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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碧落院。

這是衛子衍自上次雷雨過後, 頭一回踏足碧落院。

大長公主打量了他幾眼,因着心虛使然,她罕見的露出慈愛笑意。

“慕卿啊, 你臉上的青紫痕跡, 已經徹底消散了。”

衛子衍:“……”

大長公主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上次在花府, 他與霍晏禮皆飲了酒, 又都在氣頭上,故此, 誰也沒有手下留情,他臉上挂了彩,霍晏禮也沒好到哪裏去。

大長公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能僵笑了兩聲:“慕卿啊, 你……”

衛子衍打斷了她的話, 無暇多費唇舌, 道:“德妃宣見了葉棠,還望母親入宮一趟,去見外祖母, 讓她老人家出面, 确保葉棠可以盡快出宮。”

話音一落,大長公主神色驟變:“德妃見葉棠?她想作甚?她與葉棠可是從無瓜葛, 總不能是在替二皇子謀劃吧?”

衛子衍懶得過多解釋:“母親, 啓程吧,入宮。”

大長公主:“……”

這孩子,就是沒有慎之讨人喜歡。

事到如今,大長公主也承認自己偏心霍晏禮。她會為了衛子衍去死, 可倘若要讓她關鍵時候,在衛子衍與霍晏禮之間做出抉擇, 她還是會選擇後者。

“行、行……我這就捯饬一番,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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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衍冷言冷語:“不,母親需要即刻随我入宮。”

大長公主:“……!”這臭小子,真不貼心啊。

葉棠乘坐的馬車抵達了宮門外。

這一世,她是初次入宮,但對皇宮并不陌生。上輩子,她已入宮數次。故此,在葉棠見到德妃時,便是德妃也因着她的落落大方而稍稍吃驚。

德妃如今是四妃之一,又因生了二皇子與懷淑公主,加上她是衛家女,這些年在宮裏盛寵不衰。

德妃所居的錦繡宮富麗堂皇、瓊臺玉閣,富貴非凡。

但葉棠被領到德妃面前時,卻沒有露出任何豔羨之色,就仿佛,她曾見過山河錦繡,對眼前奢華并不覺得新鮮。

“民女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葉棠行了宮禮,姿态端莊,沒有一絲錯處。

德妃浸/淫/後宮數年,自诩識人無數,尤其很會看女子。

她原本以為葉棠就是一個美貌與財富兼有的女子。

可此刻看來,倒是她低估了葉棠。

可這女子對她的兒子都可以視而不見,到底哪來的膽子?!

蕭成風對德妃提及過,要将冀州葉家占為己有的想法,但并沒有成功。

起初,德妃以為,葉棠是欲情故縱。

直到聽聞,衛子衍與霍晏禮,也為了葉棠大打出手,德妃就更加好奇了。

此刻一見,德妃宛若看見了後宮那些年輕鮮嫩的妖精,總之,十分不喜。

“你就是冀州葉家的嫡長女?”德妃身在宮廷,卻也是耳聽八路,自然知道冀州葉家,以及曹屠的事。葉棠如今便是葉家少主。哪個男子得到她,等同于得到了葉家。

德妃與二皇子一開始的算計,是“施舍”一個妾室的位置,給葉棠。

用來交換葉家的財力。

可萬沒想到,葉棠會是個香馍馍。

更是對皇親國戚的二皇子愛搭不理。

葉棠保持着跪地垂首的姿勢,語氣平緩,答道:“回娘娘,民女正是冀州葉家嫡長女。”

又是落落大方,絲毫也不怯場。

乍一看,也才不過十來歲的光景,卻能有這般心性,便是在世家高門中,像這樣的貴女也少見。

德妃想再給葉棠一次機會,二殿下在朝中勢力漸盛,各方走動都需要大量銀錢。

說來也是可笑,世家貴族瞧不起商賈,可人人卻又貪財,任何方面都需要銀子打點。

錢財雖有銅臭味,卻又不可或缺。

德妃語氣轉為溫和:“起來說話吧,你這個年紀,倒是讓本宮想起當年剛入宮的時候。”

葉棠依言,站起身來。

“民女謝德妃娘娘。”

她聽得出來,德妃是想套近乎。

葉棠更是明白,德妃與二皇子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這些人看不起她的出身,卻又渴望她背後的財力。

當真矛盾又可笑。

如此一想,還是她的霍少将軍,最值得她付諸真心。

德妃還想繼續試探葉棠,殿外傳來閹人陰柔的嗓音:“皇上駕到——”

葉棠一愣。

狗皇帝怎麽也來了?

德妃臉上神色同樣微滞,也似沒料到皇上會出現。

葉棠再度跪下,垂首斂眸。

德妃則從貴妃椅上起身,臉上瞬間綻放傾慕不已的笑意,扭着腰肢迎上帝王。

“皇上怎麽來了?難怪臣妾今個兒一直心中雀躍呢,敢情是提前感知到了。”

帝王這幾年一直沉迷修仙悟道,對後宮已不怎麽熱衷,除卻四妃之外,能見到帝王的妃嫔少之又少。

德妃在帝王面前福了福身,她早就是後宮的老妖精,一眼就看出帝王方才掃了葉棠幾眼。

德妃主動道:“皇上,臣妾前幾日聽聞慕卿與霍少将軍起了争執,起因便是因為葉家大小姐,今日便特意宣人入宮見上一面。臣妾久聞葉家以茶道享譽大燕,葉大小姐必然也精通茶道,又恰逢下月便是皇太後的生辰,不如就讓葉大小姐入宮助興吧。”

葉棠:“……”這個德妃,還會給她找麻煩。

德妃與二皇子,又是一對難纏的母子倆。

此刻,帝王又掃向葉棠。

其實,單單是葉棠此人,根本不會引起帝王與德妃的關注。

問題就出在,葉棠牽扯上了本朝最重要的幾位青年才俊。

“平身吧。”帝王淡淡啓齒,臉上神色不可謂不投入。

德妃一眼看出,帝王對葉棠有興趣。

德妃自是不悅。

她當然不想讓帝王身邊再多出任何鮮嫩美人,況且,她更想将葉棠推給自己的兒子。

“民女謝皇上。”葉棠站起身,但始終保持垂首姿态。

她上輩子最終與太子達成交易,雖得了片刻的自保,但還是沒能笑到最後。

她既已獲知結局,這一世當然要遠離天家。

德妃迎了帝王上座,葉棠能感覺到那股不可忽視的視線,她頭皮發麻。

“朕聽聞,朕最好看的兩位青年才俊,都鐘情于你?葉棠,你擡起頭來回答朕,此事可是當真?”

葉棠:“……”

少女表面服從,內心卻早已翻了個白眼。

狗皇帝難怪會走向覆滅,委實多管閑事。

旁人是否鐘情于她,與帝王何幹?!

葉棠奉命擡首,她突然壯膽,想将一切說個清楚明白,眼神堅毅又決絕:“回皇上,民女與霍少将軍已經準備開始議親。至于民女與二表哥之間,并無瓜葛。”

葉棠的話,意思已經很是明确——

她與霍晏禮是兩情相悅。

也已經開始議親。

如此,便是德妃與帝王還有旁的想法,也不能逼迫于她。

這叫先發制人。

果然,帝王眸色微眯。德妃也明顯拉下臉來。

帝王已經許久不曾碰見讓他感興趣的女子。

而德妃也一直打着小算盤。霍家是太子一黨,葉棠嫁給霍家,等同于是給太子添加助力,德妃自是不悅。若換做是小富之戶的女子也就罷了,可冀州葉家就是一塊肥肉。

就在這時,一小太監疾步邁入內殿,垂首禀報:“皇上,娘娘,衛世子與霍少将軍求見。”

話音一落,葉棠稍稍一怔,他二人竟然……都來了。

帝王臉上神色意味深長,更是覺得有意思了。

一個商賈之女,被衛、霍兩家的世子争搶?她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德妃臉上笑意不達眼底:“讓他二人進來吧。皇上也想見見他倆呢。”一言至此,德妃的玉手搭在了帝王的臂彎上,“皇上前日還提及了他們兩個,不成想,今日就能見到了。”

帝王但笑不語。

這廂,衛子衍與霍晏禮被領入了殿。

他二人第一個眼神,便是看向了葉棠。

見葉棠全須全尾,沒受任何損傷,又皆沉住了氣。尤其是衛子衍,他臉上看不出一絲關切之色。但霍晏禮遠不如衛子衍會隐忍,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帝王将一切納入眼底。

待衛子衍與霍晏禮行禮後,帝王朗聲一笑:“都起來吧。”

帝王分別對當朝最矜貴的兩位青年才俊道:

“慕卿啊,你若得閑,也時常入宮陪朕下下棋。”

“慎之,你來得正好,朕打算給你與懷淑賜婚。”

帝王三言兩語,衛子衍與霍晏禮俱是怔住。

衛子衍倒是樂見其成:“是,皇帝舅舅,慕卿得空,便入宮陪伴舅舅。”

霍晏禮登時渾身緊繃,皇上要給他賜婚,等同于是斷了他與葉棠的後路。

此刻,葉棠也臉色大變。

不過,霍晏禮不是尋常公子哥,随時擔起他肩頭的擔子,他看了一眼葉棠,像用眼神安撫心上人,這便抱拳對帝王道:“皇上,臣與葉棠已私定終身,除卻葉棠之外,臣此生絕不娶旁人,臣懇請皇上成全!”

霍晏禮此言一出,殿內出現片刻安靜。

葉棠倏地鼻頭發酸,原來被人如此堅定的選擇,內心會這般歡喜。

衛子衍眼梢溢出一抹冷凝。

德妃美眸微眯。

帝王也神色變了變。

幾人各懷心思,皆有思量。

“放肆!朕的懷淑公主難道還配不上你?!”帝王看似勃然大怒。

霍晏禮當即跪下:“皇上恕罪,臣心意不改!”

葉棠也跪了下去。她忽然明白了衛子衍此前的話,她與霍晏禮之間不僅僅是身份差距,還有旁的阻礙。

此刻,衛子衍的薄唇,微不可見的抿了抿,眼角餘光瞥向了跪地的葉棠。

她如此聰慧,今日總該能夠明白眼下局勢了吧!

同一時間,大長公主正攙扶着皇太後來到錦繡宮。

大長公主性子剛烈,自幼借居在霍府,打小就不愛紅裝愛武裝,在京都城風風火火。自被帝王賜婚後,她性情大變。霍長卿戰死後,大長公主更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消沉了數年,逢年過節也不入宮請安。

皇太後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病。

可,心病,無藥可醫。

“你呀,鮮少入宮,今日竟是為了一個民間女子才來見哀家。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大長公主沒有隐瞞,将葉棠、霍晏禮、衛子衍三人的關系,大致闡述了一遍。

聞言,皇太後愣是怔了一下。

她老人家知道霍晏禮的身世。

彼時,大長公主懷上霍晏禮後,便是在太後的庇佑之下,在法華寺靜養了一年,生下孩子就交給了霍家,還故意僞造了霍晏禮的生辰,就怕被旁人猜出來。

只因霍長卿發誓此生不娶,大長公主只能用這種方式,給他一個孩子。

太後甚至懷疑,衛淵一直都知曉此事,不過就是沒拆穿罷了。

衛淵與霍長卿,是拜把子的兄弟,相識于幼時,再加上大長公主,這三人是一塊長大。

可偏生,兄弟倆都喜歡同一個女子。

太後搖頭輕嘆:“哎,那個葉棠就是個禍水!”

大長公主怒嗔了太後一眼:“……母後!不可如此說我未來兒媳婦!”

太後一噎:“你呀……你可知,慕卿與慎之,都不是尋常身份,他們的妻子,會成為家族的宗婦,豈能随随便便娶一個商賈之女!”

大長公主沒有過多解釋。

太後不了解帝王,她卻是了解。

帝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便是她這個嫡親的姐姐也能出賣。

兩個兒子,都不宜娶高門女子。

“母後不必管那麽多,今日讓那三個孩子順利離宮即可。另外,少讓德妃插手衛家的事!”

太後還想勸幾句,但見女兒臉色已不太好看,她只能作罷:“哀家知道了,哀家會暗中敲打德妃,不過你……好歹入宮看看哀家,哀家已經幾年沒見過你了。”

大長公主只一笑而過。

她最是厭惡宮廷,也厭恨自己的身份。

若有來生,她只想做一個尋常女子。

這廂,因着太後的出面,帝王與德妃自是沒有繼續為難葉棠、衛子衍,以及霍晏禮。

但今日之事,無疑是一次警鐘。

讓葉棠與霍晏禮都清醒了幾分。

尤其是霍晏禮,他只覺得是自己的無能,才讓葉棠也白白擔驚受怕了一場。

大長公主被皇太後留下吃茶,葉棠、衛子衍、霍晏禮三人一道離開皇宮。

行至宮門外,衛子衍杵在葉棠與霍晏禮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霍晏禮心事重重,他性子直,有話想與葉棠說,自是不想拖延:“表弟,還望你稍稍回避一二。”

衛子衍:“……!”

他倒成了多餘的那個人了!

若非他請來大長公主,今日誰也別想順利離宮。

葉棠也看向衛子衍,她潋滟的眼神,同樣也顯得清冷疏離,已在用眼神驅趕他。

衛子衍唇角一扯:“好得很!”

男人拂袖離開。

尊嚴讓他沒法死皮賴臉的待下去。

待衛子衍離開,霍晏禮将滿腔愧疚都傾訴了出來。

“棠兒,今日之事都怨我。你放心,我絕不會負你。”

“你心裏若有任何委屈,一定要告訴我。”

“我是真心喜歡你,也只會喜歡你。”

此刻,葉棠卻愣了一下。

大概是因着她處事風格的緣故,她從來都不會埋怨什麽,只會盡可能的解決問題。

看着面前郎君焦灼的眼神,她寬慰說:“少将軍,你先別急,眼下,你我要先想好,如何應對可能會發生的變故。”

“你真心待我,我也必定不離不棄。”

霍晏禮像得到了極大的安撫,展顏一笑:“嗯,棠兒,有你真好。”

葉棠也仿佛沉醉在了年輕郎君的笑容裏,可她始終是清醒的,今日一事讓她領悟了一些難以言說的道理。

無論霍晏禮有多喜歡她,又無論她有多堅定,但只要帝王一道聖旨下來,她與他,便再無可能。

霍晏禮當面拒絕了帝王賜婚,也不知會不會惹怒了聖意……

這時,霍晏禮突然葉棠抱住。

他一直很想這樣做。

但始終沒有膽子。

此刻,他似是擔心葉棠會不翼而飛了,鼓足勇氣抱緊了她。

溫香軟玉在懷,他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着心上人的存在。

“棠兒,有你真好。”他喃喃低語,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葉棠也回應了霍晏禮,雙手抱住郎君的結實的後背。

她沒說話,只唇角含笑,心中隐隐不安。

其實,葉棠并不蠢,更不糊塗,她只是……當真渴望霍晏禮這樣的郎君。

她需要他。

仿佛是靈魂找到了互補。

“咳咳……世、世子爺,咱們還是別看了。”長安忍不住嘟囔。

真虐啊!

世子何必呢。

親眼看着表小姐與旁人相擁,便是他瞧着,也覺得心頭難受啊。

葉棠明明是伯府的表小姐,怎麽就讓霍少将軍給勾走了?!

鐘北默不作聲,只覺得無比心疼自家少主。

此刻,衛子衍端坐在馬車內,車簾半開,他的一雙狹長鳳眸正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數丈開外相擁的男女。

他深邃眼底,仿佛有一團看不清的陰霾,揮之不去。

直到葉棠與霍晏禮分開,準備啓程打道回府,衛子衍的馬車才緩緩行駛。

霍晏禮将葉棠送回軒墨齋,這才離開。

而葉棠很快就去了青玉閣,見了衛子衍。

當下,衛子衍的臉色算不得好看,若非意志力足夠強大,他一旦失控,當真不知會對葉棠什麽事來,男人眸色冷沉,凝視着葉棠。

葉棠來勢洶洶,發髻上的朱釵也亂了稍許。

“衛子衍!今日的事,是不是你設計,想讓皇上拆散我與少将軍?”

不是葉棠多疑。

而是衛子衍這人太過城府,他擅謀,總能走一步算三步。

衛子衍唇角一扯,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洩出一抹邪性。

大抵是被刺激到了,衛子衍突然伸手,握住了葉棠的手腕,一股大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現在都敢直呼我的名諱了?嗯?”

不過,衛子衍竟覺得,他的名字從葉棠嘴裏喊出來,有些莫名好聽。

衛子衍迫使葉棠挨近了他,這便俯視着葉棠,嗓音低沉喑啞,透着不可忽視的威壓:“葉棠,你聽好了。皇上要賜婚,并非我之意!我的确有的是手段讓你離開霍晏禮,但今日之事,并非我所為。”

“另外,皇上是不可能讓霍家在這場鬥争中獨善其身。霍家早就被皇上盯上。霍晏禮的婚事,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而你……若不乖乖聽話,也遲早會淪為旁人的玩/物!”

衛子衍字字珠玑。

葉棠愕然:“為何?”

衛子衍本不打算讓葉棠看見京都最黑暗的一面,可她非要逼他。

男人一聲輕笑:“呵,葉棠,你傻麽?冀州葉家富可敵國,只要葉家與京都任何一方強勁勢力聯盟,都會打破眼下的平衡,你若識趣,就趁早與霍晏禮斷幹淨。你一開始招惹了我,就該一直招惹下去!”

真相傷人。

葉棠試圖後退。

她掙脫着手腕,緩緩搖頭:“不……我不信!我不會認輸!”

衛子衍不放手。

葉棠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将自己的手腕抽出去,她也是個烈性子,索性一低頭就咬了上去,直到血腥味蔓延在唇齒間,葉棠才松口。

衛子衍吃痛,卻站着一動未動。

二人皆看向衛子衍右手虎口上的牙印,上面已經溢出鮮紅的血。

“你鬧夠了?”

葉棠擡首看他,忽然挑釁一笑:“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認輸。”

衛子衍鳳眸微眯:“呵……”

真像啊……

她與他太像了,骨子裏倨傲不服輸。

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會輕易妥協。

衛子衍回以一笑:“好,我靜等你認輸的那一天。”這一天會很快到來。

葉棠離開後,衛子衍用錦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虎口上的牙印,長安提議:“世子爺,需不需上藥?狗咬人,會讓人得狂犬病。屬下聽說,這人咬了人,也會引起瘋病。”

“滾!”

長安:“……”

至于麽?

表小姐咬的牙印,世子爺也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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