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流言

流言

賀斓告訴她，他已經和朋友說好了。

他讓她安心地去上班，他會還她清白的。

嚴馨道了謝。

關于社作——

賀斓很快就完成了他那部分，嚴馨也去配自己的那部分內容。

看着時間已經很晚，還有部分人沒有弄好，與九歌道了聲晚安之後，她就關上燈睡覺了。事實上，與顧延江公開宣戰之後，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

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忽然間手機急促地震動起來。

她看了看，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時間是11點50分。

她第一反應，會不會是九歌的朋友？

想到這裏，她坐起身來，溫聲說了一句：“你好。”

“呵……”隐約是個男的。

但這聲笑，卻有點莫名其妙。

“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Advertisement

“是不是在等我電話啊？”充滿暧/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顧延江！

是顧延江的聲音！！！

嚴馨愣了幾秒鐘，厲聲道：“你想幹什麽？”同時，她把錄音打開。

“我在等你回頭啊！”顧延将戲谑地說着，“你一個小姑娘背着勾/引上司的罪名，将來要怎麽在公司工作呢？”

她不說話，對方就繼續說着：“盛風傳媒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你看，我都破格錄取你了，如果放棄這份工作，你甘心嗎？”

嚴馨還是不說話。

“哈，對了，”顧延江，“我也知道，你根本沒有男朋友。”

“你這個小姑娘也真有意思，這麽防着我幹什麽？”

“職場上嘛，要放得開才好！”

“你說夠了沒有？”這話越來越下/流，嚴馨忍無可忍，“請你不要來騷擾我，否則我就把我這些錄音交給警察，等着他們來找你吧！”

“還是太天真。”顧延江不以為意。

“就錄個音能怎麽樣，給我判刑？你學過法律嗎？”

“我沒有對你怎麽樣，就嘴上說說而已，我大可以告訴他們，我們在談戀愛，這只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他們管得着嗎？何況，辦公室裏的人都知道，你……”

嚴馨聽不下去了，直接掐掉了電話。

生怕他再騷擾，她幹脆把這個陌生號碼拉入黑名單。

已經過了十二點。

原本想找九歌的想法也都暫時放棄了。

***

十二點十五分。

賀斓被一通電話驚醒，境外號碼。

“喂。”他心緒不安地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說的全都是英文。

對方表明他是警察局的，說是他母親出車禍性命垂危。

原先懷疑這是不是新型詐騙，誰知道，那邊的人接過電話，哭着跟他用蹩腳的中文說道：“haley，太太剛剛帶我出門，遭遇非常嚴重的車禍，正在搶救室，嗚嗚嗚……”

“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回來。”

賀斓的手不住地發抖，迅速按下記事本。

“陳湛。”他飛快給秘書打電話。

“唔？老板？”陳湛正睡得迷迷糊糊。

“發生點事情，我去美國一趟。”

“啊？？？”

“這樣，你明天先去一趟盛風傳媒，就說他們內部出現嚴重作風問題，警告他們一下，讓他們自查整頓，至于其他的……”他想了想，“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陳湛還沒來得及開口，賀斓就把電話給挂了。

“不是……”

“我還不知道咋回事呢？”

雖然他是副總秘書，也不是什麽權利都沒有，但他還沒搞清楚咋回事，就殺過去讓他們分公司自查？陳湛看了眼時間，淩晨，老板你這在開什麽玩笑呢！

***

關于她的流言蜚語愈演愈烈。

同事們看着她都避着走，好似碰到她都會沾了一身晦氣。

上班如上墳，此刻這句話，對她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很奇怪的是，就在大家都用有色眼鏡看她時，高芸倒是出乎意料地沒有出來刁難她，完全置身事外，這反而讓她覺得——這個女人真厲害，不動聲色，讓顧延江對付她。

“也不知道是哪個嘴裏沒把的，到處在胡說八道。”

許是為了安撫她，吳曉先行遞過來一瓶旺仔牛奶，随後才在聊天軟件上這樣說道：“你要有心理準備，我聽說，領帶的事情……別的部門的人都知道了。”

“随便他們說吧！”

“清者自清。”嚴馨看着旺仔牛奶上的笑臉，安慰自己：“會好的。”

九歌說會幫她處理這件事情的，所以再多的流言蜚語她也要忍住，如果她先崩潰離開了，她的冤情就再也無法昭雪。她打開旺仔牛奶，喝了一大口，在電腦上提醒着吳曉：“現在這個時候，你離我遠點，免得有心人胡說，再影響到了你。”

“你別這樣說嘛！”吳曉發來一個抱抱的圖。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她的處境，所以，她沒有信錯人！

嚴馨看着屏幕上吳曉對她的那些關懷，想着，如九歌所言，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偶爾也有清醒理智的。她給她發了個比心的圖片，道了謝。

上午過得很快。

中午她從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吳曉一起吃飯，自從發生了之前的事情之後，她以忙工作為由故意疏遠吳曉，絕大多數是自己一個人去飯堂吃飯——其實沒有多少胃口，她少打了點菜，一個人坐在角落邊吃飯，一邊打開了配音軟件，看看九歌在不在。

“就是她嗎？”

“看不出來啊，長得還挺漂亮的，怎麽非得一棵樹上吊死？”

“估計是個傻白甜吧。”

“還985畢業的呢，一點道德觀都沒有！”

“噓——別說了，她好像發現我們了！”

背地裏議論着她的那些同事很多別的部門的，在她扭頭看她們之際，紛紛端着飯菜離她遠了點。旁邊還有許多看熱鬧的人，投去鄙夷的目光，一派她這樣的人怎麽還敢來食堂吃飯的表情。

清者自清。

為什麽她吃不下飯？

嚴馨沒有在意她們的目光，自顧自吃着。

下午總經理黃一平接到一個電話。

一看備注，他一個激靈，趕忙讓助理退出去，一邊道：“賀總。”

賀斓剛下飛機。

原本他是打算讓陳秘書過去的，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自己先打個電話過去警告一下，免得什麽都不清楚的陳秘書過去被人給牽着鼻子走。

“我這裏接到舉報，分公司的內部出現了嚴重作風問題，危及整個集團的名聲。”他冷冷地說道。

“啊？這、這不可能吧！”

危及集團名聲事情就嚴重了，黃一平冒着冷汗。

“所以——”

“黃總，麻煩你好好查查！”

“不要等我下次過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賀斓的口氣太吓人，黃一平連忙應道：“好好好，我這就派人下去查。”

他第一反應，重大作風問題，定然上次那個項目組的小姑娘？

還真是有能耐，居然能讓小賀總親自打電話過來問罪。

“趕緊來我這兒一趟！”賀斓那頭剛挂了電話，他忙不疊給顧延江打電話。

事情捅到了集團總部、還傳到了小賀總的耳裏，他能不能安穩退休還是個問題，關系到了自己的利益，黃一平怎麽可能不着急。

約莫五分鐘之後，顧延江趕緊來了總經理辦公室。

“怎麽回事，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黃一平就重重敲了敲桌子。

“上次叫你好好處理那小姑娘的事情，該花錢的花錢，該安撫的安撫，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好了，人家小姑娘告到了總部，你說吧，這件事情怎麽解決？”

“告到總部？”

見到黃一平臉色拉着，這一回定然不會幫自己，他連忙道：“黃總，這件事情我正在處理，誰知道那小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事實上城府深着呢，心也黑得厲害。她把這件事情告到總部，不止是與我為敵，更是與黃總為敵，咱們盛風傳媒再留下她，是要出大亂子了！”

“你放心，這兩天我就擺平了她！”

“就算總部的人來調查，也只能說她不知廉恥！”

顧延江也是急眼了，不想睡她了，只想快快地把人給搞死，別再禍害到自己的地位。

“我不管你怎麽處置？”黃一平冷聲道，“我限你三天之內，該處置的趕緊處置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顧延江抹着冷汗出了門。

一出門，他就直接去往人事部。

***

賀斓給黃一平打完電話之後，又給秘書陳湛打了一個。

陳湛因為堵車，正在車上睡得不要不要的，一見到他的電話，整個人睡意全無。

“你到蘇城了嗎？”賀斓問道。

“沒有，”陳湛嘆氣道，“蘇江大橋這邊發生事故，堵車堵了一上午。”

“沒事，不急，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了，”賀斓想了想，交代他道：“你到了蘇城之後，去項目二組去找那個叫嚴馨的小姑娘，告訴她，你是九歌的朋友，是來幫她的。”

“啊？九哥？”陳湛雲裏霧裏。

“嗯，你這樣說她就知道了。”

“另外，暫時不要透露我和她的關系。”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