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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李瑤華看見那邊的樹下有霧，這裏是她房子附近的樹林，李瑤華逃命一般奔走，去了警局。

金羽洋就在警局，她已經打聽過了。

大廳裏邊的門突然被推開，“金先生。”李瑤華說，“是你嗎？”

金羽洋站定看她，一會兒後，才說:“嗯。”

“我知道我們之間很糟糕，但我們得好好談一談。”李瑤華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出去。”

“我們在湖邊黑影？”

“是。”

“這跟你有關系？”

“有，我想到一個辦法，沒想到真的有用。”

兩人出了警局，黑夜裏，在路燈下，你還是能看見那片霧，圍着他們的霧，如果沒有它們，這真的是某個夜晚裏，普通的夜景。

金羽洋還穿着囚服，胡子拉碴，頭發也長長了，現在和他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李瑤華。

“小羽洋。”

金羽洋眼中，早已蓄滿了淚水，他的母親，就在警局前，這在金羽洋的夢中，曾經出現過，出現過太多次，在他的夢裏，他母親也這樣站在這裏，等着接他回家。

“兒子，我很久沒有見你了，你長大了，只是現在看着，是不是活得并不如意。”金央摟着自己妻子的肩膀說，“瑤華？你是李瑤華吧？你還記得我嗎？金叔叔，我們曾經，還一起調查過湖邊黑影呢，你的長相變化很大，但依舊好看，你們怎麽在一起？”

金羽洋要往前走，李瑤華剛好轉頭看他，然後她上前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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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的，金叔叔，您跟我提過您的兒子，您當時說，您很想念他，您和阿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們來見兒子啊，給他一個驚喜。”金央說，“兒子，你不來給老爸一個擁抱嗎？每次見面，你都會這樣做的，羽洋。”

金羽洋走到李瑤華身邊，“可能有危險。”李瑤華小聲說，金羽洋看着她，又繼續向他的父母走去，李瑤華本來想阻止他，可最後，還是和他一起過去了。

李瑤華還是背着那個包，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是新換的，除了那根鐵棍。

金羽洋和他的父母，擁抱在一起。

李瑤華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又時不時看看周圍。

“我們該回家了，兒子，今天，老爸親自來為你們下廚。”金央說，而金羽洋的母親，笑起來是有酒窩的。

“嗯，金叔叔，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李瑤華說，“你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我實在不應該提出這樣冒昧的要求，可太晚了，我有點害怕。”

“好吧，我們歡迎你，瑤華。”金央說。

“謝謝。”李瑤華說。

李瑤華跟着他們回了家，金羽洋的家是溫馨的，客廳的大桌上，養着一大瓶玫瑰，花色紅豔，上面才灑過水，明目張膽的誘惑。

“我讓你阿姨，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吧。”金央轉回身說。

“謝謝，麻煩了。”

“這裏就是了。”金羽洋的媽媽推開一扇門說，房間裏有一扇大窗，配着素色的窗簾，床上也挂着粉紅色的蚊帳。

“麻煩阿姨了。”李瑤華說。

“沒事的，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讓人叫你下來，随意點。”

李瑤華笑着對她點了點頭。

“羽洋？”

金羽洋轉頭看向自己的房間的門，“媽媽進來了。”

金羽洋房間的牆上，貼得最多的，就是鋼琴譜，母親已經收拾過這裏了，但她不會動兒子桌上的書，盡管那已經亂成一團了。

“羽洋，你該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母親說，“你這樣看着可不太幹淨。”

“我來幫你剪，或者明天你去理發店，你可以選一個。”

“怎麽了？羽洋，今天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媽……”

“嗯。”母親笑了，走過來，“今天太晚了，媽媽明天再給你剪吧，好好洗個澡吧，兒子，等你洗好了，飯也該做好了。”

母親出去了，金羽洋看着桌上的全家福。

“多吃點。”金羽洋的母親跟李瑤華說。

“謝謝阿姨。”

李瑤華咬了一口菜，确實讓人會有食欲。

“瑤華，你怎麽不吃了？是不是這些你都不愛吃？”金央問，“沒有，叔叔，我吃飽了，我之前已經吃過晚飯了。”李瑤華說。

李瑤華關上了房門，但沒去睡覺，只是站在窗前。

“羽洋，那個姑娘，和你是什麽關系？怎麽和你一起出來的？她是你的女友嗎？”一家人在客廳收拾碗筷時，母親說。

“對啊，是你的女友嗎？爸爸可是一早就認識她，那是個好姑娘。”

“不，是朋友。”金羽洋說。

“朋友還能那麽晚和你一起從警局出來，那姑娘是精心打扮過的，是還沒在一起嗎？”母親問。

“因為有事。”金羽洋說，“我有女友的，母親。”

“誰？我離開得太久了嗎？”金央在廚房裏，放好碗筷，出來時說。

“算了，我們今天先不說這件事，太晚了，羽洋，你也上去休息吧，碗就放在那兒，我一會兒會讓人來洗。”母親說。

“對了。”金羽洋要上樓梯時，母親說，“你爸爸這次會在家裏待三天，當然，你也不要太相信他的話了，他可能随時會走。”

“嘿，親愛的，沒有你這麽說的，你這讓孩子怎麽想。”父親摟着他的妻子，笑着說。

兩個人都目送着金羽洋上樓，金羽洋小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不管結婚多久，他們都有說不完的話，可他們的眼神，是永遠都在跟着到處玩耍的金羽洋的。

李瑤華敲了一下金羽洋的門。

“誰？”

“是我，李瑤華。”

李瑤華坐在金羽洋房間那個獨立的沙發上，而金羽洋在自己的桌前。

“到現在，還沒有異常，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李瑤華說。

“嗯。”

“趁着現在沒事，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我根本沒去過什麽品兒的房子，可張也說，她在那裏見到我們了。”

“是。”

“所以，我們還是從我們分開之後說起，我先說。”李瑤華說，“這是重新建立我們聯盟的第一步。”

一輪圓月正在空中挂，而它在下面的人們，也應該都是幸福的。

“是這樣……”金羽洋看着地面，在想着自己的事。

“嗯，所以，如果我們還能繼續聯盟的話，我們只能去信任對方，就是那種即使真相擺在眼前，但還是能信任對方的那種。”

“這聽着真冒險。”李瑤華補了一句。

“你覺得我們的聯盟還能繼續下去嗎？我覺得行，我想過了。”

“好。”金羽洋說，“關于我的事，我會告訴你的，不過需要時間。”

“我也是的，不過我想我快了。”李瑤華說，“那麽，聯盟重新成立，我回去了，有什麽情況，随時來叫我。”

李瑤華躺在床上，睡了一夜，她親眼看見眼前的景象變化，然後，她站在了警局前，旁邊站着金羽洋。

李瑤華拉起他，快步離開了那裏。

“我看見一個血月會的人，但他應該還沒看見我們。”金羽洋說。

“我們現在大概還不是克斯的對手。”李瑤華說，“我引開他，你先走。”

“你甩得開他？”

“見機行事，我得先逃離克斯。”

“哪裏見？”

“外城的樹林。”

“好。”

李瑤華回了家，克斯還沒回來，可別因為這個就松懈下來，克斯沒回來，恰好就說明是萬萬不能出去的。

半夜，克斯輕手輕腳上了床，屋子裏漆黑一片。

“我得出去住一段時間。”李瑤華說。

“為什麽？因為我把那個殺人兇手送回去了嗎？”

“也有這個原因。”李瑤華說，“我得出去，才能想明白那些事。”

“好，你可以搬出去。”

“我希望你不會讓人看着我。”

克斯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坐起來。

“我想我一直都尊重你，瑤華，就像我們已經結婚這些年了，我卻一直都沒有碰過你，因為你沒有那種意思。”

“任何違背別人意願，與之強行發生性關系的，都合該去死，所以我一直尊重你。”

“我知道的，我一直感激你。”

“這并不是什麽值得你感激我的事。”克斯說，“瑤華，你聽說了嗎？那位警官又越獄了，不論是誰，都為此感到不滿和震驚。”

克斯的消息，從來都是最快的。

“你知道的，當時，只要我一句話，他就不會活着回到警局，可我沒有那麽做，我有別的原因，但也是為了尊重你。”

“我知道的。”

“你現在要搬出去，是為了他嗎？很抱歉，瑤華，我真不想這麽說你。”

李瑤華也坐起來，把枕頭放在背後靠着，她想了幾句回答克斯的話，最後卻只能說:“我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你已經回答了，瑤華，謝謝。”

“克斯，你從來都尊重別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讓我走，之後，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的，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證。”

“那太久了，我的妻子。”克斯說，“雖然我們還沒有過過夫妻生活，可我們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盡管我不願意去那麽想你，可我還是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待在一起的，我想別的男人，或許也不會這麽希望。”

“抱歉，克斯。”李瑤華說，“但那事，對我太重要了。”