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奈何吳邪比我有錢

奈何吳邪比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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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釣的十幾尾醜魚，盡數烹饪。該烤的烤，該煮的煮。

但是光吃魚，總覺得太單調了。我幹脆把背包裏僅剩的紅燒牛肉都拿了出來，再特意把烤魚身上最嫩香酥口的部分切成塊挑選出來，放進了面碗裏。一共三包，我爸一碗，我媽一碗，我一碗，一家三口誰也少不了。

泡面這種速食當然不是好東西，但是在這個潮濕的，與世隔絕的地下暗河之上，那就是無比的美味。五分鐘一過，碗蓋一揭，那香味，真是叫人垂涎三尺，□□！

我問了一聲吳邪能不能自己吃，要不要我來喂他，完美地得到了他一記白眼。我陰謀得逞，笑嘿嘿捧着碗坐到了一邊。

這兩天，吳邪仗着身子小，可沒少哄騙他老婆，不是勺子握不住就是晚上睡覺怕滾河裏。一個六十歲的老大爺，拼了命地裝嫩，就為了哄自家媳婦喂吃飯、主動抱他睡覺，也是十分難為他了。只是我在旁邊是真的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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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自己份的泡面坐在我媽另一邊。剛掰開塑料叉子，齊人福就坐到了我對面。他拿着我烤的一整條魚，卻一口不吃，反而眯着眼一臉深情地盯着我手裏的面，分明是在垂涎我的紅燒牛肉面。

我本不想鳥他，奈何這敗家子目光太直白。我忍了忍，終究沒能抵擋住這傻叉視線。最後只能作罷，看我花叔的面子上，跟他換了食物。

我嫌棄地将面碗遞向齊人福。齊人福接過碗，把魚扔給了我。他像是怕我反悔，轉身就屁颠屁颠跑到了另一條木筏上，中間還不忘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就知道上邪弟弟孝敬我！”

我那一個氣，真想追過去把面搶回來。吳邪卻在邊上出聲，讓我不要小氣。那可是債主家的傻兒子，我們一家都得罪不起。

吳邪這話讓我郁悶無比。更讓我糾結的是，一向不大愛出聲的張起靈，竟然夫唱夫随地“嗯”了一聲，贊同了吳邪的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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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懷疑，我家欠花叔的錢，怕不只是吳邪一個人的手筆，而是這對無良夫夫齊心協力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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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不要加上我幹爹，不然這真相我一個人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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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地下河已經漂流了四天，便是我這個外行都知道這種情況不正常。

我發現，張起靈開始站到了木筏前頭。他會久久地凝視前方的河面，每隔兩個小時左右他就會低下身子，用手撥動水面。

我好奇，感覺他做的事情并不簡單。在他再一次蹲下去，撥弄水面的時候，我湊了過去。

我勉強能看出，他似乎畫了一個太極的圖案，但是不怎麽規整。奇妙的是，當他畫完圖案的時候，木筏竟然緩緩地改變了前進的角度，微微地逆時針轉動了七八度。

做完這一切，張起靈再次起身，并且發現了我。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好奇，難得開口跟我聊了起來：“懂周易八卦？”

我受寵若驚，不瞞你說，周易八卦的話我還真的懂一點。

我立即謙虛回答，順便裝個B：“略懂，奧數做過幾道相關的題目。”不是我吹，這幾道題，絕不是一般人能解出來的。出題的人老禽獸了，要不也整不出這麽些偏門題。搞得這幾年的參賽學生還得多學一門老古董。

我是理科生，從小就對數學感興趣。《周易》正是我國算數的起源之一，我自然有所涉獵。張起靈忽然說到這方面，肯定是吳邪跟他提起過我愛好數學，對《周易》略有研究，張起靈這才以此為切入點，想要和我增進感情。

張起靈這麽個悶葫蘆，為了跟我培養母子感情，竟然主動開口找話題，這是多麽難得啊。孝順的我怎麽能掃他的興呢？怎麽我都得把話題繼續下去呀！我遂向他伸出一手，主動道：“我對這類型的題目還算有點興趣。不如，您老和我手談一題？”

為了向他展現他有一個多麽優秀的兒子，我挑了一道去年出的一道奧數題，剛好和周易有關。難得的，我至今只解開半道，剩下的部分一直沒時間，耽擱至今。剛好趁這個機會和張起靈切磋一下，解開這道古韻十足的數學題。

張起靈卻沒等我把題目說完，伸手就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然後說道：“答案是八。”

我：“……”

等會，我題還沒說完呢，你怎麽就說答案了呢？而且我說的是古文吶！出題的老教授還吹牛逼，說是從某青銅鼎上copy下來的題目，平常人光是翻譯出題意，都是一大難。

“我說的也不是這個。”張起靈看着我，又說道。

不是這個？

我一臉懵逼，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這時候吳邪稚嫩的童音從我背後傳了過來：“小哥，這小子信唯物主義，不信咱們這一套。”

吳邪這麽一說，我就反應過來了。他們大概在說陣法演算之類的。這我确實不信。陣法演算說白了還是數學推算，只是小說、電視劇以及各種傳說，渲染出來的陣法效果太過匪夷所思。我一直覺得這些玄之又玄的形容，不過是道家之流故作神秘、誇大其詞的産物。我一唯物主義者，自然不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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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這一套……也挺好的。”張起靈看着我，忽然說道。于是這個話題就這麽結束了。他沒繼續和我聊下去，而是徑直從我身邊走過，走向了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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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生氣了呢？因為我不信這些？

我思忖着，拿捏不住張起靈的想法。他不是吳邪，我只認識了他區區四天，他的想法他的舉止都是我陌生的。

我有些惶恐，怕他對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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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又想起了昏迷時的那個夢境。

在夢裏，觀音大士輕撫瓶中細柳，對我問道：“吳上邪，‘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道理，你可是悟了？”

這次我是真的悟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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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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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這個東西真的是我的知識盲區。但是顯然，張起靈和吳邪都懂這個，說不定都很精通。我身為他們的兒子，一問三不知，怎麽都覺得不對味兒。

我很糾結，非常挫敗，只想找個人聊聊，不然我太難受了。齊人福有幸，被我挑中成了我的樹洞。

我問他：“齊少，你覺得陣法這種東西是真的嗎？”年輕一輩的，應該都不信這一套吧？

齊人福：“我們不是已經在陣法裏了嗎？”

我：“……艹！”

齊人福：“粗魯，我要告訴你媽，你爆粗口，看他不打你。”

我：“你當我媽是你媽啊，每天毛竹筍燒肉一天三頓打。”

齊人福：“你這是污蔑，我媽每天最多打我一頓。”

行叭，反正挨打的又不是我。您老要是樂意讓花叔多打幾頓也沒關系。

我：“你懂陣法嗎？”

齊人福：“略懂。”

我：“那能找到出路，救我們出去嗎？”

齊人福：“想多了。”

我：“我要你這183的個頭何用？”

齊人福：“別這麽緊張。你媽是我們這行的大高手。知道當年你媽跟我爸在道上的名號嗎？”

我：“AO雙煞？”

齊人福：“咳，這話可不能說，要死人的。”

齊人福：“我爸跟你媽，南瞎北啞，是道上齊名的雙雄。有你媽還有你爸在，放輕松啦。”

齊人福：“再說，我媽在我身上裝了定位。最多再過十天我們還不出去，我爸會來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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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齊人福這樣說，我不禁警惕了起來。這家夥的心态不對勁，完全不像是來盜墓的，反而像是春游踏青的。聽他意思，有我爸媽，還有他爸媽，四重保護下，這貨赫然已經準備劃水躺贏了。

這心态要不得，會坑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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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齊人福這小子是不是又把自己坑哪兒出不來了？

黑瞎子：沒事兒媳婦，這次我漲他三成救援費。

——傳說中的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