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墨脫

墨脫

年光似鳥翩翩過，世事如棋局局新。外面的世界也變了模樣，百廢俱興。

從雪山深處走來兩人。

“哥，我們去呢？”張起真蹦蹦跳跳的踩着腳下的雪。

“西藏墨脫。”張起靈緊緊牽着她的手，省怕她滑倒

張起真知道哥的親生母親在西藏墨脫，握住他的手：“哥，我們要去見母親嗎？”

她心裏有點不安，不知道哥哥的母親會喜歡她嗎？萬一不喜歡她，她該怎麽辦？

她局促不安地捏着衣服的一角，她只要一心慌就會反複地捏着衣服的一角。

張起靈拉過她捏衣服的手，淡然地說：“是的。”

他想去見見親生母親是什麽樣的，是不是和鳳瑤母親一樣渾身充滿了溫暖，也能給他帶來滿滿的安全感。

張起真暗暗咽了下口水，這才小心的看向他，滿臉謹慎的問道：“萬一母親不喜歡我怎麽辦？”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問題，還以為她怎麽了？

張起靈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熟悉的低沉聲線緩緩發出一聲輕笑，看着小心翼翼的小丫頭：“你是我妻子，管她滿不滿意，”大手攬着小丫頭的細腰，語氣淡而自信：“我的真真長得這麽好看，她會喜歡的。”

張起真臉上一喜，摸着臉想要再确認一下他的話：“真的嗎？”

張起靈自然看出她臉上的不自信，突然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小丫頭的發頂：“真的。”

母親喜歡不喜歡不要緊，只要他喜歡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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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看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模樣，那樣的模樣讓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喜歡。

他的小丫頭應該是明媚燦爛的，肆意妄為的，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樣子。

他淡淡一笑，摸着她的耳垂：“不怕，一切都有我在。”

張起真立刻定下心來，眨眨眼表情無辜的點點頭：“到時候你可要幫我。”

張起靈被小丫頭那副老鼠見到貓的樣子逗笑，好笑的搖頭安撫道：“會的。”

他的小丫頭只能他欺負，旁人休想欺負，就算是他的母親也不行。

張起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道：“我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

自古以來醜兒媳都是要見公婆的，她去見未來的婆婆好像有點緊張過頭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張起靈嘴角的笑意更深，挑眉“哦”了一聲。

張起真提着氣聽了半天，最後就聽到一個“哦”字，有些崩潰：“沒了？”

看他一臉的無動于衷，她又無所謂的擺擺手，神色有些糾結別扭的道：“算了，去了就知道了。”

哥哥的母親喜歡不喜歡她，不是她能決定的，既來之則安之吧！

小丫頭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從剛才的緊張到現在神情自若，看來她已經自我安慰好了。

他覺得小丫頭有點杞人憂天了，母親已經不在了。

張起靈走着走着突然發現身邊的小人不見了，急得轉頭去找，才發現小丫頭在後面慢慢吞吞地走着。

他朝後走了幾步把小丫頭拎到自己身邊，感覺像拎着一只小雞仔。

“哥哥，你揪到我頭發了。”張起真踮着腳尖不滿的控訴他。

張起靈連忙松開手然後攬着她的腰枝，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裏走着。

小丫頭伸出手去拍肩上的雪花，突然發現衣服變短了，伸着手臂讓張起靈看：“哥哥，我的衣服又變短了，你看。”

張起靈淡淡一笑，卻是變短了，還有一截白玉似的手臂露在外面，他伸手蓋在那截露出來的肌膚上，淡淡地說：“是你又長高了。”

目光落在她身上，小丫頭長大了，身量也變得高挑纖細，出落得亭亭玉立。

小丫頭低頭看了看褲腳也小了，臉上一樂，歡喜站到他面前跟他比身高，量了量，努着小嘴不高興地說：“還是沒有你高，我才到你下巴這裏。”

張起靈拉下她的手，捏着她的小翹鼻，好笑地搖搖頭，這丫頭還想比他高，讓他的臉往哪擱。

小丫頭抿了抿嘴：“我還能在長得，一定能和你一樣高。”

她還小，還能在長高的，“哼”。

她那傲嬌的模樣，逗得張起靈無聲一笑，拉着她朝山下走去，還要給她買衣服鞋子，小丫頭長得太快了，衣服都是一年一換。

二人到了西藏墨脫，去了一座喇嘛廟。

上師并沒有帶張起靈去見他的母親：“你如一塊石頭，見和不見，都沒有區別，你既然能來這裏，找你的母親，那麽你的內心是會想得。”

上師指着院裏的一塊大石頭：“你把那塊大石雕成你心中所想的。”

張起靈開始鑿那塊大石，心中一片茫然，只是機械的鑿着石頭。

快一年多了，那塊大石越來越小，仍舊是毫無規則的樣子。

上師看石頭越來越小，心裏也着急忙慌上前說道：“你不能是一塊石頭，讓你母親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你要學會去想，去想念，這是你母親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也是最後一件禮物。”

張起靈盯着石頭，一抹青色的衣裙，走進了他的視線。

張起真給他端來了吃食：“哥，吃飯，吃飽再雕。”

她不明白大師為什麽要讓哥哥雕石頭。

張起靈盯着真真，若有所思，吃了一會，把飯菜給了小丫頭，開始鑿石。

張起真把吃食端進屋去，就坐在他旁邊，雙手扶着下巴，看着他雕石頭。

一會摸摸石頭這，一會摸摸哥哥雕的地方，淘氣不得了。

張起靈拉開她的手，眸子裏含着笑意：“不要搗亂，乖乖的玩去。”

知道她無聊了，可這是大師交給他的任務，必須完成了才能去見他的母親。

“好吧。”小丫頭只好又坐到他旁邊，看着看着眼皮就開始打架起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如小雞啄米似的，模樣煞是可愛。

張起靈淡淡一笑，心中浮現出一抹柔情，化作滿腔的柔軟，眼看小丫頭差點就栽到石頭上，吓的他連忙扶住她，小丫頭在他懷裏拱了拱，嘴裏嘟囔着：“哥哥。”

張起靈只好把她抱進房間裏，給她蓋好被子，日光透過窗戶映照的屋裏亮堂堂的，日光映照在小丫頭白皙如玉的臉上，交織成了一片珣爛的銀光，美好而澄澈，仿佛是這世間最純淨的初雪，不染塵埃，不染世俗。

小丫頭從小就在他的羽翼之下長大，沒見過人心龌龊，哪裏知道世道險惡，他願意看着她一直這麽單純下去，也會拼了命地護住她的純真。

他貪戀地摸着她的臉頰，舍不得放手，這光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碰！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又出去雕他的石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