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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兩天後,代清川終于想起來拿到邱卿卿的詳細資料,張展羽站在一旁簡明扼要地說明。
“邱卿卿在水泗島确實因為手術住院過一段時間,醫院的手術記錄可以查看。她也是水泗島長大的,住的地方離你遇上那個人的地點很近。”
“還有,剛出道的時候她的額頭是有一道疤痕,不過可能是賺了些錢,已經經過醫美祛除了,所以最近的照片裏沒有。我翻過她以前的影視資料截圖出來幾張,這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道疤。”張展羽指着資料裏打印出來的圖片,又拿出平板放大相同的一張,手指點在疤痕的地方,“總結下來,邱卿卿确實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你想找的人。”
“如果照這情況推測,小時候那個人跟你說的患癌這件事,說不定是個錯誤信息。或許她以為自己得了癌症,其實并沒有。就像邱卿卿一樣,其實只是可以手術治愈的良性瘤。當然對于小孩子來說,做手術聽起來都會覺得很可怕,然後就會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他端着平板,卻不見代清川作聲。這人最近是有些奇怪,也就前幾天他嘴裏念叨着疤痕的事,回來就指着邱卿卿的照片說她沒有疤,這麽能确定邱卿卿就是他要找的人,讓張展羽再去找更明确的證明。
老板有要求,下屬不得不去貫徹落實。現在疤痕擺在眼前,代清川的反應張展羽看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把邱卿卿看做這個人。
張展羽在心裏默念三秒,對方再不動作,他就收回平板。
剛數到二,代清川終于開口,他接過平白仔細地看,嘴裏念叨:”怎麽會呢?她也有疤,那她的那個疤又是怎麽來的?她長得很像,可她感覺更像。“
張展羽被他這”她她“言論弄迷糊了,聽了一陣子才發覺代清川口中是兩個人。
“你是在說趙警官和邱卿卿?”張展羽讀懂代清川的謎語。
代清川停下胡話,撫着額頭似乎在傷神,“展羽,我讓你幫她處理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嗎?”
好的助理就是要聽懂老板的意有所指,張展羽把最近的輿論新聞調出來,“已經雇水軍把話題淨化了,網上的謠言也澄清了。最近邱卿卿接到了一些資源,有我們打招呼,娛樂公司不會過多為難她。你看要不要把她的合約轉到集團旗下的娛樂子公司?”
張展羽辦事,代清川是放心的,不過在百分之百确認對方身份之前,他不想太過多插手邱卿卿的事情。“沒必要,讓她處境好一些就行了,省得讓人多心。”
見他揉眉心,張展羽想起前天從高級會所回來的代清川,司機說他回了本家。等他早上過去找人的時候,竟在書房看見坐了一宿的代清川,他眼下的青黑明顯。看見張展羽,代清川只是揉了揉眉心站起來說要去公司。
“這幾天沒休息好?”張展羽關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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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清川太陽穴突突的,眼睛有一瞬間的眼花。
他從大學畢業以後,就被媽媽安排進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學習,從零開始。可沒過幾年代清川厭倦了這種生活,便辭職跑了出來,像個純粹的富二代,吃着身上股份的分紅,委托給投資經理投出去的錢也逐漸開始有了回報。他以為自己可以養養花,将時間用在找小時候的救命恩人身上。可時間不長久,也就三五年,作為董事長的媽媽身體就每況愈下了。
昨夜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媽媽叫住代清川,說了一些話,讓他內心很是不安。
“我媽的身體……我想把她送到國外去養病。”代清川踟躇半晌,跟張展羽說,有些話他只有跟張展羽說,他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
張展羽聽他這意思,便知道董事長不同意,他拍拍代清川的肩膀,“這是董事長他們一手撐起來的集團,她放心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的心裏公司總是比我重要,因為那是和我爸一起打拼出來的天下,比我更像他們的結晶。”代清川自嘲地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昨晚,他提出想要把她送往國外養病,對方卻怎麽都不同意,她對他沒有充分的信任,執着地想要留在這裏,以便必要的時候能夠及時出手挽救公司。
董事長的舉動,張展羽看在眼裏,不想說什麽過多安慰性的話。其實代清川的內心比想象中還要依賴親人,只不過想要依賴的人,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念的卻不是代清川。
今晚代清川還有一個飯局,張展羽陪着他到電梯口。
“今晚绮麗缤紛的老總有約,你得過去一趟,咱們的合同差不多要簽了,就去露個臉就行。”張展羽收起平板,擡頭看向電梯上升的層數。
“約在哪裏?”
“白宮高級會所。”
代清川聽到這名字,有些發愣。
張展羽見他臉色不對,問道:“怎麽了?白宮會所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不。不過我得提醒你,必要的時候不要太驚訝。”他說完,又一想,本來張展羽的臉幾乎沒什麽過大的表情,應該不會造成什麽不妥的地方。“算了,當我沒說,你還是在車上等吧。”
張展羽對他這吃了吐的舉動不太理解,但他不是刨根問底的性子,索性由着他去。
——
“今晚收網!”
四個字,便是檢驗趙晚纓近乎半個月努力的最後收成時刻。她心髒跳動地有些快,壓住臉上的表情,趙晚纓展現出一張懵懂的臉。
倒是身邊的蘭露有些慌張,她咬着手指,默念着與趙晚纓商量的路線,她得趁劉建放松警惕的時候,把電腦裏面的資料都拷貝到u盤裏。手裏攥着的那枚金屬u盤,就是掌握她今後美好生活的關鍵所在。
“蘭露姐,放松。”趙晚纓扶着她的肩膀。
每次有大客過來,劉建就會陪着喝上幾杯。他最近越發飄起來,喝醉酒後嘴上沒個把門,偶爾會向蘭露透露出一些消息。他休息室裏那臺加密電腦裏,藏着多少大客戶的資料,擺出來都能讓重要圈子抖上一抖。蘭露只要摸到部分資料,就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蘭露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起來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過了今晚,她就能逃離這個地方,擁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她暗自給自己打氣。
這次劉建頂着那張猥瑣的臉找到趙晚纓,很是滿意自己物色的新人選。決定把夜莺送進三樓開始,劉建手上就握了大半的提成。那個叫小代總的大客戶出手闊綽,把夜莺包了下來,劉建也很識趣,沒有讓其他人碰她。
當然了,劉建也不會将這事兒告知夜莺,畢竟多一個人分錢,他總是不樂意的。
“夜莺,小代總點名道姓地叫你,接下來該怎麽做不用建哥教你吧?”劉建眼睛裏的阿臢事物趙晚纓都不稀得去多瞧幾眼,就知道有多令人作嘔。
劉建的話讓趙晚纓心裏有些震動,怎麽代清川又來了?今天這日子,她可顧不上他。雖說如此,可面上又得裝她的小家雀,趙晚纓害羞地點頭,“建哥,你放心,我知道的。”
劉建放心地把人送走,又走進休息室的酒櫃裏,開了一瓶紅酒,牛嚼牡丹般開始喝起來。
過了一會兒,蘭露就推門進去了。
七拐八拐,趙晚纓跟着人走進有專人看守的包廂裏,這回的人又換了一批,可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在一衆男男女女中頗為顯眼的長發男人——代清川。
今日他着一件黑色的襯衫,顯得皮膚愈加白皙。趙晚纓一去,就與他的視線對上,那人左手端着杯子沖自己笑,右手對她招了招。
坐在他旁邊的人就笑道:“沒想到小代總在這兒還有熟悉的人。”
這人看着上了些年紀,肩膀上歪了個精致的男孩,嬌嬌嫩嫩的挽着他的手。他點點坐在代清川身邊的趙晚纓,“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運氣可不錯,攀上小代總,今後可就享清福了。”
趙晚纓臉上笑呵呵,不接對方的話茬。看了眼代清川的杯子,拿過來親密地喝了一口,是水,便放心地端着喂進他嘴裏。
這就一會兒,她餘光看見旁邊的兩人纏在一起。
趁沒人注意,趙晚纓扯扯代清川的手,示意他低頭聽自己說話,對方很是配合。
“你怎麽來了?”她不能将今晚的行動說出來,只能點到即止,“十點之前你得走。”
代清川讀懂她臉上的急色,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就知道他們今晚可能會有大行動。他怕拍趙晚纓的手,表示自己有分寸,“我不會妨礙你的。”
這是妨礙的事兒嗎?趙晚纓心急,這房間裏的人,說不定一個都跑不脫,都得抓進去關上。
趙晚纓還想說些什麽,卻陸續有人上前來攀談。
“小代總,之後咱們的合作還得仰仗你。來,我幹了,你随意。”
代清川面帶微笑地來者不拒,杯裏的水加了又加。
“小代總,您頗有當年代總的風範,要不是代總他去世得早,您該早幾年進公司的。”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小代總如今進公司,不也是運籌帷幄嗎?這最近不就要開辦新的工廠了嗎?我聽說那邊鬧得厲害?我那邊有些親戚可以幫忙,要不抽個時間咱們談談?”
代清川沒接腔,只是笑着喝完一杯水,“這事兒以後再說,咱們今天純粹是來放松的。在這裏還要談業務,這不是在加班嗎?”
說得人讪讪而去。
現在趙晚纓算是知道,代清川目前是個香饽饽,手裏的權力大,紛紛被人巴結着,他手指縫裏漏些業務出去,便能養活一個小公司。權力大,責任也大,如今的代清川比之前看起來,多了些冷冽和深沉,但語氣始終是柔和,她好像還沒看見過他生氣是什麽樣。
“是不是很枯燥?”代清川的聲音并不壓着,坐在一旁的人多多少少都能聽到。
趙晚纓知道他這是要找借口出去了,她摟住代清川的手臂,“小代總,我扶你出去。”
“小代總,這就走了?”绮麗缤紛的老總問一句,覺得代清川落了他面子。
代清川指了指杯子,“劉總,人有三急,總得解決解決。”
這話讓人開了懷,劉總笑着放他出門。
高級會所的名號不是吹的,就連衛生間都修得金碧輝煌,隔間裏偶傳來暧昧的喘息聲,趙晚纓強迫自己忽視這聲音,等在門口的洗手臺外。
貼在大腿的手機還沒有動靜,她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已經九點五十六了。
蘭露怎麽還沒給她發信號?
作者有話說:
菀菀類卿,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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