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番外七

番 外 七

紀晚對愛情這個詞非常模糊。

從養父破産之後，他的生活裏就沒有夠他玩樂的時間，為了努力活下來而拼命忙碌，根本無暇分心去思考那些對他來說沒有意義的感情。

生活還沒那麽糟糕前，紀晚收到過無數人的告白，他們說着有多喜歡他，在知道他家破産，背負巨債後全都遠離了他，生怕跟他關系近一點，壓在他家身上的重擔就會被分過來。

當然也有一些例外，那些人願意幫他還債，前提是紀晚必須一輩子跟他們在一起。

紀晚不懂一輩子是什麽意思，不懂愛情裏，為什麽需要讓他當狗的角色，去跪舔另一方。

自從家裏遭遇巨大危機之後，不僅是生活，連周圍的人也變了。

這幾年，紀晚遇到的正常人不多，表演班的老師是一個，周徊是一個，周徊的父親周凜也是一個。

當周凜拿合約束縛他時，他不覺得意外。

很早以前他就發現了，周凜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樣，跟曾經喜歡過他的那些人非常相似。

“小晚，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只是想保護你。”周凜那麽說的時候，他本能相信了，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周凜的合約。

他沒說的是，如果周凜只是想保護他的話，為什麽要用一紙合約束縛他呢？

如果周凜的想法那麽單純的話，為什麽特意在合約裏加上一條：不能跟其他男人有太親密的肢體接觸。

紀晚明白，周凜本質跟那些想要約束他的人一樣。

周凜對他有所圖謀。

周凜又跟他們不一樣，沒有他的允許，周凜不會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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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約的思念內，他跟周凜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只有擁抱了，還是在他連續拍了好幾天戲後，實在體力不支，周凜才将他抱了回去。那晚，周凜還是沒有對他做什麽。

紀晚承認，他其實一直期待着周凜能夠做些什麽。

他清楚知道自己對周凜沒有除感激以外的感情，可他實在太累了，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未來他不想再走了，如果靠着周凜能夠萬事順利的話，能抱緊周凜這根大樹也挺好。

周凜喜歡他，但除了他以外，周凜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事業。

他的幾次主動都被迫打斷，在他和工作之間，周凜每一次都選擇了後者。

漸漸的，他不再主動。

他渴望周凜能夠主動一點，只要一點點，他就能抓住周凜伸過來的手。

但等了四年，他還是沒能等到周凜靠過來。

紀晚承認自己很卑劣，他喜歡周凜的君子作風，又讨厭周凜的克己複禮。

周凜改不了，他也改不了，結果就是，他和周凜不适合在一起。

最近，他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家夥，讓他的生活多了不少陽光。

祁星寒。

他的近些年來衆多男明星中的人氣top，可怕的是，他今年才剛滿18歲，未來可期。

有着紀晚最渴望的，一眼能看到璀璨光明的未來。

紀晚那麽多年積累下的人氣勉強跟一線同行打個平手，但遇到祁星寒，他也要向比他小四歲的家夥低頭。

而與熒幕上的形象不同，祁星寒這人一點都沒有架子，可以肆無忌憚與片場的工作人員打鬧，對誰都抱有最高的熱情，當然也有負面情緒的時候，這些負面情緒大多是拍戲不順利。

讓祁星寒最困擾的是親密戲。

從祁星寒第一次跟紀斂拍親密戲時，紀晚就發現了。

從那時起，他心裏隐隐期盼着跟祁星寒的親密戲快點到來，他想看看祁星寒在面對他時會是什麽反應。

結果比他想得還要有趣，他從未見過哪個人一被碰就會臉紅的，親一下就能縮到牆角自閉半天的。

也從未見過，莫名其妙就對他那麽熱情的。

大概是受紀斂拜托，在他想要輕生被紀斂阻攔後，祁星寒就開始纏着他，他走到哪，哪裏就有祁星寒的身影，即使不方便跟來的時候，祁星寒的目光還是會停留在他身上。

他什麽都沒有說，默認祁星寒這些行為，甚至漸漸有些貪戀。

他比他想象的還要渴求別人的關心，享受被人全心全意注視。

他知道祁星寒對他沒有任何欲/望，所以他更加愛上了祁星寒這雙單純的視線。

跟祁星寒的第一場吻戲，他表面平靜，吻上去的時候內心無比緊張。

距離太近了，他很害怕祁星寒會聽到他過快的心跳聲，所以他快速撤離了。

魏冬說的沒錯，這樣的親吻，就是單純的肉碰肉，一點激情暧昧都沒有。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肉貼肉，都能讓那個家夥崩潰。

那家夥生氣了，他急急趕到那家夥的休息室前，就聽到了那一番話。

——在遇到我喜歡的人之前，我得為他守身如玉，我的所有第一次都要好好保存，然後交給他處置！

他很久沒有笑得那麽開心過了。

他很期待與這麽純情的家夥的再一次見面，讓他失望的是，那家夥躲起來了。

魏冬給他連續放了兩天假，因為他的對手請了兩天假，他沒有其他戲份了，只能跟對方一起休息。

突然放假，沒有其他行程，助理提議他出去玩玩散散心，他拒絕了。

在酒店房間躺了會，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還是想将一直在想的事情實現。

他找紀斂打聽那家夥愛吃的東西，特意繞了不少路買齊了東西，按照紀斂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夥家。

上門的理由有了，所有話在見到那家夥驚恐的表情時卡殼。

他将溫和的面具戴上，讓那家夥放輕了戒備。

親吻，做/愛。

說出這些詞的時候，他是抱着逗弄的想法的，在看到那家夥面紅耳赤的反應後，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确切的答案——

如果是跟這家夥，他想。

他也誠實說了出來：“我想跟你接吻，做/愛。”

那家夥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是在逗弄，但那家夥永遠都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時，抱着從未有過的認真。

祁星寒是他遇到過的最簡單純粹的人，也是讓他最難以應對的人。

他的每一個反應都讓他始料未及，每一句話都讓他心慌不已。

“你喜歡我？”純情的家夥，能将如此暧昧的話說得那麽直白單純，這也算是這家夥的厲害之處了吧。

喜歡？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認真思考過。

他想，他對這家夥有的只是好奇吧。

接下來的吻戲和床戲讓他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那次的勸說那麽管用。

與那家夥的親密戲沒再出現頻繁NG的情況，有幾次都是因為導演不滿意，想要他們給出更好的表現。

随着親密接觸越來越多，接吻的次數不斷增加，只要開拍的訊號落下，眼神一對視，就能自然地吻住對方。

他喜歡那家夥嘴裏的檸檬薄荷味，每次接吻，那家夥嘴裏永遠都是這種味道。

不知道躲在房間裏清洗了多久，可愛的過分。

他也喜歡那家夥的大掌撫摸過他皮膚的感覺，可惜，導演給的床戲尺度還是太小了。

點到為止，意猶未盡的時候就戛然停止了。

殺青，代表着他跟那家夥的戲份結束了，未來還有沒有再合作的機會都不知道。

臨時替補這個角色讓他收獲了很多，多年心結被解開，結交了幾個朋友，跟周徊關系拉近，還有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他很慶幸，是他替補了這個角色。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他一定不希望看到別人奪走那家夥那麽多的第一次吧。

也無法看到那家夥一被碰就面紅耳赤的模樣。

該結束了。

在與周凜結束合約的時候，紀晚就預料到了之後會面臨什麽樣的麻煩。

被張總騷擾的時候，他的情緒沒有多大波動。

結束合約的那天，周凜告訴他，以後不管遇到什麽麻煩，都可以來找他。

他笑笑沒有說話，在心底拒絕了周凜。

在這種時候，他也沒有想起周凜，已經決定拒絕了，那以後還是不要有什麽利益牽扯為好，他已經欠周凜的夠多了，不能再給周凜添任何麻煩了。

決定喝下那杯酒時，他就想好了要怎麽處理後續的事情。

喝完酒，給了對方足夠的面子，他還是要離開這裏。

他可以找紀斂求助，可以找談定康和許嘉年求助。

紀斂說過：“這種時候如果不向朋友求助的話，那你交這群朋友有什麽用。”

他還有朋友啊。

酒杯忽然被搶走，最不該在這時出現的家夥出現了，還替他解了圍。

他知道祁星寒的身份背景，家裏沒權沒勢，即使在娛樂圈人氣很高，只要資本想壓他，他還是會被壓一頭，或許壓得翻不了身，雪藏個幾年，等待圈內新生出來，過幾年誰還會記得‘祁星寒’這個人。

可是，祁星寒還是為了他站出來了。

他所有的勸阻都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中咽了下去。

他無法拒絕這家夥真摯的關心與幫助，有什麽後果，他會與這家夥一起承擔的。

原本以為他們暧昧不清的劇中關系就此結束，他原本已經打算在殺青之後就不與這家夥聯系了的。

可他們還是因為一杯酒攪和在了一起。

當看到那家夥求助的目光，聽到那家夥可憐的祈求，他沒辦法置之不理。

——不是那種喜歡的話，是不能做/愛的呀。

——紀晚，不能随随便便跟人上床的，一定要非常非常喜歡才可以！

他很想質問，當初認真說出這些話的你，現在還是這樣的心情嗎？

“紀晚，我好難受……”

“紀晚，你能幫幫我嗎？”

那麽認真的你，卻是讓我墜入深淵的罪魁禍首。

那一晚的體驗十分不好，處/男就是這點不好，經驗不足，小心翼翼後又變得大膽野蠻。

被折騰了很長時間，他入睡前還想着早點起來離開，免得那家夥清醒後看到他，羞憤到想要跳樓。

可他沒想到，在他快睡着的時候，那家夥又壓了上來。

用着最無辜的聲音說着讓人牙根都發癢的話。

“紀晚，我還是難受，你、你能再幫幫我嗎？”

“紀晚，求求你了。”

他受不了那家夥可憐兮兮的哀求，即使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還是滿足了那家夥。

結果就是，隔天早上，他沒能如願早起，也沒能在那家夥清醒過來前離開。

他也因此看到了那家夥的反應。

跟他想象的羞憤不同，震驚，惶恐，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你其實沒必要幫我擋酒的，我早就有了應對方法。”他強裝冷靜，忍着身體的難受，當着那家夥的面将衣服整整齊齊穿上了，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昨晚只是一場意外，你不需要對我負責，我也不需要，那杯酒是你替我擋的，責任主要在你，如果你硬要将錯誤怪罪在我頭上的話，我……”

他嗤笑道：“我相信你應該不是那麽無理取鬧的人。”

他說完便離開了房間，臨走前，他還是沒忍住往身後看了一眼。

那家夥還在發呆，看樣子是真的受到了巨大打擊。

與祁星寒發生關系的一周後，紀晚決定暫停手上所有工作，去法國進修半年。

他将這個決定告訴給了粉絲，幾位朋友，除了祁星寒。

剛到法國的那幾天很不習慣，他以前學過法語，但因為忙碌的工作耽擱了，現在重新撿起來，到沒那麽困難，忙碌的學習中，偶爾能抽出一些時間與同學出去一起玩，這是他以前夢寐以求的生活。

心情明顯變好，卻只是浮于表面。

過了一個月，腦海裏那抹身影依舊揮之不去。

他大概是真的中了那個人的毒。

可惜，這不過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感情罷了。

他從來就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不屬于他的就不要渴求，不顧自己狼狽抓住的東西，終有一天會離自己遠去。

昨晚熬了夜，一覺睡到了下午，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紀晚躺在被窩裏不想動，伴着雨聲再次昏昏欲睡。門鈴聲不合時宜響起。

紀晚猜測是同學或者鄰居，這邊的人都很熱情，隔三差五就會來竄門，他早已習以為常。

打開房門時，意外的在門口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祁星寒。

祁星寒從頭到腳被雨澆透了，紀晚沒想到，再次見到祁星寒，會看到對方這麽狼狽的樣子。

兩人在門口僵持，祁星寒小聲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這畫面和對話十分熟悉，像是前不久才經歷過，只是，那時的兩人互換了位置。

紀晚讓出了位置，讓祁星寒進來。

祁星寒換上了紀晚準備的拖鞋，站在客廳裏，手足無措，等到紀晚過來，他茫然地看向紀晚，只靜靜看着，不說話。

紀晚莫名有些煩躁，不知道這家夥突然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不開口不解釋，就這麽盯着他，是想要幹嘛啊？

“浴室在那裏，你先去洗個澡吧。”紀晚給祁星寒指了個方向，轉身往廚房走，“我給你煮點姜湯。”

祁星寒看着紀晚進入廚房，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走向紀晚說的浴室。

祁星寒的動作很快，紀晚剛煮好了姜湯，他也洗完了。

“紀晚，我沒帶衣服，你能借我一套衣服嗎？”

祁星寒只下身裹着一條浴巾，就這麽站在紀晚面前。

他的上半身裸/露，身上的水沒有擦幹淨，從高處緩緩滑落，滑過結實的腹肌，直直沒入浴巾裏。

紀晚差點摔了手裏的碗，他面無表情，将碗塞進祁星寒手裏，與他擦身而過時丢下一句：“我幫你找找。”

紀晚衣服很多，但沒有一件适合祁星寒的。

祁星寒的體型比他大了一倍，無奈之下，他只能去找隔壁的鄰居借。

鄰居是個金發碧眼的帥哥，與紀晚只差一歲，體型跟祁星寒差不多，紀晚順利借到了幹淨的衣服。

剛進門，他就被祁星寒堵在了玄關處，祁星寒還是圍着那條浴巾，滾燙的體溫沒有阻擋，就那麽傳了過來，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紀晚全身都開始軟了。

他低下頭，不去看祁星寒的表情，将衣服塞到祁星寒的懷裏，用力推開靠過來的家夥。

走了沒兩步，手腕就被拽住。

“你都不看看我嗎？我剛來時你看了我一眼，這之後你就一直在無視我。”委屈的聲音，像是被丢棄的寵物狗，好不容易找到家了，卻被主人無情的對待。

紀晚背對着祁星寒，努力壓住漫上來的情緒，聲音平靜道：“我要是無視你，就不會幫你借衣服了。”

祁星寒：“那家夥是誰，你跟他關系很好嗎？”

“跟你有關系嗎？”紀晚轉過頭，終于敢直視祁星寒的眼睛，那一眼，他的心髒狠狠陷了下去。

他知道他最受不了祁星寒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只要看上一眼，他就會心軟。

祁星寒：“你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了？你跟紀斂他們都打過招呼，為什麽唯獨不理我？”

紀晚嗤笑道：“我想走就走，還需要跟你打招呼嗎？”

“我找了你很久，你不回我的消息，也不接我的電話，祁大年給我安排了好多工作，我拼命完成，好不容易争取到這次長假，就迫不及待來找你了。”祁星寒垂下眼睛，難過道，“我來的時候沒想過你會不想見到我。”

紀晚嘆氣：“你找我做什麽？”

祁星寒臉頰莫名一紅，小聲道：“我……我是來找你負責的。”

紀晚一怔，祁星寒的聲音太小了，他聽清了，又好像沒聽清：“什麽？”

祁星寒緩緩走到紀晚面前，抓着紀晚的手用力收緊，他緊盯着紀晚的眼睛，音量猛然加大：“我說，我想找你負責。”

紀晚：“……”

羞恥的話遲遲說不出口，一旦說出口了，剩下的話也沒那麽困難。

“我不會把錯誤怪在你頭上的，我知道那件事責任全在我，是我硬要幫你擋酒的，你不想對我負責也沒關系，不不不……”他有些語無倫次，焦急解釋道，“可我還是想要你對我負責。”

紀晚還是懵着：“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祁星寒點點頭：“我知道啊。”

紀晚的心跳亂得不像話，在聒噪的心跳聲中，他想起了那天早上，清醒後的祁星寒的表情。

他眉心一擰，掙脫了祁星寒的手，冷聲道：“我說過，這不是我的錯，我沒必要對你負責，是你先求我的，我幫了你，你不感謝我，還對我提這種要求，你這是恩将仇報嗎？”

說到最後，嚴厲的聲音忍不住變弱了，看到祁星寒泛紅的眼睛，紀晚再也說不出決絕的話來。

這家夥怎麽哭了？

他說的太過分了嗎？

祁星寒垂着腦袋，任由眼淚滾落，被紀晚看到自己的軟弱也沒關系。

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的話，紀晚一定會再次離開的。

“你問我，如果幫我的話，我會後悔嗎，清醒後我想了很多遍，不後悔。”

紀晚一怔，眼前的家夥突然擡頭，目光異常堅定：“紀晚，我不後悔跟你接吻，跟你做/愛。”

“很早以前，我就做過一個決定，我會談一場永遠不分手的戀愛，我所有的第一次都要給他。”

紀晚嗤道：“可惜被我破壞了。”

“不是的！”祁星寒捧住紀晚的腦袋，雙眼通紅，因為激動，左眼又滑落了筆直的一行淚，“發現你不理我後，我思考了很久，我不後悔拍這場戲，不後悔跟你發生關系，應該說，感謝你在那時能救我，打破了我的堅持，讓我發現，我已經找到了我最喜歡的人。”

紀晚的臉頰被祁星寒的掌心用力壓着，灼熱的溫度源源不斷傳遞過來。

在這個算不上浪漫的告白裏，他真切感受到了祁星寒的真心。

“你答應過要對我負責的。”祁星寒僅有的勇氣都用完了，又變回到委屈巴巴的樣子，“你猜錯了，我其實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我也很卑鄙，紀晚，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承諾過的事情就要做到，你不能食言，我相信了你的話，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你……你不能不負責呀。”

說着那麽霸道的話，語氣卻越來越弱。

紀晚在這幾聲示弱裏節節敗退，他抓住祁星寒的手，祁星寒以為他又要掙脫，眼睛紅得更加厲害了。

眼前忽然覆上一層陰影，他的唇被熟悉的觸感吻住，他雙眼睜大，不敢置信。

紀晚往後退了點，雙眼彎起他最喜歡的弧度，冷漠的眼裏重新有了笑意：“我們做吧。”

祁星寒呆住：“啊？”

紀晚：“我想跟你做。”

祁星寒：“現、現在嗎？”

“嗯。”紀晚勾住祁星寒的脖子，嗓音勾人，“想做。”

他不懂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在确定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之後，他會選擇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表達愛意。

“那次的感覺還不錯，祁星寒，來x我吧。”紀晚附到祁星寒耳邊，輕聲呢喃，看着那只耳朵逐漸染上緋紅，他低笑出聲，下一秒，笑聲就被急不可耐的嘴唇堵住，掩埋在了纏綿的吻裏，剩下的只有無法停歇的喘息。

胡鬧了不知道多久，紀晚迷迷糊糊睜開眼時，房間內早已被黑暗籠罩，外面雨聲還沒停息。

這樣的環境裏，紀晚再也感覺不到孤獨，他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有着滾燙體溫的家夥在睡夢裏也不肯松開他，像大狗般黏人。

他一直渴求的是敢不顧一切站在他面前，擁抱住他就不放手的感情。

祁星寒幫他擋酒時産生的那份強烈的感情沒有錯。

那一眼他确定了，祁星寒會是他等待了那麽多年的人。

而現在，他真的被抱住了，不會再掙脫，也不會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