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暫別

暫別

“……”

他的聲音好蘇。

她沒想到——

劇情裏的那些情話，會以這種方式走入她的生活之中。

她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咳咳咳。”他的一陣猛咳拉回她的思緒。

“你、你這樣不行啊，”她擔心道，“明天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好。”

“聽你的。”

他嗓音明顯嘶啞了……

讓他等了兩個小時就很對不起他了，這時候哪裏敢再讓他的病情雪上加霜，她哄道：“感冒了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睡吧！”

“嗯。”

他乖乖應道。

“那我挂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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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手機在耳畔有些發燙，她拿下來。

左手腕上的水晶手鏈垂落下來，在燈光下閃爍着剔透的光芒，她輕輕地撫摸着上面的那顆星星，抿唇一笑。

***

賀斓上班一直都來得很早。

聽員工私下議論，說他似乎都是提前一個小時到的，但今天嚴馨來得很早，并沒有在賀斓的專用停車位上看到他的車。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下，說是賀總今天真沒來上班。

對于賀斓手受傷的事情，公司有很多傳聞。

傳的最兇的那一版，是說賀斓出交通事故手受傷，所以今天就沒來公司。

嚴馨聽得也是哭笑不得。

而習慣每天都遇見他……

他忽然沒來，她心裏倒是空落落的。

生怕他在休息，她午時才給他發了消息。

賀斓是真的感冒很重起不來，也去附近醫院看了醫生，開了點藥。

她能把她的話聽進去，還是很讓人高興的。

年關，公司業務相對減少……

大家都在準備着手裏項目收尾的工作，她的一個方案也快完成了。

在高芸的指點下删删改改，她忙碌了一整個下午。

到下午五點多，她收到一條賀斓的信息，他讓她下班後等一會再去停車場。

嚴馨很詫異，但還是說好。

他的那輛邁巴赫沒在專用車位，而是停在她斜對面的位置。

嚴馨坐上車不久之後，右側的車門就被打開了。

賀斓輕車熟路地坐在副駕駛位上。

“你……”

“你不是休息嗎？”

她打量着賀斓，他穿着身休閑款的風衣，臉上罩着個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興許是感冒的緣故，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看着好生疲憊的樣子。

“來找你的。”他鼻音很重嗓子又啞。

嚴馨看到他将雨傘放在車裏，哭笑不得：“不用這麽急着還我傘吧！又沒下雨。”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還傘是順帶的。”賀斓看着她認真說道。

特地來找她……

嚴馨被他這深深凝視的目光看得臉紅，而他似乎并不避諱這樣的直視，她感覺自己越來越亂了，忙不疊移開目光，狀似不在意道：“找我做什麽？”

“明後兩天總部要開會。”

“所以我一會就要出發回寧州。”

“這麽匆忙？”嚴馨詫異地扭頭看向他。

這周六就要開始元旦假期，今天周二，他周三周四要去開會，那麽只有一個周五，他犯不着周五回來，然後周六再去寧州過那三天假期。

“對。”他說，“元旦之前不回來了。”

“哦。”

他忙是正常的。

這次出差至少四天，好像挺趕的。

“……”

賀斓見她垂眸，似乎很失望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卻在她一瞬僵直了脊背之後，他默然收回了手，說道：“不過，如果順利的話，我1號的晚上應該就可以回來。”

“1號？”她強作鎮定。

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越界了……

車內這狹小的空間裏，暧/昧的氣息流轉，她呼吸都有些錯亂。

“對。”

“我下午臨時接到的通知，行程比較匆忙，”她實在太容易吓到，因此他原先想說的話不得不就此終止，只是道：“不然的話，還想跟你吃頓飯再走的。”

“沒事沒事。”

“畢竟公事重要！”嚴馨連忙安慰他。

但是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對勁，什麽叫公事重要？她是他的私事嗎？不對啊，他們之間又沒有約好要去哪裏，她怎麽好這樣說？她難為情地咬住下唇。

賀斓倒沒覺得什麽。

想到陳秘書說的有些事情要一氣呵成，他猶豫了一會道：“其實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但是今天實在不合時宜，也不夠正式，所以……”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麽辦，“還是等我回來再說吧！”

“好的。”她沒多想。

突然叫他回去開會，說不好集團裏有什麽事情。

“我走了。”

他看了眼手表，同她道了別。

“賀斓！”

她忽然叫住他。

賀斓拉開車門的手一頓。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2號施瑤會來寧州，你要不要一起？”

“好。”

“真的？”

“你不用考慮？”她眼眸閃了閃。

雖然沒有将喜歡的話說出口，但賀斓還是說道：“見你的朋友，我很樂意。”

“……”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

賀斓見她那樣錯愕，笑了笑。

他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直接下車：“路上慢點開，到家發我消息！”

“知道了。”

他的身影從她車前經過。

片刻之後，斜對面的邁巴赫車燈亮了。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啓動車輛，不過沒有立即駛離車位。

兩分鐘過去，邁巴赫并沒有出發。

在她好奇地瞧過去之時，看到邁巴赫的車燈故意閃爍了一下。

與此同時，賀斓的消息發來：“怎麽不走？”

——原來是在等她。

如打電話時，他總是讓她先挂一樣。

她笑了笑，發了個拜拜和比心的表情包給他。

賀斓也發了個愛心來。

她緩緩地開上了道路。

邁巴赫跟了她一小段路，但在一個大紅綠燈之後，他就沒有再跟上來了——是了，她是往北走的，去寧州可以走南邊的高速。

分道揚镳了的感覺。

她心裏有些許的失落。

好在副駕駛位置上殘留着一些淡淡的香味，是邁巴赫香氛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這種感覺好像他一直陪在她身旁，又仿佛在時刻提醒着她，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讓她有幾分欣喜。

***

元旦三天，季雲書沒有假期。

但施瑤要回蘇城，嚴馨還是制定了兩天游玩計劃。

一號她準備帶施瑤去附近的商場逛街，畢竟要新年了也該準備兩件衣服；二號她想約上賀斓去上次沒有去成的唐風城，施瑤嚷嚷着想見他很久了，正好趁着這次的機會給施瑤認識一下；至于三號，如果沒有什麽情況，她準備在家裏好好休息一下。

這兩天賀斓很忙，偶然會打電話問問她在忙什麽。

嚴馨也歡快地告訴了他那些計劃，賀斓都只說“你安排就好”。

轉眼元旦假期就到了。

施瑤提着大包小包地往她家裏趕，依然是父母在醫院加班，不過卻為她們準備好了火鍋還有許多食材，這會兒施瑤正吃得熱火朝天，與她聊得好不開心。

“什麽？”

“他真的肯來！”施瑤原本以為賀斓不會願意。

“他說，見我的朋友，他很樂意的。”嚴馨将今天傍晚的小聚發了朋友圈。

“我去！”施瑤拉住她的手腕，“這是在跟你表白嗎？”

“你們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比原來近了一些。”她笑說。

細細回味了下他臨走前的話，琢磨出點苗頭來，他是想提前預告一下嗎？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牽你手了嗎？”

“沒。”

“額！”施瑤扶額。

“行不行啊他，手都沒牽一下。”

“別告訴我，你們就純聊天，柏拉圖式戀愛？”

“這不是時間太短了嗎？”認識才一個來月。

“你們可真行。”施瑤坐在床邊，連啧了好幾回，“喜歡就說出來嘛，既然兩個人都彼此喜歡，為什麽還要試探來試探去，也不怕中間出現什麽變故！”

“行吧，到時候我來把把關！”

施瑤主要還是沒有見過賀斓，只在嚴馨的口中聽說他人不錯，總歸在她爸的生意圈中見過不少富家公子，到底什麽德行她看一眼就知道……

當時就下定決心考察一下。

“嗑你們嗑了這麽久，紅娘我是當定了啊！”

“你們要是都不好意思戳破這層窗戶紙，”她嘿嘿笑了一聲，“我來戳。”

“別別別！”嚴馨驚吓到了。

“賀斓他……其實挺內斂的，你別吓到他！”

施瑤從小膽子大，向來是說什麽就敢做什麽的人，上次在她爸那打聽藺少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沒把她給吓個半死，現在她才不敢讓賀斓受到這樣的對待。

“瞧瞧——”

施瑤環住她的肩，打趣道：“現在就這麽維護他了。”

“沒有。”嚴馨耳根紅了紅，嗔道：“施瑤，你就知道拿我開玩笑！”

“呵呵，我這是羨慕啊！”施瑤說着嘆了口氣。

“我今天中午給雲書哥打電話，想約他中午吃頓便飯，你猜怎麽着，讓我別來，我……嗚嗚，我千裏迢迢奔過來就為了看他一眼，還沒跟我說兩句話就給挂了，心都碎了。”

施瑤也太慘了吧，她想了想，還是安慰她道：“也可能是他真的太忙，最近他不是在重症監護室輪轉嗎，聽我爸媽說，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倒班就算了，還經常幹通宵，平時不是在搶救病人就是在搶救病人的路上，你也別往心裏去。”

“對了。”嚴馨看着桌上的菜，“你要不要晚上給他送點水果？愛心便當！”

反正父母值夜班的時候，她也經常會往醫院跑，給他們送點吃的。

“還是別了。”

“他說他最近要考核，特別提醒，讓我別到醫院去找他。”

“我雖然想見他，但是也不敢影響他啊！”施瑤撥弄着碗裏的菜。

“……”那估計是真見不着了。

原本還想撮合撮合他們，奈何壓根沒有機會。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施瑤喝了一大口可樂。

“哎對了，賀斓怎麽幫你教訓那老男人的，跟我說說！”賀斓來了盛風傳媒幫她幹掉老男人的事情施瑤聽說了些，但是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先前在電話裏說不清楚，現在終于有時間了，她忙不疊聽一聽這堪比爽文的經過。

嚴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施瑤哈哈大笑，一拍桌子直說痛快。

提起賀斓，嚴馨查看了下手機，賀斓并沒消息。

他說過他今天晚上會回來的，明天要跟他們出去玩，怎麽現在還沒到？

她正遲疑着要不要問問，吳曉發來消息——

是幾張截圖。

最下面是她的文字：

姐妹！！！

完犢子了！！！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