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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鞏紫衣來回兩趟進城, 一時還沒回來,穆雲間便簡單熱了饅頭,煮了白粥, 炒了相對清淡的小菜。
他把粥端進房間裏,沒有逼只有一只手好用的蕭欽時自己用餐。
而是自己拿了勺子喂他,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蕭欽時借着吞咽的空隙,嗯了一聲。
“我說了, 你不可追究。”
蕭欽時點頭:“好。”
“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是鞏紫衣。”
蕭欽時的神色并不意外。
從得知君子陶就是穆雲間之後,他就猜測過對方究竟是誰。當年他離開西京前往北境之前,曾命挨千刀和真該死派人沿河搜查鞏紫衣的下落,而在鞏紫衣被重傷之前, 蕭欽時也是在那塊地方弄丢了穆雲間。
當然,最主要的是, 鞏紫衣每次見他們都要蒙着眼睛, 在蕭欽時的記憶之中,眼睛有問題的只有一個鞏紫衣。
何況, 他今日在竹林, 也聽到穆雲間喊紫衣大哥了。
“我不追究。”蕭欽時看着他, 道:“有沒有獎勵。”
“……那你自己吃飯。”穆雲間作勢把碗丢下, 蕭欽時急忙伸手托住他的手, 眼睛彎了一下。
穆雲間沒好氣,攪了攪碗裏的粥,繼續喂他。
蕭欽時一邊吃, 一邊拿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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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下肚, 穆雲間收起碗,聽他道:“穆雲間, 我們現在是和好了吧。”
“誰說的?”
“我方才說要獎勵,你說讓我自己吃飯,也就是說,喂飯算是獎勵。”蕭欽時認真思考,道:“這種獎勵,應該發生在夫妻……或者愛侶之間,不是嗎?”
穆雲間被他無孔不入的戀愛腦邏輯給驚了一下。
一邊覺得不可思議,一邊又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
外面傳來的動靜打斷了兩人,鞏紫衣道:“藥買回來了。”
穆雲間立刻走出去,道:“我做了飯,你先吃,我去煮藥。”
“我來吧。”鞏紫衣道:“你也不知大夫交代了什麽。”
“你與我說便是了。”
“你先吃。”鞏紫衣沒有松口,道:“我升上火,把藥放進瓦罐,你稍後來看。”
蕭欽時靜靜地靠在裏面聽着兩人親近而自然的對話,烏黑的眸子有些晦暗不明。
穆雲間很快吃好,去接替了鞏紫衣的工作。
鞏紫衣也沒閑着,吃罷将桌子收拾了一下,忽覺房門前多出一道人影,他直起身體,道:“殿下,已經能下床了?”
“我只是手上有傷。”蕭欽時望着他,淡淡道:“你們這些年相依為命,看來感情不錯,居然能讓你抛棄穆雲敬。”
“公子救了紫衣一命,紫衣自然要以命相護。”鞏紫衣端起碗去廚房,道:“殿下歇着,我要忙了。”
堂屋只剩蕭欽時一人。
他披着外袍,扶着肩膀,在這個充滿生活痕跡的屋內打量着,神情逐漸變得沉寂。
三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再挂念着穆雲間,可他卻在這裏,跟其他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他在他的生命裏空白了三年,如今不知要怎麽做才能填滿。
憶起那日小佛堂的後院,對方被他抱在石椅上,神情忐忑:“假如,我是男子……你會如何處置我?”
他當時說的是真話。
不知他是男子之前,他想的是他若是男子,那必須要死在他的手上。
可得知他真的是男子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若當時,他當真了,該有多好。
院子裏傳來了動靜。
穆雲間方才拿出去的衣服被挂在外面的繩子上,此刻正被一只大手拿下。蕭欽時下意識走了出去,眼睜睜地望着鞏紫衣把那衣服浸在水中,撒上皂粉,揉搓了起來。
不由地擡腿往那邊走。
小廚房裏,穆雲間忽然道:“你怎麽下床了,不頭暈了?”
蕭欽時腳步頓住,轉臉看向坐在爐子前的人,道:“還有點。”
“那就回去躺着,我很快就把藥煎好。”
蕭欽時又站了一陣,在穆雲間疑惑的眼神中,退回屋內。
穆雲間說不許他動他的東西,但他怎麽可能不動。蕭欽時打開他的衣櫃,挨個撫摸他的衣服,想着方才抓他衣服的那只手——
和穆雲間同吃同住三年的人,本該是他。
在日常中将他照顧的無微不至的人,本該是他。
可以給他安全感,讓他自由自在享受生活的人,本該是他。
門口傳來動靜,蕭欽時把衣櫃合上,快速回到床上。
剛剛坐好,穆雲間便端着藥進來了,他拉過凳子坐在床邊,吹了吹,道:“可能有點苦。”
蕭欽時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兒,他面不改色地飲下勺子裏的藥湯,道:“你今晚,怎麽睡?”
瓷勺和瓷碗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穆雲間吹着氣,随口道:“你自己睡一間,我跟大哥擠擠就好。”
“你們以前也這麽睡過?”
“嗯。”穆雲間喂進他嘴裏,道:“被你追殺的時候,我們經常擠在一起。”
濃黑的睫毛随着眼睑的肌肉而延伸,蕭欽時語氣溫和:“你今晚跟我睡。”
“你都受傷了,就自己好好休息吧。”
穆雲間又攪了攪碗,蕭欽時沉默地繼續接受投喂,只是神情隐隐有些變化。
“最後一口。”穆雲間把碗遞過去,道:“自己一口氣喝了。”
蕭欽時一飲而盡。
“水燒好了。”鞏紫衣的聲音傳來:“可以洗澡了。”
穆雲間答應了一聲,接過碗剛要走,腕子就又被人抓住,蕭欽時盯着他,道:“去哪裏洗?”
“廚房。”穆雲間把他的手推開,道:“此處不比太子府,我們自己燒了水,直接就放在廚房的木桶裏,省了拎來拎去的力氣。”
“你二人共用一個桶?!”
“不然呢?”穆雲間沒好氣道:“誰家洗澡桶還要備兩個?”
“我明日打發幾個下人過來伺候你。”蕭欽時道:“你忍一晚,不洗了。”
“……”穆雲間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你好像有點發燒,喝了藥好好躺下休息。”
蕭欽時被他按下去,又要起身,穆雲間已經道:“素素公主是不是在官家驿館?”
蕭欽時一動不動了。
穆雲間又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蕭欽時躺在上面,閉上眼睛,背部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啃,想要翻身起來。
他終究還是起來了。
但沒有出門,豎耳聽着廚房裏的人撥弄水的嘩嘩聲。
一顆心像是給放在了炭爐上。
若非可以聽到鞏紫衣在屋檐下編制竹筐的聲音,他已經沖過去把穆雲間從廚房抱出來了。
但鞏紫衣也是會武之人,誰知道他會不會也在偷聽穆雲間洗澡。
這度日如年的半柱香總算過去了,穆雲間換好衣服從裏面出來,道:“我好了。”
話是對鞏紫衣說的,對方嗯了一聲,放下了竹編的筐子。
穆雲間抱着髒衣服出來,才發現繩子上挂的衣服,道:“我那件外衫你給洗了。”
“閑的無事。”
“這還有呢。”
“放那兒吧。”
對話之親昵讓蕭欽時直接從床上走了下來。
來到院中,穆雲間已經把自己的衣服泡在了盆裏,“那哥我放這兒,你稍後一起?”
“好。”廚房傳來鞏紫衣溫和的聲音。
蕭欽時忽然看向廚房,神情又陰郁了幾分,呼吸都有些壓抑起來。
他意識到,鞏紫衣沒有換水。
這對于穆雲間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鞏紫衣經常需要去山中砍柴挑水以及練劍,做的都是體力活,而穆雲間在家裏呆得比較多,日日清洗,身上并無太多污垢,為了節省柴火和水源,關州城裏的老百姓甚至一家幾口人用一桶水。
他轉身走回來,道:“怎麽又出來了?”
蕭欽時的臉色非常難看。
穆雲間伸手扶住他,又探了探他的額頭,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覺得蕭欽時的額頭燙的更厲害了。
蕭欽時看向他。
穆雲間剛剛洗完澡出來,身上覆蓋着淡淡的皂香,烏發在腦後盤起,只有幾縷被水汽弄的濡濕,貼在瓷白的脖頸上。
蕭欽時忽然伸手,把他抱在了懷裏。
穆雲間猝不及防,因為對方呼吸不對,他便也沒有推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道:“我先扶你進去。”
蕭欽時收緊了手臂。這是他的人,這是他的太子妃,明明是他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
“放手。”穆雲間察覺他收的越來越緊,道:“你傷口若裂開,又要給我添麻煩。”
蕭欽時心中陡然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恨聲道:“你對我說話怎麽總是那麽難聽。”
“我只是說實話。”穆雲間推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肩膀,道:“快嗯……”
他微微睜大眼睛,因為蕭欽時忽然咬住了他的耳朵,不止是咬。
脊骨竄起的酥麻讓他驀地用力,蕭欽時微微松手,後退兩步,背部撞在門框上。
穆雲間耳根發紅:“你……你,回去好好待着!”
蕭欽時偏頭看着他氣急敗壞的表情,睫毛無聲動了動。他聽話地轉身,重新回到穆雲間的房中,很快,穆雲間端了盆涼水走進來,道:“躺下。”
蕭欽時躺好,看到那只潔白的手拿了帕子,在盆中浸濕擰幹,給他貼在了額頭。
“老老實實躺着,不要再亂動了。”
他拉下袖口,手指忽然又被拉住。額頭上壓着帕子的男人臉色蒼白,眉目姝麗,眼眸濕潤,手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勾過他的掌心,道:“陪我。”
穆雲間指尖動了動,皺眉看向他的手。
對方正攥着他的手指,一副不肯放開的樣子。
穆雲間把他的手推掉,拉過凳子坐下來,道:“你好好養着,明日我租一輛馬車,送你回城。”
蕭欽時望他:“為何要回城。”
“你不能一直待在我這裏。”穆雲間向他解釋:“這裏環境也不好,大夫來回要一個多時辰,就像你現在,剛喝完藥就發燒,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若回素素公主那裏,她定有尹迎風留的特效藥。”
“你若肯抱一抱我,我定很快便好了。”
穆雲間心情複雜:“蕭欽時,你……你到底要我怎麽跟你說,你才能明白,我不會跟你在一起。”
“你是我的太子妃,理應與我在一起。”
“我從未與你成過婚……”察覺他神态不對,穆雲間轉過臉,又擰了個帕子,給他換掉額頭上的。
“穆雲間。”蕭欽時開口,啞聲道:“我難受。”
“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穆雲間也清楚發燒不會太好受,道:“若能睡着便最好了。”
“我睡不着。”蕭欽時說:“我一閉上眼睛,就只想到你……穆雲間,我想抱你,親你,像以前那樣想怎麽對你就怎麽對你……”
穆雲間瞪他一眼,道:“你若何時能學會尊重,也許我會高看你一眼。”
蕭欽時扯了扯唇角,道:“穆雲間,你總是與我要尊重,我以前尊重你,卻被你推下懸崖,我如今尊重你,你卻只想我走的遠遠的……”
“你還在記恨我。”
“我自然記恨你。”蕭欽時望着他,道:“我如何能不恨你,穆雲間,即便是現在,我也想把你直接掐死得了……你如此磋磨我……”
“我磋磨你?”穆雲間顯得十分郁悶,道:“我們到底誰磋磨誰?”
“是你說千斤是你撿來的,你會對它負責,可我如今也是你撿來的,你卻連我好起來都等不了,就要送我回城!”
千斤從一旁站起來,抖了抖身子。它全身的禿皮都已經被新的皮膚遮住,那布料上面印着竹子的式樣,整個狗看上去有些花哨。
穆雲間反應了半晌,才明白他那句自己也是被撿來得了是什麽意思。
他一時哭笑不得:“千斤是一只狗。”
“你對一只狗都如此善良,卻對當年與你恩愛之人這般殘忍。”
“我只是不喜歡你,你便……”
“是你騙了我,讓我喜歡你,如今你卻不喜歡我,穆雲間,你說的是人話嗎?”
穆雲間開始翻記憶,吶吶道:“我,我沒讓你喜歡過我,我當年,我一開始,根本不想讓你喜歡我,是你自己非要喜歡我的……”
“你确定,你從未想過利用我的感情?”
這是翻起舊賬來了,穆雲間抿了抿嘴,道:“我是利用過你的感情,但我那是形勢所迫,你還差點掐死我呢……”
“你形勢所迫,我原諒了你,那我掐你之事,你為何不能原諒我?”
“……”穆雲間覺得自己好像被繞進去了,他下意識道:“我,我……”
“穆雲間。”蕭欽時道:“你我之間,究竟誰更對不起誰?”
“我,我跟你,沒有誰對不起誰吧……”
穆雲間不由自主地心虛了起來。
蕭欽時發着燒,但眼看着可以壓他一頭,他打起了所有的精神,一字一句地道:“穆雲間,你我初遇,你便騙我……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欺騙,你說的那些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無從分辨,從而誤會以為你說自己是男子也是在騙我,你被吓到,是我之過,我認,可是你推我下懸崖,害我重傷,你認不認?”
“……”穆雲間道:“我認又如何。”
“你我之間若非要分出個誰對誰錯,那我被推下懸崖,豈不是比你被掐更加危險?”
“當時小真小千都在下面,而且你武藝高強,我才……”
在蕭欽時的注視下,穆雲間狡辯不了。
他必須承認,那麽高的地方跌下去,蕭欽時出意外的可能性是有的。
“穆雲間,我若真的想殺你,那日我就不會從小院離開……我對你動手,是一時失控……”
“好好好。”繼續說下去,蕭欽時只怕要把什麽無意傷害和故意傷害都拿出來說了,穆雲間急忙打斷他,道:“不提這些事了,就當我們扯平了,一筆勾銷。”
“既然這些傷害皆一筆勾銷,那你就還是我的太子妃,你理應對我好,理應被我抱,被我親……”
“等等。”穆雲間道:“不是都一筆勾銷了麽?”
“一筆勾銷指的是你騙我我吓你,你推我下懸崖我掐你,這樣算是扯平,但我即便被你騙被你推也還是喜歡你,可你被我吓被我掐之後卻不喜歡我了,那就是你不對。”
“……”穆雲間道:“我,你……你……你是太子,我是平民,你武藝高強,我手無縛雞之力……”
“我不做太子了。”蕭欽時當即撐起身體,額頭上的帕子掉了下來,他道:“現在就可以自廢武功。”
他當即便要運氣,穆雲間急忙伸手按住他。
“你非要這樣麽?”穆雲間道:“就非要與我在一起,哪怕可能會害死我……”
“我要與你在一起。”蕭欽時道:“你若怕我害死你,我便留下這身武藝,護你周全,你若怕我負你,我便自廢武功,予你安心。”
“蕭欽時……”
穆雲間望着他烏黑的眼睛,心中一時憋悶,一時委屈,一時無奈。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他撿起帕子,愁苦地浸入水中。
蕭欽時靜靜望着他,直到他開口:“躺好。”
“我覺得我沒有必要聽你的。”蕭欽時道:“除非你是我的太子妃。”
“你沒完了是吧?”
“方才我們的賬已經算完了,我只是太喜歡你,但我不欠你什麽。”蕭欽時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是你欠我的,你本應盡到喜歡我的責任,可你卻不喜歡我,這是你應該反思的問題。”
“你信不信我不理你了?”
蕭欽時語氣平靜:“你負我一次,自然也可以負我第二次。”
“……”去你的吧。穆雲間擡手就要甩帕子——
“我能抓你一次,也能抓你第二次。”
穆雲間把手放下來,深吸一口氣,道:“太子殿下,你到底想做什麽呢?”
蕭欽時唇角扯開,漆黑的眸子危險而缱绻,“大婚之夜,我獨守空房,望眼欲穿。”
“穆雲間,我要你還我洞房花燭,美景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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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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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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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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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