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看着手裏的血,蘭露僵在原地,面前是一動不動的劉建。

貼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開始震動,是鬧鐘,蘭露突然回過神來,十點了!

她站起來,脫了外套擦去手上的血跡,丢在劉建的臉上,他的額頭破了一個口子,不致命,足以讓他昏迷上一陣。

往劉建的身上踩了幾腳發洩怒氣,蘭露深呼吸幾次,捏着手裏的u盤就往辦公桌上的電腦走去,她現在心裏只有一個目标,把客戶資料拿到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蘭露一邊看着地上的人,确保他不會立馬醒來,一邊用劉建透露出來的密碼拷貝了電腦裏所有的資料,她來不及細分,只有全部打包帶走。

走出門的時候,蘭露冷臉對守門的弟兄說:“建哥喝醉了正在休息,你們不要打擾他。你們也知道,喝醉酒的人脾氣都不好,下手沒輕沒重的。”

他們是見過劉建打蘭露的,聽她這麽一說,也不敢貿然進門。

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蘭露提着一顆心往趙晚纓交代的接頭地點走,她的腳步輕快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能呼吸到屬于自己的新鮮空氣。

可事情總是沒有那麽順遂,沒想到劉建醒得這麽快,她剛拐過一個彎,就聽見身後劉建大喊的聲音:“抓住蘭露那個賤人!”

守在門口的兄弟被劉建浸血的額頭吓了一跳,又聽得他喊出的話,對視一眼立馬追了上去。

事情敗露,蘭露脫了礙事的高跟鞋,回頭用力砸在那些人身上,一路往約定地點狂奔,只要見到夜莺,只要見到夜莺!

蘭露自打有記憶以來,似乎就從來沒有跑得這麽快過,她要趁走廊上那些打手沒反應過來逃掉。得益于在這裏待的五年時間,蘭露對會所裏的通路爛熟于心,她繞開打手聚集的重要VIP包廂,專挑普通顧客所在的廊道跑。

身後是喧鬧的聲音,被撞爛的果盤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哐啷響,有客人被撞倒罵罵咧咧的聲音,心驚肉跳,卻又頗為刺激。蘭露一邊跑,竟一邊笑起來,她龜縮了這麽多年,總算是為自己拼上那麽一把。

活了那麽久,總要瘋狂那麽一次!

蘭露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鍵,撥往夜莺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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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今天結束吧!

——

代清川一出來就看見嚴陣以待的趙晚纓,“怎麽了?”

“現在是幾點?”她拔開他的袖子,看向手表的指針。

十點了。蘭露那邊還沒有動靜,趙晚纓捏着手指心裏開始焦急。

她們約定給信號的時間是十點,最多延遲五分鐘,在那之前,趙晚纓不敢貿然通知守在外面的同事沖進來,打草驚蛇之後,他們再想要進來就難了。

代清川還想要多問幾句,對方放開他的手轉而一把撈起裙擺,從大腿處拿出一個震動的手機,就像是某種信號,趙晚纓推了一把代清川,眼神裏滿是堅定。

“代先生,你得走了。”

她甩下高跟鞋,赤着腳頭也不回地就往某處奔去。

代清川愣了愣,便看到周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多了起來,通道裏開始閃起警報紅光。

是出事了?是不是被發現了?警方開始行動了嗎?

代清川滿腦子的問號,心裏也為趙晚纓擔心起來。

趙晚纓跑得很快,途中遇上飛速掠去的打手,她停下腳步佯裝好奇。走走停停,趙晚纓終于與飛奔而來的蘭露遇上,氣喘籲籲的她身後已經聚集了很多打手。

這是一個甬長的通道,往前是有人接應的後門,往後是捏着棍子黑壓壓的人群。

手裏被塞了一個u盤,蘭露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劉建從人群裏走出來,用毛巾捂着額頭,看見并肩的兩個女人,啐了一口:“媽的,你們聯合起來搞老子?蘭露,我這些年對你不好嗎?要是沒有我,你他娘的就還是個廠裏數螺母的女工,現在竟然還幫着外人來搞我?”

“你是個什麽東西?夜莺?你真名是什麽?一來就策反老子的女人?”

趙晚纓把蘭露攔在身後,面對劉建那些人,毫不膽怯,她悄聲對蘭露說:“蘭露姐,你先走,有人會來接你。”

見蘭露要離開,劉建立馬急了,“要走?拿了我的東西可不是這麽好離開的!就算你是條子也不可以!”

見這場景,饒是劉建再傻也猜出來他們這是被盯上了,左不過是一個魚死網破。

這麽看來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趙晚纓已經通知了在外接應的師傅丁勇,她高聲喊:“劉建!你不想多一條妨礙公務,襲擊警察的罪名吧?”

“老子刀山火海都過來了,還怕你這個小蝦米!”劉建一揮手,就有人沖上來。

蘭露離開,趙晚纓沒了顧忌,頂着壓力與之混戰,棍棒無眼,她只能靠着靈活的身軀穿梭在人群之中,拳腳相加,奪了一根棍棒就開始大殺四方。

作為師傅的丁勇是這麽評價趙晚纓的,勇氣可嘉,手段高明,一般人不會讓他吃虧。

打架嘛,是趙晚纓從小到大最擅長的,只不過小時候是小打小鬧,長大之後拳腳功夫見長,肉搏起來也不怕。

不過以一敵衆多少是有些吃力,趙晚纓挨了幾棍子,卻也沒讓對方讨到好處。

打退一批人,劉建躲在人群後恨得牙癢癢。

“我養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給我上啊!”

慫人總是喊得最響,劉建個人不敢上,倒是催得急吼吼的。

趙晚纓嘴角一揚,扭了扭被打到的手臂,快速彎腰躲過一記攻擊,手肘一送,就抵上來人的肚子,把人打倒在地。棍棒相接,砰砰作響,她力氣尚可,縮回棍子,迂回一把就打在對方的腰上,又解決一個。

警笛聲響徹窗外,趙晚纓有了底氣,下手越發狠辣起來,抽得人哎喲呼疼。

可一聲尖叫打破她的勝戰,一回頭,蘭露被人挾持着從拐角走了出來。

那人滿臉橫肉,握着一把尖尖的匕首,将蘭露提溜着,沖趙晚纓挑釁地擡擡下巴,劉建在一旁笑起來:“沒想到吧?你以為我們這裏沒有其他後手嗎?”

“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這家會所涉嫌賣/淫,甚至涉毒,涉黑,你們今天是逃不掉的。”趙晚纓朗聲道。

劉建歪歪頭,蘭露臉上就多了一道口子。

“夜莺!”蘭露呼救的聲音壓制住趙晚纓擡起的手,她不能用無辜的人的生命做賭注。

“小纓!”呼啦啦的腳步聲從通道一面傳來,李維捂着受傷的手臂出現,特警隊全副武裝迅速塞滿通道,将會所裏的人團團圍住。

不斷地聽到此起彼伏的聲音,這是聯合隊在抓人了。

“抱頭!蹲下!別動!”

槍/支在前,棍棒毫無還手之力,三個指令就讓一群剛剛還張牙舞爪的人舉起手乖乖地蹲在原地。

可還是有那不要命的,蘭露還在對方手裏,他們還以為自己有談判的權利。

“放了人質,束手就擒!”

趙晚纓背後有千軍萬馬。

“你們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要做無謂的掙紮!”李維的手是被剛剛這個橫肉大漢給卸了,沒救下蘭露,心裏很是愧疚。

“都後退!”橫肉大漢卡着蘭露的脖子,尖刀對準着她的動脈,“不然我現在就一刀了結了她!”

劉建蹲在地上喊:“一刀幹了那個娘們!”這句話換來特警隊員一個槍托。“老實點!”

橫肉大漢在往後退,蘭露拖着赤腳跟着倒退,眼裏滿是恐懼,“夜莺!救救我!”

“蘭露姐……”

趙晚纓一步步往前走,腦子裏飛速轉動該如何快速将蘭露救出來而且不受任何傷害。

一時間衆人屏息凝神。

變故就在一瞬間,本該離開的人不知從哪裏跑了出來,一把撞向大漢,正緊張後退的人一朝不慎踉跄了幾步,手臂松了片刻。

趙晚纓瞧見時機,立馬沖了上去。突然出現的代清川扯了一把蘭露,自己則撲向大漢,避免他逮住逃離的蘭露。

可大漢身量在那裏,稍一反應過來就往前狠狠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趙晚纓沖得快,甩出棍棒擋了一下。

一招不中,那橫肉大漢轉變刀口又要刺去,在代清川快要被劃傷的間隙,趙晚纓也跑近了,她撞向大漢的手臂,兩人碰在一起,刀鋒便偏了方向,直直刺在趙晚纓身上。

“趙晚纓!”代清川的聲音帶着驚悸。

她感到腰側一痛,那匕首紮在腰間又被拔了出來。大漢被趙晚纓撞擊,滑了一下往後倒去。

一時間通道裏擠滿了人,蜂擁而上的特警隊隊員将大漢壓制住。

趙晚纓捂着流血的傷口,手掌間都是濕潤的液體。

師傅說的沒錯,被刀紮這麽一下,可太疼了。她剛擡了一下眼,面前就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代清川的聲音在耳邊聒噪,不住地叫着她的名字。

有微涼的手努力幫着按壓她的傷口,李維也跟了上來,大叫着救護車。

趙晚纓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疲憊,熱度也在流失。身軀騰空,趙晚纓被人抱在懷裏,跑動間傷口有些扯動,她抽了一口冷氣,便感覺到晃動消失了。

“趙晚纓,趙晚纓?”

“你別說話,我好累。”趙晚纓伸手捏了一把對方的臉,手掌滑過去捂住他的嘴,不耐煩地說,“代清川,你好吵啊。”

被糊了一嘴的血,代清川眼睛發酸,舌頭舔舐到鐵鏽的味道。眼前閃過奔逃的片段,幼小的身軀躺在血泊裏的樣子讓他心驚。

快醒醒,快醒醒!

代清川咬住趙晚纓的手指,讓她再次睜開眼睛。

“嘶——你……幹嘛?”

代清川急忙道:“你不能睡着!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跟我說說話。”

“有什麽好說的,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趙晚纓見他眼眶有些濕潤,扯着嘴角說道,“我這是不是第三次救你了?代清川,你是不是有點克我?”

她還有閑心開玩笑!代清川急得嘴唇發白。

120似乎來得很快,七手八腳被人送上救護車,趙晚纓終于卸力昏睡過去。

暈之前趙晚纓還在想,怎麽又和代清川一起上救護車了?

他們是救護車體質嗎?

作者有話說:

千裏姻緣救護車牽

ps.今天包餃子吃了,太香了,一口氣炫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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