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新老交替

新老交替

剛過完年，路上的冰雪還沒化。

張瑞桐和張啓淩走進一間密室。

張瑞桐負手而立：“下個月我要帶着張家的人去泗州古城，九死一生，可能回不來了，我把張家只有族長知道秘密傳交于你，本來族長的交接是要在古樓最頂層的房間裏交接，我活不到那個時候了，不能讓張家的秘密斷送在我手裏，我到了地下怎麽給張家的先祖交代，再說現在時代也變了，外面的天也翻了過來。不能再守着以前的那套規矩了，時代變了，張家的規矩也要跟着變，不然歷史的洪流會把張家淹沒。”

他眸光沉靜地看着張啓淩：“古樓的頂層只有一間屋子，那間屋子只有新老族長交替時候才能進，必須佩戴六角銅鈴，走廊裏布滿了青銅鈴铛，鈴铛的聲音可以使人致幻，只有六角銅鈴才能鎮壓。”

張瑞桐說着拿出六角銅鈴，一個巴掌大的鈴铛，是青銅制成的，鄭重地說：“你收好，這是族長的象征。”

張啓淩看着手裏的六角銅鈴，整個人還在懵圈狀态，慢慢地消化着爺爺給他的信息。

張瑞桐繼續一一的給張啓淩說着只有族長才能知道的秘密：“新老族長走進屋子，老族長把張家所有的秘密交于新族長，就會死去，新族長背着老族長的屍體出古樓，才算交接完成，等我死了之後，張瑞傑大長老會安排你進古樓，你進了古樓就會明白一切。”

他指着六角銅鈴，沉聲地交代道：“切記，這個六角銅鈴，現在還不能拿出來，誰也不要告訴，連你爹也不行，這是屬于張家族長的秘密，還有張家的失魂症，只是針對張家的族長而已，也就是說，只有族長才會有失魂症，其他族人都不會有。”

“什麽是失魂症？”張啓淩淡然地眸子問他。

他怎麽沒聽說過，也沒見他發作過？

張瑞桐望了他一眼，慈祥的摸摸他的頭發，哎，張家以後就靠他和小孫女了：“失去所有的記憶，猶如新生，你的腦子只有一個聲音，指使你去完成一件事，失魂症只有受到外界的刺激才會發作，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發作，你只有不斷地去熟悉的地方，才能尋回你的記憶，尋回之後，還會失去，如此循環，直到你生命的盡頭。”

“是不是連真真也會忘記？”張啓淩問着。

“這要看你有多愛她，只有把她刻在靈魂裏，烙在心上，也許不會忘。”張瑞桐無比悲痛，張家的責任就要擔在他稚嫩的肩膀上，不知他能不能讓張家擺脫這無休無止的長生宿命。

張啓淩走出密室，回到房間，看到小丫頭正梳着頭發。

一想到他以後會連她也忘了，到時候他的小丫頭該怎麽辦？他不敢往下想，狠狠的把小丫頭抱在懷裏，嘴裏喃喃的說着：“不能忘，死也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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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麽了？你抱的我喘不過氣。”張啓真拍着張啓淩的背，感覺他滿身凄涼。

張啓淩把手松了一下，突然想到娘是西王母的後代，一定有辦法，給她說：“我去找娘。”

張啓淩拍着父母的房門：“娘，我有事找你。”

鳳瑤打開房門，從來沒見張啓淩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問：“怎麽了？這麽着急。”

張啓淩拉着鳳瑤進了房間，看到他爹也看着他，淡然如水的問：“娘有什麽辦法能克制失魂症？”

鳳瑤看着張啓淩殷切的目光，從他當上下一代族長就知道，該來還是會來。

想到張家歷代族長都有失魂症，發作的時候，除了張家使命，什麽都不記得，然後失憶找記憶，再失憶再找記憶，仿佛進了個死循環，不能解脫。

“有，不過這個辦法……”鳳瑤也是偶然從她先祖從西王母國帶出的古籍上看到的。

“什麽辦法？”張啓淩殷切的問

“真真的心頭血，喝了她的心頭血，你除了知道她是你愛的妻子以外，還是會全部忘記。”鳳瑤滿眼都是心痛。

“這就夠了。”他一聽要取小丫頭的心頭血，心口一緊，擔憂的問：“真真有危險嗎？

“有娘在，沒有。”鳳瑤搖搖頭，有她在不會讓她的女兒出事的。

“為什麽一定要西王母一脈的心頭血？”張鹽墨問道

“張家的失魂症來源于西王母，只有西王母嫡親血脈的心頭血，重要的是必須兩人心意相通，如果兩人無法心心相印，就算喝了也不管用，本人還不能喝麻藥，必須清醒着取心頭血，才有用，我也是看到西王母古籍上記載的，至于這失魂症是怎麽來的，到沒有記載。”鳳瑤給他們解釋道。

“你願意真真取心頭血嗎？”鳳瑤看着張啓淩。

“我願意。”

從門外傳來張啓真稚嫩的聲音，張啓真推開門走了進來，眸光堅定：“娘，我願意，我不想讓哥哥忘了我，如果他連我也忘了，那他在這世間該怎麽辦？會不會有人趁他失憶害他，算計他，他記的我，我陪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孤獨害怕，有人害他，算計他，我就毒死他。”

“真真，這世間有你，我就不害怕。”張啓淩握着張啓真的手，有小丫頭在，他就無所畏懼。

“哥，不就是點心頭血，我沒事的。”張啓真安慰他。

“娘，開始吧。”張啓真躺到床上。

鳳瑤以前都是給別人動刀子，如今輪到她女兒，反而下不去手了，鳳瑤深吸了一口氣，拿着刀往張啓真的胸口劃去。

張啓真疼的全身顫抖，還是拼着命咬着牙齒一動不動，一只手抓住張啓淩的手，指甲狠狠地紮進他的肉裏。

張啓淩雙手握着小丫頭的手，像握住自己的命一樣，死也不放手。

取完血，立刻讓張啓淩把心頭血喝掉，一滴也不剩。

張啓淩頓時感到自己的身體能感知到小丫頭的一切感受，她現在有多疼，他就有多疼。

這就是心意相通，你痛，我也痛，你開心，我也開心。

到了快要去泗州古城的日子。

“房間裏，阿瑤，我這一去，恐怕……”張鹽墨交代着後事，清冷的臉上滿是不舍。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活着，看兩個孩子長大，你不要擔心我們，你一定要活着回來，為了我們娘仨，活着回來。”鳳瑤哀傷的看着張鹽墨。

張啓淩看向父親，向他保證道：“爹，我會照顧好娘和真真的，你要活着回來。”

“爹爹，我和娘，哥哥，等你回家。”張啓真眸子清亮地看着父親。

“好，為了你們娘仨，我一定活着回來。”張鹽墨把他們三人都攔在懷裏。

太陽被烏雲藏了起來，蔚藍的天空變了模樣，成了灰蒙蒙的。

張瑞桐帶着張家的人，張瑞山也帶着他的人往泗州古城的方向走去，大家都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可還是跟着族長義無反顧的去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張家的人也不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