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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李瑤華像爬一般，上了桌子，顫抖着伸出手，用桌子上的電話打了個號碼出去。

然後她也癱在桌邊。

不行了……

能這樣死去，不是也挺好的嗎？了結了一切，一切都歸于平靜，歸于安寧……

不，你想知道的事呢？那不是你的噩夢嗎？你不是想要完全擺脫它嗎？你死了，一切都将終止，那些事情，一輩子都得不到解決。

他們愛你，爸爸媽媽，莉娜，還有你的那些學生，那些書還在家裏等着你。

當然，因為克斯，你也不能死。

在李瑤華要自暴自棄的前一秒，門被打開，三個魁梧的男人進來，一個和他們一樣高的女人也跟在他們後面，他們穿的都是平常的衣服。

他們放下自己的藥箱在桌上，然後女人開始看李瑤華露在外面的傷。

“我想你們的嘴絕對嚴，對嗎？畢竟你們一直在做這種生意，砸了招牌可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李瑤華說。

“是的，放心吧，女士，就算您昏死過去，我們也不會拿您家裏的任何東西，做生意的，都要誠心對待顧客，這樣才能長久。”

睡下去會夢見什麽呢？反正不會是死亡。

金羽洋醒過來，他看着那些男人，只隔一會兒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下了沙發，他得去找李瑤華。

“先生，您還很虛弱，不能動，如果您是要去找那位女士，我勸您還是躺回床上，估計她今晚是醒不過來了，或許再過三天都不會醒。”在桌邊收拾藥品的男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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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您以前的那些鍛煉吧，您的身體很健康，而那位女士，看起來就只喜歡安安靜靜的看書，我們會留下兩個人來，等她醒過來後，我們會上門來收出診費的。”

真的讓那個人給說對了，三天，李瑤華還是沒有醒。

“您很關心她？”女人看着坐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看着李瑤華的金羽洋說。

“您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怕失去愛人的無助先生。”

“她今天不會醒？”

女人替他換了藥瓶，又調了調節器，她去看金羽洋，他又在盯着那位女士看了，他的目光中，是何等的期盼和渴求，她不禁想起那份報道，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她暗自想着。

李瑤華醒過來，是在五天後，上天保佑，這期間，沒有人過來打掃過這裏。

“李瑤華。”

李瑤華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聽見了金羽洋的聲音，他此刻正等在床邊，離她很近，她的眼睛一時适應不了房間裏的光線。

“哦……金先生？”

“出事了嗎？放心，他們不會把這裏的事說出去的。”

這裏，又不止這裏，有人一直會做這種生意的，這些包括那個電話號碼，都是從克斯那裏知道的。

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那個女人出去了。

“你看見什麽了？在鋼琴邊，你看見什麽了？”

李瑤華扯着嘴角坐起來，金羽洋也跟着她站起，“沒有，什麽都沒看見，那裏什麽都沒有。”她說。

“不，我的意思是，你見過我母親嗎？”

“我知道，在雜志上看見過，她是個很成功的商人。”

“她那天站在鋼琴旁邊，對嗎？”

“并沒有。”李瑤華搖頭說，“我并沒有在鋼琴旁邊看見什麽。”

不，金羽洋看見了，是自己的母親，她就站在鋼琴邊，穿着棕色的大衣，微笑着看着他，他太久沒有見過那樣的笑容了，太久都沒有。

她的一只手輕輕撐在鋼琴邊，就好像小時候，母親看他練鋼琴，有時，他想各種歪主意，耍無賴，不想練琴時，母親總是用那樣笑容看着他。

他往後退了一步，身子晃了一下。

“我要回去。”他說，他又坐在李瑤華的白色椅子上，他看起來十分堅定，沒有人能讓他動搖。

“金先生。”李瑤華說，“你是個年輕人，年輕人總是一腔熱血，無所畏懼，這當然沒什麽錯，還很讓人羨慕。”

“只是現在，我們都受傷了，我們的物資也需要補充了，就算你看見了你的母親，我們還會回去，還會再相遇的，對嗎？可我們現在如果就這麽回去，只是去送死。”

“我知道，可我得找到我的母親，就算是去送死，我也要去。”

“哦，看在我們同生共死的份上，我們得留下來幾天，我當然也有我的事要處理。”

“看在我們同生共死的份上，你應該能理解我。”

“好吧，最多四天，就在這裏留四天，是我把你背回來的，為此，我昏迷了幾天，當然不都是你的原因，只是你會感激另一個人的付出，對吧，你是個好人。”

金羽洋坐在那裏，不說話，李瑤華不知道他是否會同意，陽光輕輕進來了，它也會聽見金羽洋的答案。

“先生？”女人進來，“哦，女士，您醒了。”

“是的。”

“您樓下的電話，已經響了兩次了，現在是第三次。”

李瑤華看着屋裏這樣，說道:“我下去接吧，你能把我扶下去嗎？”

“我的榮幸，女士。”

高個子女人扶着她出了門，“我并沒有學習過關于醫學的知識，所以可能我聽不懂，但我還是想知道自己的情況。”

李瑤華家的樓梯是也是白色的，這讓她不由得想到那個詭異的房子，看吧，這事兒刻在了她的心裏，怎麽都忘不掉。

“我們不會跟我們的病人說那些醫學名詞的。”高個子女人說，“您和那位先生，都吸入了一種東西，能讓人睡死過去的，我們想了辦法，把你們救回來了，說實話，我們經常見到不尋常的病人，這對我們來說也不是簡單的，但也并不困難。”

“你們都需要補血和休息。”

“明白了。”

她們來到了一樓，“我出去拿你們的藥，收錢的人，也會一起回來的，女士。”

李瑤華點了點頭，她出去之後，李瑤華才接起了電話。

“你好？”

“瑤華？”

“是。”

“你才回到家嗎？你跟我說是去你的房子住幾天，我去那裏找你，家裏卻上鎖了。”

“抱歉，克斯。”

“這沒事，我還是從爸媽那裏知道你出去旅游了。”

“哦，抱歉。”

“你不用這麽說，瑤華，你今天會回家來的，對嗎？我一直都在擔心你。”

“我不知道，克斯，我還沒想好，我可能還會再出去旅行，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一個人旅行。”

“至少你不會剛回來就買票出去的，對嗎？”克斯說，“如果真的是那樣，我現在就過來你那裏，瑤華，我很想念你。”

“哦，好吧，我會回來的，你工作的地方，離我們家更近。”

“好的，親愛的，我現在就起身回家，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了，我會給司機打電話的。”

“你現在要回去。”金羽洋已經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坐着了，李瑤華站在門口，“對，如果他來這裏，會很麻煩。”

“你的傷。”

“我會解釋的。”李瑤華說，“你願意答應我，留下來？”

“三天，只能是三天，三天，我就會走。”

“好吧，為了表示感謝，我可以在那天，回答你一個問題。”

“錢在我房間的床頭櫃裏，你拿給他們吧，我現在就走了。”

李瑤華剛走，他們就來了。

金羽洋把費用給了他們，然後為首的男人把幾張關于有他們兩個的一些信息的紙張拿給了他。

“瑤華。”

克斯已經等在門口了。

“克斯……”

“哦，瑤華，是有人虐待你了嗎？你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克斯看着還直不起腰的李瑤華說。

“并沒有，只是發生了點意外。”

克斯直接抱起李瑤華進了門，然後把她放在沙發上。

“我找醫生來給你看看。”克斯說着就要打電話。

“沒事的。”李瑤華拉住他，“我已經看過了，只是要補血就行了。”

“什麽？請給我的夫人做點補血的湯吧。”他對廚房裏的人說，“我還是不能放心，我希望能請一個醫生過來。”

“好吧，克斯，如果你不怕浪費錢的話。”李瑤華說。

鍋上的雞湯還沒好，醫生就來了。

“夫人好，您最近過得怎麽樣？”

這位醫生滿臉的胡子，并且以此為豪，他帶着自己的助手們進來，克斯就過去迎接，他已經有四十二歲了，但他是二十六歲的克斯的最好朋友，也是他的私人醫生。

“我……”

“哦，您看着可真糟糕。”他搖着頭說。

“請先為她看看吧。”克斯說，“如果需要去醫院，我們也随時都能去。”

他檢查過以後，就和克斯去了書房。

李瑤華去了他們卧室旁邊的一間房裏，兩個月前，她因為陽光的原因，來這個房間看過書，那是一本收錄了各種詭異的傳聞的書，人或物，甚至幾百年前的都有記錄。

或許她能從那裏，找到那個鎮子，李瑤華想。

只是它放在哪裏了？它應該在桌上的，可現在沒有，李瑤華掀開了被子，床單上面，有一處明顯的血跡。

她坐在了床上，“蘭嫂？你上來一趟。”坐了一會兒後，她說。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