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住院

住院

寧州商業酒會的事情打下很好的基礎。

八月中旬之時，賀斓和嚴馨終于拉到了第一波廣告投資。

九月下旬，第二波廣告投資也安排到位。

與此同時，盛風傳媒的改革也在賀斓的堅持下如火如荼進行。

傳統媒介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所以項目部只保留了項目一組，嚴馨所在的項目二組徹底改革成了公司的新媒體部門，為了能夠發展得更好，賀斓高薪聘請了專業的新媒體創意總監過來培訓，魔鬼式的訓練進行了一個禮拜，員工們也都收獲滿滿。

為了緊跟步伐，嚴馨近來很忙。

賀斓最近也忙，除了公司他刻意制造的“偶遇”，都沒有多少時間見面。

這不——

他又說去出差了。

嚴馨也習慣了他的節奏。

晚上不忙游戲的事情，就和父母坐一起吃頓飯。

吃飯時聊天的內容無疑是季雲書相親了，相親對象受不了他的忙碌兩人就吹了；施瑤也去相親，但是施瑤眼光高看不上對方，也吹了。

自然而然……

接下來的話題就是她相親的事情。

她已經答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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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放假的時候去趟寧州，見下他的父親還有親戚。

所以對于他們這段地下戀情，她剛好趁着這次的機會來說一下。

“媽。”

“其實我談了個男朋友。”她放下筷子，認真說道。

“談了男朋友？”

“誰啊？”陸慧芳有點意外。

對于自己的隐瞞，她有幾分心虛：“主要先前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們說。”

嚴正林多多少少知道些，笑了笑解圍道：“自己談了也好，省得我們給你操心。”

“是賀斓。”

她說完，看着媽媽。

陸慧芳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嚴馨就知道她會這種反應。

想了想措辭，她繼續說道：“爸，媽，你們之前說過的那些現實的問題我都有認真考慮，所以在跟他交往的這段時間，我也在想我們到底合不合适，然而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我們的性格脾氣都很合得來，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你不能和他談戀愛！”陸慧芳擱下筷子。

“媽！”母親的強烈反對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嘆了口氣，與他們好好說道：“我知道你對他們家有偏見，你聽到的那些事情只是外界的謠傳，他的父親雖然有些事情做的欠妥，但并不是傳聞中那種亂搞男女關系的人，否則賀斓為什麽還要對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那麽好？這件事情另有隐情。”

她将賀家當年的那些事情都告訴了父母。

夫妻倆聽後都沉默了。

這幾分鐘對嚴馨來說，還挺難熬的。

好在，嚴正林過了一陣，說道：“爸爸媽媽的意見只是參考，感情這種事情好壞只有你自己知道，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也是你，這件事情你要考慮清楚。”

“我深思熟慮過了。”

“既然這樣，”嚴正林頓了頓，“等他出院之後，你把他帶到我們家，給我們看看。”

“老嚴！”陸慧芳還是難以接受。

嚴正林擡手示意她不用說了，目光落回嚴馨的身上。

“什、什麽出院？”

嚴馨驀地聽到這種字眼，有點糊塗。

“他在住院。”

“你不知道？”嚴正林遲疑了下。

“啊？”嚴馨愣住，“我、我不知道啊！”

“他跟我說他去出差了，”她心慌意亂，“他怎麽了？”

“胃出血，他現在在消化內科住院。”

對于嚴馨此刻的反應，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嚴馨一頓，拿起外套就走。

“你給我站住！”陸慧芳攔住她，呵斥道：“你個姑娘家家的，大晚上的你過去幹什麽，沒得讓人說閑話！”

“說什麽閑話！”

“他本來就是我男朋友！”

“……你！！！”陸慧芳啞口無言。

當然，嚴馨此刻已經顧不得看母親的表情，拿起車鑰匙就走。

“我說你……”陸慧芳惱火。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談戀愛？”

“這不是剛剛才知道的嗎？”嚴正林裝傻，“怪不得閨女最近這段時間不對勁，沒想到是真的談戀愛了，還是上次那見義勇為的小夥兒啊！”

說到見義勇為，陸慧芳冷靜下來。

職業敏感度，她關心起賀斓的身體：“他什麽情況？年紀輕輕的怎麽胃出血？”

“早上因為低血糖暈倒送過來的。”

嚴正林坐下，繼續與她吃飯：“給他查體發現他重度貧血，就繼續查了查，發現合并上消化道出血，好在發現及時，現在病情穩定，已經轉入專科病房了。”

***

小區離醫院十分鐘。

嚴馨趕到醫院，很快找到了3號樓的消化內科。

在護士站臺那查了一下，片刻就找到了賀斓所在的單間病房。

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什麽動靜。

推門而入，病房裏沒看到人。

“賀斓？”

她嘗試着喚了一聲，生怕自己走錯地方。

“……”

衛生間的門開了，一只手舉着輸液袋的賀斓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他的臉色蒼白得不像話，額頭上貼着紗布，臉上還有些許擦傷。

他看着她，就那麽愣在了那裏。

這一刻——

她的眼淚洶湧而出。

若不是他還吊着鹽水，她都要撲過去了。

“你……”

“你怎麽來了？”

見她哭了，賀斓有些心慌意亂。

“怎麽不告訴我！”

“你住院住幾天了？”

“現在怎麽樣？”她一口氣問着。

想到他一個人在這裏，她都後悔死自己的粗心大意了。

“今天剛進來。”

“情況已經穩定了。”

“沒事的，小問題。”賀斓伸手拭去她的眼淚。

胃出血哪裏是小問題了！

當然在病人面前，說話還是要注意點。

眼看着他要回血，連忙幫他提起輸液袋，扶着他回到病房躺着，一邊數落他：“哪怕是小問題，那你也要告訴我啊，看起來，你都不把我當自己人！”

“只是……”

“怕你擔心啊！傻瓜……”

賀斓嘆了口氣，一整天沒吃飯，他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你怎麽知道我住院？”

“是不是你爸爸……”賀斓猜測着。

今天他早上去跑步時暈倒，被熱心市民給送到醫院，折騰了大半天。

急診有個醫生一直各種詢問他的情況，他那時候迷迷糊糊的，全都如實說了。

對方戴着口罩忙前忙後的，他也不知道他是誰。

後來轉到這個病區的病房之後，消化內科的主治醫師來了，笑問他和急診科嚴主任是什麽關系，說這個單間病房數量有限，他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幫他搞來的，又說他的病情不算太嚴重，他盡量以保守的方法給他治療……

其實他原本是想明天轉院的。

這樣就杜絕了她會知道的可能性，想不到她居然來了。

“是我爸。”嚴馨承認。

“你也真是的，”她越想越氣，“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瞞的！”

“好好好。”

“我的錯！”

賀斓伸手拉住她，安慰她道：“別生氣好不好？”

“……”

嚴馨哪裏會真的生氣。

她心疼地碰了碰他的臉，看這樣子好像是出了車禍一樣，不由擔心着他：“臉上這是怎麽弄的？傷得這麽嚴重？”

“跑步的時候暈倒了。”

“腦袋磕在了臺階上。”他委屈兮兮地說着。

“天哪……”嚴馨聽得心都要揪起來。

不過，相較于內出血的問題，臉上的外傷倒還好，她問道：“胃還疼不疼了？”

“沒事。”

“只是現在醫生讓禁食……”

“餓得我沒有力氣說話。”賀斓苦笑着。

“醫生的話要聽。”

嚴馨将被褥往他身上拉了拉，囑咐他：“沒有力氣，就別說話了。”

“嗯。”

其實他的胃一直不太好，之前就有點消化道潰瘍。

最近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應酬一個接着一個……

酒喝多了身體其實很難受，但是因為太忙也沒有當回事。

這一周以來，總覺得人十分乏力，只當是春困秋乏的緣故，所以忙碌工作之餘，他每天早上都會去公園跑會步，想精神點，結果今天可能是沒吃早飯，直接眼前一黑。

公園裏的大爺大媽們也認得他。

看到他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臉色又是那麽慘白，立馬幫他叫了救護車拉來醫院。

想不到接診的醫生剛好是嚴馨的父親……

“晚上出來……”

“你家裏會不會有想法？”

他猜測到，她的父母不見得會那麽容易接受他。

否則，嚴馨應該早就帶他見自己父母了。

“已經跟他們攤牌了！”

“現在的這個時候，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

他們馬上都是要談婚論嫁的，她十一還要去見他的父親呢，所以留在醫院照顧他也算不了什麽，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她，嚴馨忽然感覺自己這個女朋友真是不盡責。

“等你好了，我找個機會帶你回去見見他們。”她說道。

“你爸爸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該去感謝一下。”

能夠看得出來，嚴馨的父親是個醫術高超，并且很明事理的人。

“好。”

嚴馨環顧了下四周。

這是一個單人病房，很大，有陪床，也有沙發。

“要不要我回去幫你拿幾件衣服？”

“盆啊牙刷牙膏什麽都沒有。”

當家屬就要有當家屬的覺悟，照顧病人她還是知道些的。

“沒事。”

“陳湛去拿了。”

嚴馨看了看輸液袋，裏面的藥水差不多完了，就按了床鈴。

約莫兩分鐘後，護士拿着新的輸液袋進來，核對好名字之後給他挂上，目光卻時不時地瞧着坐在床邊的嚴馨，笑着問道：“女朋友嗎？”

“嗯。”

“哦……”護士的尾音拉得老長。

離開之前又瞧了眼賀斓和嚴馨，眼裏有幾分可惜。

賀斓本就失血過多，人很乏力，有人看着鹽水，他就放心睡過去了。

挂完水護士給他的留置針進行脈沖式封管，他被擡手的動作驚醒，見嚴馨在旁緊張地瞧着，護士一走，他趕忙看了下手機，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他嘗試着坐起來，但似乎越睡越沒有力氣。

“你看，你這樣子我怎麽回去？”

“等會你萬一要起身，我還能扶你一把！”嚴馨重新将他按回去。

“沒事，陳湛會來的……”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笑着道：“喏，已經來過了，被我打發回去了。”

“……”

“女朋友陪護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快點恢複好，早日出院！”

“好。”他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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