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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經過展示自己調酒的娴熟手藝，安室透順利地成為了這家名叫Lupin的酒吧的調酒師。

這家酒吧坐落黑手黨林立的橫濱市，來往的客人基本上都大有來頭，非常适合安室透打探消息。更何況，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呆在這裏的他一定會碰見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

黑皮金發的男人一改之前溫和的形象，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冷峻。從進入酒吧的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陽光下的正義警校學員降谷零，而是行走于黑夜中的情報販子，安室透！

“歡迎光臨！客人！”

安室透臉上帶着無可挑剔的微笑向進來的客人問好。

“啊啦，老板竟然招人了嗎？”說話的是一個有着鳶色眼眸和啡色卷發的少年，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右眼和身上都纏着繃帶。大概是經常過來的熟客，少年已經熟練地在吧臺旁盤腿坐下，好奇地觀察起眼前的金發男人。

“是嗎？”帶着胡茬的紅發大叔聞言看了眼吧臺的調酒師，在少年旁邊坐下。

“是的，我是安室透，剛剛應聘成為Lupin的調酒師。客人們，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擦着酒杯的動作并沒有因為兩人的注視而停頓，穿着白色西裝和啡色馬甲，舉止優雅的安室透吸引了酒館內衆多的目光。

“安室君看起來像是什麽都能做到的樣子呢。那麽，請給我一杯加了洗滌劑的雞尾酒！”

鴛眸少年用誇張的語氣說着怪異的要求。

“謝謝您對我的誇獎，但是這個恕本店無法提供！”安室透笑眯眯地拒絕了少年的請求。

“诶？！那麽給我一杯雞尾酒吧。”少年恹恹地放棄了。

“請給我一杯Vodka，謝謝！”紅發男人倒是爽快地點了單。

“好的，請稍等。”安室透立刻開始準備二人的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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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安室透與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的初次見面，仿佛命運的安排，讓他看到了這對摯友即将迎來的悲劇。

在橫濱居住了一個月的零大致摸清了這個城市的情況。作為港口城市，面向外界，這裏容易接觸到不同國家和勢力的人，也極容易滋生暴力與沖突。因此，普通法律在這裏的效應不強，反倒是名為mafia的組織統治着橫濱，橫濱那标志性的五棟摩天大廈正是他們的總部。

然而雖然這邊搶劫、械鬥等違法犯罪事件頻發，安室透卻沒有在這裏看見一只咒靈。明明是滋生罪惡的搖籃，卻被神明照拂了般。說起來，擂缽街那邊确實被說是神跡呢。

不管怎麽說，沒有咒靈倒是給他減輕了負擔。熟練地避開街上的械鬥，安室透走進Lupin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貓咪老師，下午好啊！”

看到吧臺上熟悉的三花貓，安室透不禁想起上一世在波洛咖啡廳工作時那只叫做上尉的三花貓。這只貓當然不是上尉，但似乎也非常靈性，在客人到來時都會給他們讓座，在安室透調酒時也不會搗亂，太宰治因此誇張地稱呼它為“貓咪老師”。久而久之，安室透也習慣了這麽叫它。

擦拭吧臺，清洗酒杯，清點酒櫃的儲存及時提醒老板補貨，打掃衛生，擺放好桌椅。說是調酒師，但全能的透子其實也在幹着其他的活兒。

一切準備就緒，在吧臺等待客人光顧的安室透看見三花貓也優雅地跳上吧臺，蹲坐在了吧臺的高腳座椅上。安室透看着三花貓的神情十分溫柔，然而伸出去撸貓的手被它特意避開了，這也是安室透确定它不是大尉的原因，這只貓不太親近人啊。

沒多久，酒吧的門就被頻繁打開，安室透熟練地開始招待客人們。經過這段時間的工作，安室透對于一些經常來酒吧的客人們已經非常熟悉，甚至能夠估摸着他們的喜好提前準備，酒吧的生意也變得越來越好。

安室透逐漸變得忙碌了，一旁的三花貓只是安靜地看着……

就這樣一直到了深夜的十二點，酒吧的門被再一次推開，安室透笑着看向門口。

「這一個時間段來的大概是他們吧。」

進來的果然是鴛色眼睛的少年和紅發大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安室透也大致了解這兩人的信息。

鴛色眼睛的少年名叫太宰治，是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喜歡嘗試各種稀奇古怪的自殺方式。以為是黑手黨的獨特癖好的透子對此不可置否。紅發的大叔叫做織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底層員工，秉持着不殺人的原則，只能幹些黑手黨員工不願意幹的髒活。

說實話，一開始了解這兩人的信息時，安室透對于兩人竟然能夠成為朋友感到十分詫異。高高在上的幹部大人和底層員工什麽的，一看就不像會有交集的樣子啊。

對了，他們還有一個朋友叫坂口安吾，似乎是個情報員，同時也是一個可憐的社畜，幾乎每次聚會都會遲到。

“請給我一杯加了洗滌劑的啤酒，安室君！”太宰治在男人面前坐下，熟練地叫出不存在的飲品。

“這個本店恕不提供哦，太宰君。”安室透也微笑着熟練地拒絕了他。

FirstBlood！

“加了啤酒的洗滌劑也是可以的呦！”實在是不屈不饒呢太宰君。

“這個更加不可能有。”金發男人毫不留情。

DoubleKill！

“加了金塊的啤酒可能會更好看呦！”太宰治試圖說服眼前的金發男人。

“吞金自殺可是很痛苦的啊！太宰君！”戳中死穴了呢透子。

TripleKill！

“嗨!就這個吧，請慢用！”金發男人把一杯滿是泡沫的啤酒放在太宰治面前，泡沫表面甚至還貼心撒了可食用金箔。

「好像被當成小孩哄了呢，太宰君。」一旁看好戲的織田作之助心想。

“那麽請給我一杯……”話音未落，金發男人已經把一杯Vodka放在他面前。

“真是細心啊安室君。”織田感嘆道。

“這是我的職責。”安室透笑道。

正好有客人點單，安室透貼心地把空間留給他們，轉身調配新的飲品。雖然如此，離得很近，他還是能夠聽到他們聊天的一些片段。

「似乎是在談論理想與工作啊。」

這時坂口安吾也匆匆趕到，在太宰治旁邊落座。

“今天也依舊很忙啊，坂口君，要注意勞逸結合啊！”照例給對方端上一杯威士忌，安室透對于坂口的社畜形象實在是印象深刻，總覺得有些微妙的既視感。

坂口安吾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不論是哪邊，都有堆積成山的工作在等着他完成！拜托！他是卧底吧？為什麽異能特務科還有這麽多事給他？謝過安室透，坂口接過威士忌猛灌了一口，企圖通過酒精麻痹自己又失去假期的痛苦。

太宰治兩人照例感嘆了安吾的忙碌，就着安吾的工作問題三人重新開展對剛剛話題的讨論。

一旁的安室透安靜地擦拭着杯子，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去。每每看到這三人聚集在這裏，他總是容易想起上一世作為Bourbon在組織與Scotch、Rye搭檔的日子。

不是不能理解橫濱的騷亂，只是當真正處在其中時，安室透還是對這惡之城市感到震驚。随處可見的孤兒、參與搶劫的少年、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年甚至已經是港口Mafia的幹部。這些孩子們明明也是這個國家的未來，想到東京同年齡的孩子都還在上學，而他們已經在經歷生存的考驗，對于這些事情暫且還無能為力的安室透感到十分愧疚。因此，哪怕眼前的少年雙手其實沾滿鮮血，安室透對于他的無理要求總是會寬容對待。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安室透對自己的縱容，太宰治最近提要求越來越離譜了，甚至還提出要吃蟹肉煲。安室透嘴上拒絕了太宰治的要求，心裏還是想着要不下一次在公寓做一點帶過來吧。真是嘴硬心軟啊，透子！

至于織田作之助，相似的胡子，同樣在黑暗的組織裏卻秉持着可笑的善良。看着眼前的織田，安室透總能想起上一世的Scotch。

而坂口安吾，安室透有一種預感，他們應該是同類！

太宰治厭世的态度、織田作之助不願殺人的準則、坂口安吾甚至做着間諜的工作……

所以，對于這樣一個奇怪配置的組合，安室透隐隐約約有些擔憂。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結束工作的安室透回到了他在橫濱暫時租住的公寓。看到早上離開時夾在門縫中的紙皮位置沒有變化，安室透放心地打開了門。

關上門，解開頸部的溫莎結，脫下馬甲，安室透走進浴室泡了個熱水澡。溫熱的水浸泡下，一天的疲憊洗去，安室透靠在浴缸裏閉目梳理最新收集的情報。

穿着浴袍出來時安室透已經基本從不同的情報中抽絲剝繭得出自己想要的內容，已是深夜，倒在床上的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時鐘慢慢地指向三點，房間裏靜悄悄的，床上的金發青年還在熟睡，然而床邊卻逐漸顯露出一個黑影！黑影靜悄悄地靠近安室透，伸出手撫摸上對方的臉！

被冰涼的觸感驚醒的安室透迷茫地睜開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語氣無奈地說道。

“悟，我知道你的瞬間移動很好用，但下一次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呢？”已經不知道多少回這樣勸告五條悟無效的安室透雙手捂着臉有些崩潰。

這個黑影正是得知了安室透有固定住所後隔三差五地過來蹭吃蹭喝的五條悟。想當初，剛發完地址的安室透被瞬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白發男人吓了好大一跳，才知道對方竟然具有瞬間移動的技能。後面五條悟又故技重施，在夜裏突襲，讓習慣裸睡的安室透尴尬了很久，甚至從此不敢脫掉浴袍睡覺。

躺在床上的安室透掙紮着蹭了蹭枕頭，耐不住旁邊白發男人時不時碰碰頭發和臉的騷擾以及看似可憐巴巴的請求，還是起身走向了廚房。

“零醬果然還是心疼我的。”後面亦步亦趨的白發男人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一樣。被吃得死死的啊，透子。

打量了一下冰箱的食材，安室透斟酌着拿出幾樣食材，把提前做好凍在冰箱的蛋糕也拿出來先給後面的甜食症患者墊墊肚子。

拿着蛋糕坐在靠近廚房的餐臺上品嘗，打量着手中精致的甜點，白發咒術師的心情顯而易見的好。竟然還有蛋糕啊，不怎麽喜歡甜點的安室透到底為誰準備的不言而喻，看着眼前圍着圍裙的青年，五條悟嘴角的幅度上揚得更厲害了。

安室透打開抽煙機，随手取過兩個湯鍋裝上一半左右的水放上煤氣爐，又拿過旁邊的熱水壺，灌滿水後讓它加熱。等待兩邊水燒開的期間，安室透又打開上方的櫃子拿出兩個陶瓷杯和茶葉。在其中一個杯子放入适量的茶葉，倒入燒好的熱水，放在了五條悟面前。

安室透回到同樣水已經燒開的湯鍋旁，在左邊放入提前備好凍在冰箱的高湯凍，過一會兒放入一人份的拉面，同時在右邊放入兩個雞蛋。在這期間，把綠葉生菜洗淨放在一旁。三分鐘後，把右邊湯鍋的火關掉并且倒掉裏面的水，在水龍頭接些冷水浸泡一下，這樣等一下剝開就是非常完美的溏心蛋了！這時拉面差不多煮好，可以依照個人口味放一點調味料，放入洗幹淨的生菜，再煮一分鐘左右就可以熄火了，這樣生菜還能保持清脆的口感。

從碗櫃中取出一個大的陶瓷碗，把煮好的拉面和青菜撈出擺好，再倒入濃湯。把冷水浸泡過的雞蛋剝開，用小刀在砧板上切成兩半，再擺在拉面上。把湯鍋放在洗碗槽，透子又把平底鍋取出，放入提前處理好的鳗魚，稍微煎一煎，混合醬汁後同樣依次擺在拉面上。最後，在拉面上撒上炒過的芝麻，放上兩片紫菜，一碗熱氣騰騰的鳗魚拉面就做好了！

早已吃完蛋糕的五條悟靠在餐臺上欣賞地看着安室透在廚房行雲流水的操作，看着放在自己面前香氣四溢的拉面，再次感嘆自己不愧是從出生開始就被上天眷顧的運氣，要不怎麽能碰見這麽賢惠的零醬呢！

“慢慢吃吧。”安室透把餐具遞給五條悟。

拿過一旁的陶瓷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的安室透也坐了下來。看着眼前的白發咒術師大快朵頤的樣子，安室透不禁感嘆人與人之間奇妙的際遇，想不到現在身邊唯一能夠聯想到過去的人竟然只剩下這個男人。

“零醬做的東西還是這麽好吃啊！”全部吃完的五條悟忍不住感嘆。

“現在我叫安室透啦，悟最好改一下口哦！”深怕哪天在街上遇到五條悟就被一口叫破身份，安室透忍不住糾正。

“那麽讓我來給零醬的新名字起個五條悟大人獨屬的稱呼吧！”無良的咒術師在那邊提議道。

“安安？透透？還是透子？”五條悟右手捏着下巴竟然真的在認真思考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稍微給我收斂一點啊，悟！”聽着對方不着調的話，安室透的額頭上忍不住蹦出了青筋，皮笑肉不笑地舉起拳頭威脅五條悟。

“嗨！嗨！那就還是透吧！”

嬉鬧過後，安室透還是把這段時間在橫濱發現的異象告訴五條悟，對方對于咒靈的了解更多，可能對于這個現象有所了解。

果然，五條悟确實對這個情況有所了解，這也是為什麽他聽到安室透在橫濱反倒比較放心的原因。

“透有聽說過荒霸吐嗎？”

“擂缽街那個？”

“沒錯！荒霸吐在守護着橫濱！雖然看起來不像，但這個城市确實受到了神的祝福。沒有咒靈的破壞，這個城市所有的災難只來源于人與人之間的争鬥。雖然每天都可能會面臨死亡，但卻沒有咒靈的侵擾。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必定會給你留一扇窗戶吧！不過，咒術界倒是至今都還不清楚為什麽荒霸吐會守護這座城市，明明荒霸吐是青森的主神。”

“原來如此！”了解其中原因的安室透總算放下擔憂。

“那麽，透打算告訴我搬過來這裏的原因了嗎？”

自從聽到安室透的稱贊後，在他面前時五條悟總是露出自己那雙蒼藍的眼睛，被這雙眼睛盯着總感覺自己會忍不住告訴對方真相，安室透不自在地偏過了頭。

“啊啦，看來還沒有走到透的內心啊。那總可以告訴五條大人你在為什麽發愁吧？眉頭一直皺着可太破壞你這張漂亮的臉啦！放心！本人可是咒術高專有名的心理咨詢師，深受學生喜愛，總是跟我傾訴心事呢！”五條悟大言不慚地說道。

“估計又是你自封的吧！”已經徹底了解對方本性的安室透毫不留情地吐槽。

“算了，告訴你吧！”正好也可以跳出自己的視角，聽聽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