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禮物
第9章 禮物
◎晚上來宿舍,我等你◎
本想出基地之前順路去趟尖刀隊,但是聽說他們一大早就有任務,花梨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直奔目的地,就是她第一次遇到陸齒魚的河。
軍營裏雖然也有河,不過一個多月她天天在河邊轉悠都沒遇到陸齒魚,應該是已經被剿殺幹淨。
其他地方不熟,倒是城郊馬路附近的這條河她還算熟悉。
做慣體力活,花梨再不是從前那個消防演習都會累趴下的弱雞,腳下如風,不到一個小時就走出森林,到了馬路上。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微微一愣。
馬路呢?那麽長那麽寬的一條馬路呢?
路沒了,只有滿地黑乎乎的破碎混凝土和一條條傷口一樣的裂縫,依稀能看出一絲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馬路那邊,河岸和樹木完好如初,馬路這邊是郁郁蔥蔥的原始樹林,唯有這一條人類花費無數人力和物力修建的路蕩然無存。
像是有什麽東西很喜歡又或者很讨厭這條路,單單将它弄沒了。
後背升起涼意,花梨對異種的怪異和破壞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早就懷疑像陸齒魚那樣渾身齒輪、力氣奇大又滿口尖牙的家夥危險等級只是最低的F,高級異種得厲害到什麽程度。
現在明白了,某些異種甚至可以制造一場地震,精準而徹底地将水泥混凝土的厚實大馬路毀掉。
按捺住逃走的念頭,深吸一口氣,花梨在心中詢問系統,破壞馬路的異種是否在附近。
字幕閃爍了一陣,沒有顯示任何內容,看來是沒有。
不過考慮到系統的檢測範圍很小,又不靠譜,她沒有掉以輕心,緩慢而小心地踏着混凝土廢墟,來到另外一側的河岸。
用樹枝做了個簡易的釣竿,再從背包裏掏出手掌長的金屬棍,綁在釣竿上當做誘餌。
根據系統的介紹,陸齒魚是以金屬為食物的。
這金屬棍是炊事班宿舍的不鏽鋼掃帚柄斷了一截,張遠想放到廚房想當擀面杖用,趙大廚嫌髒不要,花梨就用一個月津貼換了。
她知道換貴了,不過急着用也就沒跟張遠計較。
做好了釣竿,花梨開始“釣魚”,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姜太公的架勢。
很快,水裏有了動靜。畢竟比起姜太公的空魚竿,她還是好心地裝了餌的。
水面泛起層層波紋,一圈一圈擴散開,花梨的神經繃得死緊,猛然擡手,閃電般收起釣竿,轉身就跑。
人在樹叢間穿梭,魚在後頭追,這套流程熟練得很,什麽都不用想,撒開腿只管跑就是了。
沒多久,這條貪吃的陸齒魚成功把自己撞暈了。花梨停下腳步,喘勻氣,抹掉汗,返回去嘗試拔魚鱗。
然而拔不動,怎麽都拔不動,她想了想,拿着金屬棍把陸齒魚弄醒。
跑起來,生命在于運動。
河邊上演奇特的一幕,一個清瘦的人影一會兒從東邊到西邊,一會兒從西邊到東邊,來回跑個不停,身後總跟着一條魚。
那條魚起初還怒氣沖沖地橫沖直撞,接着越來越慢,好幾次停下來,卻又在看到前面那道身影後努力攢出力氣去追。
這一幕,盡數落入一個人的眼裏,他像只矯捷的豹子潛伏在樹梢,盯着不遠處氣喘籲籲的花梨看。
她在做什麽?
遛魚?
北堂則滿心不解,尤其看到異種魚昏死之後,花梨不但不逃,還一次次弄醒它,疑惑更甚。
不僅是他,其他隐伏在附近的尖刀隊隊員們也是一頭霧水,他們的任務是偵查破壞馬路的新異種,收集情報,可是每個人的心神卻忍不住往花梨那邊看。
聽說過人無聊的時候會數玉米粒,甚至數一碗飯的飯粒有多少,還沒見過有人無聊到冒着生命危險遛異種魚玩。
這人指定有點毛病。
有點毛病的花梨又一次站住腳,回頭,面露驚訝。
可憐的陸齒魚不知怎麽撞扁了魚頭,倒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見她看過來,魚眼一翻,死掉了。
到底是氣死的、累死的還是頭疼死的,大概只有它自己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對它而言今天是個糟糕的日子。
而花梨很快樂,她終于可以無所顧忌地拔魚鱗了。
也許是主人死亡的緣故,魚鱗全都晦暗無光,用點力氣再加上金屬棍撬一撬就脫落下來。
這條陸齒魚比之前見過的那條小得多,不過渾身魚鱗加起來也有幾百片,花梨借着往背包裏塞的動作,通通存到系統空間。
魚鱗之下居然沒有魚皮也沒有魚肉,直接是一副黑色的魚骨架,摸起來有點像鐵。
賺了。花梨高興地伸手,嘗試着拆開魚骨。
幸運的是,鐵做的魚骨雖然很堅硬,但連接處十分脆弱,很快就被拆成了一根一根手腕粗細、半米長的鐵棍,大約有六根,拿來當誘餌或是武器都很好。
至于最長的脊梁骨,也被拆成了幾個小塊。骨頭中間是空心的,裝上木棍就是現成的錘子。
暗藏在附近各處的尖刀隊隊員們,看着花梨微笑地将一條異種魚大卸八塊,覺得又怪異又吓人。
可是看到她身邊那一根根銀色的結實鐵棍,還有她做出的錘子,眼中不由得露出了羨慕。
作為軍隊精英,他們當然配備了武器:一把□□和一柄□□。
比起其他還在用木棍的戰友,這個配置可以說相當豪華,可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裏只有一枚子彈,□□早就鈍的連樹葉都紮不透。
軍工廠?早八百年就被異種摧毀了,唯一能生産軍械的是第一基地,可是那邊已經很久沒有送軍需物資過來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是沒有器怎麽辦?只能将就,将就,再将就。
聽說有的隊模拟訓練拿的是掃帚,他們好歹還有鐵軍刺,真要出了事,□□裏唯一的一枚子彈就是留着自盡用的。
所以,看到花梨從異種魚身上弄到了鐵棍,那叫一個饞啊,簡直望眼欲穿。
這種饞當中,還夾雜着一點怨念。
怨念的對象就是他們的隊長,怨念他剿殺了異種魚之後,屍體丢回了河裏。
真是的,隊長為什麽不學學人家,多動動腦子把魚拆了嘛。
仿佛感受到隊員們的怨氣,北堂則耳朵直癢。
他摸摸鼻子,突然脫離潛伏狀态,主動朝花梨打招呼。
“北堂隊長。”花梨驚喜。
既然他在附近,尖刀隊肯定也附近,安全感頓時大增。
“咳”見她一臉雀躍,北堂則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目光瞥向那些鐵棍,道:“附近出現了新異種,你”鐵棍賣不賣。
沒等他說完,花梨已經搶先道:“我知道危險,我馬上走。”
說完,不等北堂則再說,她立刻抱起鐵棍和骨頭,快步離開。
不、不是,他不是這個意思!別走!眼睜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夕陽下,北堂則扶額。
一擡眼,隊員們在一棵棵樹木間投來了幽怨的目光,竟有些讓人擡不起頭。
“急什麽,一會兒回大營我去找她。”
隊員們頓時眼裏放光,其中平時說話頑皮的人還慫恿道:“隊長,你長得這麽好看,只要你開口,指定能拿下。”
雖然知道拿下是指鐵棍,但北堂則還是忍不住想起前一段時間花梨對他的刻意偏袒,莫名有種出賣色相的感覺,板起臉。
“別瞎說,我跟她是好兄弟,什麽拿下拿不下的。”
這一頭,北堂則故作鎮定地應付着隊員們的調侃。那一頭,花梨回到了大營,所過之處,一片矚目。
後知後覺的,她意識到鐵棍的價值。
逐漸有人攔住她問鐵棍賣不賣,來人的軍服跟一般士兵不一樣,肩上有杠,是軍官級別。
猶豫了一下,花梨禮貌地拒絕了,抱着鐵棍回到了炊事班。
聽到消息的張遠走出來,見花梨把鐵棍拿回了炊事班,以為她是要分給班上的人,心裏已經生出各種盤算。
班上這麽多人,一人分一根不太可能,但他是班長,肯定能分到。
其他人拿着估計沒什麽用,他花點錢收了,正好叔叔過生日,當禮物送給他,他肯定高興,說不定能幫他活動活動升到排長。
越想越高興,他甚至顧不上詢問鐵棍的來源,上來就是一頓猛誇。
花梨被誇得雲裏霧裏,看見張遠滿眼的貪婪,她明白過來,無奈地重複了一邊對攔路的軍官們說過的話。
“這些鐵棍我不賣,要留着送人。”
送人?張遠愣了一下。
切,平時看着老老實實,原來也是個到處鑽營的人。
等等,她早就傍上了北堂則,卻不去尖刀隊,非要在炊事班,還準備到處送禮,圖什麽?
莫非是沖着班長這個職位來的?
神色大變,張遠的目光頓時淬了怨毒。
這個位置他叔叔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采購的油水還沒撈回本呢,絕不會輕易讓給她。
于是,張遠的語氣變得陰陽怪氣,暗搓搓搞小動作。
明明中午已經安排好,晚飯是郭一良去食堂放飯打飯,他偏偏臨時改成了花梨,還說有人反應吃不飽,今晚的飯比平時多了一鍋,于是飯桶格外重。
跑了一下午,花梨的體力其實快到極限,但她沒說什麽,和範鵬一起提着桶去食堂。
說來也巧,走到半路,結束任務的北堂則一行人迎面過來。
瞥見她額角晶瑩的汗珠,北堂則心中一動,忽然快走幾步,接過沉甸甸的飯桶。
“北堂隊長?”
“餓死了,我們動作快,幫你提。”
說着,他叫一個隊員接替了範鵬,和他一起擡着飯桶,飛也似地往食堂而去。
尖刀隊其他隊員心中暗喜,隊長今天挺上道啊,還知道拉近關系。
手裏空了,花梨嘴角忍不住彎起,愈發覺得自己先前的決定是對的。
于是,打飯的時候,她一邊給北堂則盛飯,一邊低聲道:“晚上來炊事班宿舍,我等你。”
“當啷”北堂則的飯盆不知道怎麽地,突然磕在大飯桶的邊緣,發出了響聲。
好在飯沒有撒出來,只是濺出了一些湯汁。他穩住飯盆,別開眼,不看花梨,諱莫如深地“嗯”了一聲。
吃飯時,尖刀隊的隊員都在說鐵棍的事,給北堂則出主意。
他耳朵尖發紅,心煩意亂。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怎麽辦。”
大半夜跟兄弟碰個面怎麽了,不就是想見他嗎,給她見。
反正他是直的,一輩子都是直的。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收到了花梨手上有鐵棍的消息。
指揮處,韓序一目十行地讀完手裏的情報,陷入沉思。
這份情報是連同偵查新異種的任務報告一起傳回來的,上面簡單描述了花梨剿殺異種魚的經過,提到了她拆卸異種魚的事,并且建議她加入生物實驗室,幫助調查異種魚。
揉揉眉心,韓序望向窗外,暮色漸沉,晚霞絢爛。
又是她?
明明快要遺忘的香氣重新來襲,他忍不住攥緊手心。
作者有話說:
最喜歡男主男配都來見女主,卻同時在女主那裏見到對方那種震驚又氣憤還夾雜着一點傷心的場面啦啦啦啦感謝在2023-06-27 22:29:33~2023-06-28 23:4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zly 15瓶;女漢子的妹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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