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戰場

戰場

她是二哥哥的小阿鸾，也是大燕朝的飛鳳郡主。

北方異族來侵，沈珏早已率兵前往，前線戰事緊張。她主動請纓，卻遭到一群老頑固的反對。

“我大燕朝原本民風開放，女子亦可同朝為官。為何不可領兵？”

“郡主金枝玉葉，要是磕了碰了，誰人擔當得起？”

“我看還是在世家子弟中挑選領軍之人。”

皇帝衣袖一揮，“此事不必再議。”

她知道二哥哥舍不得她上戰場。早在私下相處時，他們就起了沖突。

“阿鸾，戰場上刀劍無眼，豈是你一個女兒家去的地方。”

“二哥哥，阿鸾從小和你一處練劍，一起看兵書，你還看輕了阿鸾不成麽？”

“阿鸾，你從小沒吃過什麽苦。那邊可都是一群粗糙的漢子，你——”

她知道邊關環境惡劣，自然比不得京師繁華，也沒有二哥哥陪在身邊。但她既嫁了他，自然要為他排憂解難。不讓她公開領兵，她可以偷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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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在軍營見到她之時，差點氣得讓人把她綁回京城。她說了無窮好話才留了下來。

那一日她乘勝追擊，不料途中頭暈目眩，身體發軟，只得下令收兵。回到營中，她已支持不住，倒在了榻上。

沈珏急忙喚了最好的随軍醫師前來診治。蘇大夫把了半天脈，臉色卻越來越差。

“蘇大夫，你怎麽支支吾吾的？”她相信自己從小練武，不會出什麽大的岔子。

蘇大夫咬咬牙，深鞠一躬，屏退了其他人，這才開口。“郡主，郡主這是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你說什麽？”沈珏咬牙切齒，“這件事，不許傳出去，否則不光你，就連你的三族一并難保。”

“師兄，我渾身難受——”她還沒有從喜悅和震驚中恢複過來，只覺得渾身脫力，聲音裏不免帶了幾分撒嬌。

沈珏輕聲問道，“阿鸾，是他的孩子，對不對？”

她輕輕點頭，不自覺地笑了笑，不知這個孩子像她還是像二哥哥多一點。

“阿鸾，從現在起，你不要再上戰場了，好好休息。過幾日，我安排你回京城。”沈珏神色酸澀，但還是關心她的。

“不——我不要回去。”

“你瘋了麽？”沈珏頓了頓，“皇室子嗣，也事關江山社稷。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迎你回宮的。”

“不，我現在不想入宮為妃。那個地方可悶了。師兄，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吧。我不上戰場，給你做軍師參謀可好？”

“軍中艱苦，你這身子？”

“阿鸾沒有那麽嬌氣。”

“這事我不能替你瞞着他。這可是欺君。”

“不行不行，你要是告訴二哥哥了，他一定會把我抓回去養胎的。”

“阿鸾，你好好休息——”沈珏的神色有幾分黯然。

她感覺自己又給他添了麻煩，但她還不想回去。只是她沒有想到，當天晚上沈珏就喚了隐衛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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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簾子忽然被掀開，二哥哥一身戎裝，徑直沖到她跟前，将她緊緊抱住。

“二哥哥，你怎麽來了？”彼時她剛喝完那苦到極致的湯藥，皺起的眉頭還沒有完全舒展開來。

“阿鸾，你怎麽敢——為什麽不告訴我？”他似乎想發脾氣，但又舍不得。

“一定是師兄告訴你的對不對？”她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他居然出賣我——”

“阿鸾，和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害怕，這個孩子，會成為制衡你的棋子。”她輕聲說出自己的恐懼。她不想為此和他生分了。

“阿鸾，你不要胡言亂語，好好照顧自己才是。軍中條件不好，明日便随我回去，這是命令。”他終是用上了帝王的語氣。

她湊上他的臉頰，讨好地吻了一下。“二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把她又摟緊了幾分，在她的唇上重重啄了幾下。他把她圈在懷裏，小心撫摸她的腹部。

“二哥哥，孩子還小，現在還不鬧騰。”

她倚在他的懷裏，忽然覺得很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