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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沈婉自己家就在北城,所以離開時直接把自己的行李一并帶回了蘇家。

接近兩個多月沒回來,沈婉一進家門就被婆婆拉着上下打量,心疼的說她瘦了好多,這幾天在家一定要給她好好補補。

為了舞臺效果,沈婉這兩個月确實有控制飲食,但是真的瘦了很多嗎。

沈婉回屋放行李時特意去鏡子前照了一下,自己壓根看不出來瘦沒瘦,想到之前李麗華在家時也是這樣,每次回家都說她瘦了要給她補回來。

家人眼裏的瘦就是覺得孩子在外面受苦了,回家就要吃些好的,要好好照顧。

她放完行李出來,就見蘇大嫂正招呼保姆阿姨去買只雞回來,中午給她炖湯喝。

“大嫂,家裏吃什麽我吃什麽就好了,別麻煩了吧。”

蘇大嫂走過來牽着她一起去客廳說話,摸着她細細的手腕心疼道:“你這一兩個月不在家,忙的都沒時間好好吃飯是不是?瞧瞧這小手腕細的,哎呀我都不敢用力捏。”

“再忙也要注意照顧好自己的身材才是。”蘇奶奶坐在沙發上看到了,也跟着補充了一句。

沈婉陪着兩人坐下,她哪裏敢反駁,只得笑着答應下來。

直到回家沈婉才知道,前兩天的那場演出,蘇大嫂他們也受邀去看了,那時怕耽誤她沒去給她打招呼,現在等到人回來,兩人一個勁的誇她。

“婉婉真是太厲害了,我也看不懂你們那些跳舞什麽技巧什麽的,我就知道你跳的非常精彩,我看得眼睛都挪不開,還有前排那些個外國佬,都給你們鼓掌呢。”蘇大嫂她們的座位在後排,視野不是最佳,但也看完了全程。

兩人誇着誇着,蘇奶奶忽然又想起來上次沈婉在總政差點讓人欺負的事,有點心疼又責怪的看着她說:“那件事你早該跟家裏人說了,晏城不在,我老婆子怎麽也不能讓別人把她媳婦給欺負了去。”

蘇大嫂點了下頭也說:“媽,哪裏用的上你,有我跟他大哥在,就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咱家的人。”

沈婉沒法把自己的心裏話全說出來,但也很感激有她們這麽護着自己,當下便說:“媽,大嫂,是我當時想岔了,以後肯定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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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婉婉你就記住了,咱們家的人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他們男人在外面累死累活往上爬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讓家裏的女人孩子都能直起腰做人嗎?”蘇大嫂這話要是傳出去有些不合規矩,不過話糙理不糙。

婆媳三個許久沒見也沒生疏什麽,婆婆和大嫂跟沈婉年齡差的有些多,倆人幾乎把她當成了小輩在照顧。

中午吃飯時,沈婉又找回了以前在家被她媽逼着喝補湯的熟悉感覺,大嫂和婆婆兩個人輪流給她夾菜,盛湯,她只負責捧着碗吃就成了。

吃過飯,婆婆回屋午睡,平時不愛午睡的大嫂也朝她笑了笑,自覺回屋給她留出空間。

沈婉坐到客廳沙發旁,撥通了蘇晏城駐地的電話號碼。

接線員接通後,轉接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對面估計在忙,沈婉就先挂了重新打給沈父。

這一次對方接起的很快,沈父接通電話後先跟她聊了幾句,随後挂斷電話讓人去喊李麗華過來。

沈婉等了不到五分鐘,沈父那邊就又打了過來。

“喂?婉婉你演出結束回家了嗎?”李麗華剛在家吃完飯,接到女兒電話就跑過來了。

這會兒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就聽對面喘的很。

“媽,不着急,我已經回來了,你這兩天随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沈婉有點擔心道。

李麗華坐到椅子上,接過沈父遞來的水杯喝了兩口,這才緩過來繼續跟她說:“沒事,家屬院離得近,你在北城怎麽樣?演出順利嗎?”

沈婉無奈的笑笑才道:“我都挺好的,演出很順利,還給我們拍了照片和錄像,聽說之後還會全軍放送,媽你說不定也能看到呢。”

李麗華聽了高興的追問她:“哎,那不錯,還能上報紙啊?北城日報嗎?等下回你給我們寫信的時候給媽寄一份印了你們照片的報紙過來,我要好好收藏着,哎呀,我閨女真厲害,都能上報紙了。”

“好,我到時候給你寄。”

沈父他們目前都已經安頓下來,部隊給随軍家屬批了房子,弟弟沈嘉就在部隊小學讀書,他在學校适應的挺好的,就是總吵着要給她打電話,就連李麗華組織上也給安排了适合她的工作。

沈婉聽着媽媽一點一點告訴她家裏的事,說完自家的事又跟她說給她寄了些當地特産回去,讓她收到後自己留一半,剩下的再給她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分一分送去。

她全都說好,聽她提起弟弟每天給她寫一封信,還有正在自己攢錢買郵票要給她寄信的時候,沈婉就說等周末沈嘉學校放假,她再打過來,到時候跟弟弟說幾句。

最後要不是沈父提醒李麗華,電話屬于部隊公共資源,不可以因私人的事占用太久才意猶未盡的挂斷了。

給父母通完電話後,沈婉一看提示才知道蘇晏城那邊給她回撥了,忙又趕緊給他打過去,這次接線員轉接後,對面只響了一聲立刻就接通了。

蘇晏城開完會回來聽到接線員轉達的信息,看到是家裏的電話打過來時,以為是他媽打來的電話,結果剛接起來就聽對面傳來了妻子溫柔的聲音。

“婉婉,你回家了嗎?”蘇晏城立刻笑了出來,放下筆專心和她打電話。

沈婉聽出了他那頭驚喜的語氣,也跟着笑了起來,“嗯,演出已經結束了,我今天上午到家,吃過飯就給你打電話了。”

“恭喜婉婉,演出辛苦了,回家就好好休息幾天。”蘇晏城早就聽他媽給他打電話炫耀說要去看沈婉的演出,而他就只有遺憾羨慕的份了。

“放了三天假,剛被媽和大嫂灌了兩碗湯,等回團裏肯定要胖好幾斤了。”沈婉跟他說話時,語調不自覺的就軟了下來。

蘇晏城聽着她的聲音,從抽屜裏拿出他來時帶的兩人合照照片,拇指輕輕摩挲照片上人兒俏麗的臉龐,眼底滿是快要溢出來的思念柔情。

從他離開北城開始,兩人已經有将近三個月沒見面了,剛開始是蘇晏城為了盡快适應新環境而忙碌,後面沈婉又因為演出的事消失了近兩個月,算起來,這期間兩人的交流幾乎寥寥無幾。

好不容易能打一通不受限制的電話,兩人就細細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講給了對方聽。

而蘇晏城也知道了她在總政文工團差點被人用特權給欺負了的事。

沈婉怕他擔心便說:“我後面給大嫂寫信托人送回家,大嫂就找人去給我撐腰了,晏城哥我可沒有被欺負到哈。”

“婉婉,是我不好,發生這種事,卻不能第一時間幫到你。”蘇晏城朝後仰頭靠在椅背上,捏着照片的手發緊。

只要一想到她孤立無援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很無能。

沈婉此時也有些後悔,事情已經解決了,早知道就不該告訴他。

蘇晏城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緩了緩情緒說:“婉婉,不要瞞着我,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要記得告訴我,還有你這次做的很對,我不在家,遇到什麽事就去求助大哥大嫂,不用怕麻煩他們,即使欠了什麽人情,我會去幫你一起還。”

兩人本就分隔兩地,想要時刻關注對方的生活很難,萬一再因為這些隐瞞而生了嫌隙,那對感情就會更加不利。

“好,我知道,還有你也是,訓練小心,如果受傷絕對不可以瞞着我。”沈婉覺得感情是相互的,她感受到了蘇晏城炙熱的愛意,那她也會努力學着他的樣子去好好經營這段婚姻。

聽到她這句話的蘇晏城有些心虛,模拟訓練都是真家夥上,結束後身上難免都會挂點彩,只是他覺得那些小傷問題都不大,就沒打算告訴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沈婉立刻敏銳的追問他:“晏城哥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受傷了在瞞着我嗎?”

聽她聲音都緊張起來,蘇晏城忙安撫說:“沒有,我覺得傷的不嚴重,就是腿上挂了一道小口子,傷口都已經愈合了,真的沒事。”

他說的小口子是一道長約五厘米的劃傷,是在某次演練中因不熟悉地形差點墜落懸崖被峭壁上的尖銳石頭硬生生割開的,幸虧傷口不深所以才沒縫針。

沈婉抿緊唇沒說話,她知道軍營中有些演練是會死人的,但從前沈父基本是做文職工作,即使參加什麽演練也都是在後方坐鎮指揮,沈家唯一一個上了前線部隊的是沈言,但她跟他關系一般,沈言也不會往家裏寫信打電話訴苦,跟蘇晏城結婚後,她才體會到這種擔驚受怕的情緒。

蘇晏城申請調到湘城的目的她其實心裏明白一些,他是想多立功好盡快調回北城,回來和她團聚。

電話那頭蘇晏城聽不到沈婉說話,還以為她因自己的隐瞞而生氣了,頓時緊張的跟她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瞞她的,并且以後再也不會了。

沈婉卻分心想到了張老師那個提議,其實她也就剛開始聽到時心底猶豫了一下,她雖然告訴張老師自己會好好考慮,但是實際上她根本沒有離開北城的計劃。

可是現在,沈婉心底像是裂開了一條小縫,有螞蟻鑽進去啃咬着,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癢彌漫上心頭。

讓她想沖動的把這件事告訴蘇晏城,他知道後會不會特別開心的期待自己調過去。

但這種想法也只有一瞬間而已,清醒過後的沈婉垂頭扯了下唇角,用正常的語氣繼續和他說話。

“我沒有生氣,但是你受傷了卻瞞着我讓我很難受,晏城哥不許有下次了,我會很擔心的。”

蘇晏城松了口氣,再次跟她保證:“好,我答應你,除了軍部組織上的,其他任何事我都絕對不會再瞞你。”

“嗯,說到做到。”沈婉說着話,其實心跟腦子都已經分開了。

她從沒有哪一刻這麽清晰的認識到,她是一個自私的人,蘇晏城的愛比她對她的喜歡多多了。

他可以為了她調去不熟悉的領域拼盡全力只為了早日和她相守,而她卻不願意放棄北城的一切榮譽去找他。

隔着電話蘇晏城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還在為妻子擔心自己的安危而高興,同時也再次囑咐她遇到什麽事千萬不要自己硬扛等等。

兩人這通電話打了近半個小時,最後直到挂斷電話沈婉也沒提那件事。

下午沈婉抽空去沈家陪沈家爺奶坐了一會兒,臨吃晚飯時才離開回到蘇家。

蘇大哥最近為了北城軍區的一項什麽活動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住了,今天晚上得知沈婉回來,特意趕在晚飯前回來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

蘇晏城不在家,蘇家人都想盡力彌補沈婉,蘇大哥平時開會那麽嚴肅的一個人,吃飯時也特意開口誇了沈婉好幾句,還惹得蘇大嫂笑他。

晚飯後,沈婉洗漱完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很容易就讓她想到了剛結婚時她和蘇晏城兩人一起相處時的畫面,想得越多,她心裏的愧疚感就越強,還有些空落落的難受。

為了整理心情,第二天一早沈婉就和婆婆大嫂說要去看望外公外婆。

出了蘇家門後她就把一切煩惱都抛到了腦後,先是去百貨大樓逛了一圈,許久沒來這會兒春裝都快撤櫃了,她逛了一圈後挑着覺得不錯的夏裝買了兩條裙子,然後又給外公外婆選了禮物和适合老人家吃的營養品和點心,手裏拎了一堆東西,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裏。

去了外公外婆家,自然又少不了一頓念叨和關心,李麗華走後,沈婉就自動代替了媽媽的角色,陪兩位老人待了許久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又拐去國營飯店打包了一份蘇大嫂愛吃的醬烤鴨,也買了兩包婆婆愛吃的點心一起帶回去。

今天的晚飯就只有她們三個人吃,蘇大哥只抽出來一天的空隙,現在仍舊忙的把軍區當成家一樣。

蘇大嫂早就已經習慣了,她之前還在遺憾自己孩子生少了,只有一個兒子長大後也去當兵了,身邊連個可以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

婆婆不算,婆婆關系再好,有些話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啊。

以前她就特別盼着沈婉能嫁進來,不過現在也算另一種形式的如願了吧。

見她買了烤鴨回來,蘇大嫂立刻笑着誇道:“還是婉婉想着我,我确實想吃這口很久了。”

蘇奶奶跟着開玩笑說:“你這是嫌我虧待你了是吧,明天咱們一起去店裏再吃一頓烤鴨去,保證讓你吃個夠。”

蘇大嫂搖搖頭道:“那不一樣,我就喜歡婉婉買回來的,肯定更好吃。”

其實打包回來的烤鴨哪有新鮮片好的好吃,但是被人放在心裏惦記着的感覺誰不喜歡呢,蘇大嫂當然也不例外。

在家待了兩天,第三天沈婉收拾了下就回北城文工團了。

她這次再回來,收獲了比以前還要多的關注,概因她們那場演出的劇照已經發表到報紙上了。

聽說二團的張麗娜和李佳欣都因此得到了去總政文工團的推薦,大家都覺得沈婉應該也會調到總政去。

沈婉一回來就被程英抱住,抱完她又去抱蔣玲玲,笑着恭喜她倆演出圓滿成功。

除此之外她還有個更好奇的問題問倆人,這同時也是團裏其他人都關心的問題。

“婉婉,你們以後是繼續回團裏還是準備調去總政啊?”

蔣玲玲聽完率先問沈婉,“你要去總政嗎?”

“現在還沒考慮好。”沈婉心裏确實就是這麽想的,完了又反問她,“你呢。”

蔣玲玲搖搖頭說:“我不打算走。”

程英還以為沈婉這次肯定該走了,結果這次她和蔣玲玲都不走,蔣玲玲不走她還能理解,人家父母都在這呢,有靠山沈婉一走她就是團裏臺柱子了,但是沈婉為什麽還不走呢。

還不等她再追問,那邊李老師也過來把人喊進了辦公室談話,內容無非就是問她現在有什麽打算,想不想繼續留在團裏之類的。

李老師是她的老師,團裏派她來說是想打一下感情牌,不過李老師這人還算負責任的,私心裏她當然希望沈婉能繼續留在北城文工團,但她也知道,沈婉很早之前就已經進步到自己教無可教了,她繼續留在團裏已經沒有什麽進步空間了。

所以團裏讓她問,她也就只是慣例問一問,甚至出于為她好的心,隐晦的建議她該繼續往上走找一個更厲害的老師教她。

其實如果張老師不離開總政文工團的話,沈婉很可能就答應當她徒弟了,可惜她現在準備調走了,後面到底要不要離開北城文工團,沈婉自己确實還沒決定好。

回答李老師時,沈婉就沒給個确切的答案,只說自己還在考慮,她是想等拒絕張老師後再做決定。

團裏所有人都以為沈婉要走了,可她安安生生的又開始參與團裏的排練,就連蔣玲玲也沒走。

……

周末團裏給她放了一天假,張秀剛好約她出來見面。

兩人在一家茶樓二樓說話,張秀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告訴她,“我的調令已經下來了,最遲四月底我就要出發前往湘城文工團任副團長,沈婉同志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沈婉猶豫片刻,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張秀笑了笑,能猜到一些結果,她有些失望,可也不想勉強她,就說:“如果你打算調去總政文工團的話,我可以幫你推薦,譚團長肯定特別歡迎你。”

“張老師,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沈婉原先都已經做好決定了,沒想到真要拒絕的時候她卻有些說不出口。

張秀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示意她可以問。

沈婉想了想問她:“您覺得,舞臺的意義是什麽?”

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張秀有些訝然,垂眸思考了一會兒才告訴她自己的答案。

“對普通觀衆來說,舞臺能帶給他們歡樂和放松,是一種娛樂,曾經我是一位舞蹈演員,也像你一樣熱愛舞臺,但是現在我是一位舞蹈老師,我更在乎的是舞臺的創新和傳播。”

“我不在乎自己放棄的那些榮譽和地位,如果能做出更好的舞臺,何愁鮮花與掌聲?”

最後那句話,是張秀看出了沈婉身上的猶豫才加上的,她不覺得沈婉不願放棄一切離開北城有什麽不對,只是追求不同而已。

但她真的很喜歡沈婉,她能看出這位年輕的舞蹈演員身上的潛力,她比自己年輕時更有天賦也能走的更遠,如果能說服沈婉跟她一起努力為國家芭蕾舞劇帶來新的發展,她願意多費些功夫。

“你現在正處在最好的年紀,你難道就不想在國家舞劇發展史中留下屬于你的痕跡嗎?”

沈婉輕笑了聲,歪頭問她:“張老師,您說的這些未來會不會發生都未可知,這麽忽悠我不好吧?”

張秀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只笑笑說:“你怎麽知道一定不會發生呢?未來的一切确實未可知,但是只要有人願意為此去做出改變,那就一定會成為現實。”

她想說服沈婉去做的,就是這些有意義的事。

沈婉承認,她之前就覺得張秀是一位很有想法的老師,新舞劇的編排就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她學了這麽多年的芭蕾舞,很明白那代表着什麽。

演出雖然已經結束,但真正的影響不過才剛剛開始。

“我們國家的藝術才剛剛開始續接上,大膽的創新才能促進改革,所以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很多,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徒弟,我願意把畢生所學和經驗全都傳授給你。”張秀又添了一把火。

不得不說,她這些話真的很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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