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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硯山在府裏找人, 消息傳到楚老爺耳朵裏,他将硯山叫過來詢問怎麽回事。

等知道楚松想要提親的事情後,當即猛的拍桌子。

“胡鬧!”

楚老爺怒氣沖沖的去了衙門, 衙役們趕緊都溜了出去,馬有財還貼心的将房門關好。

“你要提親的事情怎麽沒告訴我?”

楚老爺怒發沖冠, 楚松卻神色如常, 他淡聲道:“正要告訴父親和母親。”

楚老爺一噎。

硯山還未出發,所以楚夫人并沒有比他早知道。

不過,楚老爺依舊不滿:“聽硯山說, 你看中一個镖局出來的姑娘?松兒,你是何等身份,她又是何等身份,你覺得你們相配嗎?”

楚老爺自己找了凳子坐下, 自顧自的說道:“姜家二小姐和你算門當戶對, 且姜二小姐為父見過的, 相貌美麗, 配你正好。”

之前他就提過姜家, 現下在知道楚松想要提親的對象後, 依舊提姜家。

楚松手邊是今日需要過目的公事,他捏了捏額角, 低聲道:

“父親,我心意已決, 此生非她不娶。”

“你!”楚老爺氣的用手指着楚松,“你可知, 若是你娶了這等女子, 旁人會如何說你?”

“父親在意的不是我,是別人看您的目光吧”楚松擡眼, 毫無畏懼的對上楚老爺,“亦或者,怕我娶了她,底下的四個弟弟們不能再娶更高身份的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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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除了楚松外,只有兩個庶子。

楚老爺心下一驚,震的說不出話來。

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父親,母親會同意,請問您同意嗎早日辦婚事,弟弟們也可早日來觀禮。”

楚松說完,楚老爺面色十分精彩,半響之後,他才讷讷的嗯了一聲。

就在倆人談話的時候,靈兒也在和香玉說話。

說來有趣,靈兒讓她進來,她倒是走進來了,只不過站在門口,像是嫌棄靈兒的小院子似的。

香玉捏着鼻子,不陰不陽的道:“什麽味兒啊,這麽酸臭。”

她的意思是靈兒身上有汗味不好聞。

靈兒還真用力嗅了嗅,而後一雙清明的眼眸彎了彎,道:

“香粉抹的這麽多還能聞到別的味道,好嗅覺!”

香玉跺腳:“你好大的膽子!”

靈兒不慌不忙,雙手抱胸上下打量她,輕笑道:“孤身一人就敢來我的武館挑釁,你才是好大的膽子。”

香玉腦子發昏,差點忘了這女人會功夫。

她後退了一步,感覺自己随時可以跑出去後,心裏才有了底氣。

“我告訴你,我是楚大人身邊的女人,你不能動我。”

靈兒眯了眯眼。

香玉見奏效,她得意洋洋繼續道:“難道大人沒和你說過嗎?我日夜都在大人身邊,他院子裏只有我一個女人。”

聽她這樣一說,靈兒忽然想起來,那天楚松莫名其妙說那番話的意思了。

原來是這樣。

“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香玉穩住心神,繼續說道:“像大少爺這樣的世家嫡子,将來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如果你真的進了楚家大門,往後主母若是欺負你,盡可以找我。”

“什麽主母?”

“你裝什麽?”香玉不信有人不懂主母的意思,她道:“當然是大少爺的正妻了,你以為大少爺喜歡你,就會讓你當正房?那你當真是異想天開。你的身份如何,大少爺的身份又如何?你覺得你們相配嗎?”

香玉敢斷定,女兒家聽了這番話肯定會羞憤難堪,掩面哭泣。說不定還會因此心生畏懼,不嫁到楚家。

香玉的主要目的就在此,她再接再厲,說的口幹舌燥。

反正話裏話外就是一個理念,靈兒配不上楚松。

香玉歇了片刻,見對面的姑娘低眉斂目,似在難受,香玉高興的轉身離去。

所以,等楚松急匆匆的趕來時,就看見大門半開着,而那個如豔陽般潇灑肆意的女子,正愣愣的坐在那。

她背對着門口坐着,楚松看見她肩膀聳動。

哭了?

楚松心下一緊,快步上前:“靈兒,你聽我說,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女子轉過身,手裏握着一個大雞腿,吃的正歡。

“大人,你怎麽來了。”

靈兒起身,這時候楚松走了過來,語氣透着幾分無可奈何:“我怕你多想。”

“你是說早上來的那個女子?”

楚松定定的看她:“嗯。”

靈兒道:“她說是你院子裏的女人。”

楚松:“并不是,只是做些灑掃的活計。”

頓了頓,楚松問她:“你如何想的?”

“說實話,我有點不高興,”靈兒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道:“可轉念一想,你是什麽人我很清楚,當然不會聽她的片面之詞。對了,有個詞叫什麽來着,對對,挑撥離間。我覺得她就是在挑撥離間,對不對?”

楚松壓着唇角的笑意,掏出帕子給她擦拭手上的油漬。

“對,你說的都對。”

靈兒三兩口把雞腿吃完,楚松又去給她擦嘴邊的油。

她唇形漂亮,殷紅的唇染了油光,看起來又軟又嬌。指腹碰上去時,果然是軟的,像是楚松之前吃過的櫻花乳酪。

隔着帕子,楚松的食指在她唇角處流連,癢癢的,讓靈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還沒好嗎?”她問。

楚松恍神般擡眼,對上靈兒清澈的眸子。

“生氣嗎?”

來的路上楚松一顆心忐忑不已。

搞不清楚自己煩亂的心意,直到此刻,楚松才明了。

他怕她生氣,又怕她無動于衷。

“我不該生氣嗎?”靈兒反問他,“昨天你在房間裏對我說,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人,可今天就有女人上門質問我,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靈兒是氣的,她只是壓着而已,用雞腿壓下去,把氣壓沒。

可她發現,這東西好像壓不掉,只是縮在角落裏,等待時機蓄勢待發。

就比如此刻,是個很好的時機。

于是靈兒張口,直接咬住楚松的手指,懲罰似的用牙尖磨來磨去。

楚松沒動,只是僵硬着身子,任由她為非作歹。

等靈兒發完心裏的火後,楚松才收回手,指腹被咬的發紅,上頭還有兩顆小小的印記。

“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從未騙過你。”楚松定定的看她,輕聲道:“心悅你是真的,想娶你是真的,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也是真的。”

他聲音清潤,壓低了之後像是鼓槌打在靈兒心頭上似的,擾的她心尖發顫。

心裏甜滋滋,她握住他的手,兩根手指去揉捏被咬過的地方。

“我知道,我信你,就是覺得那個女子讓我不太高興。”

楚松反手握住她,承諾道:“今日就會送走,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約束好他們。”

倆人站在院子裏膩歪了一會,守在門口正在捂住耳朵的硯山面無表情,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原來怎麽不知道,他家大人嘴巴這麽會說啊?他還以為大人是個悶葫蘆呢!

.

當天晌午,去往城外的硯山就趕回來了,帶來楚夫人的意思。

“夫人說她會安排好,還問大人是否想清楚了?”

這麽些年,幾乎所有的決定都是楚夫人幫楚松做的,楚松像是楚夫人手裏的木偶,任由其擺布。

這是楚松第一次自己做決定,他無比确定自己要娶靈兒。

這邊楚夫人得了回信,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夫人,那位姑娘的身份……”老嬷嬷擔憂配不上楚家。

吃齋念佛,讓楚夫人心境豁達,也能跳脫常理去看清很多事情。

“松兒大了,不止是楚家的長子,更是平城的縣令。他聰慧果敢,如果當真想要做成什麽事,沒人能攔得住他。”

楚夫人撚着佛珠,眉眼少了往日的戾氣,多了幾分平和。

“答應這件婚事,我們母子情誼還能保得住。”

老嬷嬷明了:“夫人說的是,那老奴這就叫人去準備。”

楚夫人颔首,又囑咐道:“切記,不可怠慢了對方。”

“是。”

.

平城父母官向镖局出身的女子提親,此事不胫而走,很快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姜蓉收到消息的時候,直接摔碎了一枚玉镯子。

她實在坐不住了,趕忙去往姜芙的院子,直接了當的問:

“大姐姐早就知道顏靈和楚大人關系匪淺了?”

姜芙是個沒心眼的,她道:“我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消息。”

随後她撫掌稱贊,笑着道:“沒想到靈兒是個厲害的,全城不知道多少貴女們想要嫁給楚大人,被她不聲不響的拿下了,哈哈哈哈!”

姜蓉氣的臉綠,不甘心的走了。

姜蓉不甘心,趙尺卻是失落和無奈。

他想,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

如果當初是他先認識靈兒,說不定結果就不一樣了。

可惜時光無法倒流。

趙尺留在镖局,看着楚家派人提親,要三書六禮八擡大轎娶靈兒。

心中那點不甘不忿少了許多,知道楚松是真心待靈兒,他就放心了。

過完禮,靈兒便要準備出嫁事宜,但沒過幾天,靈兒就後悔答應成親了。

“葛三,你說我現在退婚還來得及嗎?”

靈兒看着一桌子的紅布,再看看自己只會舞刀弄槍的雙手,怎麽也想不明白,如何能将這些布料變成嫁衣。

葛三正在把紅布往自己身上比量,轉了個圈,就将自己捆的像過年待宰的小豬。

“不行吧,日子都定下了,入秋就要成親了。”

靈兒捂臉:“我那是被美色所誤!”

楚松挑了好幾個日子讓她選,有六月,八月十月,還有年底幾個好日子。

靈兒琢磨着反正婚事定下了,什麽時候成親都行。

卻不想楚松是個會的,握着靈兒的手念了幾句情話,讓靈兒魂兒都沒了,一口應下十月成親。

哎,就怪他長的太好。

這邊葛三總算是從紅布裏蛄蛹出來了,露出一個圓圓的腦袋。

“小姐,怎麽美色誤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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