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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硯山剛收拾好的東西, 又被他默默的放了回去,還識趣的出了房間去泡茶。
就算他不去,楚松也會開口讓他去, 還不如他主動走。
房間內,楚松一身官服靠在椅背上, 靈兒則是懶散的坐在對面, 和他大眼瞪小眼。
楚松沒忍住笑了一下,先開口道:“為何這樣看我?”
靈兒一雙杏眸瞪的很大,像是含着怨氣似的, 但細細看過去,又覺得她眼睛漂亮的像是山間溪水,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楚松怔愣的看她,直到她咳了咳, 楚松才緩過神, 不自在的去伸手研墨, 低頭錯開她的視線。
靈兒就看向他的手, 還是一如三年前那般好看。
修長的手指, 即便只是做磨墨的動作也賞心悅目。
只是, 他似乎不夠專心,墨汁不小心迸濺到他手指上, 像一顆顆小黑芝麻。
靈兒忽地想起,他眼皮上那顆小痣。
所以她往上看, 正好楚松垂着眸子,被靈兒看的一清二楚。
女子的視線都要化成實質了, 楚松無法再繼續研墨, 只得起身去淨手。
“那個……”靈兒又咳了咳,假裝不經意的道:
“我又接了一個活, 去林家教林小姐。”
真真是美色誤人,她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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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楚松拿過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慢條斯理賞心悅目。
“你之前不就是想多走幾家,将名聲打出去嗎?”
他手背上還有一些水漬,順着肌理往袖口處落。
靈兒的視線也随着水珠滾動,而後就見楚松轉過身,溫和笑道:
“第一步,成功。”
靈兒收回視線,假裝低頭玩自己的衣袖,她道:“也多虧你出了這個主意,而且之前在馬場的事情,也要謝謝你。”
靈兒自問能脫離險境,但受傷在所難免。
但是有楚松護着她,傷害也被他一人抗下。
“你的胳膊怎麽樣了?”
關切之意體現在她臉上,楚松臉上的笑容又大了幾分。
“還好,不耽誤辦公。”
靈兒原本想看看的,但估計楚松會說什麽“男女有別”之乎者也,所以靈兒就沒提,只說讓他好生休息。
說完,她又補充道:“最近不練武,你下值之後就早點回府休息,也別參加什麽宴會了。”
尤其是林家的宴會,那可是鴻門宴!
林小姐說了,這次宴席可不止林家,還有相好的幾家也來。
高門大戶的嬌小姐們不少,一個個嬌美如花,說不定哪一朵就被楚松看中。
楚松挑眉看她,像是看破了她似的。
靈兒臉熱的很,不過她理直氣壯道:
“病了就要休息,去參加宴席還要應對很多人,說不定還有人給你敬酒。你若是不喝顯得縣令大人架子大,你若是喝了,傷口恢複的慢。”
很好,有理有據。
靈兒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楚松颔首:“你說的對,所以最近沒有需要我參加的宴席。”
楚松從不騙人,靈兒當然相信他。心裏高興幾分,她拿出一個小匣子放在桌子上。
“給你的。”
“給我?”
楚松心頭一熱,身子不由自主的脫離椅背,朝前傾斜靠近靈兒。
隔着一個桌子,楚松目光炯炯:“為什麽送我東西?”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搭在扶手上的手開始扣緊,緊張的小臂繃的死死的,全身上下都在期待靈兒的回答。
“我在姜家拿薪酬,因為救了姜大小姐,還得了一盒珠寶。我想着,你救了我,再有,那根人參的情還沒還完,所以……”
“不必再說了。”
楚松忽然打斷她,面色比方才冷了幾分。
靈兒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反正東西也送完了,她就起身離開。
估摸着是自己來,影響他辦公事了?
硯山回來的時候,只瞧見靈兒遠去的背影,和坐在屋裏,正自嘲一笑的楚大人。
楚松打開匣子,裏面是一枚質地上佳的玉佩。
他扯了扯唇角,砰的一下合上匣子。
別人送她的,她又轉送給他?
硯山收拾盒子,誇了一句:“好玉!”
楚松未作聲,起身甩袖子離開。
硯山只得将匣子揣好,趕緊跟了上去。
大人怎麽回事啊?
之前顏姑娘送的那把折扇都好好保存,怎麽如此貴重的玉佩反倒不喜了?
.
靈兒這次是真的開始忙碌了。
早上要教六娃幾個小崽,上午去姜府,下午去林府,可謂忙的腳不沾地。
每次從姜府離開,姜蓉的丫鬟都會派人送她,還會給她精致的糕點。
所以到了林家,靈兒把糕點放在桌子上。
林楚君撇嘴道:
“這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姜蓉最擅用小恩小惠來收買人心了。”
像是碰見什麽髒東西似的,林楚君揮揮手,讓丫鬟把糕點拿走。
不愧是手帕交,林楚君和姜芙的性子很是相似。驕縱的大小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對于糧食也不珍惜。
亦或者,這确實不值得她們珍惜。
靈兒趕緊讓丫鬟将糕點給她,笑着道:“拿回去給家人吃。”
林楚君本想讓靈兒扔掉,但一想東西不是她送的,她不好說這話。不過她湊過來,提點道:
“我告訴你,千萬不要被姜蓉的外表蒙騙。”
“什麽意思?”
姜家兩位嫡女,一位是姜芙,剛認識的時候覺得她心高氣傲,但時間久了便知,她是個好姑娘。
另外一位就是現在姜夫人所生的姜蓉了。
和姜蓉接觸的時候不多,不過靈兒記得之前設棚施粥,站在那給百姓們舀粥的就是姜蓉。
有一次含香說,本來姜芙也想去,但第一天就受不了,覺得又髒又累。所以一直都是姜蓉出面做這些,姜芙什麽都沒幹。
而且姜蓉總是溫溫柔柔的,讓人心生好感。
“你肯定是被她的外表蒙騙了,阿芙也是,我和她說,她根本不信。”
姜芙沒什麽特別交心的朋友,只有林楚君最為要好。林楚君見姜芙對靈兒頗為上心,便将她引為好友。
“我跟你說,去年有一次,我看見姜蓉踢貓!”
見靈兒驚訝,林楚君哼了哼,道:“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而且那只貓是姜蓉特別喜歡的,叫什麽我忘了,反正我看見她惡狠狠的虐貓,之後就聽說那只貓掉在池塘裏淹死了。”
“我還和阿芙說過這件事,但因為沒有證據,加上姜蓉實在掩飾的太好,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好人。”
林楚君輕蔑道:“我真想一把撕下她僞善的面皮啊!”
靈兒噗嗤一笑。
林楚君和姜芙,太像了。
“哎,就知道你不相信,罷了,早晚我會找到證據的。”
靈兒教林楚君練了八段錦,覺得對她睡眠有幫助。林楚君是個閨閣大小姐,平日裏就是出門逛街和去花園逛逛。冷不丁動胳膊動腿,還有點不适應。
“靈兒啊,”林楚君累的氣喘籲籲,一張小臉紅彤彤的,“太、太累了,歇歇吧。”
平常可以縱容,但現在是靈兒的教學時間,得按照她的方式來。
于是靈兒十分嚴厲的說不行,林楚君咬着牙堅持。結束之後,靈兒怕她太難受,還留下給她揉捏了一會。
“是跟我一個朋友學的,他正在學醫,說按這幾個穴位會消除疲勞。”
林楚君不大相信。
這些日子什麽湯藥啊,什麽貼膏藥啊,全部都試過了,但沒用。
一到夜裏她睡不着,每次都躺下好久才能入睡,而且白天起的晚氣色也不好。
不過捏完還挺舒服的,林楚君就沒阻止。
等靈兒走後,林楚君累的直接攤倒在床上。
侍候她的丫鬟心疼道:“小姐,明天還是別讓顏姑娘來了,怕你太累太辛苦。”
另一個丫鬟也搭話:“我們可以陪小姐逛花園,待逛的累了就睡覺,肯定能睡好。”
林楚君翻了個身,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丫鬟驚訝不已。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林楚君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覺得有點熱。
“小姐,您的氣色現在特別好!”丫鬟驚訝的說道。
之前林楚君老是睡不好,面色發白眼下發黑。出門還能抹胭脂蓋一蓋,但今日汗水将胭脂沖沒了,露出本來的面色。
和早上的憔悴不同,此刻神采奕奕。
另一個丫鬟趕緊拿來鏡子,林楚君一照,粉面桃腮,連胭脂都不用上了!
“好好,連眼下的青色都淡了呢!”
林楚君滿意的不得了,當即就派人去送謝禮。
人來的時候,靈兒正和老爹意見不統一。
“靈兒,爹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先成家再立業?”
“爹,您也說了,尊重我的想法,現在沒有合适的人,難不成要将就嗎?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我無法将就。”
顏武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覺得趙尺不錯。
趙尺離開平城,顏武以為是靈兒和他吵架了,他想讓靈兒跑一趟,去和趙尺和解。
但靈兒就說沒有,也不肯去找趙尺,所以倆人僵持住。
顏武嘆氣道:“爹一年比一年歲數大,镖局的生意往後要交給魯海,靈兒,如果爹有一天不在了,誰能護着你?”
他就是怕女兒孤單,怕她沒有依靠。
氣氛一下變得悲傷起來,靈兒揉了揉眼睛,道:“爹,您別這樣說,正值壯年,不許說喪氣話。”
顏武越想越難受,覺得還是嫁給趙尺好,将來趙尺也能照顧好她。
正逢此時,葛三捧着一個匣子,歡天喜地的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
“葛三,你做什麽這麽激動?”
葛三:“我控制不了自己啊,快看,這是什麽!”
葛三飛奔而來,打開匣子,就見裏面是一對金镯子,有小孩拇指粗細。
靈兒騰的一下站起來,顏武也頗為驚訝。
葛三喜滋滋:“是林家小姐派人送來的,說讓你日日都要過去。”
葛三高興的模樣,好像金镯子是送給他似的。
靈兒拿過镯子,在已經呆住的老爹面前晃了晃,底氣十足的道:
“爹,不要害怕,女兒掙錢養你!看,這就是我靠自己掙來的。”
這才多久,靈兒就收到兩份重禮了。
顏武嘴巴發幹,怎麽也沒想到靈兒掙錢比镖局來錢還快。
“爹,你幫我收起來。”
“好好,爹收到庫房裏,到時候都給你當嫁妝。”
靈兒哭笑不得,趕緊拽着葛三跑了。
“最近釀酒怎麽樣?”
葛三嘿嘿傻笑:“我娘說進步挺大的,對了,還有十日桃花釀就可以啓封了,到時候先給你喝。”
回想起上次喝完酒,自己做的荒唐事情,靈兒趕緊擺手拒絕:
“別別,我不想喝酒。”
葛三撓頭,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嫌棄了啊?
.
日子一天天過,夏季如約而來。
縣令大人辦學堂的事情在平城傳開了,所有窮苦人家都歡呼青天大老爺。
六娃也喜滋滋,收拾東西準備進學堂。
靈兒早上教完他,囑咐道:“今日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許搗亂,要給夫子留下好印象,知道嗎?”
其實顏武也有請夫子,但給的錢少,人家夫子隔幾天才來一次。這回有不要錢的了,所有人都打算去。
六娃拍拍胸脯:“知道的,我肯定好好表現。”
這件事掀起一股風波,各大世家為了表現,紛紛買筆墨紙硯送去學堂。美曰其名,為了孩子着想。
姜芙也将自己不喜歡的首飾等變賣了,湊了一大車的東西送過去。她還梳妝打扮了一番,自己親自跟車。
正好林家也派人,所以林楚君就和姜芙一起,她們還拉着靈兒,說是散散心。
車裏,兩個嬌小姐讨論衣服款式,讨論胭脂水粉。
靈兒一個頭兩個大,怎麽也插不上話,索性閉目眼神。
熬了兩刻鐘,總算是到地方了。
靈兒下車,腿酸的想念一句阿彌陀佛。
求求佛祖,下次不要把她和兩位小姐放一起了!
正當她呲牙咧嘴的時候,就瞧見學堂裏有幾個人走了出來,為首之人正是楚松。
靈兒立刻收斂,站直挺胸,微笑着朝着楚松點頭。
方才還像炸毛的小貓,這麽會就乖順下來。
楚松沒忍住,勾唇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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