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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江紅蓮這邊餃子包的差不多時,于洪河領着蘇晏城進來了。

一見人都回來了，她，就招呼小洋開始燒火把水燒開準備下餃子。

蘇晏城今天下午又帶隊出去拉練去了,剛回部隊都沒來得及休整,跟領導報到完就被姐夫拽了過來。

他褲腳和鞋子上沾的都是泥灰,蹲在院子裏清洗。

沈婉走過去幫着拍了拍背上和肩膀上的灰塵，蘇晏城側頭沖她笑了下,兩人小聲說着話。

江紅蓮煮好餃子從廚房探出頭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小夫妻兩個站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場面，眉眼不由跟着彎了彎。

“老于,過來幫忙端餃子。”

于洪河應了一聲，矮着身子鑽進廚房,一手端一大碗餃子出來放到了飯桌上。

等沈婉和蘇晏城洗好手過來時，姐姐姐夫把餃子都端了出來。

每人先盛一大碗,中間還有兩大盤堆的冒尖的餃子。

江紅蓮邊把筷子發給他們邊笑着說:“餃子是芹菜豬肉餡和韭菜雞蛋餡的,那兩盤我分開盛了,你們愛吃哪個吃完了自己再夾。”

韭菜就是從于家小院的菜地裏拔的,雞蛋也是自家雞下的,芹菜和豬肉是她早上在供銷社買的,全都是新鮮食材，餃子包的個個皮薄餡大,鮮香的很。

不過這一碗盛的也太紮實了，沈婉平常吃餃子頂多吃十來個,今天吃了十四五個左右，剩下小半碗實在吃不下了。

蘇晏城看出她吃飽了,就端起她的碗把剩下的餃子連湯一起倒進了自己碗裏。

沈婉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他從前也是這麽幫她解決剩下的飯菜的,但這是在姐姐家裏，被姐姐姐夫看着，她有點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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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許是她想多了，江紅蓮和于洪河看見了也沒說啥，只有小洋瞪大了眼，悄咪咪的護住了自己的碗，開始大口大口吃餃子，那架勢，像是生怕有人會跟他搶一樣。

江紅蓮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訓道:“好好吃飯。”

他這才不護着碗吃了。

轉過頭江紅蓮又笑眯眯的跟沈婉說話，問她在軍區住的還習慣嗎，有沒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什麽的。

沈婉都說好，目前她确實沒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地方，以前下連隊演出多艱苦的地方她都去過，真沒那麽嬌氣。

再說她來湘城才兩天，這兩天裏蘇晏城只要在家，家裏任何事都是他一手包辦的，連掃地洗衣服這類小事情都沒讓她動過手，簡直比之前單身住宿舍時還舒服。

不過這話她就沒往外說了，兩口子過日子最忌諱家裏的事情拿到外面說，即使江紅蓮是真心為他們好，沈婉也不愛把自己的私事到處說。

吃過飯，照舊是姐夫刷碗，沈婉和蘇晏城陪着姐姐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臨走前，沈婉婉轉的謝過江紅蓮這兩天對他們的招待，讓他們操心了等，最後又提了不能一直老這麽麻煩他們的話，明天他們就不過來了。

意思倒是表達到位了，但是回家路上，沈婉也考慮起了以後夫妻兩人吃飯的問題。

她本身不太會做飯也不喜歡做飯，之前剛結婚時吃住在蘇家，有保姆做飯，婆婆她們也沒要求過她做飯，現在來随軍後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起生活，那肯定還是要有一個人會做飯的，或者一直吃食堂也行。

這是她的想法，不知道蘇晏城是怎麽想的。

沈婉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主動挑起話題說道:“我今天晚上本來在食堂打了幾個菜，想帶回來我們自己在家吃的，沒想到姐姐居然又做了我們的飯。”

蘇晏城牽着她走過黑暗的地方後也沒放開手，沒多想就說:“姐姐是怕你剛來這邊不熟悉，以後我們自己吃就好。”

“可是我不會做飯怎麽辦？你會做飯嗎？不然我們以後都只能去吃食堂了。”沈婉壓根就沒給他讓她學這個選項，如果他敢這樣說，那她就搬進女兵宿舍去。

不等她想完，又聽蘇晏城很平靜的說:“沒事，我會做一些，如果你覺得不好吃，那我們就吃食堂，或者等我再繼續練一練。”并沒有說讓沈婉去學做飯之類的話。

兩人一起相處的時間太短了，沈婉都不知道他還會做飯，好奇問:“之前怎麽都沒聽你說過，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啊？”

“以前還小的時候，那時間家裏沒有保姆，爸媽都沒退休，大哥大嫂也都在上班，我不光要做自己的飯，還要給路淮做飯，慢慢就學會了。”

那時候蘇晏城也才十來歲大小，後面上軍校後就沒怎麽做過了。

蘇晏城這麽想着，又提前告訴沈婉，“很久沒做了，手藝可能退步很多。”

他會做飯對沈婉來說挺意外的，當下也不說什麽，只用充滿期待的語氣說:“已經很厲害了，好想嘗嘗晏城哥做的菜啊，什麽時候才有這個機會啊？”

家裏只有米面，之前她都沒想過自己開火，也就沒提醒蘇晏城去補充廚房的東西，現在倒是真的有些期待起來。

蘇晏城聽了便說等周末試試，這兩天他要帶隊拉練，可能來不及去買菜和食材。

兩人閑聊的功夫，就已經走到了一棟樓前。

晚上吃過飯後，外面聚集了許多軍嫂們一起唠嗑消遣，早上剛跟他們搭過話的胡大娘眼尖的瞅見倆人，立馬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你們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啊？”

沈婉雖然不太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但大家以後都是鄰裏鄰居的，也不好太疏遠，便松開手站着跟她們聊了幾句。

周圍的軍嫂們早上就聽胡大娘說了她們的事，本來就對沈婉非常好奇，這會兒見人溫溫柔柔很好說話的樣子，紛紛湊過來跟她打招呼，互相認識一下。

在場五個人裏有三個是軍嫂，胡大娘的兒媳婦也在其中。

分別是住一樓東邊的楊嫂子和緊挨着她家的周嫂子，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二樓的小趙嫂子，一個是同樣住在三樓就在胡大娘家隔壁的蔡大娘。

胡大娘的兒媳婦今年剛懷上第一胎，本來她想接兒媳婦回老家養胎，但兒子不同意，她就跟着一起住了下來。

蔡大娘跟她情況不同，蔡大娘是過來照顧孫子孫女的，她兒媳婦前年生小兒子時難産去世，兒子暫且沒有再婚，兩個大點的孩子在部隊小學上學，她過來帶小孫子。

幾人表面看都挺熱情的，但從她們問的問題上沈婉就能聽出來性格不同。

比如一樓的楊嫂子和周嫂子，問她總喜歡打聽她個人信息，問她家是哪裏的，家裏人都做什麽的等。

再比如二樓的小趙嫂子雖然沒問她問題，但其他人問時她都會聽，視線還會來回在她身上打量。

胡大娘許是早上跟她搭過話了，這會兒倒沒怎麽問，反而是她兒媳婦苗秀蘭一直在試探蘇晏城的職位。

他今天出去拉練穿的是普通作訓服，并沒有佩戴肩章。

這裏面最讓沈婉反感的是蔡大娘，得知她是文工團的後，話題一轉就問她:“文工團裏是不是有好多年輕姑娘都沒對象啊？”

沈婉很多問題都沒回答，追着問的就搪塞過去，聞言只說自己也不清楚。

蔡大娘眼珠轉了轉，視線在沈婉身上轉悠一圈後，輕啧一聲又搖了搖頭，不行，文工團的姑娘都太妖模妖樣了，不能給她兒子找這樣的姑娘。

呆了有兩三分鐘的時間，沈婉就不耐的找借口和蘇晏城一起上樓了，想着她以後上班，跟這些人打交道的時候應該不多才平靜下來。

兩人剛上三樓，拐過走廊就見他們家隔壁的錢慧家房門開着，一個男人正站在門口抽煙。

那人聽到動靜回頭，顯然是認識蘇晏城的，揮手跟他打了聲招呼。

之前他布置房子的時候，顧營長碰上過一回，給搭了把手，兩人就閑聊了幾句，還有最近幾次拉練，兩人也有過接觸。

顧營長一只手夾着抽到一半的煙，另只手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往蘇晏城那遞了遞。

蘇晏城拒絕了，他不抽煙，簡單跟人打過招呼後，就領着沈婉進了自己家。

兩人關門進屋後，顧營長收回煙盒又三兩口吸完手上的半支煙，也走進了自家。

錢慧正坐在客廳裏聽收音機，聽到他進來就問:“你剛才在門口跟誰說話呢，是隔壁的回來了嗎？”

“嗯，”顧營長正準備關門，想起來什麽又說:“你剛才不是想給隔壁送什麽東西，現在人回來了你還去嗎？”

錢慧擡頭看看挂在牆上的鐘表說:“現在去不合适。”

顧營長心想有啥不合适的，轉身坐下往媳婦身邊靠過去，被錢慧嫌棄的一把推開。

“一身都是煙臭味，別往我這邊來，趕緊洗澡去。”

“好好好，我去洗澡。”顧營長順從的站起身往衛生間走去。

這一排六間房子格局基本都一樣，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部隊蓋的房子用料結實又隔音，基本門一關外面的動靜就都傳不過來了。

回到家後，沈婉先去洗澡，蘇晏城則去側卧把晾在裏面的床單衣服都收了，順手疊好放進衣櫃裏。

他出來後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小卷在後勤處找來的細鐵絲，拉到客廳陽臺兩邊的牆上，這樣以後衣服就可以晾到這裏來了。

拉好鐵絲，蘇晏城又順手拿起門後的掃把，把屋裏的衛生打掃了一遍。

等沈婉洗完澡穿着睡衣出來，他正提着收拾好的垃圾準備下樓去扔掉。

“我洗好了，你也快去洗吧，熱水好像不多了。”剛洗完澡的沈婉，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粉嫩嫩的，臉頰紅潤，眼睛也像是浸過水一樣水潤潤的。

蘇晏城轉頭看着她，心頭微動，克制了下才說:“我先去把垃圾扔了，回來再洗。”說罷他轉身開門出去。

他走後沈婉轉身進卧室，坐到梳妝臺前拿起雪花膏開始擦臉，剛收拾好就聽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沈婉以為是蘇晏城去而複返，走到門邊拉開門就瞧見隔壁之前打過照面的錢慧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看着她說:“下午我回來的時候你們不在家，剛聽老顧說你們回來了，我就想過來送點東西。”

實際錢慧是聽見蘇晏城出門的動靜才過來敲門的，不然這大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可不敢随意敲別人家年輕夫妻的門。

沈婉也朝她笑了下，讓開身請她進來。

錢慧舉起手上提的小網兜說:“太晚了，我就不進去了，這是我自己做的茉莉花茶，還有我家人給我寄來的紅茶，拿來一些給你嘗嘗。”

她這樣做其實也沒什麽別的意思，錢慧在家屬院待了快兩年了，一直也沒認識什麽交心的朋友，好不容易隔壁搬來一個她覺得和眼緣的，就想着主動過來接觸接觸。

兩人就這麽站在走廊上說了幾句話，錢慧告訴沈婉她是滬市人，現在在部隊小學教書，同時也知道了沈婉從北城調到湘城文工團工作的事。

簡單聊過幾句後，兩人對對方的感覺都還不錯，錢慧家在滬市條件也算不錯，所以她很喜歡沈婉身上散發出的女性自信氣質，覺得這樣的人才是她值得來往的。

這時蘇晏城上樓走了過來，錢慧又朝沈婉笑了下，說不打擾你休息了，咱們改天再聊就先回去了。

蘇晏城跟在沈婉後面關上門，又随口問她錢慧過來做什麽。

沈婉把那兩小罐茶給他看，說了剛才的事。

她能感覺到錢慧對她更多的是友好的善意，最起碼比之前在樓下遇到的那幾人相處起來舒服多了。

“你想接觸的話可以交個朋友，不想繼續接觸的也不用勉強自己。”蘇晏城建議道。

雖然軍屬随軍後部隊婦女辦的人會注意她們，家庭和不和睦啊，跟其他人之間相處的如何啊，這些有時也會影響到軍人的形象，但他并不在意這些，也不想讓沈婉為了維護什麽表面和睦友善去費心跟自己不喜歡的人來往。

“你放心吧，我心裏都有數的。”沈婉答應一聲，又催他時間不早了，趕緊去洗漱。

這麽一通折騰，等蘇晏城洗完澡出來後，沈婉已經側身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他腳步頓了一下，關燈後也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邊準備躺下。

只是他的後頸剛挨着枕頭，腰身忽然被人抱住了，懷裏也貼進一個軟乎乎帶着香氣的人。

一片昏暗中，蘇晏城黑眸微暗，身體幾乎是瞬間就起了變化，他是個有正常欲，望，的男人，妻子主動貼近，他的自制力約等于無，但懷裏的人似乎毫無所覺。

“婉婉……”

怕自己會錯了意，蘇晏城低聲喚了句，給她機會再選一次，伸手把人攬緊，兩人身體緊密相貼，所有變化不言而喻。

沈婉還沒反應，就是最直接的反應。

蘇晏城扣在她腰上的大手再次收緊，呼吸急促，所有理性克制的情緒通通被他丢掉，反身就壓了過去。

……

沈婉用自身證明，男人三十确實如狼似虎。

主動招惹的下場就是次日一早起床號都沒能叫醒她，翻個身縮進被子裏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昨晚被人翻來覆去壓着胡鬧大半夜，她的睡眠嚴重不足。

蘇晏城睜眼後，貼心的替她捂住耳朵，直到起床號停了才松開手，眉眼舒展的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下，一個翻身利索起床。

一直到他晨練完帶着早餐回來把人叫醒，沈婉才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

盡管昨晚蘇晏城已經給她按過一遍了，沈婉仍覺得腰酸腿軟，有點提不起勁，吃過早飯後才好一點。

出了家門後，蘇晏城還想跟昨天一樣送她去文工團，被沈婉瞪了一眼後拒絕。

好在他昨晚還知道點分寸，沒在她身上弄出什麽痕跡，早上的排練結束後，沈婉跟趙蘭蘭她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再回來時，她跟團裏另外幾個姑娘也慢慢熟悉起來。

離下午排練還有一段時間，沈婉又拿出昨天張秀給她的那張計劃書，找了個空的練習室開始構思。

昨天她就想出了一點頭緒，在調來湘城之前沈婉了解過一些關于湘城的一些事情，比如她知道全國解放初期，湘城其實并不太平，這裏曾經匪患嚴重，是國家派了大部隊過來費了幾年時間才盡數剿滅，後面又派部隊駐紮清理殘餘匪首，湘城人民才徹底告別過去，過上平靜日子。

她看資料的時候看到過很多個關于土匪進村傷人搶東西甚至是搶擄婦女的真實事件，她想根據這些編寫新舞劇的故事背景線。

這樣既貼合當地歷史方便觀衆代入情緒，也能很大程度上給一些曾經看過，或真實被匪患傷害過的人一些鼓勵和安慰。

沈婉根據這些很快就想出了一篇背景故事線，最後再整理一下細節，初步寫好後，她趁着下午排練中場休息的時間去找張老師，準備給她看一下。

張秀拿到她寫的東西很意外，沒想到沈婉這麽快就已經構思好了新舞劇雛形，甚至她連表演開場的某些動作場景都設想了一些。

張老師看完計劃書後更加深信自己沒有選錯人，非常慷慨的把自己曾經的一些經驗都告訴了她，并且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特意空出一部分時間手把手教沈婉完善新舞劇所有構思。

這個過程中，她一次又一次為沈婉的一點就通感到驚喜，還有她關于各種舞蹈技巧的融合創新，在這方面，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一周後，由張秀指導沈婉主編的新舞劇就改編完成了，同時沈婉跟新對員的默契也越來越好，這周五晚上，文工團就要在禮堂舉辦演出晚會。

這次演出也是沈婉來到湘城文工團後第一次演出亮相。

江紅蓮一早吃過晚飯就帶着家裏兩個孩子過來占個好位置準備看演出。

蘇晏城調來湘城這小半年，也是第一次來禮堂看文工團演出。

沈北陽非要跟過來湊熱鬧，趕都趕不走。

底下有許多小戰士兜裏揣着包子饅頭就跑過來占位置了，演出還沒開始，禮堂裏就烏泱泱擠滿了人。

先上場的第一個節目是歌唱節目，一首慷慨激昂的軍歌一下子就把臺下人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前面演出熱熱鬧鬧的，後臺的舞蹈演員們也在緊張的坐着準備。

沈婉早早給自己化好了妝在一旁邊熱身邊琢磨新舞劇的舞蹈動作。

她身旁不遠處的化妝桌前坐着孫青和吳慧慧，兩人自從上次徹底鬧掰後，就誰也不理誰了，孫青甚至搬離了原來的宿舍。

那天吳慧慧雖然當場道歉并承認了自己只是胡說，但謠言一旦傳起來就沒幾個人還在乎真相，沈婉雖然沒有特意去關注，但也從周圍隊員裏聽說了一兩句，信的人還不少。

孫青表面看上去像是沒受什麽影響，但她這幾天一直形單影只的，每次中場休息也是獨自一人找個角落坐，并不跟其他人來往。

趙蘭蘭之前還跟她說過，孫青在團裏除了吳慧慧就沒幾個朋友，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大家會這麽肆無忌憚的在私底下說關于她的流言。

沈婉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她偶爾擡頭就見孫青一直都在走神，演出快開始了，周圍其他人都在做上場前的熱身，她卻仍是坐在那一動不動。

她不由皺了皺眉，站起身過去提醒她，“快要上場了，你還不開始做準備嗎？”

孫青扭頭看過來，化妝的人給她上了很濃的眼影和腮紅，但她整個人看起來仍是木木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沈婉心底有些不喜，不管舞臺大小，她都會認真準備每一場演出，私心裏她很讨厭不尊重舞臺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待會兒在場上出錯獻醜，就當我沒說。”沈婉言盡于此，希望她好自為之。

孫青看着她眼珠動了動，不知道在想什麽，但好歹是舍得站起來開始熱身了。

臺上報幕員已經開始對臺下介紹下一個節目。

沈婉等人站到幕布後等待上場，随着音樂開始，臺下的觀衆們很快就發現臺上那些舞蹈演員裏來了個新面孔。

跳主舞的那姑娘比以前團裏的臺柱子都漂亮，她的妝一點也不濃，但她比其他人都好看，跳的舞也特別好看，大家看得都移不開眼睛了。

一場結束後，舞蹈演員們慢慢退場，臺下響起掌聲的同時，也有很多人在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沈北陽認出來了那位文工團新人就是好兄弟的媳婦，心裏羨慕的同時正想跟身邊的蘇晏城誇上兩句弟妹舞跳的真好，結果一轉頭，人早就走了。

沈婉在後臺換下演出服裝穿回自己的衣服，跟其他隊員說了聲後就先走了。

剛一出後門就被人牽住手大步往前走，後門這裏有許多剛結束演出的文工團隊員們，昏暗的夜色中，大家都看到兩人挨的極近的一前一後離開。

有人問那是誰，有人認出了沈婉，但他們走的太快，連話都沒能搭上。

禮堂距離家屬院不遠，家屬院裏很多軍嫂都帶着孩子看演出去了，這會兒空蕩蕩的。

蘇晏城拉着人一路走回來，直到上樓回到家，一個人都沒碰見。

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了，沈婉的心也跳了一下，一路走過來她都累了，喘着氣剛想問他有什麽事非要這麽着急回家。

嘴剛張開就被人俯身給堵的嚴嚴實實，她整個人都被壓在了門上，握在她腰上的大手用力一提，沈婉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主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一吻直到沈婉喘不過氣，拍着他的肩膀制止才結束。

被松開後，沈婉趴在他胸口側着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蘇晏城目光仍直勾勾的盯着她，等她剛覺的好一點就又壓了下來，同時彎下腰，手臂穿過她的腿彎，一把将人抱了起來，朝卧室走去。

好嘛，這下沈婉終于知道他急着想幹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