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章》（三）

《第二章》（三）

（三）

其實回想當時，上午我們一席人接受格裏高利十六世任命，中午便互道珍重，各自而去。

我就去斯波萊托而已，比起其他将近一大半的人而言，算非常近的了。

所以，其實他遇難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在回到斯波萊托教區的路上，天是白天，其實晴空萬裏，天氣方好。

當是時也，以鎮壓羅馬鐵血手腕而著稱的教宗樞機書記官拉姆博·魯斯契尼紅衣主教據說哭的當場失能，羅馬教廷在那日黃昏急诏佛羅倫薩紅衣主教蒙泰尼裏入羅馬——總理該危機事件，所以，當他的手诏自羅馬傳出，诏集樞機主教團入羅馬之時，已是三日之後。

我大約便在那時收到蒙泰尼裏的來信，上書：“絕密，親啓。”

這封來信當時同時發給全世界120個紅衣主教，歐洲占有半壁江山，約合50位。

所以在佩魯賈附近的我，算是除了佛羅倫薩紅衣主教，第一批趕往羅馬的人。

再次踏入聖彼得大教堂，很難不感慨一下，我似乎在不到一周前，才在這裏接受了任命。

彼時，有陽光透過教堂的鐘聲傳來；而此時，這裏卻是一副死亡籠罩的氣息。

我趕往聖彼得大教堂時候已是晚上，接受檢查，而踏入聖彼得大教堂之時，只見得那時候本是意氣風發，滿身寫滿了飛揚跋扈的拉姆博·魯斯契尼紅衣主教，只剩下了死灰一般的氣色，身上的所有生氣仿佛已經随着格裏高利十六世去往了彼世，好像被裝進棺材裏的并非格裏高利十六世教宗，而是他自己。

他牽着蒙泰尼裏的手，眼睛只出神的看着蒙泰尼裏，似乎也什麽沒有看，兩個人就坐在聖彼得大教堂洗禮場的地上，連板凳也不帶。

那個臉上只剩下死人一般氣息的拉姆博·魯斯契尼紅衣主教，只拉着蒙泰尼裏，如夢境一般喃喃着：

“我真傻……真的……”

“我是單知道那些暴徒會趁着夜色和人多行動，沒想到這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之下也會有……”

Advertisement

似乎一陣沉默之後，蒙泰尼裏輕輕握住他的手，說：“沒關系，我過來了。拉姆博，我過來了。”

然後又是那個臉上只剩下死人一般氣息的拉姆博·魯斯契尼紅衣主教，只拉着蒙泰尼裏，如夢境一般重複繼續喃喃着：

“我真傻……真的……”

“我是單知道那些暴徒會趁着夜色和人多行動，沒想到這光天化日郎朗乾坤之下也會有……”

然後是另一個人接話：“沒關系，我在呢，大家都在來的路上了……不是你的錯……”

剩下我一個在離他們五十步的地方呆若木雞。

教廷的門口的侍從人員悄悄的對我說：“魯斯契尼紅衣主教這樣已經三天了……所以兩位大人在此，已經三天了。”

我轉頭，驚訝道：“他倆這樣已經三天了？”

“是的，閣下。”

“——不吃不喝不睡覺，這樣三天了？”

“是的，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