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85章

“靈兒, 恭喜你達成所願。”

趙尺說着從懷裏掏出一物:“這是賀禮。”

大家都送了她東西,所以靈兒沒拒絕趙尺的禮物,接過來之後捏了捏, 但沒想明白紅布裏能包什麽。

罷了,都是心意, 她握在手裏笑着道謝。

正當倆人寒暄的時候, 大門被叩響。

“這麽晚了會是誰?”靈兒嘀咕了一句去開門。

“楚大人?”靈兒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嗎?”

楚松話是對靈兒說的,但視線越過她的頭頂,和院裏的趙尺對上。

硯山看的暗自咂舌, 甚至覺得倆人目光所及之處,正撲哧冒火花,就像是兩柄劍猛的撞擊在一起。

“當然,大人請。”

靈兒側身, 楚松和硯山走了進來。

趙尺先開口道:“楚大人, 許久不見了。”

楚松颔首:“別來無恙。”

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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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 他怎麽不認識這個男人?大人什麽時候認識的?

可沒人為硯山解惑, 靈兒讓二人坐下, 還拿出食盒, 裏面正是葛三送的雞湯。

“葛大娘熬了數個時辰,還放了王叔給的人參, 很滋補身體的。”

靈兒先盛了一碗,但一擡頭, 就對上兩個男人灼灼的目光。

左手邊是趙尺,右手邊是楚松。

這……第一碗給誰?

趙尺也想知道。

都是男人, 他自然知道楚松想的是什麽, 而且他比靈兒更早猜到,楚松回平城的目的。

要不然他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探花郎, 回這裏做什麽?

留在京城呆幾年,當個小官手到擒來。

現在這并不是一碗湯了,而是靈兒的喜好。

她心裏更在意誰,就會将雞湯給誰。

楚松脊背挺的筆直,目光幽深,看似唇角帶着悠哉的笑意,實際上搭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攥的緊緊的。

氣氛忽地緊張起來,讓靈兒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那個,硯山啊,你辛苦了,第一碗湯給你喝。”

本來站在角落裏的硯山忽然受到三人矚目,他還莫名其妙的時候,靈兒就已經将雞湯端給他了。

然後硯山就覺得那個趙尺的眼神好奇怪。

等等,自家大人的眼神更奇怪啊!

大人,您看我做什麽?

“好了,大家喝吧。”

靈兒盛好了,将最後一碗留給自己。

雞湯裏面自然是有雞肉的。

而且葛大娘毫不吝啬,直接放了半只雞。

也就是說,有一只雞腿可以分。

趙尺和楚松的視線都落在雞腿上,靈兒還覺得奇怪:

“你們倆都餓了?”

也是,趙尺風塵仆仆的趕路,而楚松辦了一天公事,估摸着也早餓了。

可是只有一個雞腿,這該怎麽分?

此刻的靈兒完全沒意識到,這已經不是雞腿的問題了。

趙尺心想,她把雞腿給誰,就證明她更喜歡誰。

因着趙尺是遠道而來,所以他得到雞腿的可能性更大。

趙尺挑釁的目光看向楚松,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楚松不為所動,只垂下眸子,将最後一口雞湯喝了。

見此靈兒有點心疼了。

楚松是什麽人?他可是平城縣令啊,什麽好東西沒吃過?能讓他把雞湯喝完,說明此刻他一定餓極了。

至于趙尺嘛,靈兒邊掰雞腿邊想,習武之人,餓一頓沒什麽的,而且等一下就帶趙尺回去吃飯。

當雞腿落到楚松面前時,楚松揚起一抹笑意,擡眼看向靈兒。

“看我做什麽?不是餓了嗎?先吃一點墊墊肚子。”

趙尺忽然起身:“靈兒,我先回去了。”

靈兒:“也行,我一會也回去。”

趙尺走到門口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靈兒和楚松有說有笑,女子眼中帶了別樣的光芒。

他在靈兒察覺前收回視線,覺得自己差不多明日就能離開了。

感情一事,要兩情相悅。

曾幾何時,他以為只要他陪在靈兒身邊夠久,就能抹除她對楚松的喜歡。

可現在看并不是這樣,她的喜歡像是一壇密封的酒水,只會越發的濃烈。

“怎麽不吃?”

靈兒還将其他部位撕成小條,放在楚松碗裏。

楚松唇角笑意變大,他問她:“為什麽要先給我?”

靈兒:“這有什麽為什麽,想給你就給你咯,吃吧,應該挺好吃的。”

楚松還是沒動,一雙琉璃似的漂亮眼眸看着靈兒,聲音溫柔的說話:

“你可知心有所屬是什麽感覺?”

“嗯?”靈兒不知道怎麽話題就從雞腿跳躍到這了。

楚松眼神溫柔的看她:“就是想她所想,憂她所憂。”

他的眼神落在靈兒身上,像是夏日的晚風,輕輕拂過,讓人心生惬意。

不過他看她的時間過長,靈兒臉頰有點發熱了。

她當然知道他話裏的意思,所以用手捂着臉,覺得手心都熱起來了。

“嗯,我懂。”

楚松:“你真的懂嗎?靈兒,你……”

他想問她的回答是什麽,卻又覺得這樣難免突兀。

能感受到她的一點點心意,就像是吃了蜜糖似的,讓楚松覺得心裏都是甜的。

所以,還不能操之過急,再多給她點時間。

這麽久都等了,不差這幾日。

“我當然懂你在說什麽。”

楚松的視線飽含着濃烈的情感,靈兒略帶緊張的垂頭,見自己坐姿太過豪放,于是雙腿并上,難得的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

“這幾天有點忙,所以還未細想。但轉念一想,似乎也不需要那麽久。”

她每多說一個字,楚松的眼睛就多亮一分,最後楚松屏住呼吸,在等待她的回答。

靈兒有些緊張,她捏着自己的衣擺,輕聲道:

“你說過的話當真作數?”

“如有作假,天打雷劈。”

“倒也不需要發誓,”靈兒上前捂住他的嘴唇,溫熱從掌心劃過,酥酥麻麻的。

她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被楚松的大掌攔住。

“怎麽受傷了?”他握着靈兒的手腕,就見她手指關節處破皮了。

“沒事,小傷而已。”

“這裏有藥嗎?”

“有,在房裏。”靈兒起身,楚松同她進入房間。

外面的硯山猶豫了片刻,決定就在院子裏當一棵樹算了。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楚松從房裏出來了。

“大人,回府嗎?”

天色已晚,按照他家大人的性子肯定不會再留,生怕擾了顏姑娘的清譽。

“嗯,回府。”

一路回到楚家,硯山發現自家大人心情好似不錯,估摸着倆人在屋裏說了什麽。

“一會翻翻黃歷,看哪天是好日子。”楚松忽然說了一句。

硯山吓了一跳,随後意識到他的目的,欣喜道:

“顏姑娘應了?”

楚松颔首,面上的喜色擋不住。

他本就生的俊美,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是俊逸非凡。

守在大門口的香玉提着燈籠上前,嬌嬌的喊了聲:“大少爺。”

但楚松沒回應她,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香玉咬了咬唇,跟在二人身後,就聽硯山說道:

“行,一定會找個最好的吉日,上門提親!”

香玉滞住,手中的燈籠差點沒拿穩。

什麽?大少爺要向哪家的貴女提親?

高門大戶的規矩多,香玉自知,如果在新婦入門前她還沒成為楚松的人,往後的日子怕不好過。

那些豪門世家的小姐們,說不定看不上她,怕她留在院子裏勾搭大少爺,将她随意發配給小厮。

不行!香玉瞪圓了眼睛。

她不要配給小厮!她要當楚松的人,哪怕是妾室也好啊。

懷着這樣的心思,香玉回自己房裏,翻箱倒櫃找到壓箱底的衣裳。

咬咬牙,香玉換上,還拿出粉末在自己脖頸以及手背上擦了擦,頓時香氣撲鼻。

這味道離的老遠就能聞到,硯山阿嚏一聲,捂住鼻子道:

“香玉姐,大人不用人侍候。”

說完才看清香玉的穿着。

一身輕薄如無物的紗衣,光是看一眼就讓硯山腦子發蒙,面紅耳赤。

“我就進去和大人說句話,”香玉笑了笑,邁步往裏走。

硯山謹記楚松的囑托去攔人,可是一碰她胳膊,像是沒穿衣服似的,立刻有熱度傳上指尖,硯山吓死了,趕緊收回手。

也就是趁着這個空檔,香玉像是泥鳅似的,繞開硯山進房裏,還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且鎖住了。

硯山急死了:“開門!開門!”

這可如何是好啊?大人心裏明顯只有顏姑娘,香玉怎麽還悶頭往上貼?

若是讓顏姑娘知道怎麽辦?

硯山急的厲害,甚至在院子裏打量一圈,計劃找東西撞門。卻不想片刻後,房門就開了。

楚松一只手搭在門上,眼神冰冷的道:

“出去,別讓我說第二次。”

硯山探頭,就見香玉在胡亂的穿衣服,而後哭着跑出去了。

“大人,這……”

楚松捏了捏鼻梁,他囑咐道:“明日一早便去給母親送消息,提親一事還要母親出面才是。”

硯山稱是。

楚松又道:“去的時候帶上香玉,就說母親身邊侍候的人太少,讓她過去侍候着。”

“是。”

第二天楚松先去找楚老爺,硯山聽見房裏父子倆似乎沒談攏。

但這不是他該操心的,等送楚松去了衙門後,硯山回來接香玉,要帶她出城去楚夫人那裏。

不過在府裏找了一圈也沒瞧見人,問了門房才知道,香玉一早就出門了。

“你可知去哪裏了?”

“不知道,香玉姑娘沒說。”

硯山摸不着頭腦,搞不懂香玉要做什麽。

但香玉自己知道,她立在武館門前,深呼吸一口氣,才上前敲門。

“你是顏姑娘吧?”

大門打開,靈兒以為對方是來問生意的,便說道:

“是,請問是府上需要将丫鬟送來,還是我上門?上門的話最近時間有點緊,只能下午。”

靈兒為了方便穿着一身勁裝,頭發高高的梳起,幹淨利落透着飒爽。

但香玉不懂,她上下打量靈兒,忍不住心中竊喜,同時又帶了幾分輕蔑。

“大少爺要提親的姑娘就是你?”

一個沒權沒勢的镖局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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