶瑤的神情一變，“苗玉，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蓄意謀殺。”

苗玉轉身去前廳找電話，姚大姐的腦袋頓時空白，什麽？報警？她只是下了點藥而已，為什麽報警？！警察來了，她怎麽辦？

“我沒有謀殺，你不能報警！陶瑤，你是要逼死我！”姚大姐大喊着朝陶瑤撲來。

陶瑤後退幾步，卻看到一個身影，快速擋在她身前。在姚大姐沖過來的時候，反手擰住了姚大姐。

“啊啊啊！”姚大姐殺豬一般叫起來。

陶瑤冷冷盯着她，随後目光移到制止她的人身上，是洛淵，他從醫院回來了，臉色黑的可怕。

“醫生說客人中的是敵敵畏，用來殺蟲的毒性很強的藥物。幸好人送去的及時，洗了胃，不然就是兩條人命。”

姚大姐一聽，雙眼上翻，險些暈倒，“不可能，那人說藥性不強，吃不死人。”

“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醫生的話，真是沒救了。”陶瑤搖搖頭，“那人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給他賣命。”

“那人說，只要我照着他說的話做，他就幫我出我兒子的彩禮錢。”

“那他給你錢了嗎？”

“給了一半，他說事成之後，給我另一半。”

“恐怕你拿不到另一半了。”

警車的呼嘯聲由遠及近，姚大姐的臉色越來越白。她活了這麽大年紀，一直遵紀守法，連警察的面都沒有見過，今日卻要被警車帶走。姚大姐吓得雙腿打戰，若不是洛淵擰着她胳膊，她早就癱在地上了。

警察随着苗玉到了後廚，了解情況後，聯系痕檢人員采集樣品，做了筆錄。聽說中毒的客人已經被送到了醫院，立刻聯系人去醫院做筆錄。然後兩個人帶着姚大姐離開，留下一個人保護現場，順便等着痕檢人員過來。

姚大姐幾乎是被拖着走的，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不明白，只是下個藥，怎麽就變成了敵敵畏。

警察人員走後，天已經黑了，收拾好殘局，所有人提前下班。并且在家裏等候消息，在偵查結果沒有出來前，陶記暫停營業。

抓不住背後的人，陶記就還有危險，陶瑤不想再出現中毒事件。

她和洛淵想了又想，除了溫離，想不到別人。

可用敵敵畏，這麽下作的手段，不像溫離。

陶瑤嘆息，看來只能等警方了。

洛淵不喜歡看陶瑤哀愁的樣子，他說：“警察手裏面的事情多，若是不想等，我們可以自己解決。”

“怎麽解決？”

“既然姚大姐收了錢，那她家裏人也許知道。”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陶瑤拍拍自己腦袋，十分懊惱。

洛淵拉住她的手，“別打自己，你已經很聰明了，查到了杜大姐和黃大廚偷拿藥材，又查到了姚大姐下毒。”

“幕後的人，我還是沒有查到。”

“還有我呢，一定查得到。”

陶瑤對着他笑，眼睛裏映着洛淵的影子，“有你在真好，在我想不到辦法的時候，你總能幫到我。洛淵，你真是太好了，好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本着彩虹屁不吹白不吹的原則，陶瑤可勁吹。

洛淵的瞳孔微微震動，他扭過頭，耳朵尖紅通通的，“你知道姚大姐家住哪裏嗎？”

“嗯，我讓他們填了入職申請，上面寫了家庭住址。”

調出姚大姐的檔案，記下地址，陶瑤和洛淵一起去了姚大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