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送你了
第10章 送你了
◎糾結是別人的,花梨睡得很好◎
夜幕降臨,喧嚣了一整天的軍營逐漸變得安靜。
距離熄燈還有一個小時,北堂則頂着隊員們期盼的眼神,前往炊事班。
他面無表情,步伐有力,身形筆直,周身萦繞着一貫的兇悍肅殺。
唯有繃緊的下颌和耳後隐約泛起的淡紅,洩露出他內心的忐忑。
平常不到十分鐘的路程,現在硬是翻了倍,足足走了二十分鐘才到。
今晚沒有班會,炊事班的人在宿舍裏進進出出,有的打水洗漱,有的在門口乘涼聊天。很快有人發現了北堂則的身影,剛要擡手打招呼,就見他目不斜視,徑直往後頭林子而去。
那是,花梨的宿舍。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消息在大宿舍裏分分鐘傳開。
鋪床鋪的趙大喜和郭一良互相看看,露出笑意,眼裏有種發現自家人在談戀愛的促狹。孫小玲酸溜溜地嘀咕不停,張遠沒有阻止她,他還想着那些鐵棍,臉色陰沉。
北堂則當然知道炊事班的人看見了他,但他覺得自己沒什麽見不得人。
他只是在一個很尋常的晚上很普通地來見見同一個大營的戰友而已。
僅此而已。
住處偏僻的花梨,自然不知道大宿舍裏的新鮮出爐的緋聞,她已經喂好了豬,也洗漱過,見北堂則遲遲不來,正要鎖門。
剛關上門,就聽見外頭有人在敲,她拉開門,看見北堂則,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畢竟他是尖刀隊的隊長,說不定晚上也要訓練和開會什麽的。
只是這話落在北堂則的耳裏,莫名有了些其他的意味。他的雙手不自在地背在身後,半藏在昏暗夜色裏的俊顏格外緊繃,聲音低沉。
“既然答應你,我當然會來。”
他一向說話算話,更何況對好兄弟更應該言而有信。
然而花梨根本沒注意到北堂則在緊張,她搬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捆紮在一起的鐵棍,免費送給尖刀隊,連獲取方法都毫無保留。
累了一天,她邊說邊打哈欠,強撐着困意說完,便禮貌地送客。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北堂隊長,你看天色不早了,要是有問題,我一直在炊事班,歡迎随時來問,今天就說到這裏吧。”
北堂則心中有千言萬語,無數疑問堵在心頭,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面前的門已然關嚴。
抱緊鐵棍,他想問問她,為什麽,為什麽把這樣貴重的物資,不求回報地送給他呢?
不是明明說好了,只是兄弟的嘛。
她這樣慷慨大方,他真得很難辦啊。
對着禁閉的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怔怔地站了一會兒。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好像沒讓他進門,說話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那天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可是他們不可能,就應當公私分明,客氣地保持距離不是嗎?壓下心中隐隐的失落,他邁開步子。
不知怎麽的,腳步越來越沉,就好像身後那間孤零零的小木屋是一塊巨大的磁石,而他的兩條腿都灌滿了鐵,不由自主地受到了磁力的影響。
突然,北堂則停了下來。
轉身,敲門,在花梨困惑疲倦的目光中,他抓起她的手,一把烏黑的匕首放到她手上。
“送你了。”見她一臉不解,怕她多想,他粗聲粗氣地補充:“禮尚往來。”
“哦。”花梨強打精神道謝,也沒問先前的時候為什麽不給,揉着眼睛,見北堂則這次真走了,她趕緊關門睡覺。
心情終于舒暢一些,步履頓時輕松起來,北堂則嘴角微彎,抱着珍貴的鐵棍,離開炊事班。
走到半路,忽然來了一輛車。車子停了,下來一個人。
“傅教授?”
“北堂隊長。”
視線從那幾根鐵棍滑過,傅知谙不确定地詢問道:“這些是?”
北堂則不知道花梨和傅知谙之間的淵源,他将花梨送他鐵棍,還告訴他怎麽捕捉拆卸異種魚的事說了出來。
語氣裏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得意。
傅知谙靜靜聽着,眼中飛快地閃過異樣。
等北堂則說完,開始詢問他為什麽過來,傅知谙才開口。
“上回捉到的那條異種魚做重力測驗的時候死掉了,解剖發現魚鱗富含蛋白質,魚骨是鐵質的,我去找将軍彙報,他跟我說了河邊的事,所以我想找當事人問問。”
不知道為什麽,跟北堂則說話時,傅知谙總是刻意避免提到花梨的名字,好像跟她不認識,又好像不希望北堂則注意到她似的。
只是,他不提,北堂則卻想提。
“太巧了,剛才我還跟花梨說話,不過她很困就去睡了,你明天再問她吧。”
建議給的十分自然,仿佛他跟花梨的關系熟稔到可以替她做決定。
沉默了一瞬,傅知谙面露為難:“這件事很重要。”
“再怎麽重要也得讓人睡覺。”北堂則疑惑地看着傅知谙。
傅教授一向随和,今天怎麽有點不近人情。
也發現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對勁,傅知谙壓下無名心火,點頭附和。
“那我明天再來問。”
說完,他轉身回到車上。
車輛急速離去,想順便搭個車的北堂則:......
可能有急事吧。他沒有多想,踏着夜色,喜滋滋回尖刀隊。
這邊,尖刀隊爆發喜悅的歡呼,知道這些是花梨免費贈送,一個個大贊她仗義。
另一邊,車上,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傅知谙臉色不佳,識趣地咽下快到嘴的話,沒有問為什麽不帶北堂隊長一下。
真奇怪,來的路上,教授的心情明顯很好,才過了一會兒,好像就不高興了。
莫非是因為事情沒辦成?想到這兒,司機小心建議道:“教授,實驗室好像還有一部多的衛星電話,您要是想随時聯系到人,可以把電話給她。”
聞言,原本神色恹恹的人明顯高興起來,眼鏡後的黑眸有了亮光,囑咐道:“那辛苦你一下,明天一早,請把衛星電話送到花梨手上。”
至于為什麽不是他自己親手送,傅知谙也說不上來,暗暗找借口:明天有組會,我很忙。
然而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說,他在害怕。
怕探究她的特別,怕她口中說出其他人的名字,怕知道她把貴重的鐵棍全都送給北堂則的原因。
怕她詢問那日體檢,他突然走掉的事。
不,傅知谙拒絕承認害怕,要是那樣的話,他又怎麽會主動跟韓序攬下詢問花梨的任務呢。
他只是明天很忙,不像今晚這樣有空而已。
過去二十五年專心學術,傅知谙并不知道真愛在一個人身上最初的表現,是膽怯。
不過,糾結是別人的,花梨睡得很好。
一夜無夢。
次日,花梨正在廚房淘米,有人送來一部通體漆黑、沉甸甸、頂上還能抽出信號線的衛星電話,指名給她。
“給我的?”她驚訝。
“你對付異種魚有經驗,傅教授想請你協助研究。他事務繁忙,有時抽不開身來見你,所以通過電話聯絡。”
看了一眼周圍其他人,見有人露出貪婪的神色,司機又道:“這部電話是改裝過的,僅能跟傅教授聯絡。”
滿心算計的張遠頓時失望,見司機盯着他,趕忙移開目光,假裝若無其事。
花梨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她着實沒想到,獵殺異種魚的事會引來這麽多的關注。
其實,她不過是想好好養豬而已。
誰知道昨天那麽巧,尖刀隊也在河邊偵查新異種。
他們既然看到,自然會上報,那麽實驗室注意到她是遲早的事。
幸好,第一次遇到異種魚她有驚慌逃跑,何副官和他上司都看到,全程沒異常,現在才能用經驗二字掩蓋掉。
接過衛星電話,花梨驚喜地發現,不同于原主的手機,衛星電話有信號。
雖然它一點也不智能,甚至沒有大屏幕,只有手指粗細的一塊綠色方格用來顯示號碼,但它的的确确是有信號能通話的。
想想也是,地面信號塔被破壞殆盡,地外的衛星卻還在運轉,其他通訊設備用不了,衛星電話還能用。
衛星電話一定非常珍貴,這一點花梨不用動腦,從周圍人震驚羨慕和嫉妒的目光中就能感受到。
按照說明,她把電話別在武裝帶的後腰,低下頭,繼續淘米。
至于某些人的陰陽怪氣,只當沒聽到。
反正電話在她手裏,又只能跟傅知谙一個人通話,再眼紅也沒招。
經過這事,從前對花梨不聞不問的張遠,倒是對她的一舉一動格外上心,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盯梢。
不管做什麽,總能察覺到若有若無的視線,時間一長,花梨漸漸弄明白了,張遠是想知道怎麽抓異種魚。
早說嘛。
并不想藏私,花梨直接打了報告,詢問她是否能根據個人經驗寫一份抓魚指南,供軍裏傳閱。
看到報告,張遠首先吃了一驚,內心不相信花梨這麽大方,旋即又生出期盼,将這份報告遞交。
一層層的上交,最後,這份報告出現在韓序桌上。
說是報告,其實就是一張泛黃的A4紙。
軍隊某次去海城搜物資進了一個小造紙廠,帶回來不少,作為津貼福利發下去了。
自從第一基地壟斷了軍需,第五異殺軍的士兵們每個月便多了一個新任務:搜城。
曾經的一座座大城市如今充斥着異種,像一個個裝滿炸藥的寶庫,士兵們火中取栗,與危險搏鬥,帶回各種物資,支撐着整個軍隊。
全軍除了炊事班,幾乎每個人都參與過搜城任務,有人運氣好,完好無損。有人運氣不好,屍骨無存。
多了解一個新異種,就意味着下一次搜城士兵們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把握。
但私心這種東西,在任何環境和制度裏,從不缺少。
看着面前報告上一個個橫平豎直,工整得平平無奇的字,韓序緩緩勾起了嘴角,提筆寫下批注。
作者有話說:
上榜啦!雖然我是榜單之恥嗚嗚嗚,喝點大家的愛心營養液壓壓驚,繼續碼字。感謝在2023-06-28 23:40:03~2023-06-29 23:51: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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