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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只要一會兒，蘭嫂就出現在了門口。

“把床單換了。”李瑤華說着嘆了口氣。

蘭嫂收拾床單時，也看見了上面的血跡。

“夫人別擔心，先生沒事的，我想他就是怕您擔心，才睡在了這裏，兩天前，先生确實是受了傷回來的，身上有血，但已經請醫生看過了。”蘭嫂說。

“嗯，那就好。”李瑤華說，“我上次放在桌上的書，你看見了嗎？”

“那本封面上有那麽大一只眼睛的書嗎？”

“就是它。”

“先生前幾天，拿進你們卧室裏去了。”

“好吧。”李瑤華說着，去翻了他們卧室的床頭櫃，找到那本書後，又順着目錄看下去。

“醫生開的藥吃了嗎？”克斯穿着浴袍出來，然後關上身後浴室的門。

“嗯，吃過了。”

“湯呢？”

“也喝了。”

“那快點睡吧。”克斯掀開被子進來說。

“克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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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行。”

“嘿，我來之前就買好了明天的票，你知道的，克斯，我從來都是喜歡旅行的。”

“是，瑤華，我平常當然不會攔着你，可你現在受傷了，而且，你或許有必要向我解釋一下，對吧？”

“好吧，我遇見一夥搶劫的人，我看上去像沒有錢的，只是他們的眼睛有些尖，我被認出來了。”

“是在哪裏遇見的，我把他們找過來。”克斯說，他的臉色沉下來。

“不，不用了，一切都被解決了。”

“好，瑤華，我相信你說的。”他說，“但你明天哪裏都不能去，至少我現在是這麽認為的。”

“克斯，我的身體确實還沒好，但我會注意的，我已經成年了，盡管我前面确實因為沒去拒絕就醫而進過醫院，現在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我會去的，你也了解我的，克斯。”

“我并不想這麽做，但如果你還是執意要走的話，我會打電話告訴爸媽的。”

“克斯，拜托，我會去的，如果爸媽知道了，我肯定走不了，我答應你，會一天給你打三次電話的。”

克斯沉默着。

“那兩天之後吧，我兩天之後再走。”

“瑤華……”克斯嘆了口氣，“好吧，瑤華，你至少得告訴我，你要去哪裏？你絕對不能去太遠的地方。”

“并不是太遠，就在附近的村子轉轉，我愛上了田園的生活。”

“你要是真的喜歡田園的生活，過幾天，等我空下來，去買幢田間的房屋，我會和你一起去住一段時間的。”

“謝謝你，克斯，不過我想不用了，過幾天，我或許就忘了。”

“讓那四個保镖跟着你吧。”

“不……”

“瑤華。”克斯看着她，有些無奈的笑容，“如果你不答應，我只能跟爸媽說了。”

“好吧，謝謝你。”李瑤華也笑着說。

兩人躺下去。

“如果我空了，我會來找你的。”

“嗯，最好不用，我會很快回來的，而且，你去那麽遠的地方，生意可能會出差錯。”

“不至于的，瑤華。”

李瑤華一早上就去了屋後，那條幹淨的路上，周圍都種着果樹，她在果樹下眯了一會兒，沒想到就睡了一天，晚上，她洗完澡後，就去休息了，還是八點的時候，克斯把她叫起來，看她喝了湯。

後一天，克斯堅持帶她去了私人醫院，晚上才回家。

克斯親自把李瑤華送到了她的房前，一番叮囑之後，才離開。

“要甩開那些保镖。”李瑤華說。

金羽洋坐在沙發上，只是幾天不見，他卻消瘦了很多。

“知道。”他說。

李瑤華先出門去，然後站在路邊等車，一輛車停下，她上去，那輛車開在野外，只要一個下午，它就停下來了。

金羽洋下車去，“抓緊走吧。”他說，“跟着你的人，經驗豐富，馬上就會追上我們。”

“嗯。”李瑤華點頭說，兩人站在一棵大樹下，這棵樹枝葉茂盛，可它并不能擋住所有的雨。

“你說那個村子出事，是在兩百年前？”金羽洋說。

“那本書上，确實是那麽說的。”

“它的傳說有上百年，卻沒人說過它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為什麽出現。”

“嗯，現在，我敢肯定，已經沒有人知道了。”李瑤華說，“我們要做的事，還很多。”

金羽洋看着前方，不說話。

“再過去，就到那位調酒師的家了。”

“是，金先生。”

“我們會路過那裏。”金羽洋說 。

“我希望他在家裏。”李瑤華說完，就敲了段先生家的門，金羽洋站在旁邊，已經開始防備，但不動聲色。

“哦，夫人，您又和您的弟弟來旅游嗎？在下雨天出門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快進來吧。”段先生開了門，笑着說。

李瑤華握好了口袋裏的噴霧，然後走進去。

“過來坐吧。”段先生回頭說，李瑤華看着他，看着他光滑沒有任何傷疤的脖子。

“轟隆隆。”

天雷震得房子都在抖，也讓人不免擔憂自家那搖搖欲墜的窗。

一道閃電照亮整個屋子，而段先生臉上，只有友好的笑容，你會相信，他和之前那人，并不是同一個。

“你……”

“轟隆隆。”

一聲巨響，再次打斷李瑤華的話。

這樣的巨響，也會讓根本不怕打雷的人心驚，外面狂風大作，大雨下得極兇，你不會想去看被一閃一閃的雷電照亮的大地，你會擔心會看見什麽不好的東西，那仿佛就是世界末日的前兆一樣。

“您有什麽要說的嗎？夫人？”段先生說。

“我想問問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的情形？

“當然了，夫人。”段先生說，“在我們的酒吧裏，我本來以為您要回去，結果您又在桌邊坐了很久，真抱歉，那時候因為要和面前的客人們聊天，而忽略了您。”

金羽洋和李瑤華對視一眼，但他們并不能完全确定對方在想什麽。

“轟隆隆。”

這聲雷打完以後，大霧就順着門縫進來了。

金羽洋看見他牽着李瑤華，這個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也能看見了嗎？金先生？”李瑤華問。

“嗯。”金羽洋說，他現在還沒有看出來，周圍是否有反常的情況，“四處看看。”他說。

“好吧，我沒有意見，但我們最好一起。”

兩人去了之前住過的房間，這裏還是和上次來時一樣，并沒有什麽改變。

之後兩人又去了段先生的房間，段先生為自己的房間上了鎖，是金羽洋用鐵棍撬開的。

段先生的房間，床只能容納一個人入睡，幾件衣服和褲子還躺在上面，它們是自由的，沒有被折疊過，地上也有幾雙藍色和還能依稀可辨的是白色的拖鞋。

房門旁邊還放着一個衣櫃，上面的圖案有些掉色，一邊畫的是一個慈祥的神明，微笑看着那些被自己治愈的人，另一半的人們臉上也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畫風有點嚣張，這畫一看，是不久前才描上去的。

衣櫃是木制的，上面都有些蟲蛀了。

床邊有個櫃子，是段先生自己做的吧？歪七扭八的，李瑤華一下就把櫃子拉開了，這床頭櫃，外面看着應該可以有三層的，可實際上，它只有一層，別的空間都浪費了。

櫃子裏的，有兩包零食，如果孩子們要吃，母親會告訴他們，這是垃圾食品。

其他的，還有一些鑰匙什麽的零碎小東西，剩下的，就都是書，不是關于醫學的，就是關于調酒的。

李瑤華快速翻了最後一本關于醫學的書，這應該是很早以前就發行的了，她當時就在書店見過。

一本小本子竟然夾在中間，“日記本。”是用鉛筆寫的，這人寫下這三個字的時候，應該還在上小學，李瑤華想，而金羽洋在她身後，查看衣櫃。

李瑤華打開小本子。

“今天是星期二，天氣陰，老師希望我們能試着去寫日記，在一些課上，你可以去選擇幾天的日記，分享給老師看，他會在課堂上，把寫得最好的日記，念給我們聽，可惜我忘了今天是多少號了，看來是不能入選了，別的同學都知道日期，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得知的，這感覺真糟糕。”

李瑤華又去看下一篇。

“今天是星期四，天氣晴，同桌說，如果我願意下課後，和他們一起去小樹林裏玩勇士的游戲，就可以告訴我今天的日期，但我拒絕了，媽媽說小樹林裏太危險了，我還有可能被高年級的壞孩子欺負，既然我知道不了日期，那麽我宣布，從今以後，我的日記裏，不會有關于今天是幾年幾月幾號的事兒了，嘿嘿，寫到這裏，我才發現，昨天的，我忘記寫了，不過沒事，我不和老師分享沒寫的就是了，我又不像坐在我身後的那個傻瓜，忘記寫了還要留一頁的空白，明擺着就等着給老師發現，當然了，關于今天的事，我說了，我不是呆瓜，不過我同桌跟我說的事，我有點好奇，我聽說那片樹林裏，經常起大霧，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媽媽從來不會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