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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難得的在天未亮,靈兒就醒了。

身側之人攬着她的肩,一雙清明的眼眸漾起笑意。

“困就再睡會,時辰還早。”

靈兒憤憤咬上他的手腕,可楚松半點不在意,像是沒有感覺一般,甚至笑意加深。

“堂堂縣令大人,怎麽這般胡鬧。”

她扭過身不理他。

昨晚飯都沒吃,就鬧起來了,直到夜半三更才消停,累的靈兒吃飯都沒力氣了,楚松一勺一勺的喂她。

靈兒想不明白,楚松一向都是克制守禮的君子,但怎麽入帳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雖說過程也讓她覺得感覺不錯,但真的很累。

比出去押镖還要累。

“難受嗎?”

楚松貼過來,揉捏靈兒酸痛的部位,聲音在靈兒耳邊又輕又啞:

“這幾日不了,讓你歇息,可好?”

楚松不是十二歲,而是二十歲了。

冷不防沾了這些,難免食髓知味。且他愛的太深,對于感情有種患得患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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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倆人已經成親有了夫妻之實,可楚松就是一顆心提着。

只有在她情動叫他名字時,楚松才确定她也是喜歡的。

可既然她不喜,他便也不勉強,只是将失落掩蓋住,吻她的臉頰道:

“我去衙門了。”

外面天剛蒙蒙亮,楚松已經走了。

靈兒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翻過身下意識的往床邊滾。

可這次沒有溫暖的懷抱将她抱住,入手是被褥的一片涼意。

靈兒忽地被驚醒,立刻坐起來。

屋內安靜的很,靈兒覺得心裏空了一塊,下意識的找人。

半響之後,她才想起楚松去衙門了。

“少夫人,您起了嗎?”

院子侍候的小丫鬟聽見動靜敲門,謹記大少爺的囑咐,要看着少夫人用早膳。

“嗯,進來吧。”

門開之後,小丫鬟進來之後叽叽喳喳,将那點惆悵沖散了。

吃完飯之後靈兒不想在府裏呆着,便乘坐馬車去武館。

正是早上攤子生意最紅火的時辰,路上行人衆多,馬車慢吞吞,甚至沒有靈兒自己走過去快。

靈兒坐不住了,起身掀開簾子就要下車,卻聽見馬兒長嘶,馬夫籲了一聲後怒斥道:“你沒長眼睛!”

路上行人議論紛紛,馬車前有個婦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靈兒顧不上許多一躍而下,作勢就要扶起婦人。

“先別,我動不了。”那婦人聲若游絲。

這時候馬夫也過來了:“少夫人,是她自己沖過來的!我看她就是想訛人!”

“我沒有,”那婦人臉色發白,自己慢慢的坐起來,道:“姑娘,我沒事,你走吧。”

如果真是訛人,此時就該要銀子了。

但這婦人沒有,反而是讓靈兒走。

看來不是訛人,馬夫讪讪的不說話了。

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靈兒生怕有人認出是楚家的馬車,所以攙着婦人要帶她去看診。

“真沒事。”婦人捂着肚子,“只是有點疼而已,回家歇歇就好了。”

靈兒哪能不管她,扶着婦人上了馬車,叫馬夫找最近的醫館。

也是巧了,最近的醫館就是王叔開的。靈兒到的時候王叔出去采藥未歸,王七給看診。

“被撞擊的力道小,沒事,”王七實話實說,“不過你好像一直有胃疾未愈,最近是不是腹部一直痛?”

婦人沒想到王七年紀輕輕,竟然能看出這麽多,當即點頭承認:

“是,今天也在疼,我光捂着肚子了,沒瞧見馬車,這才被撞了。”

靈兒插話:“你開藥吧,多開些,我來付錢,對了,還有管外傷的藥,她身上撞的發紅。”

剛才是靈兒與葛大娘幫忙看的婦人身上,然後口述給王七。

确實痕跡很輕,不過靈兒不差這點錢,便讓王七全都開好。

王七不要錢,靈兒堅持要給,倆人推搡之際,婦人掏出一把銅板放在桌子上。

“多謝大夫了。”

本來這件事雙方都有過錯,現下弄的靈兒怪不好意思的,便讓王七包了一些補藥,算是給婦人賠禮道歉。

婦人是個開明的女子,笑着說沒關系。

這件事告一段落,但沒想到幾天後再次于街上看見婦人,正和旁人起争執。

靈兒下車過去,在了解來龍去脈後,開口幫婦人說話。

她氣勢足,當即将對方說的啞口無言,氣極之下那人要動手,靈兒露出一口白牙,笑的開懷。

“是你先動手,我可是正當防衛。”

說罷,靈兒上前直接卸了對方一條手臂,疼的他哎呦喊娘。

很快巡街的捕快來了,馬有財剛想上前喊一聲夫人,就被靈兒用眼神制止。

馬有財懂,夫人是想低調行事。

“當街滋事,走,跟我回衙門!”

那人直接被帶走。

婦人感謝靈兒,便将胳膊上挎着的竹籃子給靈兒,道:“這是自家種的小菜,姑娘拿回去吃吧。”

方才那男人就是看婦人孤身一人,又長的不錯,所以出言調戲,倆人起了争執。

婦人道:“天色晚了,我也該回家了。”

她是出來賣菜的,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菜價也不斷上漲,這一籃子菜瞧着不多,估計也不便宜。

靈兒當然不會要,可天色确實晚了,不如她買下來。

只是一摸身上,發現沒帶錢袋子。

“你同我走一趟吧。”

這裏離镖局近,她回去找老爹要點銅板就夠了。

婦人哪裏不知她的意思,說什麽都不要,還說感謝她幫忙。

最後,靈兒拎着菜籃子回镖局,顏武默不作聲的買了一頭羊回來,親自操刀,宰殺後切成薄片,讓廚房煮了鮮美的羊肉湯。

出鍋時再放上一把新鮮的蔬菜,味道更加鮮美。

楚松自然也來镖局,夫妻倆同顏武吃了晚飯。

镖局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席間諸葛不停的給夫妻倆夾菜,顏武則是滔滔不絕的說話。

“靈兒在教學的事情我知道了,若是嫌累盡可推了,我派魯海過去。”

之前楚松問過靈兒,靈兒正愁沒意思,所以一口答應下來,隔三天才去一次,其實不辛苦。

“不累,爹,再說,魯大哥平日要照看孩子,而且镖局的事也全依靠着他,別再用這點小事讓他不消停了。”

靈兒說的是實話,她低頭吃肉,沒注意到顏武面色落寞。

楚松掃了一眼後,放下筷子輕笑道:“父親擔憂靈兒,她知曉的,父親放心,我不會讓她辛苦。現在教導小孩也有幾分樂趣,所以她喜歡做這些不覺得累。”

這番話既說了靈兒的心聲,又全了顏武的惜女之情。

靈兒跟着點頭。

片刻後,靈兒就發現老爹好像對楚松更好了,不停的給他夾菜,還讓他喝酒暖身子,說是和羊肉相輔相成。

靈兒張了張嘴,有心阻止卻又不忍破壞席間氛圍。

可她忘了,顏武作為山寨之主,那是在酒壇子裏泡着的。

楚松這等文人如何是對手?

最後,楚松醉的不省人事,被王七和葛三扶回房裏,靈兒則是留下照料老爹和諸葛叔。

諸葛喝的少還算清醒,他拍了拍顏武的肩頭,笑呵呵的道:

“我特別羨慕你,還有貼心小棉襖照料。”

不像他,孤家寡人一個,回房裏門一關,像是被所有人遺棄了似的。

靈兒擡頭:“叔父說的哪裏話,您也是我長輩,往後有我為您養老。”

“好孩子。”諸葛起身,“你忙活你爹就成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諸葛孤零零遠去的背影,靈兒嘆氣。

她不在,镖局裏也沒個幫忙照料的人,還是得找個心細之人,平日裏能照顧二人。

第二天楚松醒酒後,靈兒和他說了。

楚松道:“好,我回府挑幾個做事踏實的婆子過來,洗衣做飯打掃房間。”

靈兒想了想,拒絕了。

“哪有從夫家調人的道理?又不差錢,不如花錢找個人。”

說幹就幹,靈兒當天就貼了告示在镖局門口,當天下午就有人來。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幫忙洗衣做飯而已,所以靈兒看中一個面相和善的大娘。

和對方談攏了價格,第二天就叫她來上工。

本以為有人幫忙,老爹和諸葛叔能享享福,卻不想晌午時分,葛三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是老爹把大娘趕走了!

“為何”

“老爺說她做飯不好吃,不如自己做的,還多花錢。”

靈兒一時無語。

既然這個不滿意,那就再找別人。主要給錢,總會有人來做。

可無一例外,幹了沒多久全被老爹趕走。

靈兒一時沒了法子,決定留在镖局裏,親自看着人,看看對方到底是不是老爹所說“不值當”。

也是巧了,這次來應征的是個臉熟之人,正是之前見過的婦人。

婦人是個寡婦,丈夫死了多年,膝下又無一兒半女,所以日子過的分外艱難。

夏日和秋日時還好,她可以賣菜掙錢。

但眼看着要入冬了,她連買柴火錢都不夠了。聽說有人雇傭仆從,她想着過來試試。

“是你!”靈兒驚喜,“太好了。”

雖然只見過幾面,但對方心地善良品行端正,靈兒再信任不過了。

當天就讓這位婦人留在镖局,靈兒稱呼對方為孫嬸子。

孫嬸子幹活麻利,在收拾顏武房間時,沒亂動東西,将灰塵擦拭幹淨後又将東西放回遠處。

尤其是房裏擺放的靈兒母親牌位,孫嬸子還行了禮。

這一切被顏武和諸葛看在眼中,諸葛笑道:

“不錯。”

這回,顏武沒趕人走。

晚上回到家,靈兒和楚松抱怨此事。

“我問魯大哥了,之前幾個也是幹這些活計,但不知老爹為何不滿,還将人趕走了。”

靈兒萬分疑惑,猜測道:“莫不是因為孫嬸子長的好看?”

越說靈兒覺得越是如此,她道:“當時我就是看你好看,我覺得這一點可能随爹,畢竟我娘是個美人,估計我爹也喜歡漂亮的人。”

得知自己被擄走的真相,楚松挑眉,感謝父親母親給了他一副好皮囊。

見楚松笑的眉眼彎彎,靈兒嗐了一聲,道:“你倒是幫我想想怎麽回事呀!”

讓她打架行,想事情還得靠楚松。

“別急,你聽我說。”

楚松過來抱住人,輕聲在靈兒耳邊說了句什麽。

靈兒瞪大了眼睛,驚訝的道:“你說的是真的?”

寶貝們,下一章是最後一章,還是明天下午三點更新,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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