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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霍晏禮随後下了馬背, 他持劍走向衛子衍,也同樣頗為關切,上下打量了衛子衍, 見他無恙, 眼底神色洩出一絲釋然。

“表弟, 你沒事就好。對了, 今晚的刺客,以你之見, 會是誰人指派?”

刺殺之事就發現在霍晏禮的管轄之地,今夜又是他值守,他自是有合适的身份多詢問幾句。

而且,他相信衛子衍理應猜出了幾分。

衛子衍斜睨了一眼衛子虞。

衛子虞一僵:“……”二弟何至于此?他不過就是請了霍少将軍一道尋人, 有何不可?二弟幼時老成, 可如今又顯得有些少年氣……

衛子虞神色赧然, 僵笑了幾聲,解釋說:“二弟,你帶着葉表妹離開後沒多久, 我就剛巧碰見霍少将軍巡邏, 我擔心無法盡快找到你,這便請霍少将軍施以援手。”

衛子虞話音一路, 霍晏禮本能的想到了一女子, 問:“葉家大小姐也與你們一道出來了?”

這個時辰了,葉棠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卻跟着兩名男子離開了伯府,這其中必定有旁人不知的秘密。

霍晏禮統共也就見過葉棠兩回。

但每回都是印象深刻。

便是昨夜, 他還朦朦胧朦胧夢見了一女子從水中突然冒出的畫面,他自知, 做那種夢境,是對葉棠的亵渎。

可霍晏禮也沒法控制自己的夢。

此刻,霍晏禮實在好奇,葉棠與表弟之間,究竟是何關系?

表弟不是浪蕩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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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也不像是随随便便的女子。

霍晏禮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對葉棠頗有印象。

霍晏禮此言一出,衛家兄弟二人四目相對。衛子虞又被衛子衍“剮”了一眼。

衛子虞:“……”失策,是他說漏嘴了。

此事事關女子的清譽,衛子虞與衛子衍皆是君子,自是不會讓葉棠平白污了清譽。

衛子虞“眼巴巴”的望着自家二弟,愣是被二弟的銳利目光盯到心中發虛。

衛子虞身為伯府嫡長子,少年時就可以獨當一面,但唯獨害怕自己的二弟。他方才也是太過大意,沒有将霍晏禮當做外人,這才說漏了嘴。

衛子衍看似漫不經心一笑,直視霍晏禮的鷹眸:“我家葉表妹,是為了配合我調查一樁案子,這才跟随我出府。她到底是尚未婚配的女子,還望霍少将軍莫要多言。”

在場三位皆是體面人,自是不會嚼舌根子。

我家葉表妹……

倒是稱呼的親切。

霍晏禮唇瓣動了動,終是什麽都沒說,只是點頭贊成。

衛子衍狹長鳳眸微眯,但也沒有多言。

三人在廊下沉默片刻,衛子虞提議:“二弟,咱們不如先回去吧,旁的事再議。”

衛子衍颔首。

此地沒有婢女與婆子,葉棠又在昏迷之中,要想将她帶走,只能有一人親力親為的将人抱走。

霍晏禮是外男,自是不合适。

衛子虞正要敲響房門,就被衛子衍阻止:“表妹受了傷,我知道她傷在何處,還是我去将她帶出來吧。”

衛子虞并沒有起疑:“也好。”

霍晏禮看着衛子衍推開房門,又單獨進了屋,随即又合上了房門,他濃郁的劍眉輕蹙,眼底似有諸多心思。

這廂,衛子衍行至木板床旁,見葉棠還在昏迷,他眸色微凝,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探了探葉棠的鼻息,像是想篤定她是否還活着。

他的指尖感受着清淺的呼吸,這才俯身,将葉棠抱起。

二人是狼狽潛水,自是沒有披風之類的遮擋之物,他将葉棠抱出時,将她的臉藏在懷裏,見無人可以看見她的面容,衛子衍的強迫症得到了好轉。

一行人很快離開客棧。

霍晏禮将衛家幾人一路護送到了朱雀巷子外。

直到伯府大門被小厮關上,霍晏禮才調轉馬頭離開,他眉心緊擰,直覺告訴他,衛家兄弟有事相瞞。

不過,眼下朝中局勢詭谲多變,霍晏禮又是剛回京不久,衛家兄弟二人防備他,也是理所當然。

心腹踢了馬腹上前,滿腹想法,問道:“少将軍,那今夜之事,可需要上報?”

若是尋常案子,自是不必驚動上頭。

但今夜遭刺殺之人,是衛子衍,乃永寧伯府的少主,當今聖上的嫡親外甥。故此,幕後之人八成是京都的一頭惡虎。搞不好就是當朝權臣。

霍晏禮眼底神色深沉如海,擡手輕揮,阻止了手下繼續說下去:“不必上報,有任何差池,我來擔着。”

以霍晏禮的心智,自是可以猜出衛家兄弟并不想讓人知曉今夜的事。

甚至于,衛家兄弟已經知道誰才是幕後黑手。

他二人既然不言,便是對他不夠信任。

霍晏禮并不想招恨。

無論如何,他的确虧欠了衛子衍一條命,該包容時,他盡可能的包容。

心腹男子應下:“是,少将軍。”

夜風裹挾着玉蘭花的氣味,人行走在小徑上,身影被拉長,耳側夜風徐徐,衛子衍的步子略有些快。

方才已将葉棠送去了汀蘭苑,得知鹿先生連夜入京,眼下已在伯府,衛子衍這便直接前去拜見。

鹿先生是位奇人,真名不詳,據說也是皇親國戚的血脈,但不知為何流落民間,擅醫理、五行八卦、梅花六爻……

已半百之年,不曾娶妻生子。

邁入鹿先生在伯府常住的梅園,便見西花廳點了一盞羊角琉璃燈,浮光清淺,四周花木葳蕤。從前的衛子衍每每看見這一幕,內心都會無比安寧祥和。然而,今夜卻是心中浪濤不休,難以平複。

鹿先生擡頭看他,在清淺光線中,看見了衛子衍漆黑瞳仁中的浮躁之色。

“慕卿,你來了。”

衛子衍走上前,抱拳作揖:“老師。”

鹿先生打量了幾眼衛子衍,虛手一指:“嗯,坐吧。為師此行南邊數月,慕卿這氣息……似是不穩了啊。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衛子衍幼時,差點在那次瘟疫中喪命,是伯爺請了鹿先生出山,這才把衛子衍的小命從鬼門關拉回來。從那時起,鹿先生一直都是伯府的座上賓,偶會外出游歷一番。

衛子衍撩袍落座,半斂眸,看不清眼底神色,接過鹿先生遞來的涼茶,飲了幾口,方道:“無事發生。”

鹿先生詫異:“慕卿,你這是……遇桃花了?”不然,氣息為何會如此不穩?極陽之功的确在十多年前救了衛子衍,但唯一的壞處便是,需得戒色。

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

要知道,世家子弟一般十四五歲就開始啓蒙,衛子衍正當年富力強的時候,最是容易敗在一己情/欲/上。

衛子衍:“……”

愛徒緘默,便是默認的意思。

衛子衍一慣話少,鹿先生以為自己猜對了,鄭重強調:“眼下正當關鍵之時,萬不能讓女子影響了你。對了,是哪家的貴女?為師怎不曾聽說,你對哪位小姐感興趣?”

京都貴圈就這麽大,适齡貴女也就那麽一些,此前也不見衛子衍有任何異樣。

衛子衍顧左右而言他:“老師,給我一份去痕膏。”

鹿先生了解衛子衍的為人,他的隐忍與耐力,遠高于常人,是他的得意門生,也是他引以為傲的學生。

“慕卿,去痕膏可以給你,但你眼下這狀況……不得不提防吶。”鹿先生還沒給衛子衍把脈,便可以感知他十分不穩的氣息。

衛子衍不做隐瞞,直言:“老師可有化解之法?”

鹿先生一噎:“……”

愛徒既已提出要求,那便是到了難以控制的境地。

鹿先生捋了捋花白須髯,一臉沉思:“這……只能硬抗,等你徹底大成為止。”

衛子衍脫口問出:“不然呢?”

鹿先生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其實……也沒甚大礙,扛不住的話,日後便會沉迷美/色。只怕會誤了大業。不過,話說回來,滅殷商的禍首未必是妲己,即便沒有褒姒,周幽王也長久不了。”

言下之意,是否沉迷美/色,對大業并沒有直接的影響。

衛子衍:“……”

鹿先生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慕卿可是受傷了?去痕膏是給誰用?”他觀之愛徒,并不像受了傷。

衛子衍單手持盞,修長指尖點了點青瓷茶盞,似在思忖什麽,說:“不是什麽重要之人,只不過她是因替我辦事而受傷。”

鹿先生将信将疑。

伯府是武将之戶,若是男子受了傷,大可不必在意傷疤,男子志在宏圖大業,豈會在意血肉肌膚上的一絲痕跡。

那……

這去痕膏必然是給女子用的。

到底是什麽女子,會讓慕卿親自來讨藥?

鹿先生打量着衛子衍,腦中一片揣測。

衛子衍捏着茶盞的手一滞:“老師莫要瞎猜。”

鹿先生起身回屋,去取去痕膏,他背對着衛子衍時,搖頭失笑,違心說:“為師什麽都沒想,更是沒有懷疑你對那女子的心思。”

衛子衍:“……”

長安得了一個任務——

去汀蘭苑給表小姐送去痕膏。表小姐是被世子爺抱回伯府的,至于究竟傷了哪裏,也沒人瞧見。但世子爺必定知道表小姐身上的傷,不然為何大半夜讓他來送去痕膏。

不得不說,世子爺的心思甚是細膩啊……

采薇一路小跑到了月門處,長安見她臉上還有淚痕,多少有些愧疚,早知道女子這麽不禁吓,他就不吓唬她了。

“喏,這是我家世子,讓我轉交給你家大小姐的去痕膏,且拿去吧。”

采薇剛要伸手去接,長安的臂膀忽然擡高,讓采薇撲了個空。

采薇瞪了一眼長安,鳳眼含怒。

長安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方才完全是本能使然,這才故意使壞。

長安立刻奉上去痕膏:“給你便是,莫要急眼。”

采薇接過去痕膏,因着擔心大小姐的安危,這便扭頭就走。

長安撓了撓頭,對自己方才的行徑十分不解。

難道他有當浪蕩子的潛質?不然為何一看見采薇姑娘,就忍不住想要捉/弄……

收斂神色,長安也當即折返青玉閣,去向自家世子爺回禀。

翌日一早,破曉晨光斜斜洩入窗棂,照亮了內室浮動的塵埃。

葉棠每日都有晨起的習慣,她的身子骨之所以苗條曼妙,也鮮少感染風寒,大抵都與她堅持舞劍有些關系。她從八歲開始就很害怕生病。一旦她病下了,就無人會照顧妹妹。

“大小姐,您可算是醒了!”采薇和拾翠皆是雙目通紅,一看便知她二人守了一夜。

葉棠用胳膊肘支起身來,小腿上的疼痛讓她一下想起了一切。

再環視四周,自己已經回到了汀蘭苑,顯然是擺脫了危機。

葉棠昏迷期間被喂了參湯,喉嚨還算潤澤,嗓音聽起來并不虛弱:“我回來了?是誰送我回來的?可是二表哥?”

她只記得,衛子衍帶她潛水,後來二人一道上了岸,之後的事情就一點也記不清了。

采薇點頭:“大小姐,正是世子爺抱着您回來的。不過,大小姐放心,昨夜時辰太遲,府上無人瞧見。有世子爺庇佑,也不會有旁人知道昨夜之事,更是無人敢嚼舌根子。”

葉棠粉白的唇輕輕一扯,露出一絲苦笑。

殊不知,她巴不得外人都以為衛子衍罩着她呢。

衛子衍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從未與任何女子有過牽扯,能被他“看上”的女子,必定會被标上“好女”的頭銜。

葉棠在京都行走,很需要這個頭銜。

葉家雖是在冀州發家,但葉棠的眼光更為長遠,無論是今後高嫁,亦或是獨立門戶,她都需要強大自身。她其實已經想好了,要在京都站穩腳跟。

葉棠扭身倚靠這秋香色大軟枕,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異樣的酸痛,她這才意識到身上的束胸已經解開了。她自幼注重康健,故此,身段高挑勻稱,便是胸口也比同齡女子豐盈不少,昨晚去萬花樓之前,她勒得緊了些,想來,這也是為何此刻會覺之酸痛的緣故。

葉棠沒有懷疑什麽,随口一問:“可是采薇給我換了衣裳?”

采薇點頭:“回大小姐,奴婢給您換衣裳時,見您的長褲都被撕開了,好在傷口包紮的極好,止住了血。對了,這是世子爺讓人送來的去痕膏。大小姐肌膚勝雪,若是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葉棠:“……”

她的傷口,是衛子衍處理的麽?

那個心眼比針還細的男子,在沒有心悅上她之前,如何會在意她的死活……

那他是不是看見了她的小腿?

且罷,自己不是那種貞潔烈女,不至于去尋衛子衍的麻煩,更是不會現在就讓他負責。

強扭的瓜,到底不甜。

她想要的,是衛子衍撇除一切障礙,執意要娶她為正妻。

到了那時,才是她真正全身心付出的時候。

葉棠揉了揉脖頸,昏迷一宿,她做了太多光怪陸離的夢。夢見了被惡狼追逐,還被惡狼啃食,夢境太過清晰,想想都覺得心驚。

用過早食,葉棠開始安靜的思忖下一步的計劃。

昨晚雖然兇險,但好歹,讓汪良投誠了衛子衍。

推倒曹閹的籌碼,又多了一個。

王長嶺死得不體面,案子已破,王家火速辦了喪事。又因着不少債主登門鬧事,王家再度因為這個兒子,顏面丢盡。王家家主更是對兒子的喪事不上心,只想草草了事。

姚氏母子三人從王家吊唁歸來,姚氏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一片清寡。

其實,王長嶺的死,并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悲切。她的不甘心,更多的,是因着一切皆事與願違。她原本想利用王長嶺,将葉棠歸為自己的掌控之中。這下可好,葉棠這塊金磚沒拿下,還丢了一個侄兒!

已入夏,驕陽和煦。

剛剛從靈堂吊唁歸來,姚氏便帶着一雙兒女在後花園曬太陽,去去晦氣。王長嶺的死,着實丢人現眼,姚氏又極為深信鬼神一說,便是被曬得額頭沁汗,她也能繼續忍受。

衛芙燥熱不堪,怨氣更甚,遂将矛頭指向了葉棠。若是不能找一個替罪羔羊,她又該怨恨誰去。

“王表哥死了,葉棠大概正躲在房中偷着樂吧,她也不想想,若非是三房收留她,她哪來眼下的安穩日子?!”

衛芙抱怨一通,又繼續給葉棠潑髒水,“母親,我聽說過分美貌的女子,都是命裏帶煞。您想吶,葉棠的母親死了,妹妹又是個病秧子,葉家老爺一直生不出兒子。王表哥才沾上她沒多久,便慘死了,這便足以說明,葉棠帶煞呀。”

衛芙的容貌不及葉棠,可她忽然發現,只要将葉棠歸為不良的女子,她心中一下就平衡了。

姚氏眉心緊擰,她一慣神神叨叨,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去求神拜佛,祈求神明可以滿足她的一切奢望。

聽了衛芙一言,姚氏深信不疑,當即臉色大變:“葉棠當真不将我這個舅母放在眼裏啊!長嶺死了,她膽敢幸災樂禍,我便讓老夫人遣送她回冀州!沒了伯府的庇佑,她區區一個葉家的小姐,如何能鬥得過惡霸?!”

衛子賦一直擰着眉,聽到這裏,終于忍不住了:“母親!妹妹!你們在胡說些什麽?姑母是難産而死,娴表妹自打娘胎出來,便身子羸弱,這與棠表妹有何幹系?!再者……王家表兄也是咎由自取。便是國子監的公子們,也都知道王表兄的為人,母親又何必睜眼說瞎話?”

衛子賦覺得不可理喻。

他到底讀了幾年聖賢書,即便像衛三爺一樣,也喜歡好看的女子,但也還不至于喪盡天良,緊接着又說:“冀州惡霸為非作歹,表妹若是被送回冀州,必定會被刁難。還望母親莫要将王表兄的死,遷怒于表妹。”

“表妹她什麽也沒做。”

姚氏和衛芙被怼得啞口無言。

因着葉棠身上的确尋不到錯處。

葉棠也确實什麽都沒做。

姚氏擡手抵着太陽穴,立刻裝出即将昏倒之勢。

衛子賦只能上前攙扶:“母親!母親您怎麽了?”

姚氏只覺得一陣頭昏眼花。

她心中不甘吶!

葉家的財力,那可當真是金山銀山!

侄兒死了,她讓誰去娶葉棠進門?!

姚氏自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在她看來,衛子賦的妻子,必須得是世家名門的嫡女,葉棠一個商賈之女配不上她的兒子。

“回、回去歇着!”姚氏喘了幾口大氣。

衛芙也攙扶着她,怒嗔了衛子賦:“哥哥,你以後莫要再替葉棠說話,不然遲早會氣死母親。”

衛子賦:“……”

他實在不明白,葉棠才登門伯府沒多久,怎麽就招了母親和妹妹嫉恨了?

同一時間,後花園子的一處高閣上,衛子衍眸色冷沉,眼角輕挑,神色不明。

長安眺望下方,見三房母子三人已經走遠,方道:“世子爺,四公子倒是個明智之人,為了替表小姐說情,竟不惜與三夫人鬧罅隙。三房也就四公子是個清醒人了。”

伯府本就不指望三房如何。

扶不起來的爛泥,便一直癱軟着便是,但不能惹事。

衛子衍不置一言,深沉的眸子裏藏着一絲探究。

不多時,衛子衍回到青玉閣,就見衛子賦特意來尋他。

“二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正好有事拜托二哥。”衛子賦一言至此,藏不住心思,又說,“二哥,我母親想将表妹遣送回冀州,你才是這個家裏說了算的人,可千萬不能讓表妹離開呀。”

衛子賦雖沒什麽壞心思,但最是憐香惜玉,只要是好看的女子,他都會生出憐惜之意。

此刻,衛子衍眼漆黑瞳孔中,似有一絲冷凝,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漫不經心,道:“四弟,你眼下要以學業為重。既已休沐了幾日,該去國子監了。”

衛子賦着急上火:“二哥,可我放心不下表妹!”

衛子衍臉色一沉,似是對這個四弟怒其不争。

一旁的長安與鐘北對視了一眼,仿佛順利達成了眼神交流:四公子還真是多情種。便是府上的嬌俏丫頭,他也時常放不下……

衛子衍言簡意赅:“三叔平日鮮少管你,我這個二哥的話,你也不聽麽?學業方是你眼下的重任,旁的事與你無關。”

衛子賦語塞。

二哥在家中,便是神祇一般的存在,是日後的家主,便是他父親見了二哥,也不敢違背二哥的意思。

衛子賦只能罷休,讪讪道:“那我今日就回國子監,葉表妹就勞煩二哥照拂着些了。”

衛子衍拂袖進屋,沒有再看衛子賦一眼,只淡淡應了一聲:“嗯。”

衛子賦了解二哥的脾氣,也不敢糾纏的太狠,但願二哥可以遵守承諾,護着葉表妹。

衛子賦一離開,長安啧了一句:“四公子随了三爺,是個花心多情的男子,對身邊的婢女皆很和善,四公子與表小姐并不相熟,竟還是為了表小姐鞍前馬後。”

長安話音一落,鐘北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示意長安閉嘴。

二人往前看去,就見世子爺哐當一聲合上了房門,獨自一人待在屋中。

長安:“……”世子爺,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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