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睡覺

第 4 章，睡覺

這一晚林杭沒有回到卧室，蜷在沙發上直到天明。

何安則是寫題直到下半夜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林杭來到這座小城的第二天是一個大晴天，外面的雪開始有漸漸融化的趨勢。

何安醒來時已經快九點了，簡單洗漱一下，掏出一片吐司，就着溫水完成了早餐。

之後就又一次坐在二樓飄窗旁曬着冬日的太陽，手機外放着純音樂，似古筝似長笛，旋律低緩悠長。

直到……一個人跨越矮牆，飄飄然降落在自己院裏。

……然後啪叽踩進半融化的雪裏，濺起一圈雪水。

林杭像吓到了一樣維持着那個姿勢不動，接下來這人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就見他啪叽啪叽的一步一步的用力走，每走一步就濺起一圈雪水，玩的不亦樂乎。

看了全程的何安：“……傻逼。”說完就把目光挪開不再看。

直到樓下響起不能忽視的敲門聲。何安把手機音樂關了，慢悠悠的下樓。

在門打開的那一刻，林杭熟練利索的擠進來，換鞋跳上沙發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扶着門把手的何安：“……”我和他這麽熟嗎？

“你又來幹什麽？”何安語氣不善，走回沙發坐下。

“我餓了。”林杭倚着沙發上的靠枕，側着身子看何安，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我這又不是飯店，餓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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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了買吃的，又不想自己出去。所以就來找你了。”林杭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何安簡直要被氣笑了，“首先，我們只是鄰居且昨天才認識。其次，我這裏只有面包泡面。最後，我，不可能，出去！”

林杭聞言沉默了很久，讓人看不懂眼裏的含義，最後說道：“那給我點面包吧。”

“……”

啃了兩片吐司後林杭也不見走的跡象，依舊癱在沙發上。

“你不回去？”何安直接逐客。

“吃完就走，不地道。”

“白吃白喝更不地道。”

“所以我留下陪陪你。”林杭體貼一笑，眼尾的痣好像要飛出去。像極了無賴的渣男。

“……我用不着。”何安有些不忍直視的別過眼睛。

“诶，小孩你多大了？”

“……17。”趕人無望，何安也放棄了，擺爛的和無賴有一搭沒一搭的唠着，雖然這人看起來自來熟，但何安明顯的感受到他不過是只動嘴不走心，這樣的關系反倒讓他更安心。因此也不排斥和他聊天。

“啧，年輕就是好。”林杭眉眼微微舒展，眼神又有些空茫，“那你天天就吃這些東西，也不怕長不高？”

“182了，沒什麽空間了。”

“哦，我186～”

“……”

真欠啊。

身高被攻擊的何安決定攻擊他的年齡報複回來：“那你多大了？”他記得林杭說過自己25，但他就是要問。

“25歲，屬豬。”

忙于攻擊對方年齡的何安沒有注意到這句話中的矛盾，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哦，真老。”

“你很牛逼啊～弟弟。”林杭無所謂的咧嘴一下，“作業寫完了嗎？”

“……”糟糕，又輸一局。

林杭看着何安那張更冷的臉，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哦，沒寫完啊～真可憐～”

“……”

“需不需要哥哥幫你？我也是學霸來着～”

“……不需要，麻煩你現在就滾出去……”

“回去太無聊了，以前的人我都不能聯系，現在我只認識你一個了。”林杭突然可憐。

“……那你去自首吧。裏面熱鬧，包吃包住，生死一條龍。”何安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說完。

“歐呦，進監獄真是太丢面了～不可能不可能。”林杭一根手指擺了擺，語氣挑逗。頓了頓又補充，“你真信我是在潛逃了？”

“我管你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說什麽都信，那我還說我是為了躲避仇家保命逃到這的呢～”

“閉嘴和滾回去，自己選一個。”何安覺得自己腦神經要跳出來了，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OK，我閉嘴。”林杭見真要把人都生氣了，讨好的比個OK的手勢，乖乖坐回沙發。

何安準備上樓寫會練習題，誰知道他一準備上樓，林杭就也跟着起來了。

“你幹嘛去？”

“要你管？”

林杭持續可憐，雙眼疑似濕潤。

“……上樓寫題。”何安表示，OK，你牛逼。

“我也去。”說完林杭直接主動跟上。

何安實在不想看見一個老爺們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帶着他一起上樓了。

“你可以在那坐着。”何安指着自己床邊那個深咖色的懶人沙發，示意林杭。然後自己走到書桌前。

“……有毯子嗎？”林杭沉默一會後輕聲問。

何安投來疑問的眼光。

“我困了，想睡覺。”

“不愧是屬豬的。”雖然說着，還是去給他拿了一個空調被。

時間安靜的走過，何安做完一套數學卷子後回頭看了看，只見林杭縮在沙發裏只漏出鼻子以上，深栗色的頭發睡的亂糟糟的，有幾根格外突出的挺立着。

何安一時看的出了神，腦中在思考自己究竟為什麽會這麽對一個人，他獨來獨往快二十年了，從來沒和人這麽近距離接觸過。

也許是因為……林杭從出現身上就寫着沒有真心，所以他才不怕付出後被抛棄，無論誰付出對于他們來說都沒有負擔。他們之間的關系大概只是搭夥的陌生人？

倒也不錯，不觸及感情的關系最是讓人舒服。無論什麽感情，都是牽挂。這般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